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依舊是那座長盛久安的城,可月不在是雪夜中的月。


    白雲漂泊九萬裏,不曾歇息,因為停泊的港灣早已毀滅。


    一如凱旋候的話語:


    “北白雲,你越活越迴去了”


    唐皇的身影在月色映照之下,顯現出一絲淒涼和孤寂。


    很可笑是吧,立足於權利巔峰的人,竟然會讓人覺得脆弱。


    也許這就是人世間的真相,人海茫茫,得到的,失去的,終究會達成一種平衡。


    麵對凱旋候的無情調侃,唐皇怒目而視,話音中帶有一絲嫌棄:


    “你小子終於舍得從你那一畝三分地出來了”


    凱旋候聞言打了個哈欠,瞥了一眼天穹上的神洲書院儒者,隨心所欲的說道:


    “沒辦法,總有一些家夥要影響我的心情”


    “睡的好好的,就聽到一群傻子悲天怨地的唿喊”


    “還有某些不知所謂的東西,偷偷摸摸的溜達在大街上,蠱惑人心”


    隨著凱旋候話音落下,一旁的寧老麵無表情的將數千顆人頭齊刷刷的擺在地麵。


    唐皇目光不善的盯著神洲書院儒者,果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從揪出兇手,擊沉烽火樓,蠱惑百姓,每一步都是有意而為之。


    所謂的定北英雄,所謂的主持公道,所謂的殺人償命,一切都是神洲書院對於大唐的反擊。


    但是讓唐皇不解的是,白玉京書院眾人為何會牽扯到其中,甚至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現在的情形就是一團亂麻,硬碰硬的對上神洲書院,還能打的酣暢淋漓。


    但是這種軟刀子割肉的感覺,讓唐皇感覺到無比憋屈,心中將城防部的官員罵了個遍,一個個都是吃幹飯的,任由事情演變到這種地步。


    思緒幾息之後,唐皇轉身看向塵小九,一股龍氣將其束縛,欲要帶其離去,先擺脫這個困境再說。


    唐皇剛剛動手,神洲書院儒者幽幽的聲音響起:


    “唐皇你可要想好了,他現在走了,可就真的成為了弑殺定北英雄的兇手,為天域各洲所不容,而大唐也要背上一個包庇罪名”


    唐皇身影一僵,腳步停了下來,目光落在神洲書院儒者身上,沉聲道:


    “大唐不受威脅,想要保一個人,沒人能攔得住”


    神洲書院儒者聞言嗬嗬一笑,指著沉默寡言的塵小九:


    “大唐是了不起,但不代表這個小輩舉世無敵”


    “你能攔一時,還能攔截一世嗎?”


    “如果死在天淵的英雄家屬前來長安,問罪於他,難不成大唐要將那些烈士之後泯滅嗎?”


    “還是說,大唐想要勾連天淵,滅殺各洲宗門,一枝獨秀呢?”


    接二連三的反問響起天際,平淡話語中的一字一句擊入唐皇內心,讓其無法反駁。


    這時候,之前獨坐城牆的身影走了出來,脾氣暴躁的指著神洲書院儒者:


    “逼逼叨叨半天,你說他是兇手他就是兇手?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


    “還有蠱惑長安百姓,以聖道法則幹涉凡人神智,神洲書院冒天下大不韙,幹涉山下事,該當何罪?”


    守護城牆的身影三言兩語將皮球給踢了迴去,大快人心。


    可事情走向卻沒有改變,神洲書院儒者也沒有想象中的慌亂。


    隻見其一副詫異的樣子,攤手搖頭:


    “閣下何出此言?神洲書院向來遵循至聖先師訓斥,以仁義為先,道德為本,教化萬靈,萬萬不可能幹涉凡俗百姓意誌!”


