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到了這一步,我並沒有露怯,立刻揮動黑魔刀迎擊,自下而上的一記反撩,將那血紅色的標記斬碎。


    然而被斬碎的血色氣息並沒有消失,反倒立刻爆炸開來,化作一大團密密麻麻的紅色斑點,徹底將我籠罩。


    又是蠱蟲!


    我心中驚疑不定,快速後撤了兩步,此時林遠也爬起來了,從側麵甩出一張風符,雙手的掐訣一揮,頓時狂風唿嘯而來,狠狠衝擊在那片血色蟲潮之上,成功將之震散。


    我低頭一看,發現血氣中大量毫米級的蟲子的飛散開來,居然把腳下的岩石也啃咬出了密密麻麻的蜂窩眼。


    好厲害的蟲子。


    我眉頭狠狠震了一下,沒想到巫老在這種狀態下,居然還能利用蠱蟲攻擊我們,這家夥畢竟是跟我三公同一個時代的人,對於蠱蟲的運用遠在我之上。


    我不敢掉以輕心,再次調動龍蠱的氣息,將腳下覆蓋上來的血紅色蟲子逼退,這些蟲子好像流水一樣匯聚,瘋狂的到處亂竄,雖然無法靠近我,卻能夠迅速地轉移目標,朝其他人那邊覆蓋過去。


    我大聲提醒道,“當心,不要被這些蟲子接近,你們快退。”


    嗬斥其他人後退,我自己卻沒有半分退卻,依靠著龍蠱的氣息加持,直接無視了血色蟲子的撲咬,頂著壓力再次上前。


    然而有一道身影比我更快,正是被墓靈附身的白衣女人,隻見她動作輕盈,直接避開了爬滿地麵的血色蟲潮,迅速朝巫老方向衝過去。


    而巫老卻沒有像之前那樣出手相迎,而是將兩隻不成比例的爪子合十放到一起來,再繼續誦念蠱咒。


    地上的血蟲好像潮水一般倒灌起來,瘋狂地覆蓋在它身上,幾乎在一瞬間,這家夥把自己所在的位置變成了一片蟲子海洋,白衣女人剛剛衝到它麵前,還沒等出手,就被大量血蟲包裹住了身體,幾乎結成了一個將近兩米高的人形蠶蛹。


    不過巫老卻再也沒有發出那種得意的笑容,反倒神情凝重地後退了幾步,隻因為被血蟲包裹的白衣女人並沒有中招倒下,在她身上充斥著大量白色光芒,這些光芒凝聚起來,似乎形成了一片厚重的鎧甲,致使血蟲無法鑽進她身體,反倒在白光的衝刷下陷入僵死,紛紛化作蟲屍墜落下來。


    到底是存在了千年以上的墓靈,並沒有輕易中招,白衣女人頂著大量的蟲潮的移動,速度居然比我還要快。


    此時的我們已經來到距離巫老不足五米的距離,這老家夥被黑氣和魔化跡象籠罩的臉上終於流露出了人性化的畏懼的表情,惡狠狠地大吼道,


    “你們真要做的這麽絕嗎?”


    聽完我就笑了,冷冰冰地答複道,“剛才不知道是誰在嗶嗶,要殺了我們,慶祝自己成魔的偉大時刻,怎麽現在又變成我們咄咄逼人了?”


    林遠也在此刻發出了一聲嗤笑,劍鋒遙指巫老的雙目,大笑一聲說,


    “人死鳥朝上,縮頭一刀,伸頭也是一刀,莫非到了你這個地步還會貪生怕死?”


    這句話似乎刺傷了巫老的自尊,他忽然大吼一聲,雙手奮力高舉,隱隱有著掙脫法陣束縛的跡象,白衣女人見勢不妙,立刻加快腳步衝動他麵前,手刀斬出,劈砍在了巫老布滿鱗甲的胸口上。


    哐當。


    一陣金屬衝擊的轟鳴聲傳來,手刀看似平平無奇,威力卻絲毫不亞於刀劍,居然在他厚重的胸甲上斬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原本巫老擁有魔體加持,是不會輕易受傷的,可這裏的大陣似乎對魔性具備著很強的針對性,經過白光的衝刷,覆蓋在巫老身上的紫黑魔焰已經變得淡漠了數分,再也無法承受這一擊的力量。


    “啊!”


    我聽到了一聲慘叫,那是來自弱者的悲鳴。


    沒想到巫老也會受傷,而受傷之餘,同樣會發出跟普通人一樣的慘叫。


    這老東西一心想要成魔,可最終還是抵不過殘忍的現實,在法陣和墓靈的雙重打壓下,再也無法保持原本的淡定心性。


    白衣女人一招得手,出手絲毫不停歇,又是一記手刀斬落,這次瞄準的卻是巫老的脖子。


    按照這個趨勢,隻要一擊命中,足以把它整個頭顱一起擰下來。


    不過巫老畢竟是巫老,雖然受到了法陣的壓製,可一身修為還在,居然在危急關頭忽然轉動身體,險險地避開了這一擊,隨後將爪子暴伸出來,狠狠還以顏色,在白衣女人肩膀留下幾道血痕。


