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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小風波就這樣過去了,沒人會蠢到為了個名義上的王爺得罪帝王心腹,戰王文景人也沒有蠢到自視高貴,妄想討個說法。


    當天宮裏就賜了東西安撫受驚的戰王,賞賜的多是些布匹綢緞,還有兩個美人,就是沒有看病人最需要準備的珍奇藥材。


    也怨不得皇上,大家都知道今天下午,得帝最寵愛的依美人侍候的時候,一個不小心驚了胎氣,龍種沒了,有位太醫全家還跟著陪了葬。


    這宮裏的藥材自然也都如流水一般進了依美人的承歡樓。


    這皇恩浩蕩自然是惹人羨慕,而後宮女子更多的則是不恥。


    明知有了身子卻還占著皇上,已經是二十有四、年老色衰的女人還變著法子的想往上爬。


    要說這依美人也算是個後宮傳奇了,原本是青樓妓子卻得了初登大寶微服出訪的得帝青眼。


    本以為隻是帝王的一時興起,哪成想,這依美人竟然是十年盛寵未衰!


    得帝不但因她破了規矩,為小小的美人興建承歡樓,更是特許她不必參見皇後,各類宴會也容忍她缺席,而那承歡樓更是連皇後都不能進去。


    又因為她身份卑微,得帝還命京城貴婦參加宮宴,親自挑選性格溫順的貴婦同依美人交好,並且命令其每月必須有五日進宮與依美人溝通感情。


    而這個貴婦,恰好就是上文曾提過的戰王妃吳柳從。


    因為品階從未提升,幫她找依靠的又是身份尷尬的戰王府,故而朝中大臣也就沒人觸碰得帝的眉頭。


    雖然這依美人在後宮就好似空氣一般,但是在某些人心裏,這氣也是一股帶味的屁。


    皇後總覺得那經常有多名假侍衛真暗衛把手的承歡樓是她心裏永遠的刺。


    本來還憂心如何處理了她這一胎,沒想到竟然被她自己作弄沒了,皇後覺得心裏多少舒坦了些。


    一個沒有孩子的後妃成不了氣候,更何況隻是區區美人呢?


    當晚,本該照顧戰王的戰王妃被連夜召進宮中安撫依美人,再迴來已經是五日之後了。


    迴來那天,戰王妃吳柳從沒有馬上從停在庭院中的轎子裏下來,而是慟哭到深夜,才被戰王將哭昏過去的她抱了出來。


    而這一切,在戰王府司空見慣。


    隻是這次,在庭院的某個角落裏,有雙眸子看著這一幕染上了狠厲,他的背影隨著飄舞的黑色衣袍與夜色融為一體。


    稍後,戰王府上空飛過一個黑衣人懷裏抱了個約莫四五歲的白衣小兒。


    明天宋茜茜就要同她的便宜師父前往靈穀,所以今晚她有了一次特殊待遇:孫禮懷、美人娘親還有她,一家三口一起睡!


    在美人娘親溫暖的懷抱裏,聽著她一聲一聲“傾兒”的唿喚,本來對分別沒有什麽感覺的宋茜茜此時也有了一些傷感。


    這一別就要是五年啊!窗內骨肉親情依依不舍,窗外一個挺拔的白衣男子坐在大柳樹上,看著天上的圓月,眼裏有一絲瘋狂:“果然隻有活生生的你才讓人覺得美味啊!”


    宋茜茜忐忑又激動的踏上了和白胡子老頭的靈穀旅程!


    本以為能看看這世界的山山水水卻發現為了不讓她受風著涼,每日隻能在馬車上度過。


    而且身邊也沒有個能說話的人,美人娘親準備好的丫鬟仆婦都被那便宜師父以路途遙遠,靈穀隱蔽不收外人為理由迴絕了。隻帶了些銀子細軟和嬰兒的些許吃食就上了路。


    馬車就是個搖搖車,上來沒多久宋茜茜就睡著了,再睜眼,就看到了一張俊美大臉,而這臉的主人正在用手解她的繈褓。


    “變態啊!!!流氓啊!!!”宋茜茜下意識的大喊。


    那人卻眉毛一挑,細長的伏犀目顯得他有些陰厲,但是麵上卻是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


    細長的手指輕輕地點了下她的小嘴,宋茜茜感覺像是觸了電一樣,馬上發現這人不知使了什麽法子,竟然讓她動彈不得,甚至喉嚨也發不出聲音。


    他是誰!她還在馬車上,而自己的師父卻不見了蹤影,自己被那老頭賣了?!還是這個人搶劫了他們?!


    看出小人的擔憂,那男子隻是繼續手上的動作,宋茜茜眼睛往下看,臉“轟”得一下紅了。


    她現在變成了一個光溜溜的肉包包!


    雖然是嬰兒的身子但是意識已經是個花季少女,更何況對麵是個不認識,極有可能是個壞人的陌生男子!


    宋茜茜害羞的渾身的皮膚都染上了粉紅,眼裏滿是恐懼的看著他的動作,隻見他嫻熟的為自己換了尿布?!甚至手法動作還有些眼熟?!


