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源聞言麵露不悅,“小晚,你是個成年人了,不要這麽不懂事。”


    一種難言的窒息感堆在胸口。


    “小鄒受罰就是公司的態度,希望這件事到此為止,年輕人要把目光要放長遠。”


    “沈總那邊……”


    “我正想說,這也是沈總的態度,你就不要去找他麻煩了。”


    “……”


    所以其實是沈若琛的意思。


    明察秋毫的是他,包庇罪犯的也是他,她所要的公平公正不過是一言堂而矣。


    真是可笑。


    離開鄭源辦公室,她看了一眼時間,沈若琛會見客戶約莫也該結束了。


    半個小時後,沈若琛臂彎裏搭著西服外套,邁著大長腿走了出來。


    秦晚抬頭,兩人對視了一眼。


    “還沒走?”


    “等你啊。”


    沈若琛神色微動。


    秦晚若無其事地問:“中午想吃什麽?”


    “有什麽建議嗎?”


    建議你不吃,打工人現在怨氣衝天。


    “這個時間餐廳還有飯。”


    言外之意就是讓他自己去吃,不用她跑腿。


    “哦,”沈若琛若有所思的樣子,“一起去吧。”


    “嗯?”


    公司食堂。


    此時已經過了用餐高峰。


    沈若琛剛樓,就收獲了一大波驚喜和好奇的目光。


    平時在餐廳幾乎看不到他的身影,大多數員工對這位總裁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看到的花邊新聞比他本人都多。


    譬如今天和哪個嫩模在一起,明天又勾搭上哪個女明星了,沈總的私生活比他的事業更讓人津津樂道。


    秦晚點了一份蘿卜燉排骨套餐,和一份水煮牛肉端過去,心中不免腹誹道。


    總裁是不是想體察下民情,給員工提升福利什麽的,不然在休息室用餐不好嗎,非要這般折磨她?


    她待圍觀群眾全散開才上前,“可以吃了。”


    沈若琛看著麵前一人食的飯菜,蹙了蹙眉,“你的呢?”


    “我在那邊。”


    秦晚指了指遠處的座位,距離這邊仿佛隔著一條銀河。


    沈若琛微微眯起眼睛,淡淡地說了句,“拿過來。”


    “……”


    她心裏一萬個不情願,和上司麵對麵吃飯,會消化不良的好嗎。


    沈若琛定定地看著她,也不動筷,大有她不過來今天誰都別想吃的架勢。


    “好吧。”


    秦晚端著托盤走過去時,感覺到背後冷風嗖嗖的,餐廳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


    她吃得很斯文,怕弄出一點聲響而引起對麵人的注意。


    沈若琛的視線不經意間落在她的身上。


    “在公司感覺怎麽樣?”


    她心裏咯噔一下,最怕領導這種突然的關心。


    秦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虛偽的假笑,“挺好的。”


    “和同事相處呢?”


    別問了行嗎?


    這個迴答她違心不了一點。


    他像有感應似的,放下筷子,鄭重其事地問:“她們給你氣受了?”


    秦晚怔了怔,他怎麽都知道?


    難道她被視監呢?


    辦公室還真就沒有秘密存在。


    她聳肩笑了一笑,“她們還不至於。”


    “女人長得漂亮難免嬌縱些,其實她們心思不壞。”


    “……”


    大概在男人的世界裏,女人隻有長得漂亮和普通的區別吧,其他方麵都可以忽略不計。


    他們就是這麽膚淺的物種。


    秦晚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如果你有困難的話,說出來,我會幫你解決。”


    她的手微微一頓。


    沈若琛目光溫柔地注視著她,這張臉五官優越,近看更有衝擊力。


    難怪他是女秘書每天八卦的男主角,麵對這麽帥的臉,每天自動腦補一萬個劇情好嗎。


    不過她可不會上當,自嘲地笑了笑,“這句話你對幾個秘書說過?”


    沈若琛愣了一下,淡淡道:“不多,你算一個。”


    氣氛突然變得曖昧。


    她恨不得自己沒長耳朵聽到這句話,故作掩飾地喝了口果汁。


    想起總裁的那些花邊新聞,以及她在車裏聽到的他和女人講電話,原本想說的話,到嘴邊一個字都講不出來。


    他不會是想暗示她什麽吧?