    這家夥魔化後的爪子想到鋒利,足以輕易粉碎岩石,就算白衣女人有墓靈協助,也難免中招,發出了一道難以承受的悶哼。


    此時我也趕上了,左手猛地一拍,擋開了巫老的後續手段,黑魔刀梟首一擊,繼續瞄準它的死穴進攻。


    巫老受到了的法陣的壓製,動作已經無法保持靈活,隻能下意識用手臂格擋。


    哐當一聲後,刀鋒斬在了被厚重鱗片覆蓋的手臂上,爆發出一連串的火星,我發現即便拚到這個地步,這些魔甲依舊具備著很強的防禦效果,一縷縷魔焰隨之呈現,衝刷在我的刀鋒之上,竟將符文完全衝散,連蛇靈也在刀鋒下發出一聲哀鳴。


    我還真就不信了,今天斬不下你這條手臂。


    我爆瞪著雙眼,眼中大量血絲彌漫,咆哮中瘋狂地壓榨自身潛力,龍蠱感應到我的召喚,也將氣息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


    下一秒刀鋒被一股玄金色的氣息包裹,變得細長而鋒利。


    經過第二次的沉睡,龍蠱的氣息無疑有了巨大的提升,在它毫無保留的能源加持下,黑魔刀也爆發出了刺眼璀璨的強光,我雙手握緊刀柄,用盡全身力氣往下一壓。


    唰!


    刀鋒成功貫穿了魔甲鱗片,在巫老胳膊上切下一道長達十厘米的口子,紫色鮮血也隨之噴濺出來。


    “啊……”


    這老東西再次發出一聲痛吼,急切地想要縮迴手臂,但此時的我已經變得不顧一切,再度將氣息全部集中,對著已經破開的傷口又是毫無保留的全力一斬。


    連續兩刀同時斬在同一個位置,一刀破甲,一刀斷肉。


    接連不斷的慘唿聲襲來,鮮血在飛濺,斷臂在上揚,我在巫老魔化的臉上讀到了隻有人類才會有錯愕和恐懼。


    這老家夥似乎從未想到,即便是成功奪舍了魔體的自己,也會遭遇四肢分家的痛苦吧?


    但很快出乎意料的事情就發生了,隻見巫老斷臂的傷口中,居然重新長出了大量延伸的“肉芽”,這些肉芽好似觸角一樣伸展,迅速連接還沒有來得及掉在地上的手臂。


    斷臂在“肉芽”的拉扯下,又重新迴歸到了傷口處,經過這些觸須的縫合與連接,又迅速長大了一起來。


    去你大爺的,這樣都可以!


    我整個都看呆了,發現不僅是斷臂開始重組,就連他胸口的傷痕也在不斷愈合,大股紫黑色的魔焰彌漫,迅速覆蓋了傷口,隨著鱗甲的急速蠕動,傷口中流血的地方被虛度覆蓋補充,重新恢複了之前的造型。


    我震驚得忘記了下一步的動作,白衣女人卻絲毫沒有停歇,手刀再次斬下,不斷攻擊魔體的骨關節和周身較為脆弱的部分。


    巫老斷臂重生的能力確實很變態,不過每一次傷口愈合,都需要消耗一定的本源,它剛剛與魔體融合不久,應該還無法完美地契合這具魔體,其次是法陣白光的衝刷,已經很大程度地消耗掉了周身魔焰。


    趁你病要你命,向來是我做人的基本原則,在想通這一節後,我急忙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向黑魔刀,再度引燃了刀鋒煞氣,對著還沒有徹底縫合完畢的手臂重重砍下。


    我們這邊拚死出擊,林遠也沒有閑著,被蟲潮逼退的他正在飛快踩動步罩,腳下一道道符文成型,化作一道旋轉藍光,有著巨大的陰陽魚旋在他頭頂呈現。


    巴通上師也再次端坐下來,用精血畫符,佛陀虛影再次呈現,劉媚手中打出的道道綠芒還在不斷的凝聚翻轉,延伸出一根根粗壯的藤條和鞭子,將巫老周身裹住。


    至於赤鬆長老,卻將黑棒抵在額頭上,一邊念咒身體一邊顫抖,一股渾厚的氣息立刻附著在黑色的棒體之上,下一秒我居然聽到一陣蛟蟒嘶鳴,一股黑色濁氣迅速纏繞過來,狠狠覆蓋了巫老全身。


    大家都拚了命攻擊敵人,而同時承受這麽多打擊,置身法陣下的巫老終於扛不住,嘴巴已經滲出了越來越多的鮮血。


    不過他會束手待斃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陷入絕境的巫老雙眼變得越發血紅,眼中屬於人類的情緒在飛快消失和退卻,下一秒周身紫黑魔氣居然急速燃燒起來。


    火焰在急速遊走,迅速包裹了全身,而在這些徐徐燃燒的火焰加持下,這老家夥已然陷入萎靡的氣息居然再度實現了暴漲,忽然仰天長嘯,發出了比野獸更加淒厲的咆哮聲來,


    “混蛋,想我苦心經營多年,怎麽可以在這裏失敗?我不甘心,不甘心啊……是你們逼我的,逼我的啊……”


    他的吼叫聲極度嘶啞,伴隨著強烈的憎恨,被魔氣覆蓋的雙眼變得更加滾燙和炙熱,渾身鱗甲也在不斷燃燒,居然化做了一道人形的火焰魔體。


    “不好,它打算獻祭自己,燃燒自身的魔血來跟我們抗衡!”


    巴通上師率先發出了大吼,“必須立刻阻止它,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這家夥已經瘋了,它打算拖著所有人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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