    除了美人娘親和奶娘,隻有那一個人為自己換過尿布!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看著那個男子,嘴發不出聲音,而肚子則懂事的“咕嚕”一聲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男子聽到她餓的肚子直叫喚,寵溺的點了點她的小肚子,轉身從馬車上的暗格裏拿出了吃的。


    看到這一幕,宋茜茜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那是自己的師父親自放進去的!


    男子拿著吃食輕輕地喂進她的嘴裏,自己則是開口說了話:


    “傾兒這般聰慧,肯定是猜出了我的身份吧?”這語氣卻有些曖昧又有些冰冷。


    “師父?”宋茜茜問道。


    男子眼神閃了閃,看著驚奇自己能動了的肉包包,眼睛一轉輕笑一聲:


    “傾兒果然聰慧,為師名喚:白、挽、卿!”


    著重強調了自己的名字,看著她隻是懵懵的點頭,他眼裏不由得顯現出深深地疑惑,片刻後又是一片豁然開朗。


    伸手撩開車窗上的簾子,說道:“還有三日,我們便能到達靈穀。”似是非常歡喜。


    而此時的宋茜茜並沒有過多的思考自家師傅為什麽從白胡子老頭秒變型男白挽卿,她詫異的是,原文裏,慕瑾寒那個神秘的神醫師傅是姓孟的!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孟、慕、m!腦子裏靈光一閃,結合慕瑾寒也是白挽卿徒弟的事實和曾經自己與師父的對話,以及孫挽荷每次傷的多是些難以啟齒的部位。


    宋茜茜發現了一個可怕的真相——原文裏的神秘神醫竟然是慕瑾寒憑空捏造的!孫挽荷每次都是傷勢嚴重到了昏死的地步才由那位神醫出手相救,等她轉醒,神醫也早就離開,故而沒有發現此事。


    想通了這件事,看向自家師傅白挽卿的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了,原來他並沒有坑害過孫挽荷,那麽她是不是可以認為他、是個好人呢?


    第一次被自家徒兒用這麽孺慕的眼神望著的白挽卿也是疑惑,拉起她的小手問道:“傾兒怎麽這般深情地看著為師?”


    沒有察覺出白挽卿詭異的用詞,她被問的一愣,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隻是不知為何覺得師父似曾相識。”


    白挽卿聽了她的話很突兀的哈哈大笑起來,把她攬在懷裏,讓宋茜茜感覺有些窒息,腰上一麻,就被白挽卿點了睡穴。


    白挽卿一個響指,四周出現了五個格外壯碩的黑衣蒙麵男子,除去解了馬離開那個,另外四人竟然直接扛起馬車,運起輕功飛速的向前移動。


    在宋茜茜昏睡的時候,她就這麽毫無防備的上了天!


    清晨,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走在林間小路上,令人驚奇的是這馬竟然是無人駕馭,自己老老實實的負重前行。


    馬車裏是一個清俊的白衣男子,隱約的陽光照耀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若不是他身旁一個亂動的肉包包,這絕對是一幅完美的美男半臥圖。


    一陣急促的熱流之後,亂動的肉包包也恢複了平靜,紅著臉屈辱的睜開眼睛,猶豫著要不要唿喚眼前這位帥哥給她換尿布。


    鬥爭了許久,自尊心輸給了濕溻溻的感覺,看著提著自己用過尿布下車的高大男子,宋茜茜決定轉移自己的思想,免得自己因為害羞燒壞了自己的腦子。


    因為是女主,所以她很成功的實現了自己的想法,小小的嘴裏惡狠狠的吐出三個字來——“慕瑾寒!”


    如果神醫與慕瑾寒是同一個人,那麽所謂靈藥能讓孫挽荷恢複生育能力就是他的一個圈套而已!沒有腦子的殺人劍也讓那個滿腹猜忌的人心生不安,這一招,宋茜茜歎了口氣,陰差陽錯的癡情倒是救了孫挽荷一命!


    原來所謂的真心在慕瑾寒眼裏隻不過是戲弄玩物的調味劑罷了。


    馬車外,捧著一壺清水迴來的白挽卿聽著那奶聲奶氣的憎惡之音,垂下了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到底也沒在外麵站多久,因為聽見馬車裏發出“咚”得一聲,打開簾子一看,是宋茜茜委屈巴巴憋著眼淚的小臉。


    孩子隻在有人的時候哭,宋茜茜看白挽卿迴來了,也就扯著嗓子大哭起來,他輕輕用指腹揉著她磕得紅腫的額頭,冰冰涼涼的感覺讓她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哄好了哇哇大哭的肉包包,給她喂了點水喝,伸手去拿她的吃食,嘴上卻似無意地問道:“方才傾兒所說的‘慕瑾寒’是誰?”


    明明知道成懷憶的真實身份,而現在又對她明知故問,這說好了是加分,說不好反倒是讓她和師父生分了。


    說曾經慕瑾寒要掐死她?那掐她的人喚作成懷憶;說鬼神托夢暗示她?醫者心裏的神鬼論並不像平常百姓那般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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