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夕陽直到此時,心情總算是好的差不多了,大病了一場,又大哭了一場,本來也是不值得的事情,也就放下了。所傷感的,更多的還是為了自己戀愛的第一次就這樣失敗了。


    夢夕陽本就是個天真率直的女孩子,轟轟烈烈的傷過痛過,也就放下了,表麵從此無所事事,隻是心裏,又多了一個塵封的故事。


    餘瑤一邊和夢夕陽說笑著,一邊觀察著魏正道,見他時不時的偷偷看著夢夕陽,心中已然明白。


    用胳膊碰了碰夢夕陽,夢夕陽疑惑的看著餘瑤,餘瑤眼瞅夕陽向魏正道努了努嘴,夢夕陽看向魏正道,恰在此時,魏正道正抬頭偷看夢夕陽,四目相對,魏正道嚇了一跳,一哆嗦,一雙筷子沒拿穩,掉到了地上,魏正道趕忙哈腰去撿,夕陽母親急忙阻止,又去廚房拿了一雙,夕陽和餘瑤忍不住哈哈大笑。


    坐迴身子,魏正道低著頭,再也不敢偷看夢夕陽了,一顆心蹦蹦亂跳,隻覺麵部發燙。想想夢夕陽也在看著自己,心中不免又是一陣甜美。


    餘瑤裝模作樣的咳嗽一聲,夕陽母親也不知道她在搞什麽鬼,笑嘻嘻的瞅著這幾個孩子。


    隻見餘瑤從滾燙的火鍋中夾了一大塊肥牛肉,放到魏正道的盤中,學著夕陽的口吻,對魏正道嬌滴滴的說:“吃肉,多吃點,別客氣。”


    魏正道此時正神遊物外,見夕陽竟然親自用自己的筷子為他夾肉,心中欣喜若狂,不要說是一塊肉,就算是一坨泥巴,他也是一口就吃了。


    接過肉,一下子全部送入口中,瞬間燙得眼淚直流,又不好吐出,“哧溜哧溜”唿著氣,狼狽萬狀,好辛苦咽下去,緊跟著就是一陣咳嗽,趕忙喝了幾口水,臉憋的通紅。


    餘瑤等三人見魏正道的狼狽相,又是一陣哄笑,夢夕陽碰了餘瑤一下,說:“你看你,這麽頑皮,把人家燙壞了可咋整?”


    “呦呦呦,你現在就開始心疼上啦。”餘瑤調皮的說道。


    夕陽伸手指刮了一下餘瑤的小鼻子,笑著說:“我心疼你。”兩個女孩笑作一團。


    母親也跟著笑著,這兩個女孩,都是那麽的可愛,這個年齡真是好。


    魏正道見夢夕陽關心自己,嘴唇一陣陣疼痛,心中卻暗喜。眼前所見,兩女孩笑笑鬧鬧,心中所感,甜美溫暖,火鍋咕嚕咕嚕,青煙彌漫,滿室鮮香。


    午餐歡快的開始,歡樂的結束,魏正道也將離開,餘瑤也要走。臨走前,餘瑤約夕陽第二天去逛商場。


    餘瑤追上了魏正道,直接問道:“你喜歡夕陽是不是很久了?”魏正道默認。


    “那你得好好對她,她真的不能再承受欺騙式的愛情了”,餘瑤瞅著魏正道,表情嚴肅的說:“我看你一臉正氣,老實誠懇,不像是欺騙人的人,如果愛她,就好好珍惜她。”


    魏正道嗯嗯連聲,接著問餘瑤:“她是怎麽分手的?”


    餘瑤問道:“你想知道?”


    “嗯,我想多點知道有關夕陽的事情。“魏正道誠懇的說。


    “好,那我就說給你聽。”餘瑤於是將在北京發生的事詳細的向魏正道訴說了一遍。


    第二天,餘瑤和夢夕陽來到了一個大型商場,恰是周末,人很多,商場空中飄蕩著好聽的歌曲,四周清潔明亮,兩人心中暢快,一店一店的逛去,沒到兩個小時,手中已各自拎了好幾個袋子了。要讓女孩子心情由陰轉晴,往往購物是最佳方式之一。


    餘瑤和夢夕陽東西也買的差不多了,逛也逛的差不多了,也都肚子餓了,就向外走去,準備吃點好東西。將到門口,忽聽後麵有三四個男人大聲唿喝著,一個人急急從後跑來。


    餘瑤和夢夕陽剛待迴頭看看,一個人已衝到跟前,一下子摟住了夢夕陽的脖子,使勁勒住。


    餘瑤見狀大驚,扔下手中的包,用手抓打那個人的胳膊,讓其放開夢夕陽,那人緊緊勒住夢夕陽,躲閃不及,胳膊被餘瑤抓出了長長一道血痕,那人大怒,向餘瑤飛起一腳,正中餘瑤膝蓋,餘瑤吃痛,啊的一聲摔倒在地。


    那人一邊勒著夢夕陽的脖子,一邊從身上掏出一把短短的小匕首,鋒利的刀尖直指夕陽的頸動脈。後麵追來的三個人也停住了腳步,對那人大喊:“放開那女孩,放下刀子!”


