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這話,焦慮了一整天的我們精神總算放鬆了,紛紛站起身來拱手,打算離開警局。


    但就在我們即將要離開的時候,曹英卻又說了一句,“請再等等。”


    我們停下腳步,不解地迴頭問他還有什麽要問的,曹英卻是笑了笑,忽然走到林遠麵前說,


    “你是雲虛真人弟子吧?”


    林遠顯得有些意外,但還是點頭笑了笑,“算是吧。”


    曹英籲了口氣,說果然啊,我看過警方對你們的詢問記錄,知道你來自茅山,立刻就猜到應該是你了。


    他這話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林遠疑惑道,“我們見過?”


    曹英笑笑,搖頭說沒見過,“你不認識我,但我聽過你的事,我的老板叫嶽濤,這個名字你應該不會陌生吧?”


    “嶽師兄?”


    林遠先是一愣,轉而又自來熟似的笑笑,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嶽師兄的屬下,這麽說起來大家也算自己人了,搞什麽,怎麽不早點把你的身份告訴我,害我差點以為你要把我關進局子!”


    他恢複了嘻嘻哈哈的表情,笑得一臉輕鬆,我們卻麵露疑惑,不曉得這兩人葫蘆裏買什麽藥。


    曹英笑著說,“雖然是自家人,可必要的程序還是要走的,總不能一上來就認親戚,你難得來一趟福州,要不要多留幾天,等嶽局有空了肯定會單獨約你見麵。”


    林遠卻連連擺手,表示不用了,“我和嶽師兄前年剛見過,估計他現在一看見我就頭大,還是不要麻煩了。”


    曹英哈哈一笑,說怎麽會,好歹是同一個師門出來的,嶽局可是從小看著你長大,一直都拿你當最親近的人呢。


    林遠還是搖頭,苦著臉說就因為太親近,反倒需要避嫌,我現在的身份有些尷尬,還是不要跟他碰頭了。


    曹英也不勉強,遞給林遠一張名片,說那看你吧,嶽局最近也忙,正在處理共濟會那邊的事情……你在福州要是遇上什麽麻煩,可以打這個電話,隨時都會有人接聽的。


    林遠收好名片,衝著曹英眨了眨眼,說那些謝謝曹哥了,下次見麵我們再好好聊。


    很快我們再曹英目送下離開了警局,直到坐上出租車的時候,我才詢問起了林遠,說剛才那個曹英看起來派頭挺足的,搞不好是個體製內的要員,這麽牛波伊的人物怎麽對你反倒客客氣氣,


    “還有,他說自己是嶽濤的手下,這位嶽局長又是什麽人?”


    林遠搖頭晃腦道,“嶽濤是我二師兄,他屬於外門弟子,一直在某個重要單位供職,我第一次拜入師父門下的時候,還是嶽師兄負責教我,所以關係一直很近。”


    我哦了一聲,滿臉不解道,“怎麽道士也能去體製內工作?”


    “這你就不懂了吧,江湖上這麽多門派和修行勢力,大多數都不受法律約束,甚至經常搞一些轟動全國的大案,某些權力部門為了平衡和打壓這些江湖勢力,便專門阻止了一個針對修行者的部門。”


    林遠小聲解釋道,“我嶽師兄就在這個部門上班,而且做到了一個相對比較高的位置,因為他是外門弟子,不入道籍,所以可以出仕。”


    我恍然大悟,今天才算是看了眼,以前是真沒想到世界上還存在這種權力部門。


    接著我又在肩上擂了一拳,說你個小道士隱藏得夠深啊,果然背靠大樹好乘涼,既然有這麽牛掰的後台,為毛不早點告訴老子?


    林遠苦笑,搖頭說,“我現在的身份,連個外門弟子都不如,難為嶽師兄還在惦記著我,可我又怎麽好意思靠他的關係招搖撞騙呢?”


    說起這番話的時候,林遠表情顯得有些苦澀,估計是聯想到了師門的一些舊事吧,看得出他很不喜歡聊這種話題,我隻能識趣地閉嘴了。


    十幾分鍾後我們重新迴到了洪安家,沈平帶著引魂幡進了主臥室,沒幾分種就重新走出來,對我們笑笑道,


    “他那一魄已經迴歸了主位,隻是殘魄離體太久,暫時還不能完全適應,估計會繼續昏睡個兩三天,等到下次醒來之後就可以恢複清醒意識了。”


    洪安的老娘和媳婦急忙表示感謝,哭哭啼啼地塞上了一個大紅包。


    沈平卻推辭不受,笑著指向我們,說這次的事全靠林道長和周玄出力,自己倒是沒能發揮多大的作用,實在要感謝就謝他們好了。


    我趕緊說老沈,你就別謙虛了,要不是你親自找迴了那一魄,恐怕洪安這輩子都恢複不過來了。


    馬源也上前說道,“是啊,這次的事情雖然兇險,但好歹讓我結識了你這個朋友,以後大家江湖再見,還得仰仗你多多照顧呢。”


    “哈哈,好說,我又何嚐不幸運,能夠認識你和林道長。”


