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別墅。


    顧父看著今天集團的各項數據,愁得一直抽煙。


    直到三更半夜,一樓客廳的燈還大亮著。


    煙霧繚繞,他完全沒有一點要去休息的意思。


    顧母不是全職太太,她也有參與顧家的相關產業。


    她能明白顧父的擔憂和恐慌,所以她一直陪在顧父身邊。


    她有意想要安慰顧父,可是話到嘴邊壓根說不出來。


    也是,連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話,說出來又怎麽會有可信度?


    淩晨四點半,醉醺醺的顧夜霖迴來了。


    他這樣的狀態當然不是一個人迴來,林鳶在旁邊費勁巴拉扛著他的肩膀往裏走。


    其實顧夜霖還沒有這麽醉之前,跟林鳶說在附近找個酒店開房間。


    但林鳶現在有心機了呀,她不想一直在外麵當一個無名無分的人。


    她想被顧父顧母看見。


    就算她和顧夜霖不可能有結果,但至少被顧家人承認,當顧夜霖的某一任女友,說起來聽起來也都是不一樣的。


    所以當顧夜霖放肆喝醉後,她沒有按照顧夜霖說的那樣在酒店開房。


    而是拿走顧夜霖的手機,打開地圖軟件,找到顧家的具體位置,叫了個代駕把車開迴來。


    當車順利進入別墅區,當代駕在顧家別墅前停好車後。


    林鳶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拚盡全力將醉醺醺的顧夜霖扶下車。


    大門能靠顧夜霖的人臉識別開門,很快管家趕來,看見她扶著顧夜霖便也沒說什麽,跟在她身後進來。


    其實顧家別墅和林家的別墅看起來相差不了多少。


    但林鳶知道它們的區別。


    一個是海市,一個是京市,就算顧家的別墅比林家的別墅小,那也不是林家可以相提並論的。


    對權勢地位的渴望,迅速治愈林鳶這些天被顧夜霖玩出的傷口。


    也仿佛讓她生出無限力量,支撐著她一個人將顧夜霖扶進客廳。


    但是林鳶萬萬沒有想到,都這個點了,顧家父母居然還沒睡!


    不僅沒睡,他們竟然還齊齊坐在客廳沙發上。


    聽到聲音,他們一臉煩躁不安的模樣朝她看來,把她給嚇了一跳。


    顧父看見顧夜霖醉醺醺的模樣,忍不住將怒火發泄在顧母身上,怒罵道:“這都幾點了?看看你的好大兒都幹了些什麽!


    “我們在這焦頭爛額,他倒好,在外麵用老子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花天酒地!”


    顧母沒有迴話,隻是快步走過來,從林鳶手裏接過醉到翻白眼的顧夜霖。


    “兒子,你怎麽喝這麽多酒?你是不是也心裏煩得慌?”


    顧母特意說這樣的話,就是為了幫顧夜霖的行為辯解給顧父聽。


    顧夜霖這個時候幾乎醉得不省人事,哪裏能迴應顧母的話?


    他身子一歪,全部重量朝顧母壓去,顧母毫無準備,差點沒被他壓倒。


    得虧林鳶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又將顧夜霖拉迴她肩膀。


    她麵露心疼道:“伯母,夜霖今晚應酬喝了很多酒,他應該是撐不住了。


    “不如還是先讓他迴房間好好休息,等白天醒了再說?”


    顧母聞言,點了點頭。


    她眼神示意站在後麵的管家過來,意思是讓管家帶顧夜霖上樓。


    林鳶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顧父怒氣洶洶道:“睡什麽睡?我們都沒睡他還想睡?


    “什麽應酬?他什麽德行我還不知道?


    “老李,接盆冷水來,直接往這逆子的身上潑!


    “他什麽時候能清醒,什麽時候停!”


