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軌跡扭扭曲曲,沒有規律可言,卻無時無刻不在籠罩著人間,無一避免。


    鏡山萬裏山河邊緣,十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穿梭在高聳成片的樹林之中。


    上下起伏、騰挪旋轉、攀爬飛躍無不在行,將肉身力量運用到了極致,沒有一點散溢和浪費,甚至於在經過憨睡中的雛鳥之時都沒有將其驚醒。


    霍山水、白衣青年三癡端坐雲端,俯瞰山林之中的行動,唏噓感慨道: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流寇都能精準的控製身體每一部位的力量走動,這要是放在天罡門不得是妥妥的重點保護對象”


    “你說有這天賦心性放著安穩生活不過非要當流寇幹嘛?”


    白衣青年三癡後仰凝視著天穹,聞言歪頭衝山林微微一瞅,迴複道:


    “不要把愛好和別人吃飯的家夥做比較”


    “天罡門傳承體法足夠撼天動地,可其弟子要是遇上了這一群流寇,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海賢門與海眼世界邊界處的流寇、大盜自成一派,亂糟糟的環境持續了千年,也出了不少傳世人物”


    “甚至於那一群瘋子敢直接穿渡海眼,走私物品,在足夠的利益支撐下,連天道閣鎮守海眼世界的那座巨城都敢招惹”


    “安穩生活他們過不了,一旦放下刀口舔血的生活,下一刻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抱團才能走的更久,不怕死是這群人唯一的“背景”和“驕傲””


    霍山水聞言一愣,隨即苦笑一聲,是自己孤陋寡聞了。


    能夠在中神洲肆無忌憚擴大勢力的流寇、大盜絕對是刀口舔血的家夥,這樣一群人從拿起刀的那一刻就沒想著放下,何談安穩。


    而在霍山水和白衣青年交談之際,樹林中的數十道身影已經離塵小九所在茶棚不到數十丈的距離。


    為首的書生氣男子比劃了個暫停的手勢,後方人員齊刷刷的隱沒身影,未曾驚動任何生靈。


    止息之後,書生氣男子肩頭突然掉落一個綠瑩瑩的草木精靈。


    邁著歪歪扭扭的步伐走向男子耳畔,跳起來揪住其耳垂,嘰嘰哇哇的說著不知道哪一族的語言。


    書生氣男子眼睛微眯,單手將綠瑩瑩的草木精靈托在掌心,變魔術似的變出一顆靈源豆,彈了彈草木精靈的小腦門,示意這是給它的禮物。


    綠瑩瑩的草木精靈呆滯一瞬,隨即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撲騰撲騰揮舞著雙手抱住和它差不多大的靈源豆,眸光中閃爍著單純的幸福和快樂。


    書生氣男子瞅著小家夥的變化也笑了笑,隨後翻手將草木精靈隱匿。


    與此同時,書生氣男子背後一顆筆直的樹幹上突然顯現出一張蒼老的臉龐,顫顫巍巍的言說著茶棚中三人近些日子的舉動和交談的話語。


    瞬息之後,待樹幹上的蒼老麵孔將所知一五一十講述完畢後,書生氣男子皺起了眉頭,眸光閃爍,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


    而樹幹上的蒼老麵孔等待良久,看著陷入沉思的書生氣男子,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


    “萬變書生,你讓我做的事情我全都做了,現在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沉思中的書生氣男子被驚醒,淡淡的瞥了其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


    “膽敢煉化千裏生機供你自己化形,這筆賬你還清了嗎?”


    “要不是你還有點用處,現在你已經去給那千裏花草陪葬了”


    “所以不要和我討價還價,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你心裏有數”


    樹幹上的蒼老麵孔聞言流轉著掙紮的神色,看著書生氣男子的背影眸中充滿了殺意和不甘,但隨即又將殺心收斂,不動聲色的消失在樹幹之上。


    在蒼老麵孔消失以後,一個背負彎弓的獸衣少年湊了過來,嬉笑道:


    “哥,那頭樹精惦記上你了,你可要小心點”


    書生氣男子想也沒想迴複道:


    “惦記我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它算什麽東西”


    “等小閑在長大一些,正好用這頭樹精精魄給它打打化形基礎”


    背負彎弓的獸衣少年聞言紅了眼睛,酸溜溜的語氣忍不住響起:


    “哥,到底是我和你親還是那個不到拇指大小的草木精靈和你親?”


