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學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又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來,雖是心中一直隱隱覺得蹊蹺,但是為了以大局為重,他便也不再深究這事了。


    這一切都是他私下調查的,除了幾個親信之人以外,沒有任何人知曉。


    然而在這個情況下,李俊業卻將這個樣的一個炸彈拋給了自己,宋學朱徹底是犯難了,他想了想後道:


    “黃國梁一案勾結建奴,涉及城中防務,非比尋常,我想聽聽李將軍是什麽樣的想法。”


    李俊業怒不可遏地說道:


    “黃國梁,帶頭拒捐的也是他,慫恿德藩助餉的也是他。”


    “密謀獻銀於建奴的倡議者還是他。”


    “此種種破壞城防之事罪魁禍首者皆是他,如果此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足以振軍心。”


    “和建奴勾結,密謀打開城門者也是他。”


    李俊業說完想起了什麽,當即又補充了一句。


    “那行,不如隻殺他一人,不追究其他之人。”宋學朱深思熟慮地說道。


    李俊業道:“此賊罪惡滔天,隻殺他一人如何能夠正國綱。”


    “李將軍打算怎麽做?”宋學朱緊張極了。


    李俊業冷冷地道:“將黃國梁推往鍾樓,當眾梟首,抄沒其全部家產作為軍餉,男女老少盡數沒官。”


    “真毒的心!”


    宋學朱默默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稍後他繼續說道:


    “雖然黃國梁確有謀逆之跡,罪不容誅,然亦是未遂而已,如此便要抄沒他們家產,籍沒人家全部老小未免是不是太重了。”


    “亂世就該用重典,以殺治殺,方能以殺止殺。”李俊業麵不改色的說道。


    “真是好狠的心。”


    宋學朱再次倒吸一口涼氣,但又覺得李俊業的話,說的十分有道理,自己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婦人之仁,在這個亂世,根本就無法治亂。


    “李將軍要不這樣吧!如此處置黃國梁實在是太重,不若將他梟首,抄沒全部家產,但不罪其家小。”宋學朱想了想後退了一步。


    “李將軍我亦覺得你的處置實在是太多,這一次我站在宋禦史這邊。”連之前一直喊殺喊打的張秉文都看不下眼了。


    李俊業隻好各退一步,道:“既然如此,那就依兩位大人之意吧!”


    “全憑李將軍做主。”


    宋學朱連忙補充了一句,將做主兩字咬得格外的重,雖然現在濟南城基本等於是李俊業說了算。


    宋學朱的官場地位畢竟要高李俊業不少,城內一直由李俊業全然做主,心中難免有點小疙瘩,但這一次他是發自內心的,想讓李俊業做主。


    李俊業毫不退讓的做起了主。


    稍後三人又談了一些城防要事,從宋學朱和張秉文的口中,李俊業已然知曉,在德藩助餉的錢糧入庫之後,兩人便緊鑼密鼓的布置起來。


    現在城內已經召集到了一萬多的青壯,數量一直還在增加,相信在明日就能完成三萬的目標。


    首先召集到的青壯,已經進了訓練場訓練基本的列陣格殺之術。


    另外還打算征集兩萬多民夫,負責打造武器,製造箭矢彈藥,目前已經征發了一萬多人,每一日能打造一千把武器,製出一萬支箭矢。


    至於守城的礌石滾木之類,已經在城內征用了一百多間民房取其磚石,另外已經派人將城中大樹悉數伐掉。


    光是大明湖畔這一帶,就有不少百年巨柳,假以時日,就能做出大量的滾木,另外伐下的枝葉也能作為城內的柴薪之用。


    總之有錢好辦事,一切都在按照計劃有條不紊的推進,向著良好的事態發展。


    三人一直聊到天色不早,方才悻悻地散去。


    散會之後,李俊業便獨自一人來到軍營一個偏僻的房間。


    這房間在軍營的一個角落,現在雖然嚴寒,但人還未進屋,光在外麵就感覺到了強烈的暖氣。


    “這些蛇養著怎麽樣?”


    房間裏由兩個懂蛇的軍士專門看管,屋內爐火正旺,四周的門窗除屋頂留了一小孔外。


    皆是關得嚴嚴實實的,李俊業方進來一會兒,便覺得後背滲出了熱汗。


    兩個軍士,身穿單衣,當即將李俊業引到了一列陶甕麵前,每一個陶甕之內都養著一條活蛇。


    李俊業靠近一個陶甕,那條蛇感覺到有生人靠近,當即豎立而起,警惕著朝著李俊業,口中不停地吐著信子。


    “這蛇養的不錯。”


    見這蛇的活性,李俊業非常的滿意。


    “將軍過獎了。”兩個軍士忙躬身答道。


    “那兩隻老鼠呢?”