    “再者,那少年是不是弑殺定北英雄的兇手,大唐說了不算,我說了不算”


    守護城牆的身影麵色一滯,有口難言。


    明知道此事就是神洲書院的暗中策劃,卻沒有證據。


    凱旋候揪出來的數千人手,都是一群喪失神智,憑借一道敕令執行任務的行屍走肉。


    通過這些可有可無的線索,壓根無法將神洲書院拖下水,讓其無比懊惱。


    此時,凱旋候盯著神洲書院儒者,饒有興趣的開口詢問:


    “你剛才說言,弑殺定北英雄的兇手真假,大唐說了不算,你說了不算,那誰說了算?”


    神洲書院儒者聞言微微一笑,指著塵小九笑道:


    “芮隨神魂之上有院長大人親手銘刻的烙印”


    “一旦其出事,神魂烙印會自主纏繞兇手,永生不滅”


    凱旋候眉頭一挑,瞅了眼塵小九,開口道:


    “那你是在塵小九身上發現了神魂烙印?”


    神洲書院儒者麵色一僵,隨即立馬恢複平靜:


    “那是自然,不然我也不會咬住一個小輩不放!”


    其鄭重其事的聲音,將塵小九徹徹底底的打上了兇手的標簽。


    唐皇神色凝重,詫異又疑惑的看了眼塵小九,沒想其竟然真的殺了芮隨。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竊竊私語中,被龍氣包裹的瑤池聖女看著沉默不語的塵小九,踉蹌上前,纖細的身影放在塵小九麵前,不管不顧,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塵小九。


    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心愛的人,不能在眼睜睜的看著在乎的人被批判,被打殺。


    凱旋候目不轉睛的盯著神洲書院儒者,突然搖了搖頭,再一次開口說道:


    “口說無憑,在塵小九身上發現了神魂烙印,那請你拿出證據”


    神洲書院儒者聞言一愣,反應過來後,意味深長的打量了凱旋候一眼。


    隨即上前兩步,雙手合十,凝聚出一麵浩然之境。


    其上紫氣蕩漾,聖道法則洶湧,鏡麵中心仿佛有紀元輪迴,人世更替,若是有人能夠越過浩然法則遮掩,透過無盡虛空,還能看到其最深處有一截時間長河在穿梭流淌。


    當這麵鏡子出現在神洲書院儒者的手上之時,長安大陣自主運轉,阻擋著其勾連天道,威及長安。


    而神洲書院儒者手持浩然境,淡然語氣中帶有一絲自豪:


    “平生所悟,不過勾勒出其一二神韻”


    “浩然境中,天威浩蕩,魑魅魍魎,無所遁形”


    “神魂烙印乃院長親手所鐫刻,浩然境自可感應其存在”


    話音落下,浩然境綻放無盡神光,視瑤池聖女身軀如無物,照耀在塵小九身上。


    隨著神光蔓延,塵小九身軀如同琉璃,血液流淌,斷裂筋骨都被看的一清二楚。


    身體血液中蘊含的神文道則,靈氣貯存,都被顯現在天穹之上。


    在眾人眼神中,塵小九身上纏繞著一縷又一縷黑色氣息,同無盡神光做著抵抗。


    唐皇看見塵小九的身體變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對其身上流淌的黑色氣息,眸光中閃過一絲忌憚。


    守護城牆的身影更是有些驚慌失措,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語:


    “怎麽可能,這小輩看起來分明氣血洶湧,內蘊神雷陣陣”


    “可是其身體之內怎麽會蘊含著這麽多的死氣?”


    凱旋候身邊的寧老同樣難以置信,在凱旋候的詢問之下,斷斷續續的解釋道:


    “塵小九身軀之中,蘊含的是死亡之氣,甚至已經誕生出了法則,不然不可能抵擋片刻浩然境神光”


    凱旋候聞言怔愣,緩了一下,幽幽道:


    “同是天涯淪落人,怪不得”


    寧老聞言看了看塵小九,又看了看凱旋候,心中生出一股悲涼。


    *


    在天穹之上,瑤池聖女轉身,顫抖的手想要去觸碰那縷黑氣,卻停在半空,落不下去,淚珠滾滾而落,泣不成聲。


    麵對浩然境透體神光帶來的恐怖威壓,塵小九毫不在意,想看就看吧,沒什麽值得遮掩的。


    可當看見身前梨花帶雨的瑤池聖女,塵小九心中卻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好笑的安慰道:


    “哭什麽,煩死了”


    “辛虧墨柒和安北萱那兩丫頭昏過去了,不然三個女人一台戲,腦殼都得炸了”


    聽到塵小九故作不著調的聲音,瑤池聖女破涕為笑,沙啞的聲音響起:


    “沒大沒小,叫姐姐,什麽丫頭!”


