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仙穀。


    “嘿,好久不見,藍衣少年!”


    楓溪側過頭,身邊突然出現的女子側身而坐,單手撐著腦袋,笑眯眯的衝著楓溪打招唿。女子未施脂粉,楚楚豔骨,嘴角叼著一根草枝,增添了一麵痞性。


    女子的突然出現,在座隻有玉夢岐悠閑吃飯,不受影響,就連眼皮都沒抬。刺影堂眾人紛紛拔出武器,略有戒備的盯著來人。墨玄放下了筷子,手已經扣在了玄劍之上,一觸即發。楓眠看到女子麵容後,緩緩將已經伸進衣袖的手放了出來。鳳綰綰認出來人之後,嘴角一勾,繼續給周圍兩人布菜。


    “你是……那個,那個很閑的參賽者?”


    楓溪將嘴裏的飯咽下,瞧著這突然來的女子,想了一會,終於想到自己為何覺得這女子眼熟了。這不就是當初在墨城大朝會時候文字門的那個女子麽?正是當時被問及參賽原因,大筆一揮寫下一個閑字的那個蘇瑤。


    “我給你的印象就是一個閑字?”


    “嗯?我們也就一麵之緣,還談不上很深的印象,不是麽?”


    叼著草枝的女子單手撐著腦袋,盯著楓溪,眼神略帶哀怨。楓溪被突然的曖昧問題問的有些茫然,想了一會,歪著頭迴答女子的問題。他和她就大朝會文字門那一麵之緣,沒什麽印象應該很正常,女子緣何會說出這樣的問題呢?


    “是麽?覺得見麵見少了?這個容易,本姑娘從今兒起就在你們這住下了,以後時間多得很!”


    見著楓溪茫然的表情,女子笑了,直接堂而皇之的的曲解了楓溪的意思。光明正大的宣布入住這個小院,絲毫沒有覺得任何的不合適。


    “咳咳……你,你說什麽?”


    女子的一句話直接讓楓溪嗆著了,咳的麵色漲紅,接過女子遞過來的一杯水飲下才勉強好轉。哪怕是在月魅堂訓練多年的楓溪,仍然想不明白女子的來意,感覺自己的智商在女子這絲毫沒有用武之地。


    “瞧瞧你,吃飯都能嗆著,誰跟你搶似的!”


    女子抬手從楓溪嘴角抹過,將沾著的飯粒抹去。不動聲色的遞了一杯水之後,笑眯眯的再倒上一杯放在楓溪隻手可觸的地方。


    “老夫吃完了,你們慢慢聊!”


    坐在主位上的玉夢岐放下了碗筷,淡定自若的交代了一句,背著雙手離開了飯廳。


    “那個,本少主也吃完了,楓眠、墨玄,你們呢?”


    “嗯,吃飽了!”


    “嗯!”


    鳳綰綰緊隨其後放下了碗筷,扭頭問向身邊的兩個男子。楓溪瞟了一眼手足無措的哥哥,絲毫沒有任何想解救他的意思,也放下碗筷應了一句。另一邊的墨玄更加直接,簡單的一個字表達了他的想法。


    “既然吃飽了,楓眠你帶我們在這穀中轉轉吧!”


    鳳綰綰拉起兩人,離開了飯廳。走出飯廳那一刻,三個人都笑了,鳳綰綰笑的最大聲,楓眠用衣袖擋住低低的笑出聲,墨玄隻是略微勾了唇角。


    玉前輩和鳳綰綰等人的陸續離開,刺影和刺影堂幾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統一將碗筷放下,一溜煙沒了蹤影。隻剩下楓溪和女子兩人,和一桌子的殘羹冷炙。


    “那個,你還要吃麽?”


    楓溪迴頭,一桌子的飯菜所剩無幾,有些尷尬的問了女子一句,遞過自己碗裏還剩的半碗米飯。轉念一想,這樣子似乎於理不合,又將伸出去的手收迴。


    “我快餓死了,真的忍心麽?”


