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寧惜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蕭遲給的東西上,又背對著沙發方向,她沒看見手機屏幕亮也很正常。


    畢竟她的背後沒有長眼睛。


    這會兒被蕭遲一提醒,走過去拿起手機一看,果然有好幾個劉金強的未接來電。


    她覺得有點奇怪。


    按理說其他人給她打電話,如果她沒接,那就是知道她有事不方便接,肯定會待會兒再打。


    而不是像這樣重複撥打,跟奪命連環call似的。


    劉叔這樣打電話,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寧惜心中一緊,正準備迴撥過去,就見劉金強的電話又打來了。


    寧惜順手接通:“喂?”


    對麵傳來一道陰惻惻的笑聲,“你終於肯接電話了。”


    寧惜皺眉,“你是誰?這不是你的手機。”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認識劉金強和雲雀吧?”


    這充滿威脅的話語讓寧惜立馬明白過來,“你抓了他們?”


    對方又陰惻惻地笑了聲:“看來你還不算太笨。


    “要是想讓他們活命,就到我發給你的地址來。


    “哦對了,一定要一個人來哦。


    “要是被我發現你報警,或者有其他意圖,那這兩個人的性命可就難保了。”


    對方沒給寧惜說話的時間和機會,直接掛斷電話。


    很快,一條短信發過來,是具體到門牌號的地址。


    寧惜用地圖搜了搜,發現那裏地處偏僻,是個廢舊的遊樂園,很少有人會去那邊。


    “有人被綁了?”蕭遲問道,他全程聽見通話。


    “嗯。”寧惜思考道,“而且我總感覺是衝著我來的。”


    眼下這種局勢,要問是誰會衝著她來,那有兩個必然的選項。


    一個是林鳶和霍言烈和好,將她的身份告訴霍言烈,由霍言烈找的人;


    還有一個,是顧家人知道她將陣法破除,顧家即將得到陣法的反噬,所以想找到她將陣法複原。


    不論背後究竟是誰在搗鬼,這一趟寧惜都必須要去。


    她晃了晃手中的諸多符紙,笑著說:“你的這些符籙來得實在太是時候了,我揣上它們心裏都有底。”


    “把妖丹也帶上。”蕭遲叮囑。


    他說過,隻要有妖丹在,基本上現代的傷害對寧惜來說都不致命。


    “好嘞。”


    寧惜也是個惜命的人,找到妖丹後,用保鮮膜膜住,直接塞進口袋。


    “希望不會被壓扁吧。”她開玩笑道。


    妖丹當然不可能被壓扁,它比鋼鐵還要堅硬。


    雖然蕭遲相信以寧惜目前的實力,足以應付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情況,但他還是決定留在家裏,以備不時之需。


    他讓寧惜抵達廢棄遊樂園時,給他發個信息。


    如果發完信息兩個小時之內都沒有再聯係他,那他就會反複嚐試去往寧惜那邊。


    “謝謝你啊蕭遲,你真是個大好人!”寧惜真是恨不得抱住蕭遲的大腿不鬆手。


    他想得實在是太周到了,就算她真的遇到危險和困難,那也還有最後的希望。


    寧惜沒有耽誤時間,馬不停蹄開車前往廢棄遊樂園。


    這條路不算堵,她隻用兩個小時便趕到。


    前麵的路被人攔住,一看就是故意的。


    寧惜配合地下車,徒步前進。


    廢棄的遊樂園占地麵積不大,但是遊樂園附近向來都是空地。


    空地上早就長出無數雜草,有的雜草都已經有人小腿那麽高,由此可見這個地方的荒涼。


    寧惜邊走邊警惕四周的環境,以防有人突然從某個地方竄出來打暈她。


    她同時悄悄喚醒手機,給蕭遲隨便按了個字母發出去,告訴他,她已經抵達廢棄遊樂園。


    剛發完消息,手機又響起。


    歡快的音樂在空曠寂寥的荒地裏,顯得莫名詭異和恐怖。


    寧惜接起電話,“喂。”


    “很聽話嘛,一個人來的。”對麵的聲音讓寧惜覺得渾身不舒服。


    就好像有螞蟻在身上爬似的,不自覺想抖抖身子。


    “不要繼續往裏麵走,往右邊走。”那聲音說。


    寧惜不動聲色地四處看了看,沒發現有監控,但還是按照聲音的話走。


    她往右邊方向走,直到走到快沒路了,那聲音才繼續下一步指令。


    大約十分鍾後,寧惜撥開一片雜草叢,終於看見一個低矮的房子出現在眼前。


    這裏竟然還有一個大坑!


