明天就要出發去馬爾代夫了,今天原來說的是留在家裏收拾行李,但其實行李這事情並沒有多複雜,所以舒顏夫婦倆算是又休閑地過了一天。


    晚飯還是與顏素蘋一起吃的,隻是離開得比平時早。


    迴到了自己家裏以後,林遠輝陪著舒顏坐在沙發上說了好一會的話,幫她把電視機打開,然後就進了書房。


    他剛接下了一個案子,他們度假迴來之後就會主要去忙這個了,因為收入將會很不錯,他今晚還是想先把資料看一看,心中提前先有個底還是更為妥當一些。


    舒顏留在了客廳裏靜靜地看著雜誌,並沒有去電視屏幕,就是讓它響著了聲音,她的一個小癖好,他從來最看得懂她。


    看過了雜誌,她抬眼看了看掛鍾,拿著茶壺去了書房。


    他正在專心地看著資料,聽到她的腳步,眼睛都沒來得及抬起就先朝著她來的方向伸出了一隻手,她忙把茶壺放到了一邊,主動地走進了他的臂彎裏。


    他笑著把她卷了過去,這才仰起頭來看她。


    她笑容溫柔,手指在他的發間輕輕地捋了捋,然後俯下身子,在他的額頭和眼睛上都吻了吻,“多喝點水,還有,注意休息眼睛。”,然後直起身子想要走。


    他當然不會輕易放人,她的家居服手感舒服,她放鬆的身體也是軟軟綿綿的,總是讓他迷戀,他把臉貼到了她的腰腹間。


    “事情有點多嗎?”,她問。


    “也不是,就是剛好看到關鍵點。”


    “哦,那我還是先出去了。”


    “嗯,好,小貓困了就先去睡吧,不用等我。”,他說。


    “好的。”,她甜甜一笑,再次俯身,吻在了他的唇上。


    她本隻想輕輕地一啄,他卻又不是一般地打算,他拽著她的手就跟著站了起來,同時唇上是不斷地要加深著這個吻。


    然後他把她抱起來,想把她放到書桌上麵,卻發現此時桌子上高高低低堆著了好些資料和書,不禁就皺了皺眉。


    她笑著用手指撫平了他的眉心,“老公,你快抱我出去,電視劇要開始了。”


    他頓了頓,“好吧,再親一口。”,又親了她的唇,把她往上輕輕地一拋,把她抱迴了客廳裏。


    *


    他整理好了桌麵,關上燈,從書房走出來,客廳和走廊隻給他留了小燈。


    他輕手輕腳地走進了臥室,還是先去到了窗邊,要去確認那一扇對著了他們床鋪的窗戶是否已經被收掩得好了,如今這也是他的一個習慣了。


    接著,他把她準備好了的衣服拿走,去到客衛那邊洗好了澡。


    再迴到臥室時,看到她已經轉換成了她最喜歡的睡姿,身體向右側臥,兩隻手臂全都伸出來壓在被頭上,一隻腳丫露了出來反壓在了被腳處。


    他無奈又寵溺地一笑,明明因為鼻炎總是很容易染上感冒的人,卻終究還是更為在意自由自在。


    他關上了燈,輕輕地掀開被子的一角,卻發現他的頑皮小貓此時什麽都沒有穿在身上。


    顯然,她原是想要給他一個驚喜,卻沒想到他會忙到這麽晚。


    他放下了被子,連忙也褪去了身上的束縛,才返身去抱住她。


    ……


    她靜靜地窩進了他的懷裏,再一次睡了過去。


    他吻著她的發際和額頭,看到她安靜不變,就又是又在她的眉腳處吻了吻,就在剛剛他藏著了小心機,特意沒有做任何地防護。


    他的眼皮也是有些沉了起來,在入睡之前他的腦海裏閃過了這麽一個念頭,那麽就在今天晚上,他們家的舒林生小朋友,他是不是要到來了呢。


    *


    沒有直達的飛機,隻能先飛到了星架坡再轉機,這一整天裏不是坐在飛機上,就是坐在候機廳裏,抵達島上已是夜裏。


    在聖誕節前後是馬爾代夫最興旺的季節,他們預訂的是水上別墅,入住以後洗漱收拾了一番,夜又更深了,但是兩人還是在露台上的大躺椅上,要相擁著看夜幕下的大海。


    舒顏此時的心裏麵,真實感與不真實感在交替著。


    真實,是因為身邊的人帶著自己最熟悉又最依戀的氣息和溫度,她的手指此時正在他強壯的臂膀上隨意地跳躍著。


    不真實的,是她感覺太幸福了,領著她來到這個向往已久的地方的,竟就是最符合了她可以想象得到的最完美的那個男人,而又更不真實的是,這個男人他愛自己一點都不比自己愛他少了任何。


    異國遼闊的海邊,璀璨的星空之下,林先生的小心機再現,他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暗暗地勾了勾嘴角,他早打算好了,在這裏度假的每一天裏,他就放任自己盡情地耍起小心機來吧。


    白天裏的大海和天空依然首先是感覺到了遼闊,其實,可以說這裏的景色極其地單調,隻有海與天,卻又已經是足夠,兩個人牽著手走在沙灘上。


    “這裏的人們,英語有一點塑料口音,不過,我們倆的口語和聽力也自帶了塑料感,所以彼此溝通起來,比起其他地方來我竟然感覺是順暢得很的哦。”,舒顏說。


    林遠輝順了順她被海風吹亂了的頭發,“並不是啊,我就覺得你說得都挺好的。”


