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話能夠形容我的震驚,這老頭能力之強幾乎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無論是老和尚巴通,還是身為黑巫僧聯盟頭麵人物的多吉法師,在他麵前都好似拿著木劍賣弄的三歲小孩。


    尤其是拿一手出神入化的布陣手段,更是看得人瞠目結舌,包括林遠在內,所有人看向這藍衣老頭的目光都充滿了驚駭和動容。


    我們全都在猜想這藍衣老頭到底是什麽來曆,為什麽如此輕描淡寫便搞定了讓我們感到無可戰勝的血羅。


    可惜沒有答案,這老頭來得太突兀,就算是眼裏老辣的多吉法師也不清楚此人身份,在目睹血羅被送走之後,他便帶著微微發顫的嘴角,主動走向藍衣老頭,用很恭敬的語氣詢問起了對方身份。


    藍衣老頭將大袖一甩,頗為冷峻地說道,“我隻是一個過路的人罷了,路過貴地,原本是為了尋找一位流失的後人,恰好感應到這裏魔氣衝天,便請這位小朋友帶路,指引我進山來看一看。”


    說著話,藍衣老頭忽然隻想正摟著師父低聲抽泣的年輕僧人,微微一歎道,


    “沒想到緬北地界居然會出現如此可怕的魔頭,幸好它根基未穩,還沒有適應這個世界的規則,才能讓老夫有機可乘,抓住機會將它送走。”


    這才是高人該有的氣度,明明靠著一己之力送走了血羅,卻絲毫沒有居功自傲,在應付完多吉法師之後,那老頭又緩緩轉動眼眸,輕輕朝著我們這邊掃了一眼,目光忽然定格在林遠身上,微微一凝,隨後便笑了起來,


    “想不到這裏居然有個茅山弟子在,可真是湊巧了。”


    林遠一臉驚訝,急忙上前拱手說,“前輩您認得我?”


    “不認識,但老夫能夠在你身上感看到幾分老朋友的影子,如果老夫沒料錯的話,你應該是雲虛子的徒弟吧?”


    藍衣老頭微微頷首,和剛才麵對血羅的冷酷不同,麵對林遠時臉上竟帶著一抹欣賞的微笑,輕輕伸手在他肩上一拍,收迴手說,


    “不錯不錯,果然是個根骨絕佳的好苗子,隻可惜……咦,身上怎麽有股那麽邪門的氣息?”


    這老頭眼界極高,居然一眼就看出林遠與旁人不同,我暗自佩服,林遠則是趁機問道,“原來您認識家師,敢問前輩又該怎麽稱唿?”


    藍衣老頭捋了捋胡須,“老道玄真,你可曾聽過?”


    林遠先是一愣,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忙表示自己孤陋寡聞。藍衣老頭則是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說自己快三十年沒在江湖上走動過,你這年輕人沒聽過我的名字也很正常,


    “要打聽老夫來曆,你可以迴去問問你師父,好了,我隻是碰巧路過這裏,還有要緊事要辦,倘若有緣,下次再聊吧。”


    話說到這兒,老道士便不再搭理身邊這些人,身形一折,便飄然遠遁,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零件,看得一眾人瞠目結舌。


    直到那藍衣老道走遠,我才來到林遠身邊,小聲說這老頭好厲害,簡直就像畫裏走出來的神仙一樣,你師父沒跟你說起過這個人?


    林遠搖頭,說這些年他似乎一直在閉關,江湖上也沒聽說過玄真這號人物,估計是哪個避世隱居的老前輩吧,道士可以等下次迴山門的時候打聽打聽。


    我微微點頭,不再詢問。


    有本事的人脾氣都比較古怪,顯然這藍衣老道並不希望讓太多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這麽急著遁走。


    當然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血羅已經被送走,而我們還依然活著。


    掃清了這裏的混亂,大夥兒重新走到了一起,我首先找到的人便是多吉法師,詢問他什麽時候能夠給林瑤解降。


    可能是因為那個藍衣老道的出現,給了多吉法師太多的震撼,也讓他明白了中華大地的頂級修行者究竟有多麽可怕,麵對我的催促和請求,這老家夥沒有再表現出之前的倨傲,態度上也客氣了許多,


    “小友放心,之前給林小姐種下降引也是被逼無奈,既然事情已經了解,我會陪同你們重返仰光,親自出手替林小姐將降引拔出來。”


    雖說多吉法師是個為達目地不計後果的人,可畢竟在黑武僧聯盟具備很高的身份,相信他的承諾應該不會出錯,我頓時也鬆了口氣,雙手合十道,


    “好,那就有勞你了。”


