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喂!老頭子你怎麽了?”


    老婦大驚失色。


    隻見老頭剛才還激動地大笑著,這會兒手中的碗筷突然被抖落,捂著胸口,麵露痛苦之色,身子緩緩地癱了下去。


    老頭痛得說不出話,也就沒有迴答,隻是臉色越來越難看。


    老婦趕緊撥打了120救護車。


    接著她便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想伸手去扶又不敢扶,隻能蹲在旁邊不知所措,嘴裏不停咕噥著,


    “哎喲!老頭子你可別嚇我啊!”


    “哎喲!這可怎麽辦呐!”


    ......


    不久後,救護車來了,老頭被抬上擔架送去醫院,老婦囑托鄰居照看孫兒後,就跟著救護車一起去醫院了。


    黑胖男孩呆愣愣地看著這一切。


    隨即他又想起下午買的零食和漫畫書,接著麵露喜色,跑迴了房間。


    直到大半夜,老婦才安頓好醫院裏的情況打車迴家。


    醫生診斷說,老頭是突發心梗,好在送醫及時,才得以搶救迴來。


    現在情況趨於穩定,但仍需要住院吸氧治療,出於對家中孫兒的擔心,所以她才連夜趕迴,想著第二天帶著孫兒去醫院看望他爺爺。


    ......


    第二日一早吃了飯,老婦就帶著孫兒乘車去往醫院。


    老婦的兒子和兒媳由於工作原因,離家較遠,所以就將孩子放在老兩口這裏,所以也就沒能有時間立即趕迴來。


    但她昨晚已經在路上打電話和兒子說了這件事。


    兒子說如果真的情況危急他會趕迴來,但如果是沒什麽危險他就不迴來了。


    好在老頭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所以自己帶著孫兒照顧他也不是不行。


    到了醫院後,老婦帶著拿了平板電腦正玩兒農藥的孫兒去往病房。


    推門而入,老婦對黑胖男孩吩咐道,


    “來,乖孫兒,去看看你爺爺。”


    聽到這話的黑胖男孩抬頭看了看奶奶,又看了看手裏的遊戲,有些不情願地放下平板,走到了自己爺爺的病床前。


    老頭正躺在病床上,麵色蒼白,輸著液,戴著唿吸罩,看到一旁的孫兒,支支吾吾地哼了幾聲,卻是說不出話來。


    他費力地想要抬起手去摸他,卻怎麽也用不了力氣,隻得作罷。


    “爺爺。”


    黑胖男孩叫了一聲,隨即就不再說話,而是坐在一旁低頭玩著他的遊戲。


    臨近中午,老頭在床上睡著覺,老婦叮囑孫兒讓他好好呆在房間裏別亂跑,她要去外麵買些午飯。


    男孩低頭玩著遊戲,說,


    “好。”


    “anallyhasbeenin!”


    “youhavebeenin!”


    ......


    王者農藥的語音外放著,


    作為時下最火爆的移動端遊戲獲得了許多人的追捧,大到六七十歲的老大爺,小到還未上學的小孩子,皆是這款遊戲的忠實粉絲。


    黑胖男孩自然也不例外。


    隻是可惜的是,他的技術實在不怎麽樣,這一下午下來輸多贏少,還經常被人打爆。


    他完全沉浸在遊戲裏,將音量開到了最大,由於一直被擊殺、輸遊戲,導致他現在心情極為不爽,重重地敲擊著平板屏幕。


    這時,平板屏幕上閃過電量不足的提示。


    他眉頭一皺,趕忙趁著又一次的複活時間,搜出了帶來的充電器,四處尋找著插頭充電。


    接著,他在床邊的櫃子後麵找到了插座,隻是上麵已經有了不知什麽東西插在三孔上麵,擋住了兩孔的位置。


    他隨手一拔,將平板的充電器插了上去。


    接著,繼續玩遊戲。


    ......


    天色漸漸暗下,黑暗從遠方襲來,壓下了天空的明光。


    也,壓下了一聲不知從哪傳來的歇斯底裏的悲愴喊叫。


    ......


