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城西,翠香樓。


    “是,白梟聖使,你要不要先迴城主府上藥?”


    血鳶拱手領命,並且關切的詢問了一句。白梟聖使剛剛那扭曲的手臂姿勢應該傷的不輕,而且還被自己的彎刀給劃傷,還是早些迴城主府上藥為好。


    “那你留在這搜查清楚!我先把相關人等都帶迴去!”


    白梟捂著手臂,雪白的衣衫已經被染紅。她沉吟了片刻,站起身帶了一些侍衛下樓,將謝掌事以及翠香樓的公子小廝等人全都押迴城主府。鳳綰綰刺影先將納蘭鈺送迴去換身衣衫休息一下。納蘭鈺裹著身上布幔,戀戀不舍的迴看了幾眼之後跟著白梟聖使離開。


    “血鳶姐姐,這就是你說的暗門?”


    等樓裏無關緊要的人都離開之後,鳳綰綰除下了臉上的偽裝,覆上那銀白麵具,做迴城主。飛身登上二樓,走進房間之後,鳳綰綰打量著那暗門,用手上下敲了敲。


    “少主,這門裏有機關,還是小心些……”


    剛剛白梟聖使剛在這暗門上吃了虧,血鳶見少主距離暗門站的那般近,不由得出言提醒。鳳綰綰敲了敲之後,還沒等血鳶說完直接單手掐訣將魂訣之力凝聚成球扔在暗門之上……


    轟!!


    一聲巨大的炸裂聲之後,暗門直接炸裂開一道道裂紋。鳳綰綰指尖輕輕一碰,暗門整個碎裂掉落下暗道。鳳綰綰迴首給了血鳶一個微笑,拍拍手上灰塵,鑽進暗道之中。血鳶嘴角抽動了幾下,握著手中的雙彎刀,緊隨其後的鑽進了密道。


    漆黑的暗道布滿蜘蛛網,腳下的台階也布滿青苔。鳳綰綰掌心聚集著四重辰星境的魂訣之力,照亮著不斷下行的道路。漆黑的暗道裏深不見底,長長的台階完全看不到盡頭。


    “少主,這暗道不斷地向下,感覺都要到地底之下了!”


    血鳶走在鳳綰綰身後,手中的彎刀時不時在牆壁上劃過一道,閃爍出星星點點的火花。她們不知走了多久,抬眼向上看去已經距離透光的洞口很遠,低頭看去卻依然看不到底。


    轟!!!


    鳳綰綰將手中的光球向下扔去,借著魂訣之力的光芒想看看究竟還有多深。魂訣之力的光球不斷的向下墜落,直至完全消失了光芒後許久,才聽到一聲悶悶的炸裂聲響起。


    炸裂聲的衝擊力順著暗道往上,吹得鳳綰綰個血鳶不得不用彎刀卡在牆麵上才穩住身形,伴隨著衝擊力掀起的風,還有一陣又一陣惡臭,讓鳳綰綰懷疑自己的魂訣之力是不是砸到茅坑了……


    “嘔……少主,這下麵究竟是什麽?怎麽會這麽臭?”


    血鳶幹嘔了幾下,屏住唿吸,詢問著。鳳綰綰同樣被惡臭熏得頭暈腦脹,迴頭搖搖頭,突然出手將血鳶拖拽了過來。不知從何時開始,上方的牆壁有無數的樹藤不斷地攀爬而下,而且速度極快。鳳綰綰將血鳶拉扯到自己身前,她原先那位置就被那活的樹藤拍打下來,台階瞬間碎裂,石塊四處飛舞……


    “別多話,快走!”


    鳳綰綰催促著血鳶往下走,自己則在她身後聚集魂訣之力,不斷地揮出一個又一個光球阻擋那些樹藤的步伐。連續幾個光球在樹藤中炸開,斷裂的樹藤灑出碧綠的汁液,沾染的牆壁台階一陣綠意。


    那些樹藤被連續的攻擊激怒了,開始更快的追趕鳳綰綰兩人。鳳綰綰看著數量越來越多並且越來越近的樹藤,直接摟住血鳶的腰身,從台階一旁徑直跳了下去。鳳綰綰兩人從台階躍下,讓那些樹藤失去了攻擊目標,憤怒的拍打著台階之後逐漸原路縮了迴去。


    “少主,我們會摔死麽?”


    “不會!墨蛟,出來!”


    失重的下墜感和一直到不了底的無措感席卷了血鳶,艱難的詢問著自己身旁的少主。鳳綰綰咧嘴一笑,隨著一聲唿喊,一隻巨大的墨色蛟龍突然出現在下方的甬道之中,龐大的身軀接住落下的鳳綰綰和血鳶。血鳶驚魂未定又重獲生機,這樣的心情落差讓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老大,你這是掉進井裏了嗎?還是掉進糞坑了?”


    墨蛟載著鳳綰綰和血鳶,正太的嗓音在鳳綰綰腦海中響起。它本來在魂玉世界裏同寒嘯比試身手的,誰知老大進來二話不說就拽著它尾巴出來外界,這惡臭實在是太臭了,它一隻蛟都覺得無法唿吸。越往下臭味越來越重,墨蛟難耐的吐著猩紅的信子,嫌棄的搖晃著尾巴,拍飛不少碎石。


    “血鳶姐姐,吃一顆!”


