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暗暗下著決心。這個時候,主墓室那邊也有了動靜,我能清晰的聽到佘賽花在冷冰冰的質問多倫為什麽忽然來她這裏。


    緊接著一道就跟公鴨子一樣的森冷尖銳的聲音響起:“高仙芝和赫連璝的墓都被破壞了,是他來了對嗎?你已經見到他了對嗎?墓室裏天地人三位敬上請神香,你已經和他結了冥婚了……我殺了你!”


    這道聲音一落,主墓室那邊就傳來了非常激烈的打鬥聲,有鐵柱的嘶吼和血如的尖叫,很顯然廝殺的非常慘烈。


    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上,這個結果我已經猜到了,雖然和佘賽花相處的時間很短很短,但是我已經對她的性格有了一定的了解,這是個非常剛烈的女子,她是絕對不會和人周旋的,果不其然,雙方一見麵就立馬打鬥了起來,我恨不得現在立馬起身就衝進主墓室,可惜,無論我怎麽掙紮,仍舊不能動,甚至連話都說不出。


    這場戰鬥足足持續了十幾分鍾的時間,到最後伴隨著轟的一聲,主墓室的墓門竟然炸開了,亂石橫飛,緊接著一道黑光一下子就從主墓室裏衝了出來,穿過甬道後,眨眼就消失了。


    甬道裏的泛起的霧氣也漸漸消散了,這個時候我發現自己被凍僵的身體終於能動了,我當時就一把推開青衣,直接衝進了主墓室。


    墓室裏死一般的寂靜,正中間那具巨大的石槨已經完全被打碎了,一片狼藉。


    鐵柱就躺在墓門口,雙眼緊閉,身體虛淡,都快透明了,不斷發光,身體也一點點的消失,我知道他已經死了,人死變鬼,鬼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他徹底消失了。


    距離鐵柱不遠的地方,血如也一樣躺在地上,不過她身體雖然虛淡,但沒有潰散,說明隻是重傷了,看到我進來以後當時就急聲說道:“快去救主人,她屍身被毀,憤怒之下和多倫拚命,多倫重傷,主人她也……快不行了!”我一聽頓時就眼睛紅了,連忙衝進了主墓室,最後終於在石槨打碎後的廢墟裏找到了那個讓我牽掛的女子。


    這個時候的她身上的甲胄破碎,身體已經透明了,原本擋在臉上的黑紗也消失了,那張美麗的臉蛋上寫滿了憔悴,甚至就連那雙猶如寒星一樣的眼睛都暗淡無神。


    她看到我以後竟然笑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她笑,笑起來一下子顯得分外的溫柔,輕聲對我說道:“你來了啊,對不起呀,妾身這一次恐怕是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希望你以後能變得很強很強,也希望你的一生能平平安安,在未來的某一天,如果你看到木蘭花開的話,隻要你還能想起曾經有這麽一個女子,她在冷冰冰的古墓裏等了你上千年,隻為有朝一日能做你的新娘,哪怕是一天也好,那妾身就死而無憾了!”圍狂見亡。


    我鼻子發酸,眼淚不斷的往下流,雖然我也不想,可就是控製不住,伸手去撫摸她的臉頰,結果我的手一下子就穿過了她的臉,她已經完全虛無了,就像是一道影子,這下子我終於再也控製不住了,腿一軟,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這時,一道淡漠的聲音忽然從我身後傳來:“你不用如此,若想救她現在還有一個法子,隻不過她千年靈鬼的道行怕是保不住了!”


    這句話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簡直猶如天籟一樣,連忙迴過頭,這才發現剛才跟我說話的人是青衣,我一把抓住青衣的袖子就急聲問道:“到底是什麽法子?至於什麽道行之類的現在就不用考慮了,我隻想讓她一直陪著我!”


    青衣沉默了一下,這才一字一頓說道:“茅山養鬼術裏的本命鬼!”他這話一出口,我都沒來得及反駁,佘賽花就瘋狂的搖頭:“不行!我不要你救我,滾!”


    “你他媽給我閉嘴,老子當家還是你當家!”我扭頭就對著佘賽花吼了一嗓子,說實話,因為她以前總是高高在上冷冰冰的,我從來不敢對她有一點點的冒犯,但是這個時候我火燒眉毛了,早就不在乎那些了,對著她一吼倒是讓她愣住了,我趁著她閉嘴的功夫連忙就催促青衣:“快告訴我那個茅山養鬼術!”


    “我可以教你,茅山養鬼術裏的養本命鬼,就是以心頭血喂養一個陰人,從此施術者就能和那個陰人心心相通,施術者不死,陰人就絕不會魂飛魄散,同樣,施術者死了,陰人也會立即魂飛魄散,這是現在唯一能救她的法子--讓她變成你的本命鬼!”


    青衣緩緩道:“但是你得想清楚了,這個法子弊端很大,有幹天和,一用你立即折損陽壽三十年!”難怪佘賽花一聽什麽茅山養鬼術裏的養本命鬼,立馬不讓我救她,還讓我滾,敢情是怕我損陽壽啊……


    隻不過老子今天受了這麽多奇恥大辱,要不是想著報仇,現在老子就不想活了,三十年陽壽對我來說他媽的算個屁啊!


