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之前兩次合作的鋪墊,我和林遠的配合默契十足,很輕鬆就撂倒了正在發瘋的胖保安,可當林遠把符咒貼在他額頭上,準備念誦驅邪咒語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隻見被我們撲倒的胖保安渾身瑟瑟發抖,翻著白眼把眼珠瞪大,同時嘴巴也誇張地怒張到極致,嘴裏噴出一口黑色氣息,居然猛地脫離他身體,徑直朝倒地徐經理那邊噴去。


    黑氣以超過肉眼捕捉的速度附在了徐經理身上,被我們撲倒的胖保安則渾身一震,翻著白眼直接暈過去。


    次奧,轉移了!


    我是打死都沒想到她還有這一手,正愣神之際,徐經理已經垂著頭緩緩從地上蹦起來——他真的是蹦起來的,身體好像被一根看不見的繩套牽引著,上肢猶如一條弓起的毒蛇,連膝蓋都不曾打彎,直接用詭異的方式蹦起了兩米。


    林遠也沒防到這手,雖然符紙順利貼中了胖保安,可胖保安身上那股邪氣已經轉移,因此也就失去了驅邪的效果。


    而徐經理在蹦躂起來之後,還不忘咧著烏青色的嘴唇,衝我們咯咯地笑了笑,隨後便是一個虎撲,徑直跨越了我和林遠,猛地朝走廊外邊跑去。


    “不好,外麵有不少正在看熱鬧的人,快攔住他!”


    林遠意識到了什麽,臉色大變,雙手一撐便完成了旱地拔蔥的高難度動作,速度飛快趕過去阻止。


    可惜還是慢了一步,沒等他把符紙貼在徐經理背上,這家夥已經先一步推開房門,直接奔著外麵看熱鬧的人群衝出去了,接著就是一片慌亂的尖叫,夾雜著人們胡亂跑動的腳步聲。


    “幹!”


    我忍不住爆了聲粗口,笨手笨腳地爬起來追,心裏那叫一個憋屈,之前提醒過這幫人不要圍過來看熱鬧,可惜根本沒人願意聽,現在可好。


    厲鬼上了活人身,直接撲進人群,那效果就跟砍瓜切菜似的,當我和林遠一起衝過去的時候,隻見徐經理正騎坐在一個來不及躲開的女人身上,抱著她脖子瘋啃。


    “救命啊,救命……”


    高頻率的驚唿聲幾乎刺破了我倆的耳膜,我三步並做二步直衝,拉近距離一看,才發現被徐經理撲倒的女人,正是剛才那個滿臉麻子,譏諷我們騙錢的中年女人。


    此時徐經理已經把嘴巴埋進她脖子,兩排牙齒深入血肉,已然生生扯下一塊肉來,女人尖銳嘶喊,叫得比殺豬聲還要響,眼看脖子已經被啃缺了一塊,現場滿是血汙。


    林遠氣得三屍神爆炸,暴跳如雷地衝上,左手桃木劍脫手紮向徐經理後背——這次他動了真火,木質的劍尖居然入肉兩寸,整個紮在了徐經理背上。


    “啊!”


    鮮血染紅了徐經理後背,這個油頭粉麵的家夥立刻撒開麻臉女人,爬起來還要跑。


    可林遠不給他機會,飛快拉近距離的同時,將黃符紙狠狠往前一貼,這次正中了目標,按在徐經理肩上的符紙躥出一團明火,他五官更加扭曲了,發出了尖銳宛如貓叫般的聲音。


    林遠一個掃堂腿,直接把人放倒,我抓住機會重新把人按倒,接過林遠丟來的一把糯米,用力朝他嘴巴裏硬塞。


    然而徐經理尖叫了一陣後居然停下動作,左手死死抓著桃木劍,用力一分,直接把桃木劍掰成了兩截,嘴裏淒厲的聲音不斷,臉上也呈現出詭異的青筋在不斷延伸。


    隨後他張嘴朝我咬來,森森牙口噴著白氣,上麵還沾著從女人脖子上帶下來的碎肉和鮮血。


    “真惡心……”


    我心裏著實是有點慌了,物理層麵的打擊對厲鬼起不到太大的效果,偏偏龍蠱還在沉睡,這時候的我很難發揮出驅邪咒語的效果。


    我隻能翻身避開他的反咬,招唿林遠跟我一起把人壓製起來,為了防止那女鬼繼續逃竄,林遠已經咬破中指,在徐經理慘青的額頭上飛速遊走,畫起了符咒,然後橫掌一拍,將符咒光印完全打進他身體。


    隨著符印入體,徐經理再次發出了尖銳慘叫,額頭也滋滋冒煙。我才發現兩個月沒見,這小道士的能力似乎被加強了很多,心中不禁驚訝。


    徐經理還在掙紮,剛才那道符印重傷了我女鬼,還不至於成功把它逼出來,我咬牙跪坐著,用食指頂住徐經理的額頭,口中急速誦念驅邪法咒,可惜依舊沒什麽卵用。


    那女鬼戾氣十足,好像在徐經理身上紮了根,無論我們怎麽念咒她都不肯出來,急得林遠臉上溢出了汗水,飛速喃呢道,


    “不行,這孽畜在瘋狂消耗徐經理的陽氣,一旦陽氣被消磨幹淨,恐怕又是一條人命,必須趕緊想個辦法將她除掉。”


