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暗自想著,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是十二地支,難道玉麵家族裏是按照這個排序而命名的嗎?那我的父親在這家族裏又屬於什麽位置?我的爺爺呢?剛才按辰爺說的,那申酉戌亥就應該都是徒孫了?那麽中間的四位難道就是師父,那上麵的四位呢?師爺嗎?我胡亂猜測著這個家族裏的關係,我隱隱約約感覺地到這個家族裏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驚天秘密,而我,就是為了父親的死亡,我也要一定搞清楚這件事情。


    這個時候,我忽然想到了爺爺留下的《死亡日記》,等這裏的事情平靜了之後,我一定要迴一趟鄉下去,傻子辰爺現在還不知道我奶奶子爺死去的消息但他一定對玉麵家族的事情知道很多,他一定是秘密的知曉者。


    在我正想期間,辰爺大喝一聲:“開棺。”


    運迴來的這口棺材和普通的棺材有很大的不同,我在運送老卯爺的棺材出殯的時候我沒有注意看著這口棺材的模樣,運到院子裏,我才注意看到。


    這口棺材是一口石棺,棺材的外麵雕刻著石獅子頭,棺材兩頭各有一隻,棺材的棺身部分有四雙可以插入橫木條的洞口,分布在左右兩邊,棺蓋上訂著石定,細小的紋路由於年代太過久遠已經看不清楚了,可是,棺身上的橫著綁著三天長皮帶,豎著綁著兩條短皮帶,這就是現在我們所說的三長兩短。


    古人忌諱用釘子釘著棺材,這樣就會釘著魂魄,就會導致死去的人難以轉世投胎,永遠做一個遊蕩的惡鬼。


    關勝和關旭湊到了棺材旁邊,繞著棺材轉了一圈之後,對著下人喊道:“上東西?”


    難道他們要撬開這棺材嗎?


    我隻見下人拿著琵琶剪和長皮帶,而且有人牽著一匹馬走了進來,一個下人手裏拿著一個要敲的銅鑼,遞給辰爺說道:“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


    辰爺看著我,我用手指指了指我自己,看著他問道:“我?幹嘛?”


    辰爺把那隻銅鑼遞給我說:“小天,等等你來敲銅鑼。”


    關勝戴上胖子遞上去的白手套,我不知道這雙白手套有什麽特別之處,但我看胖子拿著白手套的力量就知道這雙白手套一定很重,但是遞給關勝,他卻十分輕鬆地拿了起來,並且帶在了自己的手上,他試著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還算靈活,他把兩隻假手指戴在了白手套的外麵,看起來手指特別的長,並且有力。


    這樣的手指我在爺爺的《死亡日記》裏看到過,這是長沙關家名門的絕活,要練就這樣的一雙手指,必須從小就開始練起,不管是泥土還是砂石,都要用這兩隻手指去插進去,日久天長,並且在一大盆的熱水裏放入黃豆,要用雙指去將其夾起,這樣才能練就這樣一雙手指,幾十年如一日,其中之苦,可想而知?


    下人們將琵琶剪刀裝在棺蓋上的一個哨子上,這樣的棺材據說硬打不開,隻能將手伸入進去,從裏麵的暗格處打開。


    如果非要撬開的話,一旦觸發機關,而這個時候,人距離棺材是最近的,那麽開棺之人必死無疑。


    辰爺從下人手裏拿過來一隻碗,倒入了清涼的青稞酒,我知道這種酒是來自昆侖山下的好酒,是用青藏高原上的青稞麥釀成的酒,這種酒烈性特別大,一般是真的三碗就倒下,不像武鬆那個年代,三碗不過崗的酒。


    辰爺雙手遞給關勝一碗酒說道:“亥爺,全憑你關家的本領啦。”


    關勝喝一口酒,對著辰爺說道:“放心,辰爺,師侄一定打開石棺。”


    我一聽到師侄,我就明白了,傻子辰爺果不其然是中間四輩,照這個樣子來推算,我借的老卯爺的位置原來是上四輩,我說王中敬這個小屁孩知道我已經接替了這個位置,怎麽好像把我當成了仇人一樣對待。


    關勝再喝一口酒,全部吐到已經擼起衣袖的胳膊上,站在我旁邊的張金牙小聲嘀咕道:“這位小哥真是玉樹臨風,爺們啊。”


    我遞過腦袋,悄悄地問張金牙說道:“怎麽了?金牙?”


    張金牙聽到我稱他為金爺。故作深沉,張金牙聳一聳肩膀湊到我耳朵旁邊,說道:“小子,這你就不懂了吧。”


    我疑惑地看著他,你他媽的到底說啊?買什麽關子啊?


    張金牙舔一舔他的那顆金牙,繼續說道:“這是雙指探洞,知道不?”


