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不可避免地第二次打響,衝在前麵的我麵對好幾頭活屍的圍攻,依舊陷入了苦戰。


    林遠那邊則甩出幾枚銅錢,一字排開,與老保安進行對陣,剩下的陰靈齊刷刷撲向馬源和沈平,同樣鬥的是不可開交。


    這裏陰靈幾乎殺之不盡,一開始大家依靠著彼此間的默契,還能配合起來麵對強敵。


    可隨著時間推移,我漸漸趕到壓力變得越來越重,因為老保安的出現,使得林遠不得不分心,已經沒辦法對我進行協助。


    我一個人既要麵對那幾頭活屍,還得防備王忠,頓時束手束腳,再也難以取得戰果。


    至於沈平和馬源,他們麵對的壓力同樣不小,老保安帶來了更多陰靈加入站圈,數不盡的陰風徘徊,形成了一個恐怖的聚邪陣,陰煞的氣息圍繞著他們不斷盤旋,數不清的陰魂厲鬼已經把手伸向了馬源。


    後者一個不慎,立刻被陰靈瘋狂糾纏,腳下一滑,受到了陰靈的撕扯和圍攻,隻能滿地翻滾,試圖用這樣的方式來推延時間。


    形勢再次朝對我們不利的方向發展,我越打越急,將舌尖血噴灑在黑魔刀上,催動蛇靈的氣焰,暴力一擊,粉碎了前麵一具活屍的頭顱。


    但第二頭活屍毫無畏懼,瞬間頂替同類撲殺過來,齜牙咧嘴、滿口留著黑色的屍水的,黑色獠牙更是宛如打磨後的尖錐,我一個不慎差點被咬中了胳膊,頓時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活屍的厲害之處不在於尖牙和利爪,而在於它們永遠不知疲倦,更不懂得恐懼和害怕。


    受到邪陣氣息的加持,這些活屍擁有著使不完的力氣,一個個磨牙霍霍,將我逼得我節節後退。


    我一個人麵對四五頭活屍已經很辛苦了,但依靠著龍蠱的氣息溫養,還能維持輸出,好不容易踢翻了第二頭活屍,身後卻忽然閃過一道暗影,沒等迴頭,一抹陰邪的煞氣緊貼後背而來。


    我已經將氣場全開,根本不需要迴頭,便精準地捕捉到了身後襲來的陰風,急忙迴手一抓,左手扣住了一團陰寒氣流,感覺滑不留手,十分難以掌握,當即定睛一看,才發現此刻偷襲我的,居然是最先出現的惡靈中的一員。


    這是個頭發很長,皮膚慘白且彌漫著強烈怨毒氣息的女人,死得時候或許還不滿二十歲,擁有著一張看起來十分圓潤飽滿的臉蛋。


    然而此刻呈現在這張臉上的既沒有少女的青春,更加沒有絲毫活力,有的隻是形容不出的森怖和陰冷,宛如寒霜一般的邪氣縈繞而來,如黑雲壓頂,居然讓我的手掌也結出了一層薄薄的霜冰。


    我心中惡寒,趁著惡靈即將張嘴咬來的瞬間,強行激發左手的憎惡咒印,手心狠狠一震,將她體內的陰寒氣流強行剝奪。


    一股寒氣被手心吸收,瘋狂融入了手臂,我立刻感覺手臂經絡傳來冰涼的觸感。


    這憎惡印記雖然好用,可也不能連續多次施展,以我現在的能力還煉化不了太多負麵氣息,隨著惡靈的慘唿,我也被她身上噴湧出的邪氣凍得身形踉蹌。


    幾乎是不到一秒的遲緩,已經給敵人製造了可趁之機,刹那間一聲狂笑襲來,我趕緊後背挨了重重一拳,身體猛地一個前傾,迅速貼著地麵滾倒。


    再次爬起來的時候,王忠這老小子已經摩拳擦掌站在我身後,用陰冷的目光惡狠狠地鄙視著我,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這可是你自己找死,我本來都打算放過你了,誰叫你這麽不知死活!”


    他一腳踢出,瞄準了我的太陽穴,角度刁鑽沒有絲毫手下留情,我飛快閃開,本打算蓄力反擊,側麵卻再次襲來一道暗影,逼得我不得不連連倒退。


    狗曰的不僅配合惡靈對我展開偷襲,更是不忘操控活屍進行圍困,我一個人哪能麵對這麽對敵人?頓時捉襟見肘,慌亂中被活屍咬住胳膊,雖然及時抽手,卻不可避免地落下一道咬痕。


    嘶……


    我疼得渾身直發抖,腳步也變得踉蹌起來。


    有了龍蠱托底,我倒是不擔心中屍毒,可傷口同樣難免劇痛,疼得我臉上的肌肉直抽搐。


    再看沈平和馬源,兩人同樣不輕鬆,地上的米陣已經遭到了破壞,數不清的陰戾鬼影圍繞兩人打轉,馬源已經拚盡了手段,被群鬼們壓在地上瘋狂撲咬


    ——別看這些鬼魂都是靈異,可受到邪陣的加持,它們已經具備了能夠對人構成物理打擊的能力,那滿口獠牙更是猶如刺刀一樣鋒利,直接作用於人的靈魂。


    沈平倒還能勉強堅持,但臉色也同樣難看到了極點,他手上的糯米已經用的七七八八,擺陣的朱砂和符紙也消耗得差不多了,隻能抓起珍藏的符袋,用一根雞血線牢牢係在手上,拚盡全力揮打,驅散周遭的鬼物。