    我說你要是有辦法倒是快想啊,別特麽淨指望我,我這邊快摁不住他了。


    林遠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我,又扭頭看向倒地撲騰的徐經理,好似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臉肉痛地把手伸進褲襠,取出一張皺巴巴的紫色符紙說,


    “這還是剛下山的時候,我師父送我保命用的,沒想到這個女鬼這麽兇,這次真是虧出血了。”


    說完他咬牙把心一橫,顧不上把符紙張開了,徑直揉成團,用力塞進徐經理怒張的嘴巴,這舉動把我惡心得夠嗆,也不知道丫的平時都把符紙藏在哪兒,掙紮中我甚至還看見一根卷毛從符紙中間露出來,被林遠用力一推,胡亂塞進了徐經理嘴巴。


    下一秒他誦念起道家的三清神咒,橫掌一封,在徐經理嘴巴上狠狠拍打了一下,頃刻間那紫色符紙中湧現出一縷幽藍色的火光,沿著徐經理喉嚨和食道灼燒,徑直滑入了他的腹腔。


    啊——


    這一次的徐經理發出了遠比之前更為淒厲的慘叫,嘴巴大張宛如一個o字型,暴凸的眼球血絲彌補,痛苦神情溢於言表。


    下一秒他瘋狂揮動雙手,把我和林遠強行甩開,緊接著一團黑氣自他鼻孔中飛速溢出,凝聚出一道朦朧的人影兒,試圖朝走廊外的透氣窗飛過去。


    虧得林遠眼疾手快,直接從乾坤囊裏掏出一根三寸長釘,二話不說直接朝黑氣逃竄的方向投擲過去。


    緊接著便是嗖的一聲,三寸長釘狠狠命中那團黑氣,上麵浮光閃爍,居然爆出一團詭異的藍焰,鬼影在火光下扭曲掙紮,發出陣陣高頻率的淒厲慘叫,幾經扭曲,居然原地炸開,形成一團飛散的火磷,徐徐散發在了空中。


    林遠則癱坐在地,臉色發白十分肉疼地撿起了地上的長釘。


    此時那股陰氣已經被強行打散,走廊不再那麽陰冷,我終於鬆了口氣,緩緩挪到林遠旁邊,定睛一看,發現他手中那枚三寸長釘也被染黑了,符文暗淡,似乎失去了靈性。


    其次林遠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好像丟出長釘時使用了某種秘咒,氣息萎靡臉上變得沒有血色,身子有點晃悠,連站也站不太直了。


    我急忙伸手扶起他,說你怎麽樣?


    林遠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苦笑說,“這次虧大發了,不僅用了師父給我的保命符咒,連花費三個月時間打造出來的槐木釘也被消耗,吃多少肉都補不迴來。”


    見他雖然臉色難看,可眼神卻十分清澈,想必沒什麽大礙,我才徹底鬆口氣,扭迴頭來,緩緩走向了那幾個倒地的人。


    此時胖保安和徐經理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麻子臉的女人因為被啃傷了脖子,也是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無助地抽泣著,整個走廊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至於物業公司的其他成員,一個個都被嚇到了,躲在角落裏不敢出麵,我朝一個年紀大點的老保安招了招手,說你過來,趕緊找人把徐經理他們抬下去,盡快把人送醫院。


    剛下樓沒多久,我又看見幾輛警車正在快速駛來,估計是剛才鬧出的動靜太大,已經有人報了警,這會兒小區樓外到處圍滿了人,我和林遠都不想引起他人關注,便抽空避開人群,返迴到了樓下車庫。


    林遠已經緩過勁來,看了看樓上亂糟糟的景象,苦笑說真倒黴,本以為接下這單驅邪生意,多少能賺點路費錢,沒想到徐經理也被鬼上身,還咬傷了一個女業主,事情鬧得這麽大,估摸著拿不到驅邪費用了。


    我好奇地看向他,說你很缺錢嗎?林遠訕笑,說修道之人講究個率性而為,可這花花世界沒有軟妹幣卻是舉步維艱,他自小生活在山上,對金錢沒啥子概念,所以花錢大手大腳習慣了,導致現在連生活費都沒有。


    見這小道士一臉苦逼的模樣,我忍不住笑笑,說你身無分文,幹脆跟我一塊迴去好了。


    林遠想都沒想便點頭答應,“好啊,我可以給你打工,你隻要包我食宿費就好了。”


    我忍俊不禁,感覺這小道士倒是有幾分可愛,便指了指自己開來的那輛小皮卡,示意他跟我上車。


    事後我帶他迴了租房子的地方,剛進門就看見劉媚正擱客廳看電視,林遠一見我家居然還有個妙齡少女,頓時眼珠子都亮了,茫然地問這位女施主是誰?


    我給他做了介紹,林遠立馬笑眯眯地迎上去,挽了道揖問好。


    劉媚則瞪大了好奇的雙眼,看了看林遠說,“不是讓你幫忙搬東西嗎,怎麽帶了個小道士迴家?”


    我舒口氣說,“東西不用搬了,那棟樓的麻煩已經被我們搞定,你可以放心大膽地住迴去,不用擔心再看見不好的東西。”


    之前讓劉媚暫住我家也是出於無奈,現在她租房子的地方已經恢複了平靜,我也不打算再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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