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仔細看,就能看的出來,這四人與那西山城城門口貼的告示上的人有那麽幾分相似……


    “大哥,我們迴來了!”


    四人抱拳朝那破廟中坐著的人稟報。


    “嗯!怎麽樣?探聽的怎麽樣?”他接過兄弟遞過來的蒸餅,邊吃邊問了出來。


    “大哥,消息亂七八糟,聽起來吹牛的成分居多,您真的認為這小豐村真有他們說的那麽富有?”其中一人忍不住問了出來。


    “怎麽了?我不就是問問嘛!灌了一肚子水,就聽了些神叨叨的話,我問問咋了?大哥又不會生氣,嘿嘿!是吧大哥?”那人舔著臉,不顧邊上兄弟的眼色,邊嘿嘿笑著,邊看著吃東西的老大問。


    “大根,大哥做事定然有他的道理,我們照做就是,問那麽多幹嘛!大哥什麽時候出過錯?”另有一人出聲安撫。


    原本是好心,可那大根顯然一點都不領情:“虎頭我跟你說,你少在這裏裝好人,我他媽就是隨口問問,給你們說的像是要造反似的,你他娘的安的什麽心?別他媽以為我不知道!”


    “好你個劉大根,我什麽人你還不知道?我就起個好心,你居然還攀咬上來了,我看你他娘的就是欠,真他娘的來真的你又不行!”


    “嘿你個趙大虎,說誰不行呢!你他娘的才不行呢!”


    說著說著就朝對方走去,兩人你來我往的眼看就要廝打成一塊,邊上兩人忙趕著上去往開了掰扯,一下子破廟裏烏煙瘴氣、塵囂四起。


    “噗!”


    一聲不大的吐東西的聲音,讓全場頓時一靜。


    拉架的吵架的訕訕的鬆開了彼此,一個個看著地上坐著那人的半邊疤臉,莫名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還是那大根識相,立刻跑過去倒了點清水用破碗盛著,給沉默不語的大哥端了過去:“大哥,您喝水,我們……我們鬧著玩,吵著您啦?該打、該打,您消消氣、消消氣……”


    說著用一隻手在自己臉上拍了兩下,這才恭敬的舉著破碗,低頭等著……


    時間在這一刻尤為漫長,他們幾個在下麵跪著,屏氣凝神的等著頭頂的反應,心裏則是各自有各自的後悔。


    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大根終於感覺到手上一輕,碗被人接走,“起來吧!”


    唿……


    他幾乎能聽見周邊幾人跟他一樣長鬆了口氣,可接下來的話立刻就讓他頭皮發麻,“說吧!你還有什麽想問的?”


    他抬頭諂笑著擺擺手,“大哥,我開玩笑的,您這麽做定然有自己的道理,我就瞎說的,瞎說的……嘿嘿!您就當我是放屁,把我放了就是!”


    牛大彪定定的看著他許久,把他看的額頭冒冷汗,這才收迴了眼神。


    想著這幾人雖然廢物了一點,可單槍匹馬更是成不了事,這才點了點頭。


    緩了緩才解釋了一句:“聽了這麽久的小豐村的消息,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問題嗎?”


    ?


    什麽問題?


    劉大根差點嘴快的問了出來,反應過來這才及時的捂住了嘴巴。


    “那就是,從來沒有人否認過小豐村的富裕!蠢貨!”


    他沒好氣的解釋了一句,閉目養神起來。


    餘下幾人看他休息了,躡手躡腳的退了出來,眼看著平安的出了門口,這才你拉我拽的出了破廟。


    唿!


    “你們說,老大是什麽意思啊?”劉大根年紀最小,嘴最欠,也是最不計氣的那個。


    剛剛才吵了架,轉頭又找虎頭問問題。


    大家顯然也知道他的德性,走在最後的李五毛很給麵子的迴答了他的問題,“意思是我們下一個目標就是這個小豐村了!走吧,我們去打聽打聽這個小豐村怎麽走,說不定今年能過個好年呢!”