    書生氣男子側身、上下瞅了瞅獸衣少年,鄙夷的聲音落下:


    “看你這幅德行,心理沒點數嗎!”


    被譏諷了背負彎弓獸衣少年很是受傷,老哥再也不是曾經那個愛我的的哥了。


    他變了、變心了,變得越來越不認識了。


    他廢了,心廢了,廢話變得更多了。


    想著想著獸衣少年幽幽的哼唱出心中的想法惹來書生氣男子的怒視,隨即就是一腳,踹得其抱的似乎亂竄,還不能發出一點聲音。


    *


    片刻以後,等獸衣少年收斂了玩鬧的心性,目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縫隙看向了茶攤中獨坐的塵小九,不解的詢問道:


    “哥,這頭“羊”看起來也不咋地,值得兄弟們興師動眾從幾千裏外趕過來?”


    書生氣男子聞言賞了其一記暴栗,順帶著還瞪了一眼讓少年閉嘴。


    背負彎弓的獸衣少年不滿的嘟囔著嘴巴,反手將彎弓從背後取下,撥弄著弓弦,有意無意的將茶攤中的塵小九當做了瞄準目標。


    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獸衣少年差點“嚇破了膽”,就在其準備搭弓射箭之時,樹林和茶攤之間的百丈距離間,突然蹦出十多道身影。


    一者揮舞著手中一柄碩大的戰刀,叫囂著奔向了塵小九: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遇到我神洲十八騎,算你丫的倒黴,拿命來”


    話音未落,後方的數十人齊齊歡唿雀躍,為手持戰刀的男子加油鼓勁:


    “天刀,給點力,我賭你一刀劈了這小子”


    “我也賭一刀”


    “我幽海賭兩刀,那小子看起來有點東西”


    “屁,在我神洲十八騎麵前,都是弟弟”


    “哈哈、哈哈哈”


    *


    一連串的叫聲中,樹林中隱匿氣息的一眾人麵麵相覷,滿臉的不可置信。


    其中一個手上把玩著小巧短刀的清秀小哥哥走至彎弓獸衣少年身側,瞅著拉著一柄碩大戰刀橫劈豎砍向前的粗狂大漢,無語的說道:


    “那孫賊是不是以為刀大就是天刀了!”


    一旁的書生氣男子也被眼前這一場景給驚住了,臉皮都不由得抽了抽。


    剛剛還準備搭弓射箭的獸衣少年笑的彎下了腰,斷斷續續的聲音響起:


    “天、天刀,我了個去,這是你同胞兄弟嗎?真是名副其實的“刀””


    清秀青年把玩短刀的動作一停,沒好氣的迴了一句:


    “滾犢子,誰是他兄弟”


    與此同時一個渾身雜草,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的身影也湊了過來,柔和的聲音落下:


    “我好像還聽到有人自稱幽海,是我聽錯了了嗎?”


    獸衣少年聞言獻媚的迴複道:


    “幽姐你沒聽錯,的確是有個不知死活的家夥冒充你的威名”


    原來渾身披滿雜草、嘴裏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的身影是一個女子,怪不得說話聲音那麽溫柔。


    正牌“幽海”微微一笑,抽出嘴中的狗尾巴草:


    “那可真是緣分啊!”


    “神洲十八騎、幽海、天刀,說不定其中還有一個萬變書生呢!”


    “你說我們應不應該出去和同夥打打招唿,見識見識這幾位真正的“天才””


    女子調侃的聲音落下,書生氣男子的臉色更黑了。


    一想到有個家夥頂著他萬變書生的名頭招搖撞騙,打家劫舍,他就無語了。


    這些家夥是真不怕死嗎?


