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又是怎麽迴事,難道是你事後意猶未盡,從那婦人那搶來的。”


    李俊業指著床上的肚兜問道。


    “將軍,您真的又誤會我了。”玄常子臉上的委屈更甚了。


    “這次也能誤會你,不是你搶的,莫非還是那婦人送你的不成。”李俊業瞥了他一眼,不解地說道。


    “將軍你真誤會了,這還是真是那婦人送我的。”


    李俊業聽完,隻覺的作嘔,連忙扶住了自己的胸口。


    “放屁,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猥猥瑣瑣,人模鬼樣的,邋遢至極,你霸王硬上弓了別人不說,事後別人還會送你此物。”


    玄常子的外表,真的不敢過多的恭維。


    “將軍你真的誤會貧道了。”玄常子再次鼻子一酸,委屈的差點要哭了。


    “我說的不是嗎?人家究竟圖的是你那般好?”李俊業實在是想不明白。


    一聽到“圖他那般好”玄常子頓時神采奕奕了起來,他眼中閃爍著一種無比得意地光芒,以一個經驗老道的過來人口吻開解道:


    “將軍你還小,這事你就不明白了,首先你要知道那黃老賊已經是八十左右了,做那事也是有心無力啊!”


    “以貧道來看,就算他行,也是難得一次,不過也是蜻蜓點水罷,根本就解不了近渴。”


    “而他又豢養如何多的嬌妾,你想想這些嬌娘多半是如狼似虎的年齡,深院多麽難捱。”


    “本就是幹柴又逢烈火,怎會沒有火花,至於將軍所說的,人家究竟圖的是我那般好,實不相瞞,人家圖的就是我的房中之術。”


    “話說,那婦人真是不錯,不僅皮膚細嫩,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貧道足足和他大戰了兩個多時辰,要不是天將亮,貧道估摸著還能再戰些時候……”


    “咳咳……”


    玄常子越說越迴味,越說越跑題,李俊業即刻假裝輕咳,阻止他再繼續說下去,到了現在他終於知道那婦人是圖他什麽東西了。


    “那婦人送這給你,還跟你說了什麽?”李俊業再次問道。


    “說了,不僅告訴了我,她的名字,還叫我一定要常來看她。”玄常子得意無比的說道,像是在李俊業的麵前炫耀。


    “那你打算以後會去常看她嗎?”李俊業瞬間竟有點同情這個深院婦人來了,這是多麽的饑不擇食,竟然能看得上玄常子。


    玄常子瞬間像是被破防了一樣,他終於對李俊業展露出心扉,愴然地道:


    “實不相瞞,我平日裏也常逛煙花柳巷,也算是閱女無數,但從未有一個女子這般的關心我,對我好。


    再過兩年我也快五十了,人老了啊!就特別的孤獨,有個人真心對自己好陪自己聊聊天就夠了,隻要他願意,我會去經常看她。”


    李俊業微微一笑,對玄常子打趣道:“我看玄道長,你這不是覺得孤獨了,而是想有個家了。”


    忽然被人說中了自己的心聲,玄常子起初一愣,旋即像做賊般的心虛。


    這一切李俊業都看在眼裏,“這樣子吧!本將軍成人之美,待會就命人將他婦人送到你房間來,讓他與你朝夕相處,你可要好好的對待人家。”


    玄常子一聽,大喜過望,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詫異,“李將軍,這婦人是在我昨日去的那別苑中,一看就知道是大富大貴之家,你如何能將他送來。”


    “本將軍說到做到,何曾食言過?”李俊業哈哈一笑。


    “就這樣,我先走了,一炷香之後,人便將你送到。”


    李俊業說完便轉身而去,玄常子依舊有些懷疑,惴惴不安的等待。


    黃國梁所有家人現在盡數都被關押在軍營內,李俊業不用多長的時間就從眾多囚犯中找出了那個婦人來。


    李俊業打量了那婦人一眼,約莫三十五六,麵容姣好,皮膚細膩而白皙,身材飽滿,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那婦人就這樣被人單獨帶了出來,一路上惶恐不安,緊張不已,李俊業便好言相勸。


    當告訴她要帶他去見的人是昨夜偷情的玄常子時,他婦人羞得臉色如潮般的紅潤,一直用袖掩麵始終不敢多看李俊業一眼。


    然後李俊業又著重的介紹了玄常子的江湖手段,明確的告訴他,隻要他願意,跟你玄常子,保證他這一輩子能夠衣食無憂。


    他是親眼見識到玄常子是如何潛進黃家別苑的,對於李俊業所說的玄常子的江湖手段深信不疑。


    而今黃家全家老小都是身陷囹圄,生死不明,本就在黃家守的是活寡,跟你玄常子能夠保證自己一世優渥的衣食,那婦人如何不喜。


    再說玄常子那事的手段,他也親自領教過,僅僅一夜,自己就被他徹底的征服。


    綜上所述,那婦人如何不願意。


    “你和玄常子昨夜之事,可還有他們知曉。”走在半路上,李俊業突然問道。


    玄常子的節外生枝,可能會讓自己的計劃功虧一簣。


    那婦人羞著臉道:“那事連妾身自己都羞得不行,怎會與他人講,何況黃府家規甚嚴,若是被人知道,妾身注定是死路一條,除了兩人知曉外,別無一人知曉。”


