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北海聽雪,南疆渡舟,萬裏河山共白頭!


    螻蟻尚且貪生,葬仙棺葬不了歲月,亦葬不了人心惶惶。


    神洲書院儒者的身影被籠罩在遮掩天地的棺蓋之下,任憑其苦苦掙紮,不得脫困。


    而後在眾人目光聚集之下,神秘莫測的棺蓋瞬間消失,連帶著神洲書院儒者一同隱沒,不知所蹤。


    同時塵小九身形一晃,踉蹌於虛空行走幾步後,從天際跌落,如同秋葉飄零。


    一陣清風徐來,墨柒攜帶火紅流光,攙扶塵小九緩緩降落下來。


    雙腳落於地麵,塵小九喘著粗氣,跌坐在地,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瑤池聖女打起精神,欲為塵小九療傷,被其揮手阻止。


    墨柒捏著拳頭,想要給塵小九兩下,但看著其一身傷痕,虛脫無力的狀態,又緩緩鬆開。


    唐皇從虛空走至塵小九身前,神色複雜的打量著眼前狼狽不堪的少年,有無數問題想要開口詢問,最後隻傾吐出一句:


    “小心”


    塵小九聞言抬頭,衝唐皇豎起一個大拇指,掙紮著站了起來,示意墨柒和瑤池聖女去攙扶安北萱。


    而他則是扛起昏迷不醒的唐妖,一步步走向遠方。


    “迴家嘍”


    輕快明亮的聲音隨著旭日初升,撒落街頭,多了一分灑脫,少了一絲壓抑。


    唐皇目送著幾人離去,有官員上前,想要稟報什麽,被揮手勸退。


    塵小九之前所說的那一句話,徹徹底底攪亂了唐皇的心。


    征仙城,天淵之戰,討個公道,每一個字單獨拿出來沒什麽值得討論的,可組合起來,就勾起了唐皇內心深處的記憶。


    有個人在十多年前對他說過類似的話語。


    不同的是,塵小九是為征仙城死去的英魂討個公道。


    而那個人,是要為天地眾生討個公道。


    人海茫茫,浮華世間,終究還是會出現相似的一朵花。


    隻是這一次,希望這朵花能綻放出最美的樣子,不要黯然落幕。


    大唐走了這麽多年,他苦苦撐了這麽多年,不是為了看一場又一場的悲劇。


    神洲書院一直以為大唐是要取代其在中神洲的位置,但中神洲太小了,天域也太小了,施展不開大唐的抱負。


    號角聲即將吹響,墨雪,你看到了嗎?


    天翻地覆慨而慷,誰人將執旗喚醒亡魂?


    歲月流淌,秋場點兵,讓美夢成真。


    在眾人的目光中,能夠扛起大唐責任的唐皇,此時卻有些佝僂。


    沉默不語中走向黎明的曙光,背對眾生,不曾讓世人發現自己的軟弱。


    凱旋候身旁的女子眸光閃爍,目睹著塵小九等人和唐皇先後離去。


    “喂,你說大唐是不是太急了?”


    聽起來雲裏霧裏的話語,凱旋候卻精準的捕追到其核心思想。


    凱旋候抬手遮住晨曦,隨意淡然的迴複道:


    “墨雪死在了十九年前”


    “十萬青龍軍已經埋骨邊疆六年”


    “大唐旗幟上的名字越來越多,未來卻依舊一團迷霧”


    “他身為大唐的掌舵人,什麽時候該破釜沉舟,他自然清楚”


    “風向變了,不及時轉向,隻能是被時代淘汰”


    凱旋候的意思很明顯,不是大唐太急了,而是這個時代不允許大唐再繼續等下去了。


    星域風雲將起,古道已開,宇宙中一個個沉睡萬年的種族即將再次蘇醒。


    大爭之世,靈力複蘇,數不盡的天驕英傑在爭渡紅塵。


    墨雪曾經北拒北海,西鎮雲夢澤,替大唐換來了繁榮昌盛的三百年。


    而今浪潮翻湧,危機四伏,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神洲書院隻是第一步,儒家,佛門,各洲的利益衝突才真正的開始。


    而且還有一句話凱旋候沒有說出,急一點也好,至少他這幅殘軀還能再發揮點作用。


    凱旋,凱旋,長安城,是否還能等來他再一次的凱旋?


