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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遙聽張正山問來,就笑著迴道:“沒你想的那麽惡劣。文先生讓咱們在青瓦鎮集合,自有他的道理。


    想來是他已經知道馥離修士的動向,所以叫咱們在此以逸待勞,與之一戰。至於前線的修士肯定也會有惡仗要打,但馥離的精銳修士應該是直奔霧海山而來,所以他們的壓力不會那麽大。”


    範遙頓了頓,見眾修士紛紛點頭望著自己,便接著說道:“我想馥離修士的戰術很是簡單,那就是兵分兩路,以勢壓人。


    精銳修士直奔霧海山,其餘人等在青風城與我大靖修士一戰,爭取速戰速決,然後來霧海山匯合。到那時,以人數上及境界上的優勢,一舉殲滅我等,贏得此次大戰。”


    這時一個叫興華燦的修士遲疑問道:“那他們為何不直奔霧海山而來呢?大家都知道,在這縱深萬裏之間,想要一舉滅敵很是艱難,因為到了咱們這境界,打不過想要跑是很容易的。


    這樣,他們占了霧海山,為了贏得此次大戰,咱們想跑也不能跑,隻能與他們死戰一場,這樣一來,豈不更是簡單直接?”


    範遙對著興華燦輕輕點頭,微笑說道:“你這個問題問的很好。不錯,我是叫大家換位思考,但也不要想的太極端。馥離修士是好爭鬥廝殺,也瞧不起我大靖修士,但並不意味著他們有勇無謀、驕傲自大。


    大家可以想想這次大戰的規則,一方無再戰之力,為負。或是守住霧海山三個月,為勝。其實最關鍵的就是第二條,無論青風城打成什麽樣,最後的決勝之地,就是這霧海山。


    所以,隻要馥離的修士稍有些頭腦,他們怎麽會在敵我未明的情況下,盲目的直接在霧海山決戰呢?當然,他們也不會任我門在霧海山從容布置,所以他們的精銳會先來霧海山,也為探我虛實,也為打亂我等的部署。”


    張正山恍然,接著範遙的話說道:“我們修士爭鬥,倒不像凡人軍隊那樣,講究行軍布陣。但要是熟悉地利,做好埋伏,打他個措手不及還是輕而易舉的。不說能一舉獲勝,但若是除掉他們幾個高手,占有先機,那對他們是十分不利的。”


    古冠宇猛的站了起來,說道:“那咱們還等什麽?這樣的先手之機還不好好利用一番?大家就別磨磨蹭蹭的了,先上霧海山熟悉一下地形,然後就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眾修士紛紛點頭,雖還有幾個麵露遲疑之色,但眾願難違,隻好默認了。


    這時久未說話的李思繆猶豫片刻,還是開口問道:“那青風城的修士怎麽辦?咱們就不管他們了嗎?”


    範遙看著李思繆沉聲說道:“不會不管,況且到最後,也需要我們匯合到一起,在這霧海山決戰一場的。所以,我決定,由我前去接應他們,無論他們還剩下多少人,都要把他們帶過來。而你們,就快去山上熟悉地勢,做好準備,好於馥離的精銳修士一戰吧。”


    古冠宇笑著說道:“這事怎麽能少了我?都說我要衝在最前麵的了。範幫主,就讓我隨你一同前往吧,興許能和那些馥離雜碎先廝殺上一場。”


    範遙搖頭說道:“古師兄……。”


    “別!真要是師兄弟相稱,你還是叫我師弟吧,我今年才二十三歲,這師兄二字可真擔當不起。”古冠宇一聽範遙叫他師兄,不由得急忙打斷說道。


    範遙厚著臉皮點頭說道:“那好吧。古師弟,看你自信滿滿的樣子,想來你的修為也是不俗吧?”


    “我沒與別國的修士較量過,但在我大靖,同階之下,能打過我的人還真是不多。”古冠宇也不謙虛,臉色淡然迴道。


    範遙聞言,觀察了一下眾修士的表情,見他們有的微微頷首,有的默不作聲,就此看來,這古冠宇還真有兩把刷子。


    於是認真說道:“要是這樣的話,古師弟你就更不能與我一同前去了。你作為我們這些修士的高端戰力,怎能不坐鎮當場?我覺得你還是趁此時間,與大家好好熟悉一下霧海山的地形,研究一下合鬥之法,如此方為正有之事。”


    古冠宇聽完,也覺得範遙言之有理,不禁是無奈一歎,說道:“既然這樣,範師兄,就請你多受累了。”


    範遙笑著說道:“談不上受累,隻希望大家齊心協力,贏得這次大戰,壯我大靖之威,有此,足矣!”


