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竟然會邀請我?


    我不太能理解,就憑自己的所作所為,風魔應該恨我入骨才對,畢竟在我手上沾染了那麽多庫勒格成員的鮮血,甚至連徐老魔的死也跟我有關,可風魔不僅沒第一時間跟我算賬,反倒發出了這種邀請。


    我不能理解,風魔則微笑著說道,“因為在你身上,存在著一把打開新世界的鑰匙,這是我們一直想要卻不得的,全靠你三公的好算計,把這鑰匙交到了手上,如果你肯帶著鑰匙投奔我們,將來的新世界中,一定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鑰匙?


    我陷入了深深的懷疑,感覺這家夥說的話過於深奧,我壓根就聽不懂,見我這麽迷糊,黑色光團下的人影發出一陣奚落的笑聲,搖頭一臉傲然道,


    “果然啊,你隻是個什麽都不懂的臭小子,周淩雲並沒有把最核心的機密告訴你,不過這樣也好,雖然不知道那老東西在搞什麽鬼,可他畢竟把你送到我們前麵了。”


    這家夥喃喃自語,話也不肯講利索,搞的是一陣心煩,我直接把頭抬高,凝視著那團不算凝聚的黑氣,直接把紫金缽盂取出來,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灑在上麵,大聲怒罵道,


    “裝什麽鳥蛋,我對你的計劃沒興趣,也不能和你站在同一個陣營,老東西,你還是去死吧!”


    怒吼聲化作滾雷傳遞,我把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了紫金缽盂上麵,一道強光從上麵映射出來,狠狠覆蓋向祭壇的正下方。


    那裏存在一個黑色的深坑,所有的魔氣都是從地表下滲出來的,我不明白這裏的布置是怎麽迴事,但隻要能破壞那個暗物質深坑的空間結構,應該就能阻止對方的獻祭了吧。


    “不!”


    光芒照進洞口,我聽到一聲憤怒的大吼,緊接著我腳下的祭壇居然劇烈地搖晃起來,木架也傳來了詭異的哢嚓聲響,隨後蔓延出大量裂痕,似乎有一股澎湃的氣息從地洞下麵被噴湧出來,狠狠衝刷在了我們所處的祭壇上麵。


    然後我聽到了轟隆一陣巨響,身體再次失去平衡,感覺整個空間都在劇烈晃動,那威力簡直不亞於一場中型的地震。


    我腳下的木台已經轟然崩塌,失去平衡的身體跟著往下跌倒,就連正在交手的陰山鬼母和圓光禪師也發出了一道驚唿,隨著木台的坍塌,大夥兒一起跌進了坍塌的祭壇下麵。


    好在這祭壇高度隻有一丈多,加上木質結構的緩衝,並沒有對我們構成太大的傷害,我隻是摔在一根木頭橫梁上,身體被震了一震,隨後身體就在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衝擊下陷入了翻滾,連續滾過了七八圈,感覺腦門似乎亂成了一灘漿糊,啥也不知道了。


    等我好不容易穩住身體重心,再次把頭抬起來的時候,那片廢墟木架的深處,卻再次傳來了風魔那充滿神秘和嘲弄的微笑,


    “你太天真了,幾十年的布局,豈是你說毀掉就能毀掉的?小子,你的行為已經讓我感受到了憤怒,往後的日子,就等著承受天罰的降臨吧。”


    “老癟犢子,你裝什麽啵伊!”


    我氣得不行,雙手撐地試圖爬起來,可裂縫下一股股強烈的罩風刮在身上,揚起了滾滾沙塵,幾乎將整個峽穀淹沒。


    我甚至無法保持直立,驚恐地環顧四周,才發現隨著祭壇的倒塌,整個裂穀都陷入了不規則的晃動,不僅是我這邊被風沙彌漫,包括林遠、鍾亞楠和圓光禪師他們,也被風沙裹挾著不知道滾落想那裏。


    現場傳來了一片轟隆隆的震動聲,宛如天塌地陷,山河轉移,無盡的罩風下,對麵那道漆黑身影居然變得模糊起來,好似一團被強風吹散的濃煙,居然一點點地變得淡漠下來。


    “難道這家夥不是實體?”


    我心中駭然,那道黑影子則隨著狂風的吹拂慢慢消散,趕在它徹底消失前,依舊揚起了嘴角,對我投來一個充滿了嘲諷的冷笑,


    “你一直在抗拒自己的使命,可天命難違,無論你做什麽,那一天早晚會降臨,而你身上的那把鑰匙,也終究會有徹底開啟的那一天,嗬嗬,走著瞧……”


    轟!


    強風拍打在那道黑影身上,下一秒他終於徹底爆開,形成一片濃煙朝著天空射去,我感受到風魔的氣息正在離開,頓時內心一陣憋屈,飛快爬起來大喊,


    “你特麽別走,給我把話說清楚!”


    說著我就想跟隨那股黑影消散的地方追去,可還不等徹底靠近,眼前就出現了一道瘋癲的身影。


    是陰山鬼母,這老女人一臉瘋狂地站在坍塌的祭壇前麵,揮動著雙手大喊道,“成功了,魔元已經被順利抽取,距離目標更進了一步,小夥子,你是阻止不了我們的,現在就讓你知道擅入這裏的後果,哈哈……”


    老婆子一聲怪吼,身體居然一個倒飛,直接朝祭壇裂縫投身栽倒下去,那裂縫下麵仍舊彌漫著滾滾的罩風,仿佛能切開這個世界上最堅硬的鋼鐵,陰山鬼母的身體跌進罩風,馬上被滾滾魔氣包圍,下墜的身體立馬消失不見,徹底失去了我對她的感應。


    “這老女人到底在搞什麽啊,難道是因為太興奮,血壓上來不想活了?”