    一旁的女子聽著凱旋候老氣橫秋的語氣,氣不打一處來。


    最看不慣他這一副樣子,分明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非要擺什麽老頭架子。


    一整天縮在府中,鼓搗一些有的沒的吃食,遲早變成三百斤的胖子。


    似乎是已經看到了未來成為胖子的凱旋候,女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凱旋候瞅了一眼麵對空氣,笑的和傻子差不多的女子,搖頭直歎。


    西北候怎麽會有這麽一個問題女兒,真是讓人頭痛。


    就這幅德行,估計滿長安都找不到一個敢娶她的人,不對,說少了,怕是整個大唐都被其“威名”所懾。


    最後,女子屁顛屁顛的跟著凱旋候走向了王府,雖然話裏話外都嫌棄凱旋候不成器的樣子,但麵對香噴噴的美食,女子還是很容易就把骨氣給扔了的。


    凱旋候敢罵她,她就以長輩的身份來教育他。


    沒辦法,根據一些有的沒的規矩和習俗,凱旋候輩分要比女子低三代。


    這也就助漲了某人的囂張氣焰,不僅出入凱旋候侯府如同自家,甚至還不時的給凱旋候安排一兩場相親見麵會,很是讓人苦難。


    在互相嫌棄中,凱旋候和女子一同沐浴陽光,走向遠方,寧老笑嘻嘻的掛在身後,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烽火樓前隻剩下一些姍姍來遲的官員,守護城牆的身影在唐皇離去以後,大發雷霆。


    親身趕赴長安大陣樞紐,查探究竟,這也就注定著有些人,有些勢力要遭殃了。


    而老態龍鍾的大理寺少卿看著渾身沐血,站都站不穩的精壯漢子幾人,欣慰的拍了拍其肩膀。


    通過追溯法神通,他了解了事情的前後因果,對於幾人死戰不退,守護百姓的行為很是自豪。


    人間黑白無常,這幾個孩子能夠站出來,直麵神洲書院儒者,就不負身上這官服,不負那一聲大人稱唿。


    要不是神洲書院儒者被塵小九不知道弄到哪裏去了,他今天拚著這一把老骨頭,也要和其討個說法。


    大唐好兒郎,比得上你神洲書院弟子身份。


    這筆賬,在之後大理寺一定會和神洲書院好好清算。


    大理寺少卿帶著鼻青臉腫,互相攙扶的幾個官員走了,烽火樓的廢墟也被官兵清理,顯露出空曠的地表。


    烽火樓的眾女子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前方的樓主,眸光中赤裸裸的三個字:


    “怎麽辦?”


    對啊,人都走了,她們烽火樓怎麽辦。


    不論是芮隨身死,再到接連大戰,最無辜的就是烽火樓。


    影響生意也就算了,最後連家都被拆沒了,這還有沒有天理。


    眾多鶯鶯燕燕彼此交換著自己的主意,但沒有一個靠譜的。


    幾百百來號人,就算是除去可有可無的小廝,也接近百十來號。


    這麽一大波人,總不可能隨隨便便找個客棧去住吧。


    不僅影響烽火樓的聲譽,光是那一筆靈源就不是少數目。


    在一片嘰嘰喳喳的討論聲中,烽火樓樓主清冷的聲音響起,瞬間蓋過所有聲音:


    “烽火樓停業一月,長安城有居住之地的可自行離去”


    “小時你發放三個月的靈源,讓閑雜人等離去吧”


