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記載著曆史,傳承著不朽思想,但文明往往由暴力奠定,血與骨的哀歌中吟唱著星空的永恆。


    海賢門境內越來越多的外域修士侵占著原住民的利益和空間,這也導致了一場又一場的生死糾紛。


    鏡山萬裏之內幾乎每一天都要上演上百次生死角鬥,輸者橫屍街頭,贏者冒著黃雀在後的風險駐守領地,等待著鏡山的開啟。


    海賢門封閉山門,不理會外界的紛紛擾擾,生怕沾染因果,惹來滅門之災。


    隻有十來個尚未來得及進入山門的弟子在苦苦維持著秩序,讓自己最後的良心不至於泯滅。


    海賢門掌門遊走多方勢力,與多家聖地、世家代表交談討論,希望定立一個秩序,或者集體出力,強行開啟鏡山屏障。


    如若長時間這麽亂下去,海賢門的萬年基業恐怕就要遭受重創了。


    各洲域派來的勢力可以等,散修更是混的如魚得水,但海賢門等不起。


    在消息傳出的這幾天之內,海賢門境內已經不止一次發生大震動。


    有恐怖強者意圖強行突破鏡山屏障,要不是被神洲書院“小棉襖”所阻,恐怕真的被其突破進去了。


    還有許多流寇、盜賊,甚至是域外星空海盜都參與進來,伺機而動,即使不能在鏡山神靈一事上占占便宜,也得啃一啃海賢門這根明顯露出破綻的骨頭。


    在來自多方的威脅因素下,海賢門掌門焦躁不安,等待著一個確切的迴應,可麵對海賢門掌門的請求,聖地、世家中一個個活的像人精的家夥嘴上笑嘻嘻的應承,心裏mmp的否定,誰也不願意當這個出口鳥。


    定立一個秩序談何容易,先不說誰牽這個頭,更為重要的是如何分配即將可能到手的利益。


    鏡山神靈之軀隻有一尊,都想顯露大頭甚至是全部據為己有,誰也不可能將到嘴的肉給放出來。


    這也是各大勢雖力蠢蠢欲動,卻無一方最先動手的原因。


    在絕對的利益麵前,一切秩序、盟約都是扯淡,白紙畫押好歹還有點執行力,口頭上的應承那就純屬放屁。


    而就在各方扯皮推諉,不願意率先出力的時候,一個打破僵局的勢力來了。


    鏡山萬裏虛空綻放著一片又一朵美麗的雪花,飛雪在無盡河山中鋪出一條銀裝道路。


    潔白無瑕的玉足輕踏雪花,攜帶著漫天飛雪趕赴鏡山,似神似仙,牽動每一個生靈的內心。


    閑坐祥雲之上,給老狗順毛的天外天儒雅男子感受到熟悉的波動,手中動作一停。


    還不等老狗露出的不滿的神情,就被一巴掌拍至一旁,陷入了懵圈的狀態。


    而天外天之主抖擻精神,跨出祥雲,忙不迭的衝著來人的方向迎了上去,向來平靜淡然的臉上流露出激動和興奮,變成了一個剛踏足江湖的毛頭小子。


    與此同時,和天外天儒雅男子同一舉動的生靈也不在少數。


    靈丘聖地中正在指責駱聞舟和駱歆的婉約少婦猛的抬頭,纖纖玉手接住一片晶瑩剔透的雪花,身影瞬間移動,消失在戰艦之內。


    駱聞舟和駱歆相視一眼,癱軟在地,長舒一口氣。


    神洲書院“小棉襖”感受到天地間動蕩的法則和自主生成的異象,臉色凝重起來:


    “得加快進度了”


    *


    鏡山四麵八方,各方勢力都有人影走出,衝著緩緩走來的冰雪精靈般女子行禮。


    女子一一迴禮,並未有一絲傲氣,讓一些鼓起勇氣上前的中小勢力來人受寵若驚。


    而當冰雪精靈般女子靠近鏡山屏障之時,天外天儒雅男子率先一步到位,湊到女子身側,正色道:


    “好久不見”


    女子微微側目,點頭一笑:


    “是啊,瞬間滄海桑田,幾百年已經過去了”


    說話之間女子眼眸中閃過一絲落寞和孤獨,沒被任何人查探到。


    天外天儒雅男子剛想要繼續說些什麽,遠處突然撲過來一道閃電般的身影,精準的投入女子懷中,抱怨、不滿的聲調響起:


    “蘇煜冉,你太過分了”


    “丟下我一個人,幾百年來不管不顧,你心裏還有沒有我了?”