    “範幫主,你可知道,你此去實為兇險萬分?你很容易與來霧海山的馥離修士撞到一起的,那時你怎麽辦?”張正山思忖以後,不禁問道。百分百


    範遙笑著迴道:“張師兄,我敢前去自有我的道理。想我得司馬翊前輩指點,在拳腳功夫和身法上都是下足了苦功。諸位,我範遙不敢說是咱們這些人裏修為最高的那個,但是我的飛行速度卻是很快的。所以,如果見勢不妙,我還可以全身而退,來和你們匯合的。”


    見事情已定之後,李思繆也不再愁眉苦臉,終是做不了妹妹的主,反倒恢複常態,其實他也是一心思敏捷之人,此時聽範遙說完,略作考慮,就說道:“範幫主,其實你不用去青風城的。即使你身法再快,由青風城來迴也得數個時辰,那樣容易貽誤戰機。


    所以,我覺得你就在霧海山北千裏之處遊走即可,那樣還可以接應青風城的修士,如果情形不對,還可以迅速與我等匯合。範幫主,你認為然否?”


    範遙略一沉吟,便微笑說道:“李師弟說得對,倒是我剛才想的不太周到。那就這樣吧,我就在青風城來霧海山的必經之路上遊走,隻需三天,如果三天之後,見不到我大靖的修士,那我就去山裏與你們匯合。”


    範遙一口一個師弟的喊著,想自己行走江湖,被人“範兄弟、範師弟”的叫著,這次終於能過過嘴癮,找一找當師兄的感覺。


    陶醉完之後,便正色說道:“諸位,我等就不要浪費文先生給爭取來的時間和大好局勢了,現在,咱們就各行其事,做好準備,迎接大戰來臨吧。”


    滿屋子的修士盡皆肅穆起身,紛紛應允,然後一起出了總兵府,向鎮外走去。


    十幾人都是修士,又準備前去大戰,行走之時避免不了氣勢滔天,引得路上不少百姓紛紛注目。


    時間緊迫,眾人也是顧不得那麽多,可剛行得不遠,就見劉淼迎麵走來,見到諸人笑道:“你們商議妥當了?正好,省得我去總兵府找你們了。”


    說完,就從懷裏拿出一麵鏡子對著眾人,眾修士一愣神的功夫,就見鏡子裏閃出數道青光附著在眾人身上,那青光凝在身上轉瞬間變成一個“大”字,隨後便隱入身體裏消失不見。


    眾人正莫名其妙的時候,就聽見盧英驚唿道:“我靠!這是有大修士拿這場大戰做賭了。買定離手,咱們是被買大了!”


    劉淼一捂額頭,說道:“這是我大靖修士的標識,哪個修士不敵之下想認輸,就可以放出這標識,從而減少一些傷亡。這是我先生與馥離聖人剛剛商議好的。什麽買大?你想些什麽呢?”


    盧英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先生見笑了,我在修行之餘就好賭上幾把,這個‘大’字還來得這麽突然,因此是我著相了。”


    其實盧英自己也沒想到,他說的基本上就是事實了。這是大靖與馥離的一場賭鬥,賭注就是霧海山上的玄鎢流鉑。隻是此事所知者寥寥,不傳於外而已。


    眾人聞言恍然大悟,不禁看向這想法獨特清奇的盧英,盧英更是大窘,低著頭向前走去,嘴裏嘟囔道:“快走啊,不要耽誤時間了。”


    範遙看著隱入身體的‘大’字,也是有些不滿道:“這也太隨便了吧,大靖二字就不能寫個‘靖’字嗎?這是有多懶啊?再者說,這要打著打著,飛出個‘大’字,知道的,明白這是認輸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要開大招啊,還是要放大招啊,那出手不得更狠了?”


    眾修士聞言不禁莞爾,章倩等幾個女子也是“噗嗤”一笑,都覺得這範幫主有意思的很。


    劉淼虎著臉說道:“‘大’字有什麽不好?大無畏,大氣魄,大勝而歸,都是鼓舞士氣嘛。範遙你還覺得有什麽不妥嗎?要不我告訴先生,讓他單獨給你換個字?”


    範遙聽到文先生之名,就想起‘大兇之兆’這個詞,實在是害人不淺。卻也知道現在不是玩笑的時候,便笑著說道:“這個字不錯,簡單易懂,好得很!那個,賢弟,為兄這就出鎮去了,還望你不要掛念。告辭了!”


    說完,就不理怒氣衝天的劉淼,追著盧英向鎮外走去。


    盧英盡顯賭徒本色,迴頭笑道:“範幫主,不若叫文聖給你弄個豹子吧,大小通吃,那才叫吉利的很。”


    眾修士哈哈一笑,紛紛與劉淼行辭別之禮,劉淼還禮肅然道:“望諸君旗開得勝!平安歸來!”


    修士們大都看淡生死,聞言隻是微微一笑,便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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