    我一聽到雙指探洞,我大概心知肚明了,我在爺爺的日記裏看到過這樣的記載,這是一種已經失傳了的功夫,而我在今天居然得以看到,真是我這一生的榮幸啊。


    這種功夫了得,能雙指劈開刀劍,更別說木頭和牆壁了,可以說是,所向披靡,無人能敵這一雙指頭,可以用這一雙指頭直接將人插死。


    這是傳說中發丘中郎將的獨門手法,遇到打不開的牆壁,有機關的棺槨,都會用到這樣的雙指探洞。


    張金牙看我想得入迷,對著我買起來老資本,老見識,說道:“知道關勝為什麽要噴酒到胳膊上嗎?”


    我搖著頭,說道:“不知道,為什麽?”


    “關勝這是為了防止棺材裏有毒氣,萬一手臂碰到什麽機關,酒可以殺毒,尤其這種烈酒,可以抵擋一會兒,保證胳膊脫離哨子口。”


    我點點頭,之間一匹馬已經栓好了皮帶,一個下人拿著皮鞭站在馬後,辰爺對著我說道:“小天,站上去。”


    我推辭著說道:“幹嘛啊?”


    辰爺喊道:“站上去,敲銅鑼,看到棺材裏一旦有什麽變故,立刻敲鑼。”


    我疑惑地看著辰爺,辰爺耐心的解釋道:“這就叫放棄胳膊保住生命,一旦棺材裏有變故,你一敲鑼,後麵的馬夫就會趕馬,馬一跑,就會拉動皮帶而帶動琵琶剪,琵琶剪就會剪斷開棺人的胳膊,從而保住生命。”


    我驚訝地看著辰爺,我已經張大了嘴巴。


    “那要是有什麽東西驚動了馬,那胳膊不就沒了嗎?”我問道。


    辰爺笑了笑說道:“我們這是戰馬。上了戰場都不會受到驚嚇的馬,你負責敲鑼就好。”


    我的額頭上開始落下大顆大顆的汗珠,我盯著哨子棺的哨子口,心裏默念著,可別出現什麽意外啊,關勝的胳膊可全靠我了。


    伴隨著關勝三十多年的這條胳膊我估計今天不是要交代給我就是要交代給這個哨子棺了。


    哨子棺這種棺材多為盜墓賊處理屍變的棺材的一種手段,用生鐵裹住棺材,隻在棺蓋上麵開一個像哨子一樣大小的洞,用於取出棺材裏的寶貝。


    根據以前我在朋友的筆記裏發現的:在殷商時期,天地萬物皆有靈性,當然,也不乏一些成精的,甚至有成怪的,我們常常把妖精放在一起,其實妖是妖,精是精,兩者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在在周文王姬發推翻帝辛(紂王)統治後,天下還難以太平,因為邪物盛行,周文王隻好把當時的邪物逐一封印,封印在三口棺材裏,這棺材比普通人的棺材大不了多少,但周文王為了防止邪物再出來搗亂,隻好用溶化後的青銅澆鑄在上麵,這樣一來就比普通人的大很多了,又為了不讓邪物怨氣太深,所以在澆鑄的時候留了一個像哨子一樣,上麵的口最大越往下越小,這是哨子棺。


    “哨子棺”是解放前傳下來的說法,據說那時候湘西一帶,有一路軍閥,手下有一批發鬥的能人,為首的名叫張鹽城,此人據說是曹操手下發丘將軍的後人,神通廣大,他的左手五個手指奇長無比,且幾乎等齊,能平地起丘,嚐土尋陵,盜墓功夫煞是了得。此軍閥跟孫中山北伐,張鹽城受命籌集軍餉,便以古法盜墓,一路北上,也不知道多少隱秘的古墓被他翻出來,名聲很大。當時湘西民間有“鹽城到,小鬼跳,閻王來了也改道”的說法,一方麵被民間神話,另一方麵也說明鹽城盜墓活動的猖獗。


    我緊盯著關勝伸入棺材上麵哨子的胳膊,我的心事好像如同遇到了開導眾生的智者一樣,像是我對著智者打開了話匣子一樣的湧現出來。


    關勝剛伸進去胳膊,突然他的眉頭一皺,我立馬看向了辰爺,辰爺根本沒有理會我的眼神,他緊盯著棺材,眼珠子都一動不動的,然後我再看向那個站在門口馬後的馬夫,豎起一雙招風耳,煞是傻氣。


    我心裏有一絲笑意,我會過頭來才發現這天氣才算是徹底大亮了,眼前的陽光刺得我心裏大快,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一樣。


    關勝皺起的眉頭好像大海上的波浪,在看到陽光之後,風也停了,波浪也平靜了,我的心裏開始送了下來,隻聽見關勝手裏咯吱一聲,我心想不好,不會是關勝的那兩隻長手指折在棺材裏麵了吧。


    定睛一看,關勝轉動著胳膊,隻看到那棺材鐵皮外麵的橫木條向後退出,棺蓋開始鬆動,關勝緩慢的從哨子裏抽出了手,我一眼,大喜,雖然白色的手套已經看不清白色了,陳年的鐵鏽和銅綠或者什麽其他的東西沾滿了關勝的手套。


    我情緒一鬆,。手裏一抖,不小心敲響了銅鑼,隻見那馬夫一手揚鞭,辰爺使勁地喊道:“不要啊。”


    可是馬已經飛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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