    房子是在大坑裏麵,比正常地麵要低,所以看起來矮。


    通話一直都在持續,沒有掛斷。


    那聲音又說:“看見前麵那個檢測儀沒有?從那邊走進來。”


    寧惜挑釁一笑,“怎麽,怕我身上帶了武器,你打不過啊?”


    那聲音也笑,“我有槍,你有嗎?”


    寧惜聞言不由得心中暗驚。


    對方居然有槍?他從哪裏搞來的槍?


    這裏可是華國!


    她對自己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畢竟她剛新得了防身符。


    按照蕭遲說的作用,防身符肯定能抵擋子彈。


    但是劉金強和雲雀怎麽辦?


    寧惜順從地從檢測儀下麵走過。


    這個檢測儀和平時坐高鐵飛機時要經過的安檢門差不多。


    寧惜猜測,它應該是被改良過,專門用來檢測她身上有沒有刀具甚至槍械。


    寧惜順利走過檢測儀。


    她確實沒有帶武器,因為她自身就是“武器”,符籙就是武器。


    而這時,通話被掛斷。


    寧惜下意識看一眼手機,發現信號隻剩下一格,而且很不穩定。


    好家夥,夠專業的,這裏竟然還有信號屏蔽器。


    沒過一分鍾,一個戴著黑色口罩的男人便出現在寧惜的視線範圍之內。


    這男人個子不高,但渾身都透著一股陰狠毒辣的勁。


    他給寧惜的感覺和談敬東有點像,但他和談敬東肯定不是一類人。


    由此寧惜可以判斷出:這人手上肯定也沾了不少血。


    男人眼神不屑地上下打量寧惜。


    寧惜的外表看起來細胳膊細腿,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弱女子。


    因此男人壓根就沒把她放在心上。


    “行了,進來吧。”他衝寧惜招招手。


    寧惜跟在他身後進了房子。


    剛一進去,就聞到濃鬱的血腥味。


    男人直接將寧惜帶去關有劉金強和雲雀的房間,她看見劉金強腦袋上已經止血的血洞,以及他臉上驚悚的血痕。


    原來血腥味的源頭是他。


    “都怪我,都怪我啊!”劉金強一看見寧惜,早已哭腫的眼睛再次湧出眼淚。


    雲雀在他身邊,深深擰眉,神色擔憂地望著寧惜。


    寧惜掃過他們一眼,看向男人,“你不是想讓我來嗎?現在我來了,你可以放開他們了吧?”


    男人陰惻惻地笑著搖頭,“那當然是……不行的啦。


    “雖然他們一個受傷,一個年紀小,但他們畢竟是男人,還是綁著比較安全。”


    於是寧惜開門見山道:“你費這麽大勁把我叫過來肯定有目的,你的目的是什麽?”


    男人對外做了個“請”的手勢,“去隔壁聊。”


    臨走前,寧惜看向劉金強和雲雀說:“你們不要擔心,我沒事。


    “雲雀,好好照顧劉叔。”


    雲雀點頭。


    寧惜走了,劉金強在身後淒慘地喊著她的名字。


    房門關閉,雲雀安慰劉金強。


    但其實他對寧惜的關心擔憂一點兒都不比劉金強少。


    他看了看指尖的傷口,心中暗自計算時間。


    用不了多久,他的人應該就會趕到。


    寧惜不會有事的。


    寧惜絕不能有事。


    ·


    寧惜跟著男人來到隔壁房間。


    這個房間沒有拉上窗簾,也沒有血腥味,陽光灑進來,顯得沒那麽陰暗。


    “坐。”男人甚至還禮節性地說了一句。


    寧惜沉默坐下。


    “你別太緊張,我真的隻是想問你點事。”男人說,“要是你能配合我,我問完,你答完,我就會放你們一起走。


    “但如果你不能配合我,那我就隻能使用點非法的手段讓你張口。


    “哦,包括但不限於剛才你看見的情況,比劉金強更嚴重也是有可能的哦。


    “你看你長得這麽漂亮,這張臉這麽完美,你也不想毀容吧?”


    男人循循善誘,試圖通過語言率先擊垮寧惜的心理防線。


    “在你問我問題之前,我能不能先問你幾個問題?”寧惜鎮定自若道。


    男人很驚訝她的冷靜,覺得好玩又好笑。


    男人:“什麽問題?”


    “你是誰派來的?”寧惜沒有讓男人說答案,而是自己給出選項,“是霍言烈,還是顧夜霖?”