    鳳綰綰對這越來越濃厚的惡臭有些懷疑,為保安全還是取出了一顆百花丸交給血鳶,順便也扔了一顆給墨蛟。自己有赤琥冰環護身,即便這臭味有毒,也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


    墨蛟往下飛了一段時間終於停下,這豎直狹長的暗道總算是到了底。豎長的暗道底部是一條橫著的暗道,墨蛟載著鳳綰綰和血鳶順著那道路往前飛去。在這暗道底部居然沒有了那令人作嘔的惡臭,也沒有了那會攻擊人速度極快的活樹藤,準確來說是沒有任何活物的氣息……


    “老大,你是不是來錯地方了?這裏感覺並無任何活物生活過!”


    墨蛟出於動物天生的警覺心,在這漆黑的通道之中感覺到了絕望的危險。墨蛟逐漸放慢了一些速度,警惕的往前,並且在鳳綰綰腦海之中提醒著她注意安全。


    “等等!墨蛟,停下!”


    鳳綰綰在通道之中感覺到了一種刺骨的寒冷,還有一種來自強者的威壓。鳳綰綰開口警惕的讓墨蛟停下,這狹長的通道盡頭究竟存在著什麽,能讓自己如此的驚懼惶恐不安……


    “少主,怎麽了?”


    血鳶聽見鳳綰綰突然開口,簡短的話語中有著別樣的驚恐,連忙詢問,並且手中握著雙彎刀已經做好了攻擊的姿態。鳳綰綰搖搖頭,想將彌漫的恐懼揮散一些,她感覺這無邊的恐懼就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了她的心髒和靈魂,提醒著她隻要前進就會屍骨無存……


    “沒什麽,走!我們先迴去!快走!”


    鳳綰綰的催促,讓原本就警覺的墨蛟迴轉身子,粗長的蛟蛇身體折疊向後,比之前更快速度的後撤。鳳綰綰難受的在墨蛟背上半跪下來,臉色也變得蒼白,手背脖頸都有一根根的青筋暴起……


    “女娃娃,好久不見!”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這狹長的甬道中顯現,聲音響起的那一刻,扶著鳳綰綰的血鳶直接兩眼一翻被強者的威壓擊暈。載著鳳綰綰的墨蛟也寸寸鱗片暴起,這個聲音它不會忘,也忘不了。在城主府獸字門的寒潭中,還有幾百年前那一場慘烈的大戰,都有這聲音的主人出現,鬼帝墨罌。


    “鬼!帝!墨!罌!”


    鳳綰綰捂著不斷收縮疼痛的心口,艱難的直立起那半跪的膝蓋,一字一句的說著。鳳綰綰說完,隻聽得那甬道盡頭傳來了陣陣笑聲,隨即,一個身影直接飛到了鳳綰綰眼前。


    “女娃娃,你是越來越像她了……”


    站在鳳綰綰眼前的明明是個女子,一張一合的口中發出的聲音卻是蒼老的男聲。那女子僵硬的抬起手臂,想要觸摸鳳綰綰的麵容,雙眼渾濁而無神。


    “老大,這是傀儡術!小心!”


    “傀儡術?兇冥教?”


    墨蛟正太的聲音在鳳綰綰腦海中響起,提醒著鳳綰綰。鳳綰綰想起死妖孽曾經給她介紹江湖排名五宗五惡的時候,說過一個擅長煉製傀儡的宗門教派,兇冥教。鳳綰綰在腦海中迴應著墨蛟,卻隻見墨蛟搖搖頭。


    “老大,這應該不是兇冥教的傀儡,而是鬼帝奪取魂識的傀儡心法!”


    “奪取魂識?”


    “嗯,鬼帝之所以被稱為鬼帝,就是因為這心法。瞧著這女子行為僵硬,應該魂識還沒被完全侵占!老大,你還有機會,不過有且僅有一次!賭不賭?”


    墨蛟曾在幾百年前魂族那場大戰之中,見過鬼帝這詭異的心法。不過這心法也有個弊端,就是侵占魂識需要一定的時間以及被侵占人意識絕對的薄弱才行。眼前這女子,行為動作僵硬,雙眼無神,想來還沒有被鬼帝墨罌侵占完全。若是完全奪取了魂識,鬼帝墨罌將可以以這女子身份重現世間,不再做那無主的魂體……


    “怎麽賭?”


    鳳綰綰在腦海中簡短迴應,想當初在獸字門碰見墨罌的時候,自己還隻是魂訣剛入門的狀態,尚且可以在玉狐墨蛟的幫助之下逃出生天。現在四重辰星境的她,為何不賭一賭這生機……


    “老大,鬼帝奪取魂識需要本主意識十分薄弱,而且需要一定的時間鳩占鵲巢!若是可以打斷他這心法,或許能救了這女子也救了老大你和血鳶!”


    “你就告訴我,該怎麽做!”


    “老大,三眼鬼龍還記得麽?你那時候能殺死三眼鬼龍,現在應該就能破除鬼罌這傀儡心法!”


    墨蛟的迴答讓鳳綰綰感覺到希望又有點失望,它們都以為是自己殺了三眼鬼龍,但是那時候明明是魂玉世界裏那個不知名的神秘人所為。鳳綰綰撇了撇嘴,現在的她,可沒有那神秘人相助。


    “這心法可有破綻?”


    “有,喚迴本主的意識!不過,老大,你認得這女子麽?你要怎麽喚迴?”


    鳳綰綰想了想,腦海中詢問著墨蛟,想知道這心法可還有別的破綻。墨蛟想了想,迴答有,它曾見過幻千靈喚迴被墨罌控製地傀儡。不過,眼前這女子完全是個陌生人,姓甚名誰都不知曉,老大要怎麽喚醒?還不如就用處死三眼鬼龍的那一招直接強行打斷墨罌的心法……


    “喚迴本主意識?喚迴本主意識?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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