    被質問的精靈般女子——蘇煜冉瞅著抱住自己纖細腰肢不放的熟悉身影,手掌輕輕拍在其腦袋上,輕聲細語道:


    “是我不對,甚至連你大婚都錯過了”


    “不過我現在不是來了嗎,有什麽抱怨可以盡情發泄,我絕不會反抗,好不好”


    在蘇煜冉懷中的婉約少婦露出了少女般的狡黠表情,放開手得意洋洋的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不準反悔啊”


    “絕對不悔”


    “好,那過幾天和我一起迴靈丘聖地,也好讓我知道你這幾百年是怎麽渡過的”


    “可以,就算這一次鏡山之行沒有碰到你,以後我也會前往靈丘聖地去見你的”


    “啊!啊!還是蘇蘇最好了”


    話落婉約少婦啪嘰一口,在蘇煜冉臉龐留下個淺淺的印記。


    蘇煜冉臉頰一紅,如同待字閨中的少女一樣埋怨道:


    “言言你能不能注意點影響!”


    被稱唿為言言的婉約少婦嫣然一笑,不動聲色擋住身側某人“色眯眯”的眼光,抱住蘇煜冉胳膊理直氣壯的說道:


    “我親我的人怎麽了”


    “誰要是敢站出來叨叨,我保證他活不過今晚”


    蓀言的霸道宣誓讓蘇煜冉徹徹底底無奈了,幾百年沒見,當年的瘋丫頭早已經嫁做人婦,可那風風火火的性子還是沒有絲毫改變。


    隨後蘇煜冉食指點了點蓀言光潔的的額頭,打趣道:


    “你這野性子也真是難為駱華年了”


    婉約少婦蘇煜冉很是不滿的抬頭反駁道:


    “什麽叫難為他了!”


    “能夠娶到我這麽一個、集乖巧可愛懂事善解人意為一體的媳婦是便宜他了”


    “要是他敢說個不好?”


    “哼,準備跪一輩子搓衣板吧!”


    一旁的天外天儒雅男子越聽越心驚膽戰,同時也在為靈丘聖地之主駱華年默默祈禱。


    好家夥,怪不得那家夥這幾百年消停了不少。


    原來是家裏有了個管事的,動不動就讓跪搓衣板,這誰能受得了。


    而就在這時,插諢打科半天的蓀言終於壓下心中的激動,一臉正色的詢問道:


    “蘇蘇,天道閣派你來鏡山是維持秩序的嗎?”


    蘇煜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在天外天儒雅男子和蓀言不解的目光中,開口道:


    “這一次任務不是天道閣的指令,而是上一代閣主傳迴的一些零碎消息指引著我來到了這裏”


    天外天儒雅男子聞言一愣,隨即不可思議的驚問道:


    “上一代閣主還活著?”


    蓀言同樣驚詫的詢問:


    “不是說上一代閣主百年前閉關參透大道之時被天道同化,身消魂滅了嗎?”


    蘇煜冉聞言搖了搖頭表示否定,開口解釋道:


    “隕落在天道閣內的是閣主的一道身外化身”


    “至於閣主真身遊走星空而去已經有數幾百年了”


    “我最後一次見到閣主,也是在四百年前閉關前一刻”


    蘇煜冉的話音沒有加以掩飾,毫無阻力的傳到了四麵八方探查此地的生靈耳畔,引起了軒然大波。


    “上一代天道閣閣主竟然還活著,真的還是假的?開玩笑呢!”