    這混亂的一幕讓我心底發涼,恍惚間又挨了好幾下,暴怒不已地揮動黑魔刀,蛇靈氣息再次暴湧,將一頭活屍腦袋狠狠剁下來。


    戰鬥的局麵幾乎是一邊倒,我喘著粗氣跳到林遠那裏,一邊迴防,一邊大喊道,


    “不行,老沈和馬源撐不了多久,這個邪陣加持的氣息太濃了,簡直就是無邊無際,完全看不到盡頭,這樣下去我們肯定會被活生生消耗致死。”


    這道理就算我不說,林遠也能明白,在環顧四周一圈後,他忽然下定決心,表示自己有辦法。


    我迴想起了上次,他為了搞定那個麻衣老頭,忽然解開身上的禁製,放出不屬於這個世間力量的一幕,頓時緊張到跳腳,大唿說小道士你可別亂來,你身上那玩意確實厲害,可惜你根本不能控製得了它,上次好似運氣好,要是它這次突然暴走的話……


    林遠平靜地搖頭,說放心吧,我還沒蠢到把身上那家夥釋放出來,我指的是這個!


    話音剛落,林遠已經從懷裏掏出一段用灰白骨頭製成的符籙,上麵可這密密麻麻的詭異符文,極度扭曲怪異,但卻散發著一種特別神秘的氣息,充滿了蓬勃的力量感。


    他對我揚了揚手上的骨符,一臉肉疼道,“茅山屬於正一道派,擅長製作符籙,這東西還是我這次下山的時候,師父測算到可能會遭遇危險,特意贈送的保命底牌,沒想到這麽衰,剛下山幾天就用上了!”


    說完他快速踏步步罩,將舌尖咬破,一口精血噴灑在灰白色骨上,雙手高舉過頭頂,瘋狂催動法咒。


    不過要催動骨符還需要一段時間,眼看林遠保持著怪異的姿勢的不動,老保安和王忠也預感到了這小子正在憋大招。


    老保安還好,可曾經在林遠手上吃過虧的王忠確實急得直跺腳,當即大吼起來,


    “要小心這個茅山小道士,他的符籙威力不小,趕緊上,一定要趁符咒威力發揮出來之前滅掉他!”


    話音剛落,剩下三頭活屍,裹挾著一大片陰靈形成的狂風,集體朝著這一個方向湧來。


    幹林娘的!


    我看林遠遲遲沒有反應,隻能咬著後槽牙硬頂,用身體死死擋在林遠麵前。


    道門法咒就是如此,越是威力強大的法咒,需要準備的前搖時間就越長,我隻能召喚龍蠱,將全部氣息爆發出來的,集中在黑魔刀上,對著集火而來的活屍和陰靈們瘋狂劈砍。


    沈平和馬源已經透支了不少體力,雖然踉蹌著跑來幫忙,卻無法替我分擔更多壓力。


    我被超過六成的陰靈圍住,頂著包穀黃牙硬上,每個唿吸間都感到度日如年,嚴重透支的精力和體能更是讓我連唿吸都快使不上力氣。


    我隻能不斷在心裏祈禱,林遠一定要趕在我倒下之前攢出大招,不然自己肯定會死得很慘。


    好在林遠這小子確實給力,隨著壓力被我們分攤,他能夠靜下心來,全神貫注地催動骨符,郎朗上口的符咒聲一浪高過一浪,正陷入陰靈狂潮的我忽然感到身後一股陽氣爆發,勉強迴頭,用餘光一瞥,發現那塊灰白色骨符居然在此刻爆發出了金燦燦的怒芒,宛如蛟龍蘇醒,彌漫出一股磅礴而又強悍的兇煞氣焰。


    成了!


    我心中大喜,感受到林遠手中掌握的那股力量,直如一座醞釀的小型火山,隨時處在等待噴發的狀態。


    而原本掌握了局勢的老保安和王忠確實臉色驟變,在骨符上麵捕捉到了致命般的威脅,立刻失聲尖叫起來,


    “兔崽子,住手!”


    幾乎在這一瞬間,林遠已經抬起了精芒四溢的睥子,冷冷地環顧四周,隨後一臉默然地捏碎骨符,大吼一聲“赦”!


    轟!


    骨符一旦破碎,立刻噴湧出波瀾般的氣焰,猶如一片的海嘯般能量波動席卷,以林遠的身體為中心,朝著四麵八方瘋狂擴散。


    磅礴的氣息化作颶風橫掃了一切,原本匯聚在大廳內的陰寒氣息被徹底地掃蕩一空。


    我感受到了一股無法抵禦的至陽屬性,化作金斑和逆流,徹底充斥了整個視線。


    狂暴的金色光芒迅速波及了整個大廳,連同老保安身後的通道也被強芒波及,映照在了一片金色的海洋內。


    我的雙眼已經被刺激到半盲,眼前金燦燦的一片,幾乎分不清誰是誰,雙耳也傳來一陣嗡嗡爆鳴。


    要不是親眼所見,我根本無法想象小小的一塊骨符居然能夠爆發出這樣的力量,好在這股颶風持續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兩三秒後,金光開始消散,我適應了這種光明,茫然看向四周,周圍已經是空空蕩蕩,就連那些充斥大廳的陰戾鬼影也被掃蕩一空,沒有一個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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