    李俊業話音剛落,一個軍士打開了一張黑布,布下是一個籠子,兩隻老鼠見生人靠近,當即唧唧的叫喚著。


    “將這兩隻老鼠裝好,我要帶走。”


    兩個軍士便找了一個稍小的籠子,配合著將兩個老鼠抓起,換進了小籠子,然後又將一個黑布,將小籠子嚴嚴實實的罩住。


    “活幹的不錯,這是賞你們的。”


    李俊業提著籠子,從腰間取出一錠銀子,一個軍士高興不已的當即接住。


    光接住的那一刻間的重量,讓他清晰的感覺到這錠銀子,絕對不會少於十兩。


    李俊業提著鼠籠徑直朝玄常子的住處而來,今日能順利收網,完全是憑仗玄常子昨夜的表現,李俊業心中非常滿意。


    他知道這些蛇鼠都是玄常子馴養之物,一直對他們珍愛有加,隨時帶在身上。


    他決定先將這兩隻老鼠先還給玄常子,以表謝意,另外他還想知道,玄常子馴養這老鼠,究竟能幹什麽。


    不知不覺,他已經來到了玄常子的門前,玄常子的房門是虛掩的,李俊業直接推門而入。


    “李將軍,你怎麽來了。”


    玄常子和衣而睡,連忙從床上坐起,驚慌失措的問道。


    李俊業將鼠籠隨手放在一個桌上,又隨手找了一條凳子坐下,“我來看看你,還不行嗎?”


    “可以,可以。”


    玄常子局促地笑了笑。


    “李將軍,我給你倒杯水?”


    玄常子連忙起身來到桌前,拿起了桌上的水壺,也不知道他是多久沒倒過水了,壺內的水早已結冰。


    玄常子使盡了渾身力數,也未能倒出一滴,他隻得尷尬地笑了笑,露出了滿嘴的黃牙。


    “罷了,來之前,我已經喝過,今日來是特意帶一個東西過來送給你。”李俊業無奈地搖頭說道。


    “什麽東西?”玄常子眼前一亮。


    李俊業便揭開了鼠籠的黑布。


    “……我的鼠鼠!”


    玄常子欣喜若狂,兩隻老鼠見到了自己的主人,開心極了,人立而起爬在鼠籠的籠壁上,不停的和自己的主人親切地打著招唿。


    “對,你的鼠鼠。”


    李俊業被這話肉麻到渾身不自在。


    “多謝李將軍,多謝李將軍。”


    玄常子開心極了,連忙打開鼠籠,將兩隻老鼠放了出來,兩隻老鼠豁然下地,在玄常子的四周不停的打著轉轉。


    就在玄常子逗玩老鼠的時候,李俊業忽然發現了玄常子的枕頭下露出一塊布料的一角來。


    這塊布料無論是顏色,還是刺繡款式,李俊業老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


    在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趁著玄常子不注意,李俊業起身來到了枕頭旁邊,伸手抓住布料露出的一角,將他連貫拔出。


    當這塊布料完整的呈現在李俊業麵前的時候,李俊業傻眼了,這竟是一個女子的肚兜,光從肚兜的尺寸來看,他的主人身材甚為飽滿。


    “說,昨晚你那麽晚迴來,你究竟是幹嘛去了。”


    當這布料完整的展現在李俊業麵前的時候,李俊業便想起來了,自己究竟是在哪裏見過。


    上午在搜查黃國梁別苑的時候,在他一個侍妾的房間裏見過同樣一件的肚兜。


    “將軍,你今早不是問過嗎?貧道不是說過嗎?昨夜黃府防備甚為嚴密,我頗費了一些周章……”


    “你還敢狡辯,這是什麽?”李俊業拿出肚兜,放在黃國梁的眼前,“今日搜查黃國梁的別苑,在他的一個侍妾房內,我見過同樣的一件。”


    玄常子頓時整個人就懨了。


    “昨晚你到底幹嘛去了,若是你實話實說,說不定我不會和你計較,若是狡辯隱瞞,我必與你另一半計較。”


    李俊業盯著他咄咄逼人地問道。


    “果然什麽都逃不過將軍的眼睛,貧道我就招了吧!”玄常子黯淡的說道,鼻子一酸。


    李俊業本以為玄常子在辦事的時候,起了色心,悄悄的混入侍妾房內,偷來的肚兜。


    隻不過是想教訓他一番,日後辦事絕不能三心二意,隻能心無旁騖。


    誰料等玄常子開口,李俊業自己也聽呆了,實在想不到他在這危機重重中,竟然還有心情做這般風流韻事。


    看著李俊業如此吃驚的眼神,玄常子補充道:“將軍你可不要誤會,我撲上去的時候,那婦人連一下都未反抗,是她自願的。”


    李俊業瞥了他一眼,“你都對人下了春藥,別人怎會反抗。”


    “將軍你又誤會了,我絕不是此般卑鄙無恥小人,那春藥是我下錯了。”


    玄常子感覺到自己被冤枉,滿臉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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