    “隻身震退星際邊荒百族的猛人果真不一樣,留下一句道身鎮守天道閣,硬生生瞞過了天域各方勢力”


    “速速迴稟家族,鏡山生變,天道閣蘇煜冉再次現世,上一代閣主疑似未死”


    “多事之秋,連同天道閣這樣的巨無霸都參與進來,看來神靈之軀帶來的影響真是太大了”


    *


    明裏暗裏的討論聲在鏡山萬裏生靈中蔓延,一個破舊的茶攤之上,恢複原貌,略微隱藏自身氣息的塵小九坐在角落中。


    霍山水和醒來不久的白衣青年正在為一隻烤雞爭來奪去,聽到四麵八方的議論聲時,霍山水突然側身傳音道:


    “塵大爺,天道閣的人來了,會不會對你的計劃有什麽影響?”


    塵小九搖晃著舊碗中略顯寒酸的幾片茶葉,無語的傳音迴複:


    “來的都是一個比一個猛的大家夥,你說會不會影響。”


    霍山水訕訕一笑,趁白衣青年三癡不注意揪下一根雞腿,忙不迭的塞入口中:


    “我覺得沒多大問題,反正該打不過還是打不過”


    “不說神洲書院,就算是隨便冒出來的中小世家都夠我們喝一壺的”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在這種情況之下,你拿什麽虎口奪食?”


    麵對霍山水的質問,塵小九頓了頓,隨即迴複道:


    “我沒什麽拿的出手的,可是虎口奪食也並不一定非要去搶其嘴中那口肉,弄死那隻老虎不是更好嗎!”


    塵小九輕描淡寫的話語讓霍山水塞入嘴裏的雞腿都掉了出來,下意識的衝塵小九豎了個大拇指:


    “牛啊,牛啊,這吹牛還是你塵大爺在行”


    “連肉都看不上,都想著幹掉老虎了,這日子過得越來越有盼頭,隨時隨地得準備和閻羅見見麵”


    霍山水翻了個白眼,一巴掌將試圖搶奪另一根雞腿手爪拍下去,隨後狼吞虎咽的開始了進食,生怕這就是自己的最後一頓飯。


    塵小九瞅到霍山水不要臉的行徑,將碗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掃視著遙遠虛空中屹立的幾十道身影,嗬嗬一笑: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


    鏡山屏障之外,各大頂尖宗門的代表都湊到了一起。


    海賢門老者看著一個接著一個趕赴而來的身影,不猶得唏噓感慨。


    自己這把老骨頭拉下臉去請別人商討都沒有得到重視,而眼前女子剛來就有人屁顛屁顛的湊了過來,生怕趕不上帶來什麽後果。


    這種情況是因為他修為道行不夠嗎?


    不,立足禁忌領域千年,縱使是神洲書院“小棉襖”都不敢說能夠穩贏他,要是拚死一搏的話,說不定還能和天域第一人朝聖爭鋒相對。


    可即便這樣,依舊沒人搭理他。


    問題出在哪了?是他?還是海賢門?還是萬年以來早已腐朽的規矩?


    海賢門掌門陷入了思考,而一旁的天道閣蘇煜冉看著身前圍繞的數千人,沉聲道:


    “諸位為鏡山神靈而來,想必也已經對其探究一二”


    “可有些足以覆滅天域的事情已經潛移默化的發生,和鏡山神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蘇煜冉直截了當的話語讓在場所有生靈都感到詫異。


    來自北海的一鼎盛海族代表聞言詢問:


    “毀滅天域?是不是有些危言聳聽了!”