    李俊業滿意地點了點頭。


    玄常子正在屋內焦急的等待,不料一炷香的時候還沒到,李俊業就已經將那婦人帶進來了。


    兩人見麵先是互相一愣,隨即就像久別的新婚夫婦一般,含情脈脈地對視起來,李俊業趕緊找了個機會,離開這個屋子。


    ……


    “將軍,黃國梁那老賊一直在牢裏喊著要見你,說見不到你,他死不瞑目。”


    李俊業剛退出屋子沒多久,一個看守大牢的士兵急匆匆地過來報道。


    “走,帶我去會會他,我讓他死瞑目一點。”


    李俊業嘴角一揚,冷冷地說道,對這些人他向來是格外的無情。


    “李俊業那黃毛小兒,到底在哪,我要見他,不然我死不瞑目。”


    剛進大牢,便聽到黃國梁歇斯底裏的大叫聲,此刻他發髻脫落,頭發淩亂,滿頭的白發將他麵目全然遮住,就如同是個瘋子一般。


    才一日,李俊業竟覺得他消瘦了不少。


    “你究竟要找本將軍何事?”李俊業來到他的身前,居高臨下,不以為然地問道。


    “李俊業,你這小兒,你終究不得好死,你究竟是如何陷害老夫的。”黃國梁見到李俊業的身影,如一頭發怒的狂獅一般咆哮。


    “你費盡周折的找我來此,就是為了知道這個?”


    李俊業話音剛落,剛來報信的士兵悄悄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袖口,那裏有黃國梁送他的一枚戒指,價值千金。


    “對,老夫就是死也想死個明白,老夫活了八十多歲,一直隻有我算計別人的時候,何曾有被別人算計的時候,老夫不甘心啊!”


    黃國梁咬牙切齒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你做個明白鬼死。”李俊業冷冷一笑,遣散了牢內所有人,外麵有他信任的親兵親自看守。


    方才開始說道:


    “黃國梁你想不到吧!自哪日在布政司衙門召集你們議餉的時候,我就觀察到你們這些人神色不對。


    “所以我對你們每一家每一戶都派人時刻監視著,尤其是你黃國梁,恐怕連你自己也不會知曉,在你住的地方,無時無刻都有三個人在同時的監視。”


    雖然入不了你的庭院,但是你這裏每日究竟有哪些人進出,本將軍自是清楚的。


    你真是狗膽包天啊!肆意妄為,竟敢拉著這麽多人一起密謀勾結建奴,你就不怕人多口雜有人泄露嗎?


    是你相信你所約之人,皆是視財如命之輩,無人會去告發,還是你認為在大明朝的濟南就沒人能治得了你,我猜你是後者吧!”


    黃國梁默然不言,他對人性的把握,細致到了極致,至於到底是什麽原因,他絲毫沒有任何的透露。


    李俊業繼續說道:“昨日本將軍到了府上本來想和他推心置腹的議餉,誰知道你們根本就沒有助力守城的意思。”


    “富而不仁,本將軍當即就動了殺心,所以本將軍特意給了你一夜時間的思考,誰料你對本將軍的善意充耳不聞。”


    黃國梁坐在陰冷的地上,斜倚著囚房的欄杆,默默地流下了兩行濁淚,或許他此時心中滿是悔意,他後悔錯過了自己最後的救命機會。


    “本將軍離了你別苑之後,就命人埋伏在路旁,務必要先抓兩個舌頭,不料抓的竟是兩個硬茬,不過沒關係,再硬的骨頭他也沒有大牢裏的刑具硬,本將軍還是撬開了他們的嘴。”


    “當我得知你們不助餉不說,還將本應用來助餉的銀子,獻給建奴,本將軍的殺心就更重的,最開始我還打算隻殺你一人,知道此事之後,本將軍決定牽連你全家老小。”


    “李將軍算我求你了,他們是無辜的,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黃國梁驚恐不安,跪在李俊業的跟前,淚流滿麵,不停的磕頭求饒,原先的那種名士風雅,此刻蕩然不存。


    “放心,本將軍絕非是嗜殺之人,和宋禦史、張藩台二人商議之後,本將軍隻打算殺你一人,但會抄沒你全部家產充當守城糧餉。”


    “那我的家人呢?”


    黃國梁老謀深算知道在身家性命麵前,錢財都是身外之物,此刻他關心的隻是自己的全家老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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