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兔崽子,你們果然是在找死!”


    羅煙鍋暴怒地發出一聲低吼,雙手一合,將煙杆夾在了手中,隨後深深吸了口氣,朝著煙鍋圈裏狠狠吹了口氣。


    他這把煙杆通體由金屬打造,上麵同樣彌漫著許多黑色的符文,隨著這一口濁氣的噴灑,煙鍋之上頓時彌漫出一團灰黑色的氣流,好似張牙舞爪的章魚觸手般蔓延出來。


    我和林遠則是一左一右,各自催動法咒攔截,艱難擋下羅煙鍋的暴怒反擊,同時謹慎提防一旁的黑蠱王和哈桑。


    可出人意料的是,這次無論是黑蠱王還是哈桑,居然都保持著作壁上觀的姿勢,並沒有插足進戰鬥裏來。


    對於這兩個家夥的打算,大夥兒心裏自然清楚,於是重新爬起來的鍾亞楠直接冷哼了一聲,


    “羅煙鍋,你以為帶上五毒教的人進入地宮就能保證萬無一失了嗎,這些家夥能夠背叛和鍾家的同盟,當然也可以背叛你!”


    羅煙鍋老臉一沉,用餘光瞥向正在看戲的黑蠱王,沙啞著嗓子道,“蠱王老兄,為什麽還不動手幫我除掉這兩個小子,你究竟在遲疑什麽?”


    黑蠱王嗬嗬一笑說,“這兩個小子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和你匹配,何必由我代勞?”


    接著他又將目光轉向四周,看向樹洞下的環境,故作驚訝道,


    “這裏好危險,到處都是古滇國布置的陷阱,恐怕時間一旦拖延下去,馬上又要出現變故,不過羅長老先把那玉盒裏的東西交給我,由我代替你保管,等離開了這個地宮之後,咱們再按勞分配好了。”


    這幼稚的言論簡直讓人想發笑,可羅煙鍋臉上卻笑不出來,他一個人麵對我、林遠和鍾亞楠的三方麵圍攻,難免會感受到一些壓力,加上黑蠱王和哈桑的冷眼旁觀,擺明了就是想趁他力竭之後再撈好處。


    哪怕他修為再強,經過一輪又一輪的鏖戰,體力和精力已經大幅度消耗,同時麵對這麽多人的覬覦,也難免會感到棘手。


    羅煙鍋將眼珠一轉,意識到這玉盒已經成為一個燙手山芋,便目光閃爍地大笑起來,


    “哈哈,好,既然你們想要盒子裏的東西,老夫倒是不介意把它交出來,就看誰命好,能夠把它帶出去吧!”


    說罷,這老東西竟然真的攤手入懷,從懷裏重新取出一個玉質的盒子,抖手拋向天空。


    “給我!”


    果然隨著玉盒被拋向半空,鍾亞楠便率先沉不住氣,縱身一躍,朝玉盒墜落的方向飛速追去。


    同一時間黑蠱王和哈桑也動了,哈桑一個俯衝,徑直擋在鍾亞楠的麵前,怪笑道,“這東西可輪不到你來收。”


    黑蠱王則是將雙手一揮,手中再度彌漫出一片蟲潮,迅速奔向那玉盒,將盒子穩穩托舉起來,在通過對蟲群的操控,迫不及待地將玉盒拿到手中。


    眼看盒子到手,這老東西滿是膿瘡的臉上頓時浮現出難以遏製的激動,一把掀開玉盒上的蓋子,貪婪大笑道,


    “終於到手了,有了這東西,五毒教就可以恢複數百年前的榮光,再次一統苗疆,哈哈……”


    他是如此的沉迷和貪婪,以至於都忘掉了羅煙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以這老家夥的性格,怎麽可能會把這麽重要的東西拱手讓人?


    其實當玉盒被拋向半空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這是個騙局,果不其然,黑蠱王剛要開啟玉盒表麵的機關,就聽到下麵傳來一陣哢哢的機栝轉動聲,他臉色一變,猛然意識到了什麽,迫切地想把盒子丟出去,嘴裏驚唿道,


    “盒子裏麵的東西被掉包了,這是空的……”


    可惜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盒子並不是空的,雖說藏在裏麵的東西早已消失,卻又被人塞進了另一枚圓滾滾的物件。


    轟!


    玉盒剛要脫手,卻迅速在黑蠱王麵前被引爆開來,一大片硝煙伴隨著蘑菇雲升騰,翻湧的氣浪瞬間撞擊在黑蠱王身上,硬生生將這老家夥掀得倒飛起來。


    雷火珠?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不僅將黑蠱王搞得猝不及防,就連鍾亞楠和哈桑也不僅同時爆發出一聲尖叫。


    雷火珠爆炸的威力非同小可,如此近距離的爆破,縱使黑蠱王身上裹滿了一層鐵甲蟲也無濟於事。


    氣浪轟飛了他的外套,連同覆蓋在胸口的黑甲蟲群也被蠻狠地撕開,露出幹巴巴的排骨老肉和黝黑的皮層,繼續承受著爆炸的衝擊和炙烤,噴出老血的同時,兩顆眼珠子更是直接爆瞪出了血絲,難受得都快從眼眶裏蹦出來了。


    毫無意外,黑蠱王瘦弱的身體被爆炸強風拋飛了四五米,重重砸向的樹洞石壁,隨著砰的一聲悶響,骨骼不知道碎裂了多少根,然後貼著光滑的石壁徑直趴了下來。


    “咳、咳咳……”


    濃煙中傳來他沙啞的低咳,即便承受如此強悍的爆炸衝擊,這老東西居然依舊殘留了一口氣。


    他艱難地抬高頭顱,大半張臉已經在爆炸中被熏烤得酷黑,脖子往下的部分則被衝擊撕碎,露出千奇百怪的傷痕,黑色鮮血涓涓流出,將黑蠱王染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血人,


    “你……你好毒,就不怕,不怕五毒教報複?”


