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城西,翠香樓


    鳳綰綰從房間摔下來的時候,恰到好處的砸在那拖拽鐵鏈的小廝身上,一不小心就將那小廝砸暈了。鳳綰綰踉蹌的從地上爬起來,從暈倒的小廝手裏抽迴了鐵鏈,解開納蘭鈺的雙手。


    “少……”


    “閉嘴,呆子!別說話!”


    鳳綰綰靠近給納蘭鈺解鐵鏈的時候,納蘭鈺聞到了那熟悉的香味。雖然麵容不是記憶中的樣子,納蘭鈺略微遲疑之後低聲開口。才說了一個字,就被鳳綰綰低言阻止。呆子一詞一出,納蘭鈺更加確定,瞧著眼前女子咧嘴笑了。笑容如同冬日暖陽一樣溫暖,鳳綰綰暗瞪了一眼,這呆子想來認出自己了……


    鳳綰綰解開鐵鏈後就攔在納蘭鈺跟前,抬手拽下舞台上垂掛的布幔裹在納蘭鈺身上。這個呆子,雖然還不知道為何流落在這翠香樓,不過以自己之前和他認識的經曆來看,估計很可能又是因為玉石。


    眼見少主已經得手,追捕‘逃犯’的白梟悄悄做了一個手勢,那房間中的扮演逃犯的月魅堂門人收到指示之後,和刺影直接從雅間飛身打到了大堂。刺影虛晃一招,閃身溜到‘逃犯’背後,手中的佩劍架在了她脖子上。


    “少俠好身手,在下白梟,多謝少俠出手幫助城主府追捕逃犯!”


    “來人啊,將此重犯帶迴城主府嚴加看管!”


    白梟象征性的跟刺影拱手行了一禮,刺影也是十分配合的將被捉住的逃犯交給白梟帶著的人。白梟命人將逃犯帶迴城主府,也給這鬧劇落下了帷幕。


    城主府侍衛將那‘逃犯’押了出去,裝模作樣的押解迴城主府。畢竟,少主交代了,做戲就要做全套,還說什麽這是一個演員的自我修養。雖然這句話就連白梟聖使都聽不明白,不過也不妨礙侍衛們根據字麵意思來實行。


    “謝掌事,你們翠香樓居然窩藏城主府追捕重犯!該當何罪?”


    白梟以及血鳶帶著的那一隊侍衛留在了翠香樓中,白梟攏了攏衣袖,一步一步緩緩的走上台。手指尖現出了一柄短刃,刀尖在謝掌事的脖頸處打轉,嚇得謝掌事噤若寒蟬。


    “奴,奴不敢!大家也看到了,是那個人自己跑進來的,可不關我們翠香樓的事。城主府的大人您可要明察啊!”


    謝掌事被短刃架在脖子上,兩腿都在打顫,說話聲音都在顫抖。剛剛大家應該都看到了,是那個人自己闖進來的,可不關翠香樓的事啊。謝掌事一邊求饒,眼神卻擔憂的瞥向二樓區域,趕緊將這些城主府的人送走才是,不然若是那位大人與城主府撞上可就不好了……


    “謝掌事你放心,城主府絕對不會冤枉任何一個良善之人的!怎麽出這麽多汗呢,謝掌事難道還有什麽隱瞞不成?”


    白梟站在謝掌事身後,從謝掌事脖子旁伸出頭來。白梟慢條斯理的一邊說著一邊順著他眼神掃了一圈二樓雅間,給了血鳶一個眼神示意,血鳶當即直接帶著那一隊侍衛飛身上了二樓。


    謝掌事看著血鳶她們上樓略微變了一下臉色,在血鳶經過那些雅間的時候眼神多少有些變化。白梟本就離著謝掌事很近,可以清楚地瞧見他臉色變化,在謝掌事最緊張的時候,白梟咳嗽了一聲提醒著二樓的血鳶。


    “咳咳……血鳶,可要好好的查清楚哦,萬萬不能冤枉了翠香樓的謝掌事呢!你說是不是啊,謝掌事?”