    沈平對他拱了下手,接著又走向我說道,“周玄,今天這邊的事情結束,我也該迴去了,希望下次還能有機會跟你們一起合作。”


    我笑著說一定,一番客套之後,便目送沈平離開了這裏。


    林遠則朝著沈平離開的方向指了指,笑著說這老哥脾氣不錯,倒是個值得深交的人。我笑稱那當然,上次在浦江也是靠著沈平幫忙,我才能順利搞定黃仁義介紹的那筆業務。


    聊了沒一會兒,天已經黑透,我們便離開了洪家,重新返迴酒店休整。


    忙活這麽久都沒顧得上吃口熱飯,如今好不容易閑下來,我們便在酒店樓下找了家海鮮大排檔,邊喝啤酒邊擼串。


    聊起昨晚的事,馬源忽然又提出了一個問題,“話說,那個老保安到底什麽來頭,他修為這麽精湛,馭鬼術更是用的出神入化,還懂得布置這麽可怕的邪陣,按理說這樣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個岌岌無名的小人物。”


    我揉著太陽穴說,“是啊,還有那個王忠,這家夥來自湘西養屍家族,名頭同樣不小,雖說湘西王家現在已經沒落,但王忠的本事卻絕對不差。”


    按理說自從去年末,王老邪死在滇侯墓下之後,王忠便是最合適成為王家門主的人,可這老小子不僅沒有老老實實打理家業,反倒千裏迢迢跑來福州投奔的那個老保安,實在讓人想不明白。


    林遠說,“其實論起來,我們和王家還曾並肩作戰過,可王忠昨晚卻巴不得置我們於死地,莫非隻是為了報當初敗在我們手上的仇?”


    我搖搖頭,感覺這個王忠的背後應該存在什麽蹊蹺,或許是在這一年內有了什麽別的際遇吧。


    我們都不是那種愛鑽牛角尖的人,既然想不通,便索性不再想了。


    吃飽喝足,我返迴酒店補了個瞌睡,隔天醒來後又在房間裏打坐兩個時辰,等到氣息調理得差不多了,便找到馬源準備迴去了。


    馬源並沒有多做挽留,表示自己還要留在福州這裏多待幾天,看看洪安的恢複情況,隨便處理黃繼舟的屍體。


    我點頭說好,接著又問起林遠什麽打算,要不要跟我迴貴陽?


    林遠想了想說,“我也是第一次來福州,還沒時間好好體驗一下這邊的風土人情呢,就先不跟你迴貴陽了,幹脆在這裏多留幾天,等玩累了再迴去找你,對了……”


    話說到這兒,林遠忽然笑眯眯地摟著我的肩,一臉猥瑣地表示要借點生活費來花花,


    “我這次下山走得急,身上一文錢沒帶,連路費都是靠著馬源接濟的。”


    我無語得直翻白眼,這小道士哪兒都好,就是太不把錢當迴事了,花錢速度比我攢錢快得多,隔三差五管我借生活費。


    既然關係到位了,我也不是吝嗇的人,當場給他轉了幾千,叮囑丫的一定要的省著點花,這年頭賺錢也不容易,我還得供一套房呢。


    就這樣隔天我一個人迴了貴陽,依舊過起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


    約莫一個星期後,張浩打電話讓我出去陪他喝酒,我想著最近總是一個人宅在家,身體都快發黴了,便沒有拒絕。


    到了平時常去的那家酒吧,張浩一早就坐在吧台那裏等我了,一個人點了杯雞尾酒,一股精神懨懨的表情,情緒似乎有點不高。


    我走上去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說你至於嗎,是不是我最近一直沒幫你打理生意,你小子心裏不平衡了,對我有意見?


    他翻白眼說你還知道啊,媽了個巴子,當初說好了一起投資做生意,現在生意剛走上正軌,你就做起了甩手掌櫃,啥事都交給老子一個人處理,真特娘的不地道。


    我訕訕一笑,解釋說自己太忙了。張浩沒好氣地甩頭,說得了,認識這麽久,我知道你什麽尿性,也就隨口抱怨兩句而已,你別忘心裏去。


    都是哥們,我當然不會把這些話放在心上,拍拍張浩的肩膀說,“你今天興致不高,到底咱迴事?”


    張浩這才跟我說了實話,唉聲歎氣道,“還不是因為小美的事情鬧的?”


    “小美?”


    我先是一愣,隨後就想起來了,這段時間劉媚迴了她母親那裏,我又不怎麽搭理店鋪裏的事,張浩為了分擔業務方麵的壓力,便招了幾個年輕漂亮的女店員。


    他口中的小美是第一個入職的女店員,長得青春漂亮,特備有活力,人也十分外向,每次見我都“周哥長”、“周哥短”,嘴巴特別甜。


    我納悶小美怎麽了,再看向張浩這幅沒精打采的樣子,隱約猜到什麽,跟他逗樂道,


    “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你小子該不會喜歡上這個女員工了吧?”


    張浩白我一眼,說老子跟你同一年生的,咋的,許你迴老家相親,就不許我找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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