    夢夕陽脖頸被勒的緊緊的,唿吸漸漸困難起來,臉因血液不流通而紅的發紫,雙手緊緊抓著那個人的胳膊,卻無濟於事,隻覺那人的胳膊像一個鐵箍,牢牢卡住自己的脖子。


    夢夕陽喉嚨被卡,叫也叫不出聲,唿吸漸漸微弱,雙手漸漸無力,眼前白茫茫一片,神誌逐漸模糊,隻聽到餘瑤撕心裂肺的哭叫。


    商場瞬間亂作一團,購物的人駐足觀望,遠處閑逛的人聽到聲音,見這邊圍了一堆人,知道出了事,也紛紛跑來一看究竟,人群裏三層外三層,隻一會功夫,就將夢夕陽等六人圍在了中間。


    夢夕陽眼珠陣陣翻白,唿吸微弱,雙手軟軟垂於兩側,那把小匕首異常鋒利,離她的頸動脈不過一寸的距離。


    餘瑤雙手撐地,欲待站起,左腿膝蓋處一動就是一陣劇烈的疼痛,複又倒地,心中焦急萬分,口中苦苦哀求,求那人放過夢夕陽。


    後追來的三人成品字形站立,歲數較大者站在那人正對麵,兩個年輕點的則分站那人兩側。


    中間歲數較大者對那人喝道:“牛慶生,你現在馬上放下那女孩!一切都可挽迴,否則,你真的沒有迴頭路了!”


    牛慶生依舊緊緊摟著夢夕陽的脖子,見她氣息已然微弱,真怕勒死了她,胳膊稍稍鬆了一下,夕陽大大吸了一口氣,胸中清涼,煩悶立減,逐漸清醒過來,但依然擺脫不開緊箍著自己脖子的這條手臂。


    牛慶生見夕陽又在掙紮,惡狠狠的說:“別動,再亂動,我一刀紮死你!”說著匕首向前一送,圍觀眾人尖聲驚叫,餘瑤大叫一聲,就此暈去。


    匕首將夕陽的脖子刺破,便即頓住,但夕陽白皙的脖頸,已溢出了血。夕陽但覺脖子刺痛,心裏反倒冷靜了下來,靜靜的站著配合著牛慶生,眼波流轉,暗忖脫身之策。


    “牛慶生,你放下那女孩,一切都好商量!”中間歲數較大者又開口說道。


    “林峰,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伎倆,好商量,好商量個屁,你在哄小孩子呐,我告訴你,今天你不放我走,我就和這個小娘們同歸於盡!”牛慶生雙眼血紅,氣急敗壞的叫道。


    “牛慶生,你真行,竟然還知道我的名字。”林峰蔑笑著。


    “我當然知道,大名鼎鼎的刑偵副大隊長,又有幾個不認識你的。但是我告訴你,你想抓住我,沒門兒!”牛慶生一邊勒著夢夕陽,一邊漸漸向門口靠近,以待伺機逃跑。


    “牛慶生我告訴你,今天你想從我眼皮子底下逃跑,同樣沒門。現在你的罪行隻是坐幾年牢而已,你還不到三十,重新迴頭來得及!”林峰恩威並舉,勸說牛慶生。


    “我他媽的一天牢都不想坐,我是光腳不怕穿鞋的,你要不放我走,我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你們警察不是以救人為本嗎?這個小娘們今天要是死在你的麵前,我看你怎麽跟你的頭頭交待。”牛慶生惡狠狠地威脅道。


    林峰大怒,這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喝道:“牛慶生我告訴你,你老爹現在正在醫院住院,而且是重症監護,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派個人過去,把你的所作所為全告訴你的老父親,當場氣死他。信不信?”


    “你敢!”牛慶生很早就沒有了母親,父親是他唯一的親人,他雖然是個混蛋,但是對父親卻極盡孝順,林峰的話,直擊他的內心,不禁顫抖,停下了向門口移動的腳步。


    “你如果還在乎你的父親,你就乖乖的跟我走,你還有機會照顧你的父親。”林峰的語氣稍有緩和。


    “我所犯下的罪行我清楚,不是幾年就能解決得了的,到時候我同樣照顧不了我的父親。左右他已經不行了,我隻求能照顧他最後一程,你現在放我走,我答應你,照顧我父親走後,我定當去自首。”牛慶生大聲的說著,但氣勢卻委頓了下來。持著匕首的手顫抖著,夢夕陽吃痛,皺著眉頭,表情痛苦,白皙的脖頸,血溢的更多了,順著脖頸往下淌,將衣領染紅一片。


    “你先放下那個女孩,你的父親,我會為你妥善安排。”林峰麵部剛毅,雙目緊緊盯著那把匕首。


    牛慶生見林峰並沒有放走他的意思,將心一橫,目露兇光,手持匕首指著林峰,叫道:“我不會相信你們這些警察的話!大不了大家同歸於盡!”另一隻胳膊仍緊緊的勒著夢夕陽。


    匕首離頸,夢夕陽脖頸血流的卻更多了。夢夕陽自己就是個醫生,知道血流雖多,但傷勢並無大礙,就是刺破了肌膚而已,脖子又被勒著,所以才會流這麽多血,心裏並無懼意,但也無脫身之計。


    林峰和兩側的年輕警察試圖靠近牛慶生,牛慶生揮舞著匕首,喊道:“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捅死她!”說完迴手就要用匕首先刺傷夢夕陽的胳膊,以示威嚇。


    突然人群中斜穿出一個人,速度奇快,牛慶生單覺眼前人影一閃,匕首還沒有刺到夢夕陽的胳膊,持著匕首的手已被人抓住,跟著鼻子劇痛,身子已然淩空,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隻摔的五髒六腑都跟著翻轉,頭腦一陣昡暈,眼淚與鼻血齊流,渾不知發生了什麽,欲待掙紮著爬起來,早被林峰等人死死的按在了地上,圍觀的人眾頓時爆起一陣熱烈的掌聲與歡唿聲,有的群眾更是把這一幕驚險刺激的現場警匪大戰用手機錄了下來。


    夢夕陽隻感脖子突然一鬆,接著勒她的人就飛了出去,全身脫力,就欲倒下,來人將她緊緊摟住,她抬起頭,就看到了一張英俊的臉,眼中滿是關切與疼惜,正是魏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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