    人間在黑夜裏也尚有明光可尋。


    而在另一個世界裏,終日不見溫暖的日光降臨,唯有遙遠的灰白天幕上,掛著一輪暗淡的昏黃太陽。


    當那唯一的光源落下,這世界便再無明光。


    這是一個從來得到希望照拂的世界,像是一張灰白的老舊照片,布滿了歲月的蒼茫。


    空曠寂寥,滿是死寂。


    然而即便是這樣的世界裏,仍舊有一個更加絕望的地方。


    那便是,


    陰間地獄。


    地獄,一個永遠都被絕望和恐怖籠罩的地區,一個讓陰間所有存在聞之膽寒的地方。即便是地府陰司的陰差,也對其心存餘悸。


    倘若犯了錯誤,被上峰罰入地獄受罰,那便是生不如死的恐怖後果。


    地獄,存在便是為了贖罪,為了懲罰。


    這裏關押著無數被審判為有罪的靈魂,凡魂、冤魂、怨靈、惡靈。


    隻要曾犯下罪惡,不論大小,全部都要發配至此,受罰。


    在這裏,功過不相抵,刑罰不可逃。


    有罪則懲,有功則賞。


    有功者方可得到再次輪迴,有罪者則入地獄受罰,或輕或重。


    輕則鞭魂承受最直白的痛苦,重則有無邊地獄中的無邊刑罰,這是所有受罰之魂的噩夢。


    唯有經過地獄刑罰,洗去罪責,才有資格得到功的獎賞。


    有功,則可進入輪迴轉世,且來生得投一個好人家。至於來生能不能一輩子平安順利,則靠其個人。


    畢竟渡過奈河橋,忘卻前塵往事,便成了一個全新的人。


    來生會如何,誰也說不準。


    又或者,留在地府司職。


    這世上會有人覺得做人好,自然也就會有人覺得做人累。誰也不能以一己之見來斷定別人的觀點和看法。


    因此自然有人會願意舍棄為人的機會,留在地獄,為陰司效力。


    或者是因為功過皆是平平常常普普通通,而在某一方麵的能力上得到陰司的上峰賞識,成為一個陰差,從而留在地府陰司。


    或者因為各種說不清的緣由有些人一直遺留在陰間,既不為陰司效力,也不轉世為人,就這樣永遠遊蕩在在這枯燥死寂的陰間。


    如同遇見林凡之前的小倩。


    這世上來來往往的人太多太多,各式各樣皆有,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見過了這世間所有樣式的人。而生死又是自然之事,每個人會有什麽樣的選擇、會有什麽樣的結果誰都說不準。


    即便是那陰司的差人也不知道這黃泉路上熙熙攘攘的每個人、每道魂會做出怎麽樣的抉擇。


    人心,最是複雜。


    且不說搜魂索憶如何困難,就是這無數的人、無數的記憶、無數的想法,也能讓這陰差活活累死。


    人間有無數的人,陰間則更有無數的魂。


    每年出生人數總是比死亡人數多得多,而且也不是所有入地獄的魂能夠在刑期結束之後得到輪迴的機會,至於這其中的差額如何補足,則便是這世間最玄妙的事情。


    這是自然,這是法則,這是定數,是無法幹預的既定事實,誰都無法改變。


    至少在如今這個大勢所趨的年代,誰都無力更改,


    哪怕是如今地獄的話事人,也無法撼動規則的一分一毫。他們也隻能在規則之下行事,而無法改變規則。也許,就隻有傳說中的“仙”才可一試。


    但如今,世上已無仙。


    這一切無法更改的既定事實都是大勢。


    “勢”無形,卻像這天空一樣,時時刻刻懸在所有事物的上方。


    但它卻不像天一樣,靜靜處在那,一動不動。


    如今人類可以借助智慧,衝出地球、飛向宇宙,逆天而行。


    但大勢不可逆,逆勢而行的唯一結果,就隻有煙消雲散,被抹去存在。


    人類平凡而普通,但或許這世上能徹底毀滅人類的,就隻有人類自己。


    至於其他非凡存在,則萬萬不敢也不可做到。


    ......


    地獄之門,則是通向那個令人聞風喪膽之處的入口。


    由於黃泉路上的魂太多,因此地獄之門也不止一處。


    甚至駐守陽間的陰差也可短暫打開地獄之門的入口,將罪大惡極的惡靈直接送入地獄之中審判受罰。


    地獄是一個統稱,由無數個小地獄組成,每個小地獄中有不同的刑罰,根據罪責分配懲罰方式。因此地獄中也就有無數種懲罰方式,皆是充滿了恐怖與絕望。


    在地獄的某一處小地獄中。


    不同於陰間的冰冷枯寂,光芒暗淡,這裏烈火熊熊,赤焰滿天。


    整個小地獄被火焰燒得通亮,天上不斷有焰火落下,地上鐵柱被灼得通紅。


    “啊——!”


    “啊——!”


    “啊——!”


    ......


    無數充滿了絕望的痛苦嘶吼不停地從烈焰深處發出。


    受罰者在其間承受無邊的刑罰,而刑期則是無際的漫長歲月。


    人間向來有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說法,進入地獄受罰之後,這時間的流速差異更是巨大,動輒就是千萬億年。


    外麵不過彈指一揮間,地獄中的受罰者則經曆了無邊無際的漫長刑罰。


    在烈火焚燒下,鐵柱灼燒下,靈魂仿佛又有了肉體似的,在高溫下快速潰爛、而後成為灰燼。


    在完全成灰之前,他們對於痛苦的感知不會有半分減少,甚至靈魂上的疼痛比肉體上的更加痛苦萬分。受罰者完完全全地承受了這生不如死的痛苦,逃不掉、也躲不開。


    在徹底被火焰焚燒得消融後,再由業力恢複,繼續不停地承受著烈火焚燒、鐵柱灼燒的痛苦。


    刑期未結束之前,則會無止境地重複這樣的過程。


    於刹那間萬生萬死。


    這就是地獄的恐怖,而這仍舊隻是地獄刑罰之中的冰山一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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