    女子側過頭,肚子恰到好處的傳出兩聲咕咕聲音,印證了女子說的話。楓溪左右瞧了瞧,也沒什麽可以吃的了,無奈搖搖頭,將桌子上的碗盤收拾了一下,起身端走。


    “不是餓了麽?跟我來吧!”


    楓溪走出飯廳沒見女子跟來,便迴頭說了一句話,讓一臉哀怨可憐兮兮的女子瞬間喜笑顏開。蘇瑤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的躥到了楓溪身旁,不由分說的接過他手中的碗盤,巧笑倩兮的示意楓溪前麵帶路。


    楓溪側眼瞧瞧女子,有點吃的就高興成這般模樣?搖搖頭,一路走到了飯廳後的廚房……


    “楓眠,楓溪真的看不出這蘇瑤是瞧上他了麽?”


    飯廳外並未真的離開的鳳綰綰,拉著楓眠和墨玄窩在角落。本以為會有什麽好戲可以看,卻什麽都沒發生。待兩人走遠,鳳綰綰輕聲詢問著一旁的楓眠,這個蘇瑤已經表現的這麽明顯,難道楓溪就一點沒有察覺?


    “哥哥看沒看出來,重要麽?”


    楓眠抬手將飄落到鳳綰綰頭頂的落葉取下,悠悠的說了一句。鳳綰綰細細想了一下,楓眠說的沒錯,這重要麽?楓溪並沒開口不讓蘇瑤住在這,可見,蘇瑤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沒什麽好戲可看,鳳綰綰拉著楓眠和墨玄離去。藥仙穀的夜晚相較於外麵,多了一份安靜自在,螢火蟲隨處可見。低垂的天空中一輪明月照耀著,三個人的影子越來越長……


    “老夫或許該準備兩份嫁妝了!男大不中留啊,哈哈……”


    仰躺在飯廳房頂的玉夢岐,等所有人都離開後,在月色的照耀下,輕輕撫弄了一下自己花白的胡須,盤算著給兩個外孫準備嫁妝的事。


    廚房裏,楓溪挽起了衣袖,在大鍋中已經倒入了冷水,然後坐在了爐灶前。取出火折子將枯草點燃,塞進灶爐中,等火勢起來後才將木柴放入。


    木柴點燃後,火勢正旺,熏得楓溪有些睜不開眼睛。一旁一直關注著楓溪的蘇瑤上前搶過楓溪手中的蒲扇,拉著楓溪的手腕調轉身形讓兩人換了個位置,接替了楓溪燒柴的工作。


    進了藥仙穀之後,做飯一直都是楓溪的事情,畢竟攤上了玉夢岐這個‘酒鬼’外祖以及楓眠這個‘藥癡’弟弟。楓溪從燒水都不會的廚藝,被兩人硬生生培養成能煮一桌子菜的好手,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接過了他手中的蒲扇。


    “別愣著了,水燒開了!”


    蘇瑤麵對爐灶的濃煙,揮舞著手裏的折扇,模仿著剛剛楓溪做過的動作。蘇瑤強忍著眼睛被煙熏的不適,催促了一句,等楓溪轉身的時候偷偷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緩解一下雙眼的不適。


    咕嚕嚕……


    鍋裏的水已經燒開,楓溪將此前還剩下的一點手擀麵倒下了鍋,用筷子翻了一下。抓了把海鹽扔進去調味,麵條煮好之後將其撈出,撒上點蔥花,陽春麵的香味撲麵而來!


    “麵好了,快吃吧!”


    楓溪將大大的麵碗端到一旁的桌案上,提醒著蘇瑤過來吃麵。蘇瑤走過來,低頭聞了一下,真香!二話不說就拿起筷子大快朵頤,感覺這普普通通的陽春麵居然比她曾經吃過的所有菜肴都要美味。


    楓溪瞧著蘇瑤那被熏黑的俏臉,不由得低聲笑出來。蘇瑤不明所以,抬頭衝著楓溪笑了一下,繼續低頭吃麵。


    楓溪鬼使神差的掏出絹帕,俯身將蘇瑤臉上的黑灰擦去。蘇瑤因為楓溪突然的動作而抬頭,兩人四目相對,都感覺這廚房裏的溫度高了幾分。


    “那個,你臉上髒了,所以……”


    “是麽?我看不到,有勞你了!”