    話音落下,全場寂然,眾人沒有想到延續幾百年的烽火樓竟然選擇了停業。


    要知道,烽火樓在長安各處青樓打壓排擠的時候,也沒有選擇停業,而這一次的意外,竟然關閉一個月。


    這要是讓競爭對手得知了,恐怕得笑的樂不思蜀。


    雖然眾人心中皆有疑問,但烽火樓樓主的命令無人質疑。


    一個淺綠色衣裙的女子輕聲細語的將一份份靈源發放,得到三倍靈源的人手一個個眉開眼笑,急忙俯身道謝,隨後不依不舍的離去。


    當一些不必要人手散去,場地裏還有上百號人手。


    除了十來個在烽火樓初開之時存在的老人手,其餘都是一些無依無靠的女子。


    若是有家可歸,誰又會選擇走上這一條被世人恥笑的路。


    但她們這些人可以說是幸運的,遇上了烽火樓,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商品,有了自主選擇的權利。


    一代代樓主之所以將烽火樓傳承護佑下來,就是為了在這荒唐的世道中,為這些可憐的女子提供遮風擋雨的港灣。


    人間歲月煙火,總有一份溫暖不曾泯滅。


    烽火樓樓主看著身前圍繞的眾多身影,笑了笑:


    “休息一個月,換種生活方式,可不可以?”


    聽著烽火樓樓主的詢問,眾多女子相視一眼,眸光中透露出一絲不安,但更多的是興奮和感動。


    有人願意去問一問她們的意願,願意向她們噓寒問暖,在烽火樓中,樓主就是所有人的精神支柱。


    盡管此代烽火樓樓主年歲尚小,可是從上一代樓主手中接過這個擔子之時,她們清楚的記得,那個少女清澈見底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尊重,是堅定:


    “於我們而言,這世道烽火長燃,不曾安寧”


    “青絲挽起,脂粉抹麵,不過是碎銀幾兩,曙光一瞬”


    “走走停停,來來往往,烽火樓可能不是一個好地方,但其中人心卻不是太壞”


    “隻要你們願意,這裏就是你們的家”


    “從薄紗遮麵到黃土一抔,我葬你,你渡我,留一盞燈等著將來”


