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你的。”蔣軍憋不住笑了。


    “那會你天天關注京大的新聞,我們小區有個哥哥考到京大,你見到人家就兩眼放光,誰看不到啊。”


    “我?”秦晚臉頰一熱。


    他誇張地張大嘴巴,“你不要告訴我,你喜歡他?”


    秦晚冷哼了一聲,他還是和從前一樣,在欺負人這件事上,向來樂此不疲。


    蔣軍認真注視著女孩的眼睛。


    眸子清澈,看起來單純而又無害,就是有點不太聰明的樣子。


    兩人第一次見麵,他想唬一唬她,讓她知道這個地盤誰做主。隻瞪了她一眼,她就害怕得往大人身後躲。


    但凡跟她講話大聲一點,她就如兔子般眼圈泛紅,可憐兮兮的模樣,好像是誰欺負了她一樣。


    大人要他帶著妹妹玩,但是他喜歡的玩具和遊戲,她都不感興趣,他覺得麻煩。也搞不懂女孩子喜歡的洋娃娃和過家家,有什麽意思。


    他出去找朋友玩,不得不讓她跟著,有朋友開玩笑說,她是天上掉下來的晚妹妹,他很生氣。


    家裏從來隻寵他一個,現在突然有另一個出現,要分走爸爸的愛,這個妹妹誰愛要誰要。


    其實她也不是毫無用處,長得像個瓷娃娃,說話聲音也好聽,讓她幹什麽就幹什麽,她好像也不會反抗。


    所以他故意和她作對,捉弄她,搶她的東西,看她出糗他就開心,但是他不喜歡她生氣,她哭鼻子的樣子很醜。


    朋友欺負她,他其實也很煩,但那是朋友,他以後還要和他們繼續玩的。


    說他沒有盡到哥哥的責任,那有什麽奇怪的,他又不是她親哥。


    “所以你喜歡裴家那小子嗎?我聽秦媽媽說……你們在談戀愛。”


    秦晚嘴巴微張,想說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她好像還沒告訴想秦曉豔,她和裴鈺分手的事,為以防萬一她打算先瞞著,但又不想違心,“一般吧。”


    “哦——”蔣軍托了一個長長的尾音,把頭轉了過去。


    “我到京城才知道,他家很有錢,很好,你以後不用為錢操心了。”


    她想如果離婚的話,她大概就是別人口中的財富自由了。


    男人欲言又止,“他對你好嗎?”


    “還——行。”


    秦晚聳肩笑了笑,早知這天是聊不下去了。


    如果蔣軍琢磨一下就會發現,這裏麵有一半的話都很敷衍,但他現在思維變得混亂,大概真像醫生說的,腦子壞掉了。


    “晚……我現在頭痛。”


    秦晚慌忙站起身來,“我去叫醫生。”


    京附大醫院病房。


    蔣軍剛住進去,護士就帶著眯眯眼醫生過來了。


    醫生揶揄,“小夥子還是惜命啊。”


    上前檢查了下他的傷口,紗布上有猩紅的血滲出。


    “ct。”醫生向身後的護士吩咐。


    “知道了。”


    “啊疼——”蔣軍本能地把腦袋往後一縮,視線掃到秦晚眼中滿是擔憂,咬牙忍著。


    “醫生,他嚴重嗎?”


    “查完才知道。”


    蔣軍反過來安慰她,“別怕,沒事。”


    他想站起來,身子晃了晃,又跌迴到床上。


    秦晚伸手扶他,聲音有些發顫,“耽誤這麽久了,要出點事,我怎麽向蔣爸爸交代?”


    “小姑娘,”醫生橫掃了她一眼,“你男朋友是自己不想治,鬧著要迴家,可別賴醫院。”


    “他不是我男朋友,”秦晚垂著眼睛,小聲嘟囔,“他是我哥。”


    醫生眯起眼睛瞧瞧她,又瞧瞧蔣軍,眼裏充滿疑惑,大概這兩人長得實在不怎麽相像。


    蔣軍輕咳了兩聲,第一次聽到她在外人麵前叫他哥,內心竟然生出一絲喜悅。


    不過仍嘴硬,“對他有什麽好交代,我的命由我負責。”


    秦晚沒好氣地說:“你還有心情說這話,能起來嗎?”


    蔣軍撐著床起身,她趕緊上手扶他,還不忘迴頭,“他要不要坐輪椅去?”


    “什麽?”


    “他不會暈倒在路上吧?”


    眯眯眼醫生用一種弱智的眼神看她,沉重地歎氣,“他傷的是腦袋,不是腳,不是!”


    都差直接說他腦子壞了,她沒壞吧?


    秦晚攙著蔣軍去拍片,他原本能走,但她願意幫的話,他沒打算拒絕。


    那隻細細的胳膊,連他的小臂都抓不住,傳遞過來的力量,卻讓他的內心很踏實。


    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受傷也不算是壞事,她願意管他,他倆的關係就有進步了。


    拍完片,秦晚把他送迴病房,想起來兩人還沒吃飯,又去外麵買吃的。


    想來他不能吃刺激性的東西,所以就打包了兩份粥上來。


    兩人支了張小桌子,一起坐下來喝粥。


    秦晚看蔣軍胃口不錯,默默地把她那份讓給了他,自己吃煎餅。


    正啃著,電話響了,是裴譯打來的。


    糟糕,忘記告訴家裏了。


    她望了蔣軍一眼,他也抬頭看她。


    “我出去一下。”


    “哦。”蔣軍含糊應了一聲,低頭繼續喝粥。


    但心裏悶悶的,這個時間打電話,想必是和她關係親近的人。


    男朋友?


    那個姓裴的,叫什麽來著?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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