    於是我想都沒想就直接問道:“心頭血怎麽取?”青衣沉默了一下,道:“開膛剖腹,切破心髒,心頭血就會流出。”他話一落,我二話不說,抽出百辟刀對著自己心口就切了下去。


    或許是因為極度悲憤的的原因,所以這一刀我切的是分外的果決,沒有絲毫的猶豫。


    百辟刀直接就紮進了我胸膛,說實話,一點都不疼,如果刀子快、下手利索的話。隻感覺中刀的地方一涼,然後就沒有別的感覺的,一點都沒有很多電視連續劇上那種刀子往人身上一看立馬就抱著慘叫的感覺,就像胖子那天跟我說的,他有一個朋友在西北敦煌那邊進一座古墓,盜洞沒打對地方。正好打在了封土裏有機關的地方,那機關就是一個鍘刀,他那朋友往前爬著爬著鍘刀就落下來一下子把整個人都給攔腰切斷了,結果他那朋友還沒有察覺,往前爬出了十多米的感覺腿上使不上勁了迴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早就被腰斬了,腸子都拖了十多米,這才一下子慘叫了起來,沒過多一會兒就死了。


    其實如果下手利索的話,人的痛覺神經都反應不過來。我就是這樣,最起碼現在我沒有痛苦的感覺,一轉眼刀尖都刺進胸膛六七公分了,這個時候青衣忽然探出了手,在電光石火抓住了我握刀的手,他看似瘦弱,但是手勁兒卻是一點都不小,這麽一把捏住我手腕,我竟然完全動彈不了了,忍不住有些不解的抬頭看向了他。


    “不要衝動。”青衣那張原本木訥冰冷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了一絲笑意,輕聲道:“你過於至情至性了,這樣也好,也不好。好的是你總是可以交下一些朋友。比如我,比如胖子,比如羅莎;不好的是,你太情緒化很容易衝動,你知不知道人的心髒其實也就拳頭大小?你剛才已經切開了自己的心尖。如果再往前一點,就會刺穿心髒,徹底破壞心髒功能,你也就玩完了。”


    一聽青衣這麽說,我才頓時苦笑了一聲,媳婦都快沒了,我還怎麽理智?我不是一台精密的計算機。在什麽時候都能一絲不苟的緊密運行著,我是個人,有我的喜怒哀樂,這些都會影響到我的所有行為。


    “我說青衣,你就別說他了,依我說啊,這小子的性格這輩子也就這屌樣了,成熟不起來!”胖子在旁邊咧了咧嘴,有些無語的說道:“真不知道寅爺那種一輩子都不肯說一句錯話的人是怎麽有了這麽一個愣頭青兒子的,不過話說迴來,老子還就是喜歡這小子的性格!”


    青衣沒搭理胖子,一臉凝重的看著我:“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的話我可就拔刀了,刀子一拔,血立馬就竄出來了,你隻管將夾雜著心頭血的血往你妻子嘴裏喂食,剩下的你就別管了,交給就好。”


    對於青衣我是百分百信任的,當下就點了點頭,青衣頓時就把我胸口上的刀子抽了出來,一股黑血當時就冒了出來,洶湧不絕,看的我都有些傻眼,難怪書上經常說身上如果中了刀或者中了箭的話,在沒有足夠的醫療條件的保證下,千萬不可貿然拔出,因為刀箭插在身上的時候好歹還能堵著點血,可要是一拔出來,那如果不能及時止血的話,那可是會要命的!


    我不敢過分耽擱,為了能將從傷口出來的血順利喂食給佘賽花,我隻能半跪在佘賽花的頭跟前,雙手撐到地麵,整個人就像是狗爬一樣趴在地上,這樣我傷口就能垂直對準佘賽花了的嘴了,血珠兒就跟下雨一樣劈裏啪啦的往下砸。


    不過讓我生氣的是,她竟然根本不肯張嘴,隻是不停的搖晃著頭,那雙猶如寒星一樣讓我沉淪迷醉的眼睛裏淚光朦朧。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也是一陣心疼,忍不住哀求道:“你張開嘴可以嗎?求你了,就讓我為你做一點事情吧,要不然我這輩子都不安心。請你記住,我是個男人啊,你就給我留一點點尊嚴吧,被一個女人保護的死死的,這讓我很痛苦。”


    “是啊,姑娘,你就接受小天的好意吧。”胖子在一邊勸慰道:“你把他凍住愣讓我們把他帶走我們做了,但是做的虧心呐,躲在耳室裏的時候我每一次看到他那雙眼睛心裏都滲得慌,雖說咱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好吧,但多少也得考慮一下他的感受的,你要是真不肯接受他救你的好意,那我估計他這輩子都不會安心的,更何況不就是損失三十年陽壽嘛,有什麽大不了的,別忘了小天哥是什麽人,他可是發丘門的唯一傳人啊,發丘門修煉殺氣,不尊天地不驚鬼神,隻要他能在有生之年達到八段殺氣,那時候他的陽壽也就會被改寫了,閻王爺那生死簿上是管不著他的。再者說了,其實我看這養本命鬼也沒啥大事,雖然胖爺也不知道你倆啥時候開始眉來眼去的吧,但是看你們倆著感情絕對是瞅著沒問題的,你難道就不想和小天哥同生共死?啊,當然了,你們歲數差了一千多歲,同生是不可能了,但是共死還是可以的嘛。”


    還別說,經過胖子這麽一忽悠,佘賽花似乎還真的是想開了,猶豫了一下,終於緩緩張開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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