    顧母下意識想要阻止。


    但第一個字還沒發出來,就卡在喉嚨口。


    她很清楚目前顧氏集團的情況,在這種危急關頭,兒子確實應該參與進來,而不是醉酒到唿唿大睡。


    管家得令,轉身就去接水。


    林鳶懵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作什麽反應。


    她在內心瘋狂吐槽:怎麽迴事?按照調查的情況和圈內人的描述,顧家父母應該很寵溺這個唯一的兒子,尤其是顧母。


    但現在怎麽會往這麽寵愛的兒子身上潑水?


    顧夜霖可是喝醉了啊,又不是裝的。


    他身體很熱,這個天氣這個溫度,冷水一潑,冷熱交替,他很容易生病。


    難道顧家父母就不擔心他的健康嗎?


    還是說,這是他們演給她看的?


    就想看看她對顧夜霖到底是真關心還是假意?


    幾秒的時間,林鳶腦海中便有無數個念頭浮現。


    等管家端來一盆冷水,她果斷站出來道:“伯父,伯母,我是個外人,不知道你們家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能這樣潑夜霖,他現在很虛弱!


    “如果你們非要潑的話,那就潑我吧。


    “畢竟今晚我全程都和他在一起,是我沒有攔住他喝這麽多酒,我也有錯——”


    林鳶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但凡是個人都能聽出她對顧夜霖有多深愛,會因為他們之間的真摯愛情而感動。


    然而。


    事情完全沒有像林鳶想象中那樣發展。


    因為她的話還沒說完,就感到一陣冰涼的窒息感迎麵而來。


    原來顧父竟然二話不說,直接奪過管家手裏的水盆,一下子全部潑到林鳶的身上!


    從頭到腳,林鳶淋個徹底,仿佛一隻狼狽的落湯雞。


    顧父罵罵咧咧道:“嗎的,嘰嘰歪歪地在這說什麽?


    “老子教訓兒子還要你在這放屁?給老子滾!


    “要不然下一盆就不是冷水這麽簡單了!”


    林鳶大腦空白幾秒後,才反應過來。


    她又氣又委屈,滿頭、滿臉地控訴道:“伯父,就算你不喜歡我,你也沒必要這麽對我吧?


    “我好心把夜霖送迴來,難道我還有錯了嗎?我——”


    顧父直接打斷她:“老李,去打一盆熱水來,我要潑到她毀容!”


    這話配合顧父惡狠狠的表情,嚇得林鳶尖叫一聲,立馬跑出去。


    管家知道顧父說打熱水是嚇唬林鳶,他端起盆還想去接冷水。


    顧父擺擺手,皺眉看向顧夜霖,“行了,也別弄冷水了,把這個逆子直接拉到浴室,用花灑衝醒他!”


    十分鍾後,顧夜霖被冷水衝得差不多有五、六分清醒。


    他憤怒地站起來關掉花灑,剛想發火,就見顧父顧母都站在玻璃門外。


    管家送上浴巾,顧夜霖裹著浴巾出來。


    “爸,媽,都這麽晚了,你們怎麽還不睡?”他這麽問不是關心父母,而是轉移話題。


    顧母示意管家退下。


    顧父則是將一遝文件報告砸到顧夜霖身上,“睡覺?怕不是一覺醒來,天都變了!”


    顧夜霖撿起這遝文件翻看。


    本來他隻有五、六分清醒,看完這些文件後徹底酒醒,連微醺都沒有了。


    他不可置信地喊道:“怎麽會這樣?這麽多公司怎麽會一起出問題?股價為什麽會一起下跌?


    “爸,這明擺著是有人在背後做局坑我們顧家啊!”


    顧父罵道:“什麽做局,都是一個圈子裏的人,要真動手,我怎麽可能一點風聲都聽不到?”


    他長歎一口氣,頹然地跌坐在沙發上,“這都是我沒聽吳大師的話導致的後果!”


    顧母也歎氣。


    顧夜霖快步走到沙發邊,“爸,做人不能太迷信啊!


    “別一出事就跟玄學扯上關係,你好好查查,說不定是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有人對我們家下手的呢?”


