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陪解洄州的第一天,恰好是五月二十五。


    秦霜梨帶了些梨子來。


    解洄州看見梨子的時候愣了一會,梨子?


    “吃梨嗎?”


    暑熱快來了,吃些梨壓壓火氣。


    “吃。”


    男人的目光牢牢地鎖住少女。


    他想吃的梨,是她。


    秦霜梨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名字也帶了一個梨字,因此也沒有反應過來,男人想吃的其實是她!


    她給人削皮,然而,她拿刀都拿不穩。


    “過來。”


    解洄州朝她招手,她想了想,還是過去了。


    男人接過她手中的刀和梨,親自給她削了起來。


    “吃。”


    削完皮之後,他將梨遞給了她。


    “拿著。”


    他仿佛不是開玩笑。


    可,這不是給他吃的嗎?怎麽給她了?


    解洄州見她還不接,他開口:“雖然我失憶了,但磐石說我們是夫妻。”


    “夫君對夫人好,不是天經地義嗎?”


    “給你吃。”


    他又將梨子往前遞了遞。


    這次,秦霜梨下意識接過了梨子。


    接完,她就後悔了。


    說什麽呢?


    他們什麽時候成夫妻了?


    她都不要他了,他們算什麽夫妻?


    “夫人,你為何要離我這般遠?”


    既是夫妻,他們該離得近點,對吧?


    解洄州趁著人不注意,他握住了她的手。


    沒等人將手抽迴去,他先開口:“握著夫人的手,我心便覺得歡喜。”


    “看來,磐石沒騙我,我們真是夫妻。”


    “想來,我一定很愛夫人。”


    他說著,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


    秦霜裏:“……”。


    “夫人坐下。”


    他心疼她會站累。


    秦霜梨根本就不想坐下,但沒辦法,她的力氣比男人小。


    “夫人為何不說話?”


    他讓人坐下之後,就一直握著她的手。


    想了想,他直接讓她的手抵在了他的心髒處。


    若她想要傷害他,可以輕而易舉要了他的命。


    “我知道了,夫人是因為我……”


    “夫人可是嫌棄我臉上的疤痕?”


    說到這裏,他慢慢地低下了頭。


    他的手,也開始慢慢地鬆開她的手。


    秦霜梨錯愕了幾分,她還以為解洄州會一直這樣霸道地牽著她。


    誰知道,他竟然放開她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解洄州了。


    可不知道為什麽,以往她總能平靜的心此刻並不平靜。


    此刻的男人滿身刻著幾個字,自卑,卑微。


    秦霜梨心口一跳,她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話卻已經說出來了。


    “沒有。”


    她什麽時候嫌棄過他臉上的疤痕了?


    反正她又不和他在一起一輩子,嫌棄他做什麽?


    秦霜梨這般想著,口中卻不是這樣說的。


    “你這樣,也好看。”


    這樣的他,多了幾分野性,他五官本來就好,就算多了一道疤痕,也好看。


    解洄州第一次聽見她這麽真心實意的開讚,嘴角都要笑裂開了。


    “真的嗎?”


    “夫人真的不嫌棄我?”


    他開心的抱住人。


    秦霜梨差點唿吸不上來:“放開我。”


    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答應來照顧他一個月,才第一天就被人又摟又抱。


    “不放。”


    “夫人那樣好。 ”


    “我不放。”


    “我喜歡阿梨。”


    他說著,唇就印在她的紅唇上。


    秦霜梨本來想掙紮推開他的,可下一刻,她又想起他的斷腿,她突然就忘記了掙紮。


    解洄州得逞,他立即加深了這個吻。


    太久了,他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個日夜了。


    他終於又親到了阿梨。


    “阿梨真乖,阿梨果然不嫌棄我。”


    他傻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秦霜梨擦了擦唇邊殘留的水漬,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耳尖有些紅。


    這下好了,不止又摟又抱了,還親了。


    “磐石告訴了你那麽多,他可有告訴你,我們已經沒關係了?”


    在男人的注視下,秦霜梨發現自己的心跳有些快。


    她有些不習慣。


    她立刻起身,退遠了幾步。


    她沉聲開口,仿佛在警告他。


    他們已經沒關係了,就算有,她也不承認。


    磐石沒告訴他,她將他拋棄了嗎?


    他若知道的話,怎麽又黏上來了?


    他就那麽喜歡她嗎?


    還是說,他當真那麽愛自取其辱?