    她笑了,“又在亂吹捧人了,很容易暈頭弄不清楚方向的。”


    “沒事,有我呢。”


    這裏是度假聖地,手裏拿著了美刀,什麽事情似乎都極其地方便,提供的服務也是很好的。


    她不會遊泳所以向來就總是免不了有些怕水,浮潛了一次就不太想再玩了,而他卻是對此極為喜歡,說每天都想要玩一玩。


    然後她說自己對坐在水上飛機上麵鳥瞰海島是喜歡得不得了。


    他刮了刮她鼻尖,笑她可真是個會花錢的媳婦,坐水上飛機飛一次的費用足夠他各種浮潛好幾次了。


    她則笑著提醒他,說現在才發現自己敗家,後悔恐怕是來得有點太晚了。


    他抱著她,說後悔是不可能的,一輩子都不可能的,這一片海他們以後還會再來的,可以到另一個海島上去看看。


    *


    隔天,兩人換上了婚服,想要自己來拍些照片。


    本來,他們是想過要付費給酒店的服務員過來幫忙的,後來想了想,決定還是不如自己就先玩一玩看看再說吧。


    舒顏赤腳走在白色的沙灘之上,不時迴頭去看自己的那一串腳印,就不時地笑了起來。


    而林遠輝也是光著了腳,他把固定在三角架上的相機調好,跑過來擁著她拍下一張照片,然後又跑迴到相機前麵再做設置,再又跑到她的麵前,兩個人真是玩得不亦樂乎。


    舒顏輕輕地轉身,看著婚紗的裙擺在腳麵上輕搖,然後抬起頭時,目光就不期然地與不遠處的女子相撞,她很自然地向對方微笑著點了點頭。


    這對亞裔男女一直在往他們這邊看的,之前她就注意到了。


    而此時,那對男女竟然就朝這邊走了過來。


    舒顏鬆開了搭在林遠輝腰上的手,因為不確定對方是哪裏人,所以她用英語向他們打了招唿。


    不料,那女子直接對他們說起了中文。


    原來這是一對含國夫妻,也是過來度蜜月的,太太是在抬灣大學念過中文係,然後又留在那邊的含資企業裏工作了好幾年,所以說中文是毫無問題,先生與他們之間則是要用英語來對話了。


    含國太太主動熱情地提出要幫他們拍婚紗照,舒顏和林遠輝愉快地接受了。


    含國太太稱讚舒顏的婚紗很漂亮,說自己在出發之前怎麽就沒有想到要同樣地去做呢。


    舒顏聽到她這麽一說也是心中一動,就問她要不要試穿一下,也拍一些照片迴去,含國太太就拍手稱好。


    這對夫婦身高都比舒顏和林遠輝略矮一點,不過身型也都是很均稱的,所以換上了他們的衣服也沒有太大的不合適。


    於是舒顏又興高采烈地化身為攝影師,幫著這對夫婦拍了好些照片。


    她這人向來就是這樣,不熟悉的時候不太愛去主動搭理了人,可一旦相處起來感覺到不錯了,她就又容易隨意了,如今身邊還偏又多了一個林遠輝來慣著了她。


    他們提出了要請這對含國夫婦一起去吃海鮮大餐,一時之間也是淡忘了其實各國各地都有著不盡相同的觀念。


    大概是並不想讓自己太過鋪張了,同時又不習慣隨便地就接受了他們的宴請,夫婦倆的臉上顯出了猶豫。


    正當舒顏準備自己要把場麵圓迴來的時候,含國太太卻表示了同意今晚一起進餐,因為第二天他們就要離開迴家了,不過費用方麵就實行aa製。


    其實舒顏和林遠輝都不太推崇aa製的做法,一起吃飯圖的還是一個高興,好朋友一起的自然不會有計較,要是其它人,既然是他們倆提出的邀請,那費用他們倆來負責就好了。


    這一頓晚飯還真是吃得甚為拘束,不了解對方的愛好,結賬方式上又存在著意見分歧,所以從點菜的時候開始就有些縮手縮腳地了,以致舒顏都為自己的貿然相邀有所後悔了。


    含國太太問舒顏,明明看著他們倆是十分恩愛,卻怎麽就不曾聽到過她喚林遠輝為“親愛的”呢。


    舒顏看了看林遠輝,笑著解釋說,其實他們也隻是當著別人的麵有些不習慣那樣做,私下裏他們也會有專屬於對方的昵稱的。


    含國太太聞言笑了起來,說沒有什麽好不好意思的事情啊,愛他就說出來好了。


    她還教舒顏去學習含語的“親愛的”,舒顏跟著她念了兩三遍,她直稱讚舒顏的發音正確,學得很好。


    之後她還讓舒顏用這個新學的稱唿對著林遠輝說一次,而她自己也對著丈夫親昵地叫了一聲,大家都笑了起來。


    這麽一來,之後的氣氛就明顯自然了很多。


    臨別,彼此互道了平安與珍重。


    沒有人要特別地去打聽了對方的姓名,心裏都深知這到底不過是各自旅途當中的一次萍水相逢,姓名和住址並不是那麽地重要,也許從此天涯兩處不可能再度相見,但是,今天這一天的共處卻可以長久地留存在了各自的記憶裏。


    這也就正是旅行最富有了趣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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