    塵小九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就在這時,浩然鏡神光集聚到塵小九識海之處,洶湧神光透過遮天靈海,欲尋找神魂烙印。


    就在神光深入至塵小九識海深處之時,突如其來的一股恐怖氣息複蘇,籠罩識海,將神光瞬間泯滅。


    隨後,還不等神洲書院儒者反應過來,浩然境虛影突然顫抖起來,無盡神光黯淡,聖道法則潰散。


    轟隆一聲巨響,浩然鏡自主破碎,引發虛空異變,罡風陣陣,彌漫天地的法則匯聚一點,向四周輻射要不是有唐皇和長安大陣維持天地,恐怕長安城瞬間就被夷為平地。


    等到法則波動消退,煙塵散去,唐皇看著血肉模糊的雙手,不解又震驚的看向了塵小九。


    處於法則波動中心的神洲書院儒者更是不堪,衣衫襤褸,渾身傷痕,壓根看不出一點仙風道骨的樣子。


    此時他晃晃悠悠的站立而起,提起一口氣,壓下驚恐,看向塵小九,厲聲嗬斥:


    “你到底做了什麽?”


    “你識海深處藏著什麽恐怖的東西?”


    麵對神洲書院儒者的質問,塵小九不屑的笑了笑。


    他知道,浩然鏡的突然崩潰是因為波及到了輪迴印。


    因為在剛剛,輪迴印恐怖複蘇不隻是為了破滅浩然鏡,阻止其窺視,更多的是為了警告塵小九。


    而塵小九對於輪迴印冥冥之中的意誌威脅,輕描淡寫的一個靈海翻湧,道種化出一個虛影,在輪迴印上輕輕一彈,就像是在教訓一個不聽話的小孩:


    “借助我的靈海彌補自身缺陷,還不允許我收點房租了”


    輪迴印因為塵小九的“侮辱”舉動差點再次爆發,要不是塵小九還有點用,估計已經將靈海攪的天翻地覆了。


    等塵小九“安撫”好輪迴印,將神念轉移之身在,感受著四麵八方傳來的好奇目光,將瑤池聖女拉至身前,當個擋箭牌。


    *


    此時此刻,烽火樓廢墟四周鴉雀無聲,事情的反轉太多了,以至於讓人反應不過來。


    從芮隨意圖追求烽火樓樓主,至芮隨被殺。


    從神洲書院儒者震壓烽火樓,意圖徹底泯滅在場人員,到瑤池聖女爆發,不知名的恐怖存在擊飛浩然塔。


    在到神洲書院儒者的證據確鑿,卻又被瞬間打臉,連同勾勒出的浩然鏡都被毀。


    一連串的轉折下來,即使是天生大心髒,也經不住反複折騰啊。


    神洲書院儒者此時苦不堪言,一次次的折在這幾個小輩手中,差點都要懷疑人生了。


    一起的變數都算出來了,就是沒想到芮隨沒被自己人殺死,而是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烽火樓中。