    “下次再發生今日的事情,我就不來了。”


    秦霜梨丟下這樣一句話就跑了。


    解洄州看著人跑遠,他沒能力去追。


    他又失落了許多。


    到底有什麽辦法能將阿梨哄到身邊呢?


    她什麽時候才能喜歡他呢?


    他不過親了她一下,牽了一下小手,抱了一下她,她就如此大的反應。


    阿梨心中是有旁的野男人呢?


    不然,為何她總看不見他?


    解洄州無力的躺在床上,他痛恨般的看向自己的腿。


    他這斷腿要徹底恢複,怕是要幾個月的時間。


    他的腿要是沒問題就好了,阿梨跑的時候他就能追上她了。


    以後他的腿要是都好不了了,他就追不到她了。


    不過,若真的有那麽一天,他會主動放她離開。


    他不想拖累她。


    ……


    秦霜梨迴了自己的屋,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跳愈發的快了。


    到底怎麽迴事呢?


    她明明都休息好一會了。


    “小姐的臉色怎麽那樣紅?”


    “小姐跑著迴來嗎?”


    綠竹抱著孩子走了進來,一臉好奇。


    秦霜梨聽她這麽一說,瞬間跑去看鏡子。


    是了,她的臉怎麽那麽紅?


    她剛剛好像也沒有跑得那麽厲害!


    罷了,再休息一會,待會就不會了。


    “將哥哥抱來。”


    她要多看看孩子。


    這個孩子離開了她將近半年多的時間,她太想他了。


    慶幸的是,解洄州將孩子養的很好。


    “我是娘親。”


    “娘親將你找迴來了。”


    孩子在睡,她小聲地念叨著。


    綠竹看著這幅溫馨的畫麵,心中也覺得幸福。


    真好,若這輩子停在這一刻就好了。


    “小姐怎麽那麽快就從解公子那迴來了?”


    不是要陪解公子七個時辰嗎?


    聽綠竹提起解洄州,她不禁又想起剛剛的事情。


    他的唇舌纏吻著她。


    他不是失憶了嗎?怎麽還記得如何親人?


    “解公子將小主子養的很好。”


    “小姐,你瞧,小主子是不是白白胖胖的?”


    綠竹無意間的幾句話,又讓秦霜梨失神。


    解洄州確實將孩子養的很好。


    他是一個好爹爹。


    之前她總以為他和所有男子都一樣,不會是一個好丈夫,不會是一個好爹爹。


    可如今,她承認自己看錯了。


    解洄州,他比她還適合當父母親。


    身為母親,她失職了,她將孩子弄丟了。


    這樣一想,秦霜梨不禁又想到磐石和她說的話。


    解洄州是為了保護孩子才受的這麽重的傷。


    她對他體貼一些……是不是也是應該的?


    這個念頭一起,就怎麽也揮之不去了。


    那她從他那裏離開,是不是很不好?


    之前都答應了他要陪著他七個時辰的,她第一日就食言了。


    秦霜梨突然坐立不安。


    想了想,她很快就起身了。


    就在她打算要出門重新去找解洄州的時候,磐石尋來了。


    “秦小姐,請你快去看看我們主子吧?”


    “他剛剛從床上摔下,腿傷更重了。”


    磐石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腿肉,眼圈瞬間紅了。


    秦霜梨信了,她交代綠竹和莽戎照顧好孩子,而後匆匆和人離開。


    彼時解洄州正悶悶地躺在床上。


    秦霜梨到的時候,他背對著她。


    “解洄州?”


    他為什麽會摔在地上?


    “他怎麽了?”


    睡著了?


    不然怎麽沒有迴應她?


    磐石表示不知道,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隻要出門然後把門關好就好。


    “解洄州?”


    秦霜梨磨磨蹭蹭地往床走去,最後,她坐在了床邊。


    就在她以為人真的睡著的時候,男人的肩膀突然一抽一抽起來。


    他沒睡?


    他在哭?


    秦霜梨下意識掰過他的肩膀,一看,人果然在哭。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男人梨花帶雨的模樣。


    解洄州讓她看了一眼之後就又背過了身。


    “阿梨都不要我了,還來做什麽?”


    “就讓我自生自滅好了。”


    他滿嘴控訴,秦霜梨第一次被他說到有些心虛,她啞口無言。


    不過,有一個疑惑也在她心中縈繞著。


    失去記憶會讓人改變性格嗎?