    剛剛所言想殺他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其中不乏一些頂尖宗門、傳承世家,甚至於天道閣之內還保存著他們的“檔案”,列為第二抹殺對象。


    在這種情形之下,有一群傻子還冒充神洲十八騎的身份屁顛屁顛的往鏡山湊,看樣子眼前這種燒殺掠奪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幹了,真是無知者無畏。


    *


    “假”李逵還不知道遠處有個“真”李逵在默默的凝視著他們。


    “假”天刀持兩人高低的戰刀橫掃四方,支撐破舊茶棚的歪扭木柱頃刻間化為烏有。


    咚的一聲,茶棚倒塌,無動於衷,淡然品茶的塵小九被淹沒在茅草之中。


    隨之而來的是放射著寒芒的鋒利刀刃,從左向右,橫掃塌陷成一堆的茶棚殘渣,沒有一絲留手。


    來迴往複,刀刃在一堆木渣中穿梭了數十次才抽出。


    遠處有人大聲喊道:


    “天刀你這刀是不是卷刃了,十多下都不見血光,還行不行啊?”


    麵對同夥的嘲諷,手持戰刀的黃毛青年有些惱羞成怒:


    “管你是人是鬼,都給老子去死”


    話落戰刀在手中飛舞,以真身為支撐點,將兩人多高的戰刀耍的虎虎生威,伴隨著一縷縷撕裂虛空的刀意,徑直衝向了前方隆起了殘渣。


    樹林之中“真”天刀看著席卷數十丈的刀意而那不俗的速度,有些詫異的聲音響起:


    “看來是有兩把刷子,怪不得膽敢冒充我”


    手持彎弓的獸衣少年聞言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我一個打一百個”


    天刀扭頭凝視著咧嘴狂笑的獸衣少年,掂量掂量手中的短刀,瞄準少年襠下位置淡淡的說道:


    “要不咱兩比劃比劃?”


    彎弓獸衣少年猛的捂住了不可描述的部位,極速後退,謹慎的盯著某個變態的家夥。


    *


    同一時刻,“假”天刀散溢的十丈刀意將堆成一堆的茅草木渣卷到天上,卻還是沒有發現塵小九的身影。


    這一情況之下,“假”天刀持刀橫立虛空,警惕的眺望四周。


    遠處嘻嘻哈哈的假“神洲十八騎”也停下了打鬧:


    “幽海,找找那家夥,別讓他給跑了”


    為首的麵具男子冷聲開口,開始發號施令。


    一瞬間之內十八人全部散開,警惕四方,沒有絲毫遲疑。


    做一行有一行的保守,能夠頂著別人的名頭闖蕩這麽多年,自然有其道理。


    就在這個時候,塵小九端著一碗茶水慢悠悠的從虛空中走了出來,輕聲道:


    “有朋自遠方,拆我茶棚幹嘛?”


    突然出現的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橫立虛空的假“天刀”轉身怒視著塵小九:


    “好小子,和我玩捉迷藏,真是不想活了”


    話音未落,整個人化為一道殘影衝向塵小九,要用眼前這家夥的血來洗刷被戲耍的屈辱感。


    “慢著”


    “停手”


    後方假“神洲十八騎”中陸續傳出阻止的聲音,麵具男子甚至已經動身挪轉身形,一同攻向塵小九。


    可持戰刀的黃毛青年顯然是被憤怒給衝昏頭腦,不顧一切的激蕩靈力,劈出一刀勝過一刀的綿延刀意。


    塵小九不慌不忙的端著茶碗閑走虛空,如同散步街頭一般避過所有刀意。


    接著在勢大力沉戰刀劈砍下來時,側身屈指,在光滑的刀麵上輕輕一彈。


    哐當一聲巨響,原本一往無前的戰刀瞬間歪曲,刀身在巨大力道壓迫之下,猛的抽在了黃毛青年臉上,順帶著連人帶刀在天穹翻轉,三息之後精準落在趕赴而來的麵具男子身前,硬生生讓其停下腳步。


    “我的臉、我的臉,我的臉怎麽了?”