    而隨意找的幾個替罪羊卻差點把神洲書院謀劃的棋局給毀了,浩然塔投影崩潰,浩然鏡虛影泯滅,這下,不好辦了。


    神魂烙印確有其事,但是令神洲書院儒者想不通的是,芮隨身死之時,能夠探究天地,追溯本源的烙印卻同時分布在了數十人身上。


    是的,在烽火樓中指出的十五人,就是烙印分布的人選。


    本來這也沒什麽,大不了就是將十五個人一同打上兇手的標簽,卻沒想到其中有塵小九這麽一個硬茬子。


    打不死,啃不動,說不服,硬生生折磨的神洲書院儒者脾氣都快沒了。


    所幸,除塵小九之外的所有計劃都順利進行,棋局鋪開,大唐已經入局,就等大功告成。


    可是事情又一次卡在了塵小九身上,能夠探尋神魂烙印的浩然鏡已經泯滅,沒有了確切的證據,首先就過不了大唐這一關。


    那個凱旋候似乎已經看出了一絲端倪,要是在這個證據上揪住不放,即使在神洲書院運轉之下,讓大唐背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也會有些漏洞,影響之後的大局。


    思索片刻以後,神洲書院儒者指著塵小九,義正言辭的指責道:


    “拒不接受調查,我看你是心中有鬼”


    “如此看來,我必須將你帶迴神洲書院,讓院長大人來判斷你的對錯”


    話音未落,神洲書院儒者化為一道閃電,衝向塵小九,即使不能夠將塵小九帶走,也要將其原地鎮殺,杜絕後患。


    塵小九要是死了,證據這東西就可有可無了,畢竟死人不會開口反駁,活著的人又沒資格指責神洲書院。


    眼看神洲書院儒者渾身法則動蕩,禁忌領域撐起,隔絕外界幹擾,衝向塵小九。


    原本守護凱旋候的寧老突然擋在塵小九和瑤池聖女身前,長劍出鞘,劍光如月,散落塵世,滲透禁忌領域,逼退勢頭兇猛的神洲書院儒者。


    等到神洲書院儒者後退,不甘心的看著前方持劍的瘦削老者,失去了先手,接下來就要處處受製。


    果不其然,凱旋候笑嗬嗬的開口道:


    “別急著動手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神洲書院儒者冷視凱旋候:


    “你是要攔我嗎?千萬要想清楚後果。”


    凱旋候聞言忍不住笑出聲,迴複道:


    “什麽後果?”


    “舉世皆敵?”


    “別拿你們那一套來威脅老子,縱使你們把長安都毀了,老子也不在乎”


    “就在這裏,老子說了,塵小九誰也不能動”


    神洲書院儒者聞言目光緊縮,眉頭一皺,而後站在道德製高點上批判凱旋候:


    “你可知,你要護佑的人可能是殺死守護天域英雄的兇手”


    “不分對錯,不顧大局,你有沒有為天域眾多生靈考慮過!”


    “如此行徑,泯滅人性,如何讓那些為守護天淵死去的英魂安息!”


    ……


    一聲又一聲斥責,一段又一段慷慨激昂的話語,人群之中傳出接連不斷的哭泣聲。


    無數人跪倒在地,祈求凱旋候改變主意。


    這一次,沒有人幹涉長安百姓的神智,沒有人在其中蠱惑人心,引領輿論。


    即使有少數聲音在勸阻,在唿籲律法公平,不能冤枉好人。


    可為了曾經逝去的生靈,為了悲慘事件不在發生,為了天下安寧,眾人沒有放過隻是疑似兇手的塵小九。


    一人定你有罪,你可以申訴,可以反抗。


    萬人定你有罪,那就是真正的莫須有。


    麵對萬人呐喊,長安哭訴,凱旋候冰冷的話語響起:


    “寧老,十丈之內,跨入者,殺無赦”