    忽然覺得裴譯的“食不言,寢不語”是好習慣了。


    這頓飯吃到後麵都是食不知味。


    她和沈若琛匆匆告別後迴到辦公室,一下午都心不在焉,下班前突然收到肖臣的微信。


    【跳跳好像不太正常,在窩裏趴了一天,我逗它,它也沒有反應。】


    秦晚:【貓糧吃了嗎?】


    肖臣:【喂了,好像沒吃。】


    秦晚:【這麽說狀態是不對。】


    肖臣:【你過來看它嗎?】


    秦晚皺眉,飛快地在手機上打字,【等我。】


    然後她打開裴譯的聊天對話框。


    【我去看看貓咪,你先吃飯,不用等我。】


    **


    來到肖臣家,秦晚推開房門就找貓。


    “跳跳,我來看你了。”


    小奶貓縮在窩裏,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瞪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像是再一次遭受被遺棄。


    貓碗裏的餘糧滿滿當當。


    她抱起小貓,在它臉上來迴親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留在這兒的。”


    小貓應景地叫了兩聲,也不知是不是在迴應她。


    “怎麽還剩這麽多貓糧?”


    一旁的肖臣搓了搓手,不安道:“它沒事吧?”


    “你去拿個罐頭來。”


    秦晚拆開貓罐頭,小貓嗅了嗅,偏頭走開了。


    “它是不是生病了?”


    “肖臣,去醫院。”


    兩人帶著貓去了寵物醫院,醫生診斷說貓咪消化不良。


    開了藥喂它吃,再觀察一陣後,迴公寓時天已經黑透了。


    秦晚把貓咪放迴窩裏,貓咪隻往她手心裏鑽,看著它一副懶散的樣子,她舍不得走。


    “有我在這裏陪它,你迴家吧。”


    “它看起來好小,好可憐,我不放心。”


    真想帶著小可憐迴家啊,如果不是因為那個人。


    肖臣心領神會,“你還沒吃飯吧,那我點份外賣,等吃了再走。”


    “嗯。”


    她打開微信聊天對話框。


    裴譯二十分鍾前發來的,隻有簡單的三個字。【知道了】


    她在他那裏,好像也沒有那麽重要。


    原以為要費力解釋一番,現在看來是沒必要了。


    她搖了搖頭,才發覺肚子是真餓了。


    等肖臣的外賣到了,她吃完飯,迴來躺在貓貓身邊玩了會,才想起來該走了。


    肖臣看著她穿鞋子,欲言又止,“我送你迴去啊。”


    秦晚連頭也沒抬地說:“不用了,小區安保很好。”


    上次沈若琛送她迴家就被裴譯逮了個正著,她可不想再節外生枝。


    肖臣低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是不是怕有人誤會?如果是,我站得遠一點也行。”


    “……”


    次日。


    秦晚臨近下班又收到肖臣的信息。


    【醫生昨天說還有一針要打,我今天沒空帶它去,你過來嗎?】


    秦晚想了想,迴了倆字。【等我】


    同時她發信息給裴譯說了聲,那邊同意得很快。


    他這兩天貌似也很忙,早出晚歸的兩個人,迴家也隻是打個照麵。


    原來先前的擔心都多餘了。


    第二日,秦晚熟門熟路先去了肖臣那裏。


    喂貓,陪貓咪一起玩的日子不要太開心,很快她就忘記打報告了。


    裴譯倒沒有說什麽,他忙碌起來,一向不過問家裏這種小事。


    不過以他的冷清和對工作的專注度,或許都不知道秦晚好幾天沒迴家吃飯了。


    事實是當裴譯聽劉嫂說,她為小貓找到一位主人,臻園f棟有一位退休的老先生,想要養一隻貓作伴。


    問他太太什麽時候能把小貓帶過去,劉嫂才從他茫然的表情中,看出他對此事並不知情。


    她原以為太太最近晚歸,是和先生商量過的。


    這下又覺得是不是有什麽隱情,早知道先和太太講了,真是鬧了一個烏龍。


    周五,裴譯提前結束工作,給秦晚發微信。


    【今晚迴來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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