    黃毛青年先是被巨大的力道擊暈,隨即又在無比的疼痛感中蘇醒。


    感受著麵部傳來噬骨入心的疼痛,伸手一摸,隻覺得血肉模糊,甚至於放下的手中還夾雜著血沫。


    黃毛青年陷入了惶恐之中,麵具男子看著身前打滾哭訴的兄弟,不猶得抬頭看了一眼老神自在的塵小九,渾身顫抖。


    而塵小九靜靜的看著啞口無言的十八人,從虛空降落,瞥了瞥身後塌陷的茶棚,嘖嘖歎息:


    “本想著尋找一處冷清的地方休息,可老天爺擺明不讓小爺好受”


    話落塵小九將碗中若有若無的零星茶葉和快要失去茶色的水一飲而盡,抬手一揮,掉落在不遠處的戰刀漂浮在天際。


    勾勾手指,戰刀極速迴到塵小九手中,麵具男子壓根來不及阻擋。


    塵小九旋轉著手中戰刃,掂量掂量重量,隨意衝前方一揮。


    超越黃發青年數百倍的刀意席卷天地,攻向假“神洲十八騎”。


    刀意撕裂虛空,在十多人錯不及防之下橫擊而來。


    這十多人甚至都來不及叫出聲,就被一道刀意擊飛,修為孱弱一點的躺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隻剩下麵具男子尚有餘力,支撐著沒有倒下。


    而塵小九手中的戰刀在揮出一道刀意之後,刀身已經四分五裂,頃刻間掉落地麵。


    塵小九也失去了興致,瞥了瞥叢林方向,突然衝著天上開口道:


    “你們兩要是在不下來,這輩子就別準備下來了”


    話音還未落下,霍山水賤兮兮的迴複就已經響徹雲霄:


    “塵大爺你能不能有點耐心,這更大的魚兒還沒有上鉤呢,萬一跑了怎麽辦!”


    聲音迴蕩在叢林之中,書生氣男子臉色一變,沉聲道:


    “點子太硬,紮手,撤”


    獸衣少年收斂嬉笑神色,很是順從的開始朝後方奔跑。


    關鍵時刻掉鏈子這種事情他做不來,老哥既然說撤那就撤,服從命令聽指揮,向來是神洲十八騎的優良傳統。


    可惜這一次神洲十八騎打錯了算盤,後方百丈處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麵無血色的白衣青年,要不是看到其還有神情變化,還以為是撞鬼了呢:


    “來都來了,喝碗茶再走唄”


    白衣青年三癡盡量擺出一張微笑的表情,衝著身前數十人發出邀請做客的信息。


    後來居上的書生氣男子眸光流轉,負手於後,悄無聲息的打了個分散的手勢。


    神洲十八騎中其他人自然而然領略頭領的意思,沒有人去迴應白衣青年三癡的問好,咻的一聲分化數十個方位逃竄。


    白衣青年目睹著十八人分頭逃竄,沒有一絲想追上去了意思。


    好東西還在後麵等著呢,他著什麽急。


    *


    分化數十個方位逃竄的神洲十八騎短短數息之內已經竄出了幾百裏路程,天際之上端坐雲端的霍山水嘖嘖歎道:


    “果然正牌的就是不一樣”


    “這爆發力,這執行力,這持續速度,這才是正兒八經的流寇”