    羅煙鍋一臉倨傲地邪笑道,“一個過氣了上百年的勢力,早就該被曆史所淘汰了,在老夫眼裏,五毒教根本就算不了什麽,而且……”


    他將下巴一揚,眼中流露出的不屑感變得更加濃鬱了,嘿然一笑說,


    “你不過是個冒名頂替的家夥,真正的黑蠱王已經超過三十年沒有現身,誰知道他究竟是死了還是活著,就算今天還活著,恐怕也不會為了你這個替身那麽大老遠地跑來向我複仇吧。”


    聽到兩人間的對話,我的內心也不禁狠狠顫動了一下。


    看來鍾亞楠沒有說錯,眼下的黑蠱王的確是個冒牌貨,我就說嘛,一個統禦了五毒教幾十年,號稱苗疆最頂級的蠱道宗師,怎麽可能是這幅鳥樣?


    慘被雷火珠擊中的“黑蠱王”已經奄奄一息,可眼中的惡毒之色卻絲毫不減,一臉怨毒地怒視著這裏的所有人,聲音極致沙啞,並伴隨著濃濃的詛咒意味,


    “嗬嗬,你們真以為自己贏了嗎?就算我不是他……可說到對古滇遺址的了解,你們誰都不及我,哈哈、死吧,我要你們全都留下來,跟我一起陪葬,啊……”


    他發出了最為慘烈的吼叫,忽然拚盡最後一絲立刻,狠狠從地麵上躍起來,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子,朝著樹洞後方的一座石鼎撞了上去。


    “這老家夥要幹什麽?”


    捕捉到黑蠱王的動作,我和林遠都震驚了一下, 眼睜睜看著他以頭觸地,狠狠撞擊在石鼎的邊角上,將整個腦門撞得頭破血流,飛濺的血汙瘋狂灑落,全都澆灌在那個陌生的石鼎上麵。


    這一下徹底耗盡了黑蠱王的生命力,他的身體好像一塊失去支撐的橡皮泥,貼著石鼎上的血汙緩緩滑落,徹底失去了生命征兆。


    可即便是死了,這家夥依舊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用充滿了嘲諷和詛咒的眼神盯著我們。


    我們集體看愣了,都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跟隨他一起闖進樹洞的哈桑則是驚唿一聲“不好”,接著便直接拋開我們,扭頭朝樹洞外麵狂奔,對於黑蠱王的遺體竟是看也不看一眼。


    正當我們百思不解的時候,更加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黑蠱王的鮮血灑落石鼎後,並沒有在重力的作用中滴落下來,反倒是一點點滲進了石鼎中間,詭異的消失不見。


    下一秒,樹洞裏麵的空間也傳來微微的晃動,陷入了與黑曜石碑一樣的震蕩。


    隨後我便看見了這輩子最不可思議的一幕,隻見石鼎在抖動中緩慢下沉,那一塊地麵也產生了巨大的鬆動,隨著地表龜裂的哢嚓聲,裂縫不斷呈現,那高達兩米的石鼎也驟然一歪,大半個鼎爐都下陷了進去。


    緊接著地麵中再次爬出了那種詭異的痋蟲,它們瘋狂地舔舐著石鼎上麵的血跡,發出沙沙蠕動和爬行聲,並且隨著這些痋蟲的蠕動,地麵也在一點點熔斷,土質變得更加鬆軟,繼而塌陷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來。


    我朝著洞口下望去,差點因為驚訝而咬到舌頭。


    隻見黝黑的洞子下麵,居然彌漫出一雙有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好似浮現的螢火蟲的一樣大小,正在逐漸朝洞外擁擠。


    我聽到了骨節的哢嚓轉動,以及一些“啾啾”的鳴叫,甚至夾雜著夜狼的哭嚎,無數種聲音折疊而來,化作倒刮的氣浪,內種彌漫出難以描述的陰邪!


    “這些生物,好像是幽冥的氣息……”


    瞬間我們都不淡定了,難以置信地看向石鼎塌陷的地方,感覺那下麵似乎連接著另一個神秘可怕的空間。


    而空間之內,則存在著許多無法用常理描述生物,正瘋狂地沿著破口擁擠出來。


    古滇國祭壇下怎麽會存在這種東西?


    我傻眼了,林遠和鍾亞楠則快速反應,在我胳膊上用力一拽,大喊道,


    “快跑,先出去!”


    我們扭頭就往外衝,可剛剛跑出樹洞,又被另一幅景象驚呆——外麵似乎比樹洞中的環境還要九死一生。


    隻見原本空闊的巨大主殿內早已是亂作一團,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一群怪物闖進了這個空間,我傻眼看去,發現這些怪物的種類奇特,長相猙獰而誇張,有籃球大的綠毛蜘蛛,有浮現在半空,生長著無數觸須的“水母”,還有一米多高,擁有著鐮刀般手臂的異型螳螂,以及大量毛茸茸、形同蜥蜴般的爬行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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