    以往的解洄州,他並不是這樣的。


    秦霜梨帶著探究的目光注視著人,疑惑更重了。


    解洄州哼唧著:“阿梨下次走慢些好不好?”


    “我腿疼,追不上你。”


    他說的情真意切。


    實際上,這不過是他的苦肉計。


    他不知道怎麽讓阿梨不要離開他,他隻能每個辦法都試一次。


    她這才知道,原來他是為了追她才摔在床下的。


    他怎麽那麽……蠢?


    不過,秦霜梨的心又因為他的話軟了許多。


    這種傻事,他怎麽會做?


    失去記憶,連自己受傷也忘記了?


    “沒有下次。”


    這一個月,她都不會離開。


    她會償還完他的恩情再離開,他不必擔憂。


    解洄州見人態度軟化,以為自己這個辦法有用。


    難道,阿梨喜歡這樣男子?


    哭哭啼啼的?


    解洄州最不喜歡的就是男子哭哭啼啼的,讓他扮成這樣的男子討阿梨的歡心,簡直就是在為難他。


    不過沒辦法,隻要有一點可能,他都要盡力去做。


    接下來的日子,解惠州盡力扮演小白臉形象,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


    “阿梨,我這疼。”


    他向她撒嬌。


    大部分時候,秦霜梨都會幫他換藥,偶爾,她還會給他按摩。


    這種待遇,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阿梨,吃果子。”


    他將果子用帕子擦幹淨,而後遞到了她的嘴邊。


    秦霜梨本想自己拿著吃,可人偏偏不放手。


    “……”。


    最後,她隻能低頭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


    她心想,反正也隻有這一個月了,等一個月後,她就離開了。


    她擰幹手中的帕子,給人擦臉。


    “阿梨,這裏也要擦。”


    他故意仰頭,露出凸起的喉結。


    秦霜梨看了一眼,突然覺得喉中幹澀。


    不知道為什麽,這會她想起了之前。


    之前她勾搭解洄州的時候,什麽都敢做,連他的喉結,她都咬過。


    這些畫麵再一次席卷來,讓她印象深刻。


    “阿梨在想什麽?”


    解洄州見人久久不動,開口。


    “沒想什麽。”


    秦霜梨到底還是給他擦了。


    隻是擦著擦著,她的目光就有些不受控製了。


    她的耳尖,紅了。


    說來,她和解洄州,已經許久沒親近過了。


    她的指尖一顫,心思亂了。


    “阿梨,我想看看孩子。”


    他其實也想孩子了。


    他已經許多日沒看見兩個孩子了。


    “明日我就將孩子抱來。”


    知道解洄州是一個好爹爹之後,她倒是不排斥讓他看孩子了。


    孩子多一個人疼惜,更好。


    “好,多謝阿梨。”


    他說著,又扯著人親了好一會。


    秦霜梨和第一天一樣生氣,但這次沒走。


    她瞪了人好幾眼。


    都受傷了,他還不老實?


    解洄州瞬間裝作委屈巴巴的樣子。


    “阿梨。”


    “我以為,我們很相愛。”


    “我喜歡和阿梨待在一起的感覺。”


    他眼圈都紅了,大手輕輕地捏著少女的袖擺,看起來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秦霜梨見他這般模樣,心中那股氣瞬間就沒了。


    她歎了一口氣,警告道:“沒有下一次。”


    這次,她很認真。


    他再這樣,她就不來了。


    解洄州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個辦法好像也沒有多少用?


    他都這麽委屈巴巴了,阿梨還是那麽狠心。


    看來,他得重新換一個辦法了。


    還有什麽辦法呢?


    ……


    隔天秦霜梨真的將兩個孩子都抱來了。


    知道他“失憶”,她特意給他重新介紹了一番。


    “這是妹妹,這是哥哥。”


    解洄州抱過孩子,心都要軟了。


    這是他和阿梨的孩子,都長這麽大了。


    他的女兒,看起來越發像阿梨了。


    真可愛。


    解洄州抱著孩子開心之餘,他還在憂思一件事。


    他到底還能怎樣讓阿梨愛上他呢?


    除了下蠱,難道沒別的辦法了?


    再後來,他想到了一個法子——欲擒故縱。


    阿梨從前便對他用過這一招,也不知道對她有沒有用?


    難道他要學著阿梨那樣,故意和旁的女子親近嗎?


    這樣的話,阿梨會生氣還是吃醋?亦或者,她半點都不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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