    “是……是……是……不對!不是!不是……”


    咳嗽提醒之後,白梟揚聲交代了一句血鳶一定要仔細搜查,千萬不能冤枉了好人。白梟說著,突然迴頭問了謝掌事一句,謝掌事下意識的迴答之後又覺得不對勁,當下又改口說了否認的答案。謝掌事否認之後,白梟點點頭,意味深長的瞧了一眼,謝掌事這才反應過來這樣迴答更加的不合適。


    “是……白梟聖使,沒發現!”


    血鳶應了一聲之後就帶著那一隊侍衛將那間雅間翻了個底朝天,卻什麽都沒有發現。血鳶迴話的時候,白梟和鳳綰綰都注意到謝掌事明顯的舒了一口氣。


    謝掌事垂眸,掩去眼神中的得逞。這一閃而過的得逞白梟沒有注意到,卻被站在她們左後方的鳳綰綰注意到。鳳綰綰仔細迴想了一下剛剛謝掌事的行為,在血鳶姐姐上二樓搜查的時候,除了被徹底搜查的那間雅間之外,謝掌事在其他幾間雅間時候都有握拳或者抬眉等細微動作,隻因為一閃而過,並沒有最後這間房的反應大。


    鳳綰綰仔細觀察了一下讓謝掌事有小動作的那幾間房,迴想著謝掌事的動作,其中一間謝掌事居然同時有握拳和抬眉兩個動作出現。而且,那間房那麽巧的就是自己呆的隔壁那一間。並且在最後聽到血鳶姐姐迴話的時候,謝掌事垂眉之前也曾撇過那間房。


    “大人,本姑娘有一個提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鳳綰綰確認之後,寬慰的拍了拍納蘭鈺的肩膀,走上前兩步出了聲。白梟聖使和謝掌事都迴頭看向她,不僅如此,二樓搜查的血鳶等人以及在場那些觀眾都看向了這個說話的女子。


    “少……姑娘有話不妨直說!”


    “大人,這位公子是本姑娘朋友,若是本姑娘的發現有用的話,能否讓本姑娘帶走這位公子?”


    白梟看著自己少主,有點不知道少主又想打什麽主意。下意識迴答之後,在鳳綰綰的眼神下,白梟配合的改了口。鳳綰綰在白梟說完之後,指了指自己身後披著布幔的納蘭鈺,看似在給他求情,實則是用了一種不引人注意的方法能堂而皇之的帶納蘭鈺離開花坊。


    “翠香樓窩藏要犯,這裏的公子經過盤查與此事無關的話,姑娘你自然可以帶走!”


    白梟眼神打轉,雖然不知少主發現了什麽,但是少主要救這個公子的意思卻很明確。甚至為了這公子,命她和血鳶、月魅演了這麽一場戲。白梟順著鳳綰綰的話語而說,也算是給了這樓裏公子的自由。


    “那,大人去查查那間雅間吧!”


    “不!那間房……”


    鳳綰綰抬手指向了自己待過的雅間隔壁那間房,血鳶聞言之後直接帶人闖了進去。站在台上的謝掌事看到她們闖進去,下意識的說了一句不要,卻又想掩蓋什麽而怯怯的閉嘴。


    鳳綰綰和白梟用眼神傳遞著消息,等著血鳶那邊翻查情況。殊不知她從摔下舞台的那一刻開始,所有行為都落入了那二樓甲字房和三樓丙字房的客人眼中。


    “會有再見的時候,下一次,就沒這麽幸運了!”