    我無比的困惑,愣在當場,這時不遠處的廢墟下卻傳來了鍾亞楠吃力的驚唿,“她不是不想活了,而是投入進入黑山靈脈,徹底引爆了這裏的靈脈,快走吧,這裏馬上就會塌陷,整個黑山很快就會不複存在了。”


    什麽?


    我看著正用力頂開壓在身上的木板,跌跌撞撞地爬起來的鍾亞楠,感到了更大的迷茫和不解,但還不等我繼續追問下去,耳邊又是轟隆一聲。


    地表震顫,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下沉,那猙獰的裂縫居然開始擴張開來,猶如洪荒巨獸咧開的血盆大口,下麵噴湧出巨量的暗物質邪氣,紛紛化作了風暴,在胡亂切割著周圍的一切。


    我看到用來支撐祭壇的木架被風暴切開,瞬間斷裂成兩個光滑的平麵,就連祭壇附近的大石也在罩風的切割下遭遇摧毀,出現了無數道猙獰的切痕,狂風迷亂人的心智,那滾滾黑氣中爆發出的風刃更是可怕到了極點,宛如能夠摧毀一切。


    “糟糕,來不及了!”


    等到鍾亞楠跌跌撞撞跑到我身邊的時候,已經阻止不了持續擴大的風勢,眼前那片黑色的颶風宛如化作了龍卷,猛然自地表裂縫下鑽出,好似蛟龍吸水,直抵蒼穹。


    黑色風暴內,一片狂沙裹挾著風暴呈現,還在持續性地擴張,凡是那片風暴經曆過的地方,無一不在坍塌崩潰,不僅僅是坍塌木架和周邊的石頭,就連大地也在風暴的撕扯下,裂開一道道巨大的口子,眼看就要蔓延整個裂穀。


    “這到底怎麽迴事?”我臉色都嚇白了,不淡定地抽抽嘴,對鍾亞楠投去了詢問的眼神。


    鍾亞楠的臉色同樣慘白到沒有血色,無奈地搖頭說,


    “這裏一共有三樣東西能夠維持平靜平衡,黑山靈脈、神樹靈根,還有就是來自幽冥地底的魔元,三者互相牽製,互為犄角,存在了千萬年,現在魔元被他們強行抽離,山川靈脈也遭到了切割,隻剩下神樹靈根,已經不足以維持這裏的空間穩定了。”


    我緊張不已,“你的意思是,這裏隨時會崩塌?”


    “看到那些罩風了嗎,那就是毀滅整個山脈的源頭,地下罩風無窮無盡,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繼續擴大,早晚會擴散到整個山脈,甚至把神樹也吞噬進入,這屬於自然之力,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


    鍾亞楠一臉苦悶地迴退兩步,無奈攤開手說,“早知道會是這樣,我不敢帶你們下來冒險,現在無論做什麽都改變不了黑山坍塌的結局了,不僅是這片空間會徹底崩毀,就連處在這片空間下的我們都……”


    她話音未落,身後便傳來一道低沉的爆吼,“事情不到最後一刻,就不要輕言放棄,趁著罩風的風眼還沒有徹底穩固,還是有機會將它打散的!”


    我迴頭瞧去,發現林遠正帶著陳炳坤朝另一個方向趕來,自從祭壇坍塌之後,這裏的戰鬥就停歇了,之前瘋狂圍攻我們的庫勒格成員紛紛退下,不知道躲去了哪裏,林遠也終於擺脫了敵人,用最快的速度衝向我們。


    在來到我身邊之後,林遠立刻眯眼朝颶風中心地帶看去,在他的指引下,我果然開到了一團黑色物質,正匯聚在風暴眼的中心,好似一團漂浮的黑氣,正緩緩懸浮運轉著。


    這黑氣應該就是構成風暴的核心物質,林遠喘著粗氣告訴我,隻要設法將它打散,應該就能製止這場足以摧毀黑山的空間風暴了。


    我聽完後臉色發苦,卻不說那黑色物質如此神秘,散發著無窮的妖邪氣息,我們根本不知道該怎麽應付,單單是圍繞它形成的風暴,就足以切割粉碎周圍的一切,連石頭都在颶風的絞殺下化作了齏粉,換成我們又該怎麽應對?


    “成事在人,謀事在天,凡事隻有嚐試過之後,才能有發言權。”


    就在我陷入巨大困惑的時候,耳邊再度傳來如晨鍾暮鼓般的悶吼聲,我迴頭一看,隻見圓光禪師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起來,渾身依舊充斥著厚重的金色佛光,這些佛光凝聚成一隻佛陀大手,徑直伸向了風暴眼的核心處。


    強勁的風暴不斷刮在佛陀巨手上,發出哐哐的颶風絞動聲,圓光禪師吐氣開聲,金色手印不斷往前,瞧著架勢,居然是打算耗盡畢生修為去硬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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