    或許是因為這一番話,或許是因為話語中的那個“家”,烽火樓中人員更替,麵孔新熟,脫離走出者很少。


    縱使平生不遇良人,縱使半生坎坷不平,卻在烽火中見證了溫暖,至死無憾。


    在外界所傳話語中,烽火樓有琴音動四海,有舞者惑天下,有婉約江南的身影,有書香雅致的聲音。


    可是在烽火樓眾人看來,琴音不如飯桌上的爭搶聲,舞動的紗裙不如閨房的嘻戲打鬧,婉約江南,書香雅致,不如小時姑娘的軟糯晚安,不如除夕之夜樓主纖纖玉手備齊碗筷,紅


    包拿來。


    *


    白玉京書院之中,多了上百人的後果是,每一天意圖闖進院門的人手在不斷增多。


    但那些意圖不軌,居心悱惻的家夥,無一例外,都被正義化身——吳藍給打斷雙腿扔至巷口。


    縱使一個個叫囂著讓吳藍等著,遲早要把這破書院給抹平,事後卻不見一個人前來算賬,徒惹生笑。


    而守護女神的吳藍得到了烽火樓眾多女子的認同,不僅每天都能得到上百句親切的問候,還能享受到不同口味的美食糕點。


    這種突如其來的幸福衝昏了吳藍的頭腦,要不是唐妖多次提醒打壓,恐怕吳藍就要將自己教習的身份給忘記了,化為烽火樓專屬門衛了。


    在烽火樓搬入的第五天,閉關療傷,恢複神魂的瑤池聖女總算是出關了。


    那一天動用禁法手段,以瑤池秘法牽引瑤池禁忌存在一抹烙印顯現,差點沒將其神魂抽幹。


    要不是有醉玲瓏在其識海中封禁的一縷神魂幹擾,就算其沒有大患,修為道行也得倒退數年。


    當瑤池聖女出關以後,就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趴在牆頭,賊頭賊腦的窺視著什麽。


    瑤池聖女遮掩自身氣息,悄無聲息的移動到吳藍背後,向院落中一瞅,麵色一黑。


    好家夥,怪不得看得這麽認真呢,原來院落中數位佳人在翩翩起舞,一舉一動擾動心神。


    衣裙舞動,薄紗之下顯露的冰肌玉膚更是讓專心致誌“學習”的吳藍直噴鼻血,忙用衣袖擦拭,就是這樣,都舍不得移開丁點目光。


    瑤池聖女走至吳藍身側,眉頭一挑,查看到牆壁之上緊貼的匿身符,嘴角不自覺上揚,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不到三息時間,前方佳人擺出一個醉飲狂歌的姿勢,清秀與狂野結合,讓吳藍愈發深陷其中。


    而後,一縷靈氣順著牆壁匯聚到那張匿身符上,在吳藍不注意的情況之下,輕鬆勾勒幾下,成功的改造了一下匿身符。


    隻見下一刻,吳藍上方天空俱現一副畫麵,畫麵之中是吳藍那張被放大了數十倍,猥瑣、癡迷的臉。


    其臉部每一個神情變化,每一迴吸氣吐息,都被投影到天空,甚是惹人注目。


    果不其然,院落中起舞的諸位佳人有所察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吳藍所在的方向。


    吳藍感覺到佳人異動,神色大變,以為自己暴露了,轉身欲逃,卻發現那張匿身符依舊完好無損的張貼在牆壁之上,隨即放下了心。


    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告訴自己隻是巧合,還當別人看不見,衝著轉頭看過來的幾位佳人來了個飛吻。


    就在這一瞬間,其中一位紫衣少女翻了個白眼,作嘔吐狀,同時還厲聲尖叫:


    “有色狼啊!”


    在聽到這一聲音後,瑤池聖女巧笑嫣然,飄然離去,做好事不留名,才是真正的王者。


    而在其身後,傳來了鋪天蓋地的靈力波動和一聲聲慘叫。


    *


    瑤池聖女來到書院中心大殿之內,看著專心致誌研修道法的萬源和薛悅,欣慰的笑了笑。


    雖然說此次書院大會已經改變規則,允許任何一方書院參與。


    可遇見了就是緣分,薛悅既然已經成為了白玉京書院的弟子,眾人自然不可能對其草草了事。


    更何況白玉京書院在唐妖的手上還要繼續辦下去,薛悅還是第一代第一執牛耳者呢。


    瑤池聖女的到來驚動了大殿內幾人,墨柒一下子撲了上來,撞入瑤池聖女懷中,直唿讓其主持公道。


    瑤池聖女將墨柒下顎輕輕挑起,像個紈絝子弟一樣,輕佻的說道:


    “呦,小娘子有何冤屈,盡管說來,我定為你討個說法”


    墨柒見狀瞬間入戲,哭哭啼啼的迴複:


    “有人意圖不軌,謀我錢財,還想著讓我人才兩失”


    瑤池聖女聞言一愣,忍不住噗嗤一笑。


    好家夥,哪個登徒子敢打這姑奶奶的主意——那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嗎!


    在墨柒裝模作樣的哭訴之下,事情的起因後果都已經知曉。


    而後兩人轉身看向了坐在角落中的主要嫌疑人,塵小九。


    塵小九手中酒葫一滯,額頭泛起黑線,這日子沒法過了。


    這些天自己的身份地位是一變在變,從夥夫到小廝,從清潔工到洗碗工,從門房到采購員,好家夥,現在直接上升為登徒子了,真是醉了。


    有了瑤池聖女撐腰,墨柒更加理直氣壯的指責著塵小九。


    招惹是非,浪費時間,殺個人還露出馬腳,差點全軍覆沒。


    麵對墨柒的指責,這些天塵小九已經聽膩了。


    摳了摳耳朵正準備開口辯解,突然大殿門口一道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身影爬了進來。


    安北萱和唐妖仔細打量一眼,同時開口,疑惑的問道:


    “吳藍?”