    “真的?那搞快點……走走走……咱應該在大哥發話前把這個村子的情況摸清楚吧?”


    “廢話,還用你說?我們現在不正是在幹這件事嗎?”


    ……


    當天晚上,一行五人出了平安鎮,頂著寒風往春陽府而來。


    他們身後,承陽府的捕頭們剛剛從一起滅村案中將這夥人的更加具體信息匯總出來,再次給附近府城、各縣郡發布了協查通緝。


    可惜臨近年尾,差役們行動太慢,加之路上風雪覆蓋,通訊不暢,最新的通緝令被堵在了路上,晚了一步。


    沒錯,這夥人就是前陣子一路從南到北隔段時間就劫虐一個偏僻村子的亡命之徒。


    他們最先犯案是在南部蠻荒之地,第一次殺人殺的就是當地的鄉紳,他們恰都是這個村子的佃農。


    第一次反抗,鄉紳家裏大大小小四十七口,一人都沒有放過,殺人劫財放火。


    得了錢財一路揮霍,很快便將錢財消耗一空。


    沒了錢財,他們便在當地停留數日踩點,接著如法炮製洗劫第二個村子。


    是的這次他們選擇了將整村屠戮殆盡,可恨的是,這還是好心收留過他們的村子。


    燒殺淫虐,大概被壓榨的太狠,他們居然在這樣變態的扭曲中獲得了快感。


    一次次得手,一次次從官府的緝拿中逃脫,他們不僅犯案殺人獲得快感,甚至在領頭的牛大彪心裏,心生出一種貓戲老鼠的得意。


    當然,他們是貓,官差是鼠。


    由於他們是流竄作案,作案地點和作案方式隨機。各地衙門令行不暢,各自為政,這就更給了他們逃脫的機會。


    各地都以為自己是突發案件,直至匯總至上級,這才發現端倪。


    可惜他們遊走在全國各地,趁著少數地區並不太平這個契機,又連連犯案數起。


    若是說為財,他們洗劫的村子不一定都有富戶,有的甚至非常貧窮。


    就是這樣,也沒有逃脫他們的魔爪。


    發現他們這夥人以後,上級給各府郡發了通緝令,比照著各處匯總出來的信息畫了幾人模糊的臉發了下去。


    可惜這樣的偶發性事件,對於偏安一隅的西山城人來說還太過遙遠,告示貼出去石沉大海,根本沒幾個人注意。


    由於上一次他們作案是在承陽府隔壁的豫州府,承陽府尹認為來這邊的可能性不大,所以隻是協查豫州府在各處調查,並沒有及時給出反應。


    所以在所有人毫無所覺時,這群危險人物直接來了春陽府。


    好巧不巧的是,由於小豐村這一年站的太高,被人議論起的頻率太高,乃至於年前花光了銀錢的牛大彪想著這一年兄弟們跟著他也不容易,該讓他們過個好年才是。


    於是小豐村,就這麽被他們選中了作為下一個目標。


    說來他們選擇目標從來都是走哪兒算哪兒,遇見哪個村子就算是哪個村子倒黴,這次的選擇目標就連他們自己人都沒有想到。


    不過這些在牛大彪的心裏都無足輕重,可以說自從犯案以來,他就在暗搓搓的和官府較勁,可惜他原本以為的官府超級厲害,到了他這裏才發現,屁都不是。


    他一路犯了這麽多的案子,最近幾起還特意給他們留了首尾,就這都沒有把他們抓住,讓他對官府的實力著實有些失望。


    失望之餘還有那麽點沒意思,有種沒有對手的空虛。


    所以在選中小豐村的時候,他也是為了他自己。


    料想一下,這麽有聲望的小豐村被他們殺了,然後再一把火點了,是不是有種一巴掌扇在朝廷臉上的快感?


    他自詡不會被抓住,哪怕是做流亡之徒,他也要做有名的流亡之徒。


    小豐村就是成就他的台階,助他名揚天下,助他戲耍官衙。他甚至都想好了,等一把火燒了小豐村,他一定要在小豐村村口的牌匾上留下他牛大彪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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