    “鏡山神靈再怎麽強大,也是萬載歲月前的榮光”


    “如今天域天道有缺,法則動蕩,敕令封神存留下的一批神靈即使活著,也不過是苟延殘喘,能夠對天域造成什麽影響”


    “還是說天道閣想借天域危機為理由,獨自霸占神靈印記”


    說話之人話音中帶有的鄙夷和不屑針對著蘇煜冉的言論,引起了一批人的詫異。


    一個中小宗門長老鼓起勇氣向周邊一妖域生靈詢問其中緣由。


    妖域生靈瞥了一眼立足中心的海族代表,小聲迴複道:


    “說話這人乃是北海四大海族之一代表,相傳其先祖在萬載前受命於天,負責統率北海海族,體內流傳著神靈血脈”


    “隻是不知道後來為何被蛟龍一族取代了北海霸主地位,成為了別人的階下臣”


    “不過即便元氣大傷,但畢竟還是傳承了萬載的族群,知曉一些關於上古天庭的密辛也不足為奇”


    “不過這一族今天竟然和天道閣杠上了,還真是罕見,就是不知道是其本身的意思還是蛟龍一族的受意。”


    妖域生靈給中小勢力代表解惑的行為引起了北海海族代表的注意。


    眸光一冷,張口向右側一吞,開口解釋的妖域生靈隨即就被吞入其腹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能力:


    “野驢化形的妖精,天生一張大嘴巴,真是不知死活”


    說罷還衝之前開口詢問的小宗門長老猙獰一笑:


    “你要是有什麽想問的,直接來問我多好!”


    “別人嘴裏的東西吐出來沒一句幹淨了”


    “來,讓我嚐嚐人肉的味道有沒有什麽變化!”


    話落,北海海族代表竟是再次直接動手,目標不隻是開口詢問的小宗門長老一個,而是包括了右側上百位人族道境修士。


    右側聚集的修士奮力抵抗著來自前方的吞噬之力,數百人齊齊動手,卻已經失去了先機,眼看就要被海族代表吞去口中,成為血食。


    “你找死”


    海族代表突然動手虐殺周圍生靈徹底激怒了蘇煜冉。


    沒有廢話,蘇煜冉上手一擊大手印,直接將化出饕鬄之力吞噬生靈的法相給拍碎。


    緊接著一股恐怖氣勢從纖細的身影中爆發,百尺寒冰洶湧天地,所過之地虛空被凍結,時間仿佛都因為突然出現的寒冷變的緩慢。


    冰層從海族代表周身蔓延而上,一瞬間就將其徹底凍結,兩者修為道行高下立判。


    而就在這時,被冰封凍結的海族代表腹部開始膨脹,似乎是有東西在其內部不斷敲擊。


    瞬息萬變,哢嚓一聲,伴隨著海族代表的破冰聲,其腹部也炸裂一個大洞。


    一道黑色流光咻的一下從其中鑽了出來,還趁機在海族代表肥碩的身軀上狠狠一撞,原本就被封禁凍結的身軀像是冰塊一樣寸寸斷裂。


    黑色流光突破天際,出現在數十丈之外,顯化為一匹馬的形狀,衝著龜裂萬段的海族代表怒罵道:


    “呸,你才是驢,你全家都是驢”


    “老子是馬,天馬的馬,你是不是眼瞎”


    說著說著還不時的極速向前抽打一腳,又極速退迴原地,不給海族代表一點可乘之機。


    其實自稱天馬的妖域生靈也不必如此謹慎,海族代表雖然已經恨得牙癢癢,也做不了什麽。


    那股莫名的寒氣不僅破壞了他的身體結構,甚至於能夠冰凍封禁他的法則道行,連同神魂都被影響了多半。


    現在他心中想的不是怎麽報仇,而是怎麽逃脫。


    可惜蘇煜冉就立足身前,不會讓他有逃脫的機會。


    纖纖玉手再次輕抬,衝著海族代表輕輕一點,漸漸褪去的寒冰又再次蔓延至全身,連同眼睛都不得眨巴一下。


    “活下來算你命大,活不下來就是你的報應”