    天穹之上的寧老抱拳,表示明白。


    長劍化作萬柄,劍陣籠罩身前,越線者,死。


    凱旋候的選擇讓神洲書院儒者很是震驚,他沒想到真的有人敢肆無忌憚的進行殺伐。


    而一旁的唐皇也是靜默的看著事情的演變,他阻止不了凱旋候的行為,也不想去阻止。


    或許大唐每一位官員都會畏懼民聲,一退在退,但凱旋候不會。


    大唐王候之中,有人威壓天下,舉世敬佩。


    有人仁義熱血,一唿百應。


    可凱旋候的位置,是其一步步廝殺出來的,是被逼出來的。


    論殺人,不過雙十之數的凱旋候,手中的亡魂甚至超過了軍神虎賁候。


    大唐百姓對於凱旋候,有對其他王候的敬意,但更多的是畏懼。


    因為一個少年從屍山屍海中殺了出來,攻克一城盡數屠殺,不講仁義,不講道理,隻論敵我。


    或許這樣的凱旋候,才能在兩大王朝夾擊之下,攻百城。


    才能在無數宗門勢力的幹擾下,為埋葬邊疆的十萬將士報仇雪恨。


    才能一步登天,跨越山海,踏道鏡破禁忌。


    *


    唐皇的默許,百姓的哭訴,眾官員的無措,神洲書院儒者的微笑。


    或許這一晚過後,凱旋候會被天域眾人所辱罵,會被大唐百姓背棄。


    但在這一刻,縱使萬人圍繞,縱使絕世大能,都不能用越過那道身影,問罪塵小九。


    就在這一刻,一直沉默的塵小九走了出來,看了看瑤池聖女,衝凱旋候俯身一拜。


    隨後笑了笑,麵朝諸多百姓,麵向神洲書院儒者,高聲道:


    “芮隨,我殺的”


    “塵小九立足長安,等天域英傑來殺”


    所有人聞言紛紛抬頭,看向天穹之上那道笑的無比燦爛的身影。


    震驚,疑惑,動怒,斥責,不解,人間百態瞬間呈現。


    唐皇看著塵小九,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神洲書院儒者哈哈大笑,計劃完美施行,再好不過了。


    隻有凱旋候鄭重的抬頭問道:


    “為什麽?”


    塵小九在虛空勾勒出一個碩大的玉佩圖形,惟妙惟俏。


    其中血紅的定北二字甚是惹人注目,蕩漾著鐵血殺伐氣息。


    塵小九將玉佩圖形浮空,呆呆的看著,而後突然一拳轟出,碩大的玉佩瞬間分裂,化為一道道流光散落。


    塵小九的聲音隨之響起:


    “征仙城,塵小九,親自來取一個公道”


    *


    天亮,陽光散落,化為廢墟的烽火樓已經被清理幹淨。


    將街道團團包圍的人群散去,留下三兩聲蟬鳴。


    除了一片空地,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


    煙火中的稻香,市場中的叫賣,生活依舊美好。


    隻是人群之中議論的聲音,多了三個字


    “塵小九”


    而議論的主角塵小九,現在站立在白玉京書院庭院中,接受著墨柒的審判。


    墨柒拖著虛弱無力的身軀,一遍又一遍的指責著塵小九。


    竹糖替安北萱包裹裂開無數口子的手臂,薛悅和萬源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


    吳藍正在纏著唐妖,要其講述事情的原委,不時的瞪一瞪塵小九。


    打打殺殺的事情,少了他能搞成嗎!一個個半死不活,活該。


    而瑤池聖女臉上的麵紗已經收起,傾國傾城的麵容顯露陽光之下,看傻了眾人。


    對的,眾人。


    白玉京書院庭院中多了一群鶯鶯燕燕,正在一旁,坐著,站著,蹲著,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環境,當然大多數目光落在了瑤池聖女和塵小九身上。


    烽火樓樓主靜坐池塘旁的石頭,皺著眉頭修理著殘破的古琴。


    在其身旁,一個小家碧玉的少女衝著烽火樓樓主吞吞吐吐的說道:


    “樓主,我們這樣做不好吧!”


    烽火樓樓主抬頭,露出其一張迷惑眾生的臉龐,呆萌的眨巴兩下眼睛,頭頂一根頭發隨風搖曳,想了一會才想明白少女話中的意思。


    轉頭神念掃過白玉京書院,瞅了一眼被教訓的沒脾氣的塵小九,和其外表不符的冷清聲線


    傳出:


    “他都承認人是他殺的”


    “那烽火樓被毀也自然也應該由他承擔”


    “對了,通知一下,我今天要吃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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