    不等吳藍迴答,一道俏麗的身影跨過門檻,順帶著還將吳藍捎進來,扔到一旁。


    在白玉京書院眾人的注視之下,烽火樓樓主抬手在虛空構築出一幅幅畫麵。


    正是吳藍趴在牆頭,偷摸欣賞的畫麵,唐妖麵色一黑,覺得臉上無光。


    好家夥,就覺得吳藍這幾天有點過於安分了,想不到是在憋一個大招啊。


    安北萱和墨柒張口想要說什麽,卻發現無從說起,隻能用譴責的眼神鞭打著躺在地麵生無可戀的吳藍。


    至於瑤池聖女,那是這件事情的揭穿者之一,自然不會感到太過於驚訝,但是為了和眾人保持一致,發出了一聲恨鐵不成鋼的歎息。


    塵小九則是不為所動,吳藍什麽德性他一清二楚。


    有賊心沒賊膽,也就隻能爬爬牆頭,表麵一副花花公子的樣子,實則是個隻有嘴上功夫的雛。


    果然烽火樓樓主隻是輕描淡寫幾句話將此事揭過,而後開口道:


    “除夕將至,寄居寶地聊表寸心,烽火樓邀請書院各位參與本樓聚會,請一定要來”


    留下這一句話之後,烽火樓樓主邁著蓮步走出大殿,走過吳藍身邊之時,微微一停,輕聲細語的囑咐道:


    “吳公子若是對小時幾人的舞蹈感興趣,可大大方方的前去觀賞,不必拘謹”


    “若是不好意思,除夕夜也可一睹風采”


    “牆涼,傷身”


    等烽火樓樓主身影消失在小徑之後,大殿之內轟然響起一陣陣大笑。


    唐妖看著目光呆滯的吳藍,意味深長的重複著烽火樓樓主最後一句話:


    “牆涼,傷身”


    墨柒和安北萱捂住肚子,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這烽火樓樓主果然是個秒人,這話說的極其有水平,無形之中將吳藍打擊的體無完膚,偏偏其語氣還是一副為吳藍考慮樣子,真是服了。


    吳藍在眾人的哄笑聲中慢慢坐起,而後冰冷的目光掃視一圈,停在塵小九身上:


    “塵小九,你大爺的,是不是你在我匿身符上動的手腳?”


    麵對吳藍沒有理由的質疑,塵小九嗬嗬一笑,迴複道:


    “牆涼,不僅傷身,還傷心,以後可得注意點”


    這下連同瑤池聖女都忍俊不禁,內心為吳藍點了兩柱香。


    一個道境修士趴牆頭偷窺被抓,還不能還手,一世英名皆付諸東流了。


    吳藍聽到塵小九毫不留情的調侃,抽出驚夢古劍,架在脖子中間,無比悲傷的說道:


    “不要逼我”


    眾人神色各異,看著舉劍威脅的吳藍,腦海中冒出兩個字:


    “白癡”


    墨柒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其身前,將劍身放平,劍刃直對其脖頸,而後拍了拍手,示意其繼續。


    吳藍訕訕一笑,將手中的劍放下,嬉皮笑臉的說道:


    “開玩笑而已啦,不要當真啦!我怎麽可能舍得離開你們啦!”


    看著已經恢複正常的吳藍,墨柒一巴掌拍在其肩膀,痛心疾首的說道:


    “吳懶貨,你真是丟了天下道境的臉”


    吳藍則是不以為然的迴複道:


    “下次一定注意,不過沒道理啊,匿身符是我從塵小九那裏偷的,怎麽會出問題呢?”


    眾人聞言將目光轉向塵小九,塵小九頓時將剛入口的烈酒噴了出來,憤恨的瞪了一眼給他潑髒水的吳藍。


    輕咳兩聲掩飾尷尬: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不是吳藍那種人”


    “匿身符隻是個輔助工具而已,我一般隻用於戰鬥之中”


    還不等塵小九解釋清楚,吳藍幽幽的語氣插了進來:


    “戰鬥是哪種戰鬥?”


    “屋裏屋外,床上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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