    蘇煜冉平靜的說完之後,玉手輕輕一握,化作冰雕的海族代表瞬間粉碎,與其同時一個灰塵大小的金光夾雜在散溢的寒氣中,隱匿虛空,消失不見。


    蘇煜冉沒有看見或者是並沒有搭理這一點金光,揮揮手驅散凍結四方天地的寒氣,繼續接上之前的話題。


    而在場所有的生靈此刻都安靜下來,不敢造次,生怕自己就是下一個海族代表。


    神洲書院“小棉襖”立足一座陡峭山峰,觀看了事情的前後發展,眸光微閃,手中捏著的一塊孕天石化成灰塵:


    “向天再借五百年,那家夥豁出命來護佑的人果真非同凡響”


    *


    而在另一座山頭之上,渾身布滿圖騰的魔神男子眼中閃過一抹興奮和好奇,蘇煜冉的手段顯然是入了他的眼睛。


    而更讓他驚訝的是,在那個女人動手一刹那,圖騰竟然吐露出一股寒氣,似乎同出一源。


    “天道閣嗎?有機會去試一試深淺!”


    *


    鏡山屏障之外集聚了大部分勢力代表,一些散修陣營趁著這個機會趕緊“搜刮”點東西。


    若是讓天上這群世家宗門代表商討出維持秩序的規則,那他們可就沒有現在如意了。


    畢竟他們能夠如魚得水在這一片混亂地區中生存,最重要的原因是各大勢力之前相互製衡給他們留下了一些生存空間。


    不然他們這隨意拉出的散修隊伍,在這些宗門世家眼裏還不如一個戲台班子。


    念及於此,一些散修準備最後撈一筆走人,反正也不妄想一步登天,這一趟沒白來就行。


    於是十多個流寇大搖大擺的行走在鏡山萬裏的河山之中,尋找著一頭又一頭肥羊。


    一個合格的流寇,最重要的是有一個“好眼力”。


    畢竟在這天域之中,從來不乏扮豬吃老虎的修士。


    散修之中也有一些狠茬子,雖然能夠啃下,但絕對是要崩掉幾顆牙。


    選擇目標要慎重,選擇地點更為重要。


    比如群山惡水之中遇到的獨行客多半是不能招惹的。


    而一些看起來時刻警惕四方,年齡不大,白白淨淨的多半是初入江湖的小年輕。


    而現在十多個流寇眼中就出現了幾個合格的目標。


    隱藏在一個破舊的茶攤,看似是個老江湖,手上卻白白嫩嫩,看起來就很好欺負。


    另一邊兩個人更不用說了,一個算命的,賊眉鼠眼,劇本中這種通常是隨時跑路的存在。


    另一個青年,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其是個重傷的病秧子,說兩句話就要喘一聲,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兩說呢。


    *


    與此同時,茶棚中正在閉眼休息的霍山水瞥了一眼遠處低矮的山頭,不猶得笑了笑:


    “塵大爺,看樣子我們是被盯上了啊!”


    “哦”


    “能不能別這麽敷衍,好歹給點反應”


    “你來解決”


    “不行,腰酸背痛胳膊疼”


    “泄密的那筆賬還沒和你算呢!”


    “艸,能不能別提這件事,兄弟之前的感情還想要不?”


    “不要了”


    霍山水無語了,起身伸了個懶腰,踢了踢發呆出神的三癡:


    “起來幹活,吃了那麽多飯你以為是白吃的嗎?”


    三癡白了霍山水一眼,很不情願的起身。


    霍山水瞪了一眼:


    “要是知道你這麽個萎靡樣,打死也不救你了,浪費時間浪費感情”


    三癡怔愣一瞬,不以為然的慢吞吞迴複道:


    “以前就是太遵守規矩了,沒發現生活竟然這麽美好”


    “從現在開始”


    “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今天吃飯,明天喝酒”


    “去他娘的中庸,去他娘的隱忍”


    塵小九聞言微微一笑,衝三癡豎了個大拇指,表示鼓勵。


    三癡靦腆一笑,在塵小九身邊總有一股無拘無束的感覺。


    分明是一個少年,一舉一動卻充滿了令人信服的理由。


    可以品茶、小憩,活成七老八十的樣子。


    也可以提槍上陣,分狼居胥,挑動神洲風雲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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