    男人沉默幾秒,突然笑出聲。


    “你是不是搞不清楚狀況?現在你是砧板上的魚,你才是應該事無巨細迴答我的人,什麽時候輪到你問我了?”


    寧惜沒再多言,因為她已經知道答案。


    她又不是傻子,問出這種問題,對方當然不可能告訴她答案。


    但她要的不是男人嘴巴上說出的答案,而是眼睛。


    當她說出霍言烈和顧夜霖的名字時,她都緊盯著男人的眼神。


    寧惜吃過洗髓丹和培元丹,在她精神高度集中的情況下,她可以輕易看見男人瞳孔的變化。


    他明顯對這兩個名字都有反應。


    所以他和霍言烈、顧夜霖都有關係。


    這樣一來,寧惜幾乎瞬間就可以想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無非又是霍言烈和顧夜霖搭上線,顧夜霖因為陣法的事情想對她下手,霍言烈狗腿子般推薦了人。


    這種套路和流程又不是第一次,上次因為文心如的事,霍言烈不也同樣出了這一招嗎?


    男人說:“我就不跟你拐彎抹角了。


    “我拷問劉金強那麽久,他似乎真不知道。


    “所以陣法的事情和你有關,隻要你說出你是怎麽破的陣法,要怎麽複原,我就立刻放你們走。”


    寧惜點頭,幹脆利落地承認道:“確實是我破的陣法。”


    但沒等男人高興兩秒,她就又說:“這件事非常重要,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


    “我必須親眼見到顧夜霖,我隻能告訴他一個人。”


    男人驚訝寧惜是怎麽知道他跟顧夜霖有關,但看見寧惜那篤定的眼神,覺得狡辯也沒意思。


    “你等等。”他出去打電話。


    這迴是真的打電話,對麵的人正是顧夜霖。


    寧惜沒有刻意去聽他們在說什麽,所以隻聽見男人的話。


    其他都不重要。


    隻有一句話,特別重要。


    “您放心,劉金強的傷口我都簡單處理過,我知道他就算要死也不會是今天,所以控製了,不會像上次在海市那樣。”


    ‘上次在海市’?


    這幾個字讓寧惜十分敏感,她不由得聯想到周正天別墅那晚遭遇滅門的事。


    再想到劉金強腦袋上那兩個猙獰恐怖的血洞,手法確實很殘忍。


    難不成這個男人,就是那晚殺害周正天妻女的劊子手?


    想到這點,寧惜的心就忍不住怦怦跳。


    她壓抑住洶湧的情緒。


    男人迴來後告訴她:“顧少拒絕了,他不可能過來,但是他可以跟你視頻通話。”


    寧惜的態度很堅決,“不行,我必須親眼見到他。


    “不然你就算把我殺了我也不可能說出有關陣法的事。


    “他以為網絡就很安全嗎?


    “這件事太重要,我隻能跟他現實待在一起,我隻能告訴他一個人。”


    通話其實一直都沒斷,男人重新拿起手機。


    這迴離得近,就算寧惜不刻意聽,也能被動聽到手機那頭顧夜霖發出的聲音。


    “行,我過來。”


    顧夜霖本來就在附近,沒幾分鍾就來到房子裏。


    男人退出去,順手帶上門。


    顧夜霖氣色看起來不太好,黑眼圈也很重。


    身上還沾染些許酒氣,一看就是宿醉未消。


    “我來了,快說陣法是怎麽破的!”他沒好氣道。


    寧惜沒急著迴答他,而是淡定地坐下來,另起一個話題:“顧少一直以來玩得都很花,這本來是你自己的事。


    “但你為什麽要用那麽肮髒齷齪的手段,害了一個又一個無辜的花季少女?”


    顧夜霖的腦子一時之間沒有轉過來,皺眉問:“你在說什麽?”


    寧惜的笑容沒有任何溫度,眸光凜冽,“我在說新生美容整形醫院的事。


    “顧少該不會以為,新生私底下做的那些惡心勾當,沒有任何人會發現吧?”


    顧夜霖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怎麽扯到新生?


    “我過來是為了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嗎?我要知道陣法的事!”


    寧惜聳了聳肩,“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我說了陣法的事情以後我就沒有價值,我還能活嗎?


    “我隻是想在臨死之前,知道我好奇的事件真相,隻是想死個明白而已。”


    顧夜霖看著寧惜,突然笑了。


    “你知道嗎?其實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是我喜歡的類型。


    “你又這麽聰明,要不是牽扯到陣法這種事,我還真舍不得讓你死,隻想讓你欲仙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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