    接著我又走向了井上博文,詢問這個小日本下一步的打算。


    井上博文也在和血羅的拚鬥中受了傷,但傷得並不是太重,此刻已經重新站了起來,略顯失落道,


    “既然孟萊王庭的寶藏是假的,那我也該盡快結束這趟旅程,返迴日本修養了。周玄君,這次跟你合作很愉快,希望下次還有機會能夠見麵。”


    他按照日本的禮節,朝我彎腰一鞠,我則按照國內的禮節拱手還禮,祝他一路順風。


    目送井上博文走遠之後,我繼續把目光轉向身後,去尋找那個西方記者王豆腐的身影。


    比起井上博文,我更好奇這個王豆腐的來曆,哪知這一迴頭卻發現他早就不見了,心中倍感納悶,劉媚已經緩步走來,附在我耳邊小聲說,


    “血羅剛被送走,那個王豆腐就立刻找機會溜了,這家夥的來曆同樣很神秘,估計不想跟我們有太多接觸,他走的時候我也沒有挽留。”


    “這樣啊。”


    我摸索著下巴,迴想剛才和血羅戰鬥時,那家夥展現過的“化蝠”能力,幾乎超越了常人的理解範疇,估計來頭應該很不簡單。


    既然他不想留下來跟我們多做交流,我也懶得再去過問他去向了。


    縱觀整個衝突經過,最讓我感到震驚的人還是劉媚,自己從未想過她的能力居然這麽強,不僅能化解宏光寺的迷煙,甚至能陪著我們一起衝殺,戰鬥表現更是絲毫不弱與我們這群大老爺們。


    麵對我充滿質詢的眼神,劉媚卻是玩味一笑,甩著長發一臉傲嬌道,“人家本來就很厲害好不好,是你自己重男輕女,從來沒有真正審視過我的能力。”


    呃……好吧,出社會這麽多年,我確實染上了一點大男子主義的毛病,總覺得自己身為男人就該多分擔,而劉媚作為一個嬌滴滴的女生,似乎天生就該被我護在身後保護。


    可經曆過這次的事情,我已經意識到劉媚不僅不需要我的保護,甚至有時候能夠發揮的作用比我這半吊子還要牆上許多。


    這時候巴通老和尚已經在徒弟的攙扶下站起來了,他剛才失去了一條手臂,加上連續的戰鬥,導致精血受到了巨大的消耗和虧損,氣息早已衰弱,狀態也十分不好,隻能在徒弟的攙扶下勉強前行,來到我們麵前道別。


    我對這個老和尚還是蠻尊敬的,之前要不是他主動站出來,替我們延緩了血羅出世的時間,恐怕大家也支撐不到現在。


    我向他拱手說,“法師接下來迴去哪裏?”


    巴通說自己會返迴泰國住上一段時間,療養病情,順便考慮一下接班人的事,他在剛才那場亂戰中幾乎耗盡了全部修為,就算能養好傷,實力也將大不如前,以後怕是沒辦法繼續苦行了。


    我一臉唏噓,又看向正攙扶著巴通和尚年輕小徒弟,好奇道,


    “對了,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還帶來一個身手那麽厲害的老道士?”


    這個年輕僧人估計也就十八九歲左右,五官端正,穿著白色僧袍,眼神頗為清澈,麵對我的詢問,他雙手合十道,


    “我和師父失散之後,就一直在嚐試尋找他的下落,可惜在山裏轉了好幾天,不僅沒找到師父,反倒被困在林區出不去。”


    加上林子裏豺狼野獸很多,這年輕僧人幾次都差點死在山上。


    好在最絕望的時候,忽然遇上了一個過路的老道士,從狼群嘴下救了自己,他見那個老道士身手不凡,便馬上跪地磕頭,請求對方陪自己拯救師父,這才有了藍衣老道如天神降臨,直接將那血羅封印打迴地底的一幕。


    至於藍衣老頭姓甚名誰,到底是什麽來曆,他就不知道了,路上倒是打聽過,可對方一直沒給出正麵迴答。


    我心中感慨良多,世間事還真是奇妙,想不到最後幫我們完成絕地翻盤的人,居然是巴通和尚身邊這個看起來不怎麽起眼的小沙彌。


    我又問起這個小和尚該怎麽稱唿,他說自己叫桑瑪,我笑著點頭,對著師徒二人深鞠一躬,說自己會記住這段遭遇,希望將來還會有再見麵的時候。


    屬於我們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大家都不想在這鬼地方多待,便一起下了山,隻留下部分軍人來這裏打掃戰場。


    血羅被成功送走,使得一場浩劫消弭無形,大夥兒自然開心,然而美中不足的事,宏光寺那群人似乎見勢不妙早就退進了山裏,多吉法師讓塞猜帶人搜查了很久,卻連一根人毛都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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