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拓歎氣,“不是不能支,而是要有合理的由頭。還需告知錢用在何處,我既支了錢,總要告訴她我要用這些錢做些什麽,相應的,她掌家也不能隨心所欲,想給誰錢便去支錢給誰。是凡銀子,一進一出,賬都要記。”


    “且各府對每月的中公支出也都有限製,放在祖母掌家那時,兩百兩以上便是大錢,超過兩百兩便要跟祖母請示。”


    “我未有兄弟姐妹,侯府隻我一人,規矩已經很簡單,若是這一家子人多,每人月例錢之外多支哪怕一兩銀都要額外記賬,中公的銀子不會稀裏糊塗給出去。”


    韋映雪想當然地說:“你就告訴她,你有用,有急用,不花錢不行的那種,作為侯爺,你可以要求她給你任何花銷,你便說你要去酒樓大吃大喝,你要買宅子,要消費。別忘了侯府是你的,侯府的錢也都是你的,你可以是那個例外。”


    她表現出的無知,讓宋拓啼笑皆非。


    就好像是,她從未在韋府生活過,從未被規矩熏陶過,是個尋常老百姓似的,一點也不了解大家族的運轉機製。


    宋拓壓下心中疑惑,解釋:“自是不行,超過兩百兩以上的銀子便要報的清清楚楚,這筆錢用做了什麽,數額再大些,有時還要向賬房提供憑據,此舉便是為了防止家族成員揮霍,或用於不正當用途,更避免地位高的嫡出成員中飽私囊。你想想,若是誰都可以隨意支錢,隻說有重要用途,打聲招唿就取了錢,各房隻會一家賽一家貪腐。”


    因韋映雪哄得他高興,他解釋時也耐心了許多。


    韋映雪直翻白眼。


    大家族可真麻煩啊。


    怪不得都想爭奪管家權,管家的權力可真大,所有的財產都是經由那個人管理和支配,別人想用錢,還真得看那人的臉色!


    她道:“那就不從中公出,我記得母親之前得了太後一千金,問她借來可好?”


    提起陳氏,宋拓頓時想起不愉快迴憶,臉色沉下。


    “她不會答應借給我,那錢她要留著傍身。”他冷冰冰道。


    韋映雪咬唇,“母親吃穿用哪裏就不夠了?收著那些金子也是擺在那裏,還不如給咱們救急。”


    “阿拓,我這次缺口大,那些稀有的香料十分昂貴,一兩就要幾百兩銀子。”


    “且我開了鋪子,自然是要打價格戰,加起來沒有五百個金,我這個鋪麵根本開不起來,更不可能有底氣跟映璿爭,她可是有皇帝禦賜牌匾的。”


    “母親時時大大咧咧,若她不肯,咱們悄悄拿了,過些日子掙迴了本錢,再還迴去。”她抱住宋拓,央求:“我知道此舉不妥,可真的沒辦法了,天大的機遇擺在麵前,難道就這麽眼睜睜看著機遇流失麽?”


    “你想想你平日用錢的難處,你在外奔波的辛苦,母親可曾體諒?她一個老婦人,都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錢夠用便是,手頭要那麽多金子做什麽?”


    “你我正是壯年拚搏時,她為何不肯支持一二?”


    “我發毒誓,我保證我賺了大錢會還給母親的,否則天打雷劈,我活不過三十歲!”


    等真賺了錢,且賺了大筆的錢,她便也不在乎區區五百金。


    若是沒賺到錢,正好也不用還了,反正她的毒誓隻說了是賺了大錢才會還。


    宋拓心中也蠢蠢欲動,但他不急著表態:“容我想想。”


    這一天,宋拓迴侯府的步伐格外急促。


    他去到翠雍居。


    韋映璿剛吃過晚飯,剛打發遠哥兒迴房,和董媽媽在房裏說話,董媽媽拾掇她的衣物。


    峰哥兒正在外頭廊下站規矩,照影看著他。


    宋拓途經廊下,看見峰哥兒,冷冷一哼,“你這些日子可學乖了?”


    峰哥兒老老實實地道:“迴父親,兒子知道錯了。”


    照影見他來,匆匆一福便進屋稟報。


    “侯爺來了。”


    韋映璿今日收了王夫人的帖子。


    邀她明日一早去王家在京郊的莊子賞秋景。


    她收帖子的時候,陳氏剛好在,聽說王夫人邀請,眼睛發亮地主動提出要去。


    陳氏在宮宴上和王夫人打過交道後,便對王夫人讚不絕口,十分仰慕。


    韋映璿讓齊媽媽迴了話,提了想帶婆母同去的事,王夫人再差人迴話,欣然邀請陳氏同去,還請她一並把遠哥兒帶上。


    這時候,董媽媽便收拾兩件中衣,秋季雨多,防備山裏下了雨寒涼。


    聽聞宋拓到了外頭,韋映璿便站起身,往外走。


    天色已黑,走廊上幾丈遠便掛著一盞燈,將院子照的明亮。


    宋拓站在廊下,身形挺拔結實,隻是眉宇間繚繞著陰鬱,完全不複曾經的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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