    二樓甲字房的女子瞧見血鳶她們進房之後,深深的看了一眼台下那銀衫女子,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並且語氣和之前競價時候判若兩人,嫵媚依然卻帶著寒意。話音落,甲字房的女子命人推開了衣櫃的暗門,不動聲色的離開了翠香樓。


    “熱鬧瞧完了,這墨城果真是麻煩又有趣……”


    三樓丙字房的紅蓮羅刹看著台中的女子,悠悠的說了一句話。這麻煩的女人竟然能為了一個男子鬧出這麽大動靜,實在是太少見了。現在的女子哪個不是將男兒視為玩物,把男子當做隻是圈養在內院生兒育女的玩意而已。想他紅蓮羅刹建立蓮煞門,門內皆是女子,可從未見過任何一個女子能為男子做到這般的。更別說,這兩人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兩情相悅……


    紅蓮羅刹掩去身形,消失在房間裏,隻剩下半開的窗戶還在晃動。他難得想善良一迴,救下那個倔強含淚又死死護住最後一絲尊嚴的男子。可惜,這個美救英雄的並不是他,自己還是安生的做一個壞人邪宗比較好。


    “白梟聖使,發現一處暗道!”


    血鳶的聲音響起,刺影驚詫的抬起頭。那個房間她也進去查看過,並沒有發現任何人和密道的存在。白梟和鳳綰綰眼神相撞,白梟輕微點頭之後直接就從一樓舞台飛身到了那間房的陽台。


    房間裏已經被翻找的一片狼藉,家具碎片都彰顯著血鳶等人搜查的有多細致。桌椅板凳都化為了碎片,包括衣櫥!正是因此,才能發現藏在衣櫥後遮擋的暗門。


    哢噠!唰!


    白梟抬手向下拉扯那暗門,隻聽得一陣細微的機關聲響,那暗門上空出一個圓洞,接連數枝羽箭從圓洞中疾射而出。白梟扭轉身形,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暗門拉環上突然現出來的鎖鏈給纏上,讓她無法離開暗門附近。


    “白梟聖使!”


    血鳶看著這一幕,驚唿了一聲,手中的彎刀揮出,為白梟擊飛了好幾隻羽箭。箭頭與圓刀的撞擊,讓圓刀偏移了方向,旋轉之間在白梟手臂上劃了兩三道血口。手臂的刺痛提醒著白梟來自死亡的恐懼,隻見她將身體用不可思議的弧度旋轉了半圈,被困住的手臂從背後翻折,然後整個人後仰,再次躲過了幾箭。


    嘭!哢!


    白梟握在暗門上的手發力,讓雙腳騰空,倒掛金鉤之後踢飛了最後幾根羽箭。用手臂脫臼的代價,死裏逃生。最後一根羽箭射出之後,那暗門上的小圓洞也隨即消失,突然出現的鐵鏈也消失無蹤,讓白梟的手能從暗門上放開。白梟捂著脫臼的肩膀,左右晃了幾下,伴隨著一聲悶哼自己將脫臼的手臂接上。


    “白梟聖使,還好麽?”


    “無礙,這暗門想來是需要特定的手法打開,用錯了方法就會啟動機關!所幸,這羽箭並不多……”


    血鳶走上前兩步扶住白梟,關切的詢問著。白梟擺擺手,講出自己的推斷,這暗門開啟辦法有特定的手勢,一旦用錯,就會觸發機關,甚至當場殞命。


    “那需要告訴少主麽?”


    “留下幾個人將這房間圍起來,然後將翠香樓封了,謝掌事等相關人員都帶迴去審問!樓裏的客人也清查一下,沒有問題的就放迴去吧!”


    “是,白梟聖使!”


    血鳶拱手詢問要不要叫少主上來看看這暗門,白梟搖搖頭,吩咐了幾句。少主不以真容示人,剛剛在舞台上和自己說話也不曾暴露身份,所以還是先將翠香樓封起來之後再讓少主來看吧。


    “對了,將樓裏裏裏外外都查一遍,看看這暗門還有沒有其他沒發現的!”


    “是!白梟聖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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