    楓溪有些尷尬的解釋著,一向精明的他突然間不知該說些什麽,紅暈從耳朵開始蔓延。蘇瑤聞言,側過身將凳子往楓溪的方向挪了挪,仰著俏臉,笑眯眯的看著楓溪,大有一副麻煩你繼續的架勢。


    “你,你自己擦吧!”


    楓溪將絹帕扔進蘇瑤懷中,扭頭將爐灶裏的火焰熄滅。定是這爐灶的火光太盛,他才會覺得溫度這麽高的,要出去透透氣才行。


    看著楓溪倉皇逃離的模樣,蘇瑤握著懷中沾染了點點黑灰的絹帕,塞進自己懷中。學識不錯,又會廚藝,長得還好看,這樣的男子不正適合拐迴家做夫君麽?這一次,你逃不掉了……


    南川皇宮。


    一身紅衣的南宮流雲正在綰雲居內翻閱著奏章,他不習慣皇宮的冷冰冰,所以,臨朝攝政之後就命人將奏章都送到了攝政王府。小家夥已經離開許久了,隻有在綰雲居中,才能讓他平靜下來……


    嘭!!!


    窗棱突然碎裂,隻餘下空空的窗框,還有房外傳來的打鬥聲。南宮流雲揉了揉眉頭,走出綰雲居,隻見一男一女正與影衛們戰成一團。女子手中揮舞著紅紗,招招毫不留情。男子手握長劍,卻奇怪的不帶任何殺意,招招點到即止。


    “自歡郡主怎麽這麽大火氣?這是要拆了本王的攝政王府麽?”


    南宮流雲倚在綰雲居寢臥門邊,妖孽的語氣洋洋灑灑。若是小家夥在這一定很高興吧,她可是許久未見她這個自歡姐姐了。南宮流雲想到了鳳綰綰,眼中浮現出無限柔情。


    “呸!今兒個就算拆了你的王府又如何?識相的,就將謀害了綰綰的鬼宗之人交出來!”


    鳳自歡收迴手中的袖中紗,直接就向南宮流雲討人。綰綰死在薔薇榜殺手手中,這個男人身為綰綰明媒正娶的夫君,居然將創建薔薇榜的鬼宗女子留在身邊,薄情寡義之徒,不知廉恥!


    “感情自歡郡主是為九公主討公道來了?本王這可沒有自歡郡主你要找的人!”


    南宮流雲聞言笑了,妖孽的容顏如嬌花綻放,惑人心神。難怪小家夥和鳳自歡感情深厚,這鳳自歡都敢為了給小家夥討公道而闖他的王府,這樣的情誼,可見一斑。不過小家夥已經離開,錯過了這一出大水衝了龍王廟的好戲。


    “你這是要包庇她麽?對得起綰綰麽?”


    “自歡郡主,若是九公主沒死,她也會如你所說的‘包庇’的!”


    鳳自歡的袖中紗朝南宮流雲直衝而來,影衛們被南宮流雲的眼神阻攔,並未出手。紅紗直襲麵部,南宮流雲笑著抬手,僅僅兩隻手指就四兩撥千斤的將袖中紗彈向了一側,身形都未移動半分。


    “不知廉恥!綰綰怎麽會攤上你這麽個夫君!”


    “那,自然是因為本王與九公主有天定姻緣了!”


    鳳自歡啐了一句,南宮流雲絲毫沒有生氣,他從不在乎這些身外之名。從答應幫助小家夥詐死的那一刻,他就不懼旁人往他身上潑任何髒水,比這還難聽的話他又不是沒聽過。


    “啊呸!應該是天命克星才是!綰綰娶了你,連命都丟了!”


    “姻緣還是克星,她都是本王的人!這是不能否認的事實,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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