    霍山水感慨歸感慨,手上動作卻一刻都沒有停息。


    一張符籙在掌心燃燒殆盡,一股清流自南向北席卷整片叢林,仿佛水漫萬裏山城。


    正在瘋狂跑路的神洲十八騎感受到背後突然出現的鋪天蓋地潮水,下意識的暗罵一聲,頭也不迴、更加狂命向前奔跑。


    後方洶湧的潮水之上,不時的還呈現出幾十個難以理解的數字道紋。


    數字道紋化作一個個散溢著靈光的小蝴蝶,隨著水勢起伏,映照四方,靈光蝴蝶之間彼此聯係,彼此溝通,將覆蓋近千裏的潮水化為移動的傳送陣門。


    塵小九默默的倚靠在茅草木渣之上,凝視著綿延不絕的水勢,仿佛看到了一塊又一塊極品靈源的消失。


    能夠鐫寫出這麽一張改變天地的符籙,最重要的汲取了白衣青年三癡僅剩一絲的水之道則。


    否則就憑他剛剛一隻腳跨入宗師級別所領悟的道則,別說刻畫千裏水域,能夠將身前三尺地填滿就算是燒高香了。


    在塵小九遐思之際,身前虛空突然呈現出數十隻散溢靈光的蝴蝶。


    靈光蝴蝶身影由虛轉實,所圍繞成圈的虛空也因此發生了猛烈的震動。


    蝴蝶翅膀汲取身軀之上數字道紋蘊含的法則,一點一點的構築出一個幽深的通道。


    十息之後,一個嘴裏叼著狗尾巴草的身影從通道中掉落,半跪在塵小九身前。


    虛空中舞動的蝴蝶漸漸消失,裂開的虛空慢慢合攏,隻剩下塵小九和掉落的身影大眼瞪小眼。


    “初次見麵,請多關照”


    塵小九秉承著“優待”俘虜的原則,說出了最不要臉的話。


    被莫名傳送到這裏的幽海極其的無語,那片突然出現在陸地上空的水源就不說了,那十幾隻莫名其妙的蝴蝶又是怎麽迴事?


    合著眩暈、傳送一套接著一套,比流寇的手段還流寇。


    念及於此,幽海始終沒有開口說什麽,也沒有做什麽無謂的反抗。


    能夠構築出影響千裏河山範圍符籙陣法的存在她自認為不是其對手,更何況眼下還不止塵小九一個人。


    白衣青年三癡慢悠悠的從叢林中走了出來,霍山水興高采烈的從天穹之上砸下,落於渾身冷汗、不敢有絲毫動彈的麵具男子身前,嚇得其差點昏死過去。


    霍山水屈膝從砸出的深坑中跳了出來,甩了甩飄逸的發型,從已經陷入昏厥的黃發青年身軀上徑直踩過,走至塵小九身側,手腕搭在其肩膀:


    “呦,抓了個不帶把的,真是稀奇”


    幽海抬頭斜視口無遮攔的霍山水,目光冷冽。


    而塵小九抬肩給了霍山水一記過肩摔,淡淡的說道:


    “該走了,動靜有點大,估計引起了一些家夥的注意”


    幽海聞言一愣,隨即瞳孔微縮,翻手準備驅動靈力,被塵小九冷聲製止:


    “放心,你暫時不會有危險的,前提是你們要答應和我做個交易”


    “我這個人最講究了,能動嘴的絕不動手”


    “在這裏等了傳聞中的流寇這麽長時間,總不能讓我無功而返吧!”


    話落塵小九周身蔓延出無盡數字道紋,將在場四人全部籠罩,頃刻間撕裂虛空,消失不見。


    *


    在塵小九等人離去不到十息功夫,一個駕馭著寬大劍身的老者從天而降。


    看著滿地的狼藉和橫七豎八的屍體,眉頭一皺:


    “跑的真快,老夫使出吃奶的力氣都沒趕得上”


    隨後駕馭寬大劍身的老者瞥了瞥渾身僵直的麵具男子,揮揮手將其浮在虛空,像是拉著一頭隨時待宰的豬一樣化作一道白色流光而去。


    *


    而在距離叢林的五千裏外一處滿是碎石的河灘上,背負彎弓的獸衣少年憤恨的錘地擊打地麵,擊開一道百丈長的裂縫:


    “艸,真是憋屈,早知道就轉身打一場”


    天刀轉悠著手中的短刀冷聲道:


    “大哥,幽姐被抓了”


    最前方以河水洗麵的書生氣男子用衣袖狠狠擦拭洗一把臉,眸光閃過一絲狠厲:


    “四季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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