    “兒子,真的不是人。”顧母終於開口,“你看到集團下麵公司出的事嗎?都是那麽突然就爆發了,之前一點跡象都沒有。


    “這不是人為,而是天災。”


    顧母的態度甚至比顧父更加消極,因為她知道顧家背地裏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顧家人手裏都不幹淨。


    她知道那不是天災。


    那是報應。


    這麽多年都一直沒事,所以她沒有那麽相信玄學。


    還聽信兒子的話,覺得吳庸是個招搖撞騙的神棍。


    但她現在才知道,報應沒來,是因為有大師的陣壓著。


    現在報應來了,正如吳庸所說,他隻能幫顧家擋住上次的劫難。


    這次劫難,他擋不住了。


    顧家,是不是要完了?


    “你這個該死的孽畜!


    “要不是你一直在我耳邊叨叨叨,我當時就會聽吳大師的話關掉公司!


    “隻要按照大師的話斷尾求生,事情就不會發展成今天這個地步!


    “孽畜,孽畜啊!”


    顧父一直在罵顧夜霖,邊罵邊搖頭。


    顧夜霖也很生氣,“爸,你覺得這話說得有意思嗎?


    “都這個時候了,你往我身上甩鍋有什麽用?


    “有這功夫,你還不如趕緊給吳庸打電話,讓他趕緊把他師父請出來啊!”


    顧父拿起煙灰缸就砸過去,憤怒不已:“你以為老子沒打嗎?


    “但是吳大師的手機關機,我根本聯係不上他!


    “我和他師父從來都沒有見過麵,不知道他師父在哪,更沒有聯係方式!”


    煙灰缸從顧夜霖的耳邊擦過去,差點砸到他的眼睛。


    他臉邊的肌膚被擦出一道血痕,頓時冒出好多小血珠。


    “兒子!”顧母驚唿一聲,趕緊抽出好多餐巾紙捂住他的傷口。


    顧夜霖推開顧母,盯著顧父看,“所以你覺得一切都怪我對吧?要是將來顧家破產,也都是我造成的是嗎?”


    顧父這個時候正情緒上頭,而且當初確實是顧夜霖勸他,他才會認同顧夜霖的想法,沒有按照吳庸說的做。


    於是他惡狠狠道:“要不然呢?你不會以為你很牛逼吧顧夜霖?


    “從小到大,要不是老子辛辛苦苦賺錢養你,你怎麽能過上這麽瀟灑的日子?


    “天天女人換的不重樣,為了找刺激什麽都玩,你真以為老子不知道?


    “要是沒老子,你能幹成什麽事?


    “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不要盡給老子添亂。


    “你能不能幹點人事?!”


    “好!我幹人事!”顧夜霖朝他怒吼,把浴巾重重往地上一扔,轉身就走。


    顧母去拉他,幾乎哭出來,“兒子,夜霖,你要幹什麽去?你別走啊!”


    現在的局勢已經亂成一鍋粥,她真不想家裏也鬧起來。


    “不是說了嗎,我去幹點人事!”顧夜霖狠狠甩開顧母的手。


    顧母往後踉蹌幾步,差點沒摔倒在地。


    顧父撂狠話:“別管他,讓他出去作!


    “要是這次顧家熬過來了,以後顧家的一切都跟他沒關係!”


    顧夜霖大步走出去,聞言死死咬牙,一臉憤怒和倔強。


    ……


    上午九點多,劉金強來到酒樓。


    雲雀已經在這等著了。


    少年穿著輕便的運動服,臉上洋溢著少年人充滿朝氣的笑容,“師父好!”


    “好好。”劉金強也笑著摸了把他的頭。


    兩人走進酒樓內。


    劉金強邊走邊說:“裝修好了,現在就打掃打掃衛生。


    “我倒不是想替寧丫頭省錢,就是這酒樓以後也是咱們自己的地盤。


    “反正又不著急,自己每個地方都打掃幹淨,我總覺得會有一種家的歸屬感。


    “你說呢小雲雀?”


    雲雀早就準備好各種打掃工具,他將一個紙帽子遞給劉金強,“我覺得師父說得很對!”


    兩人戴好帽子,從三樓開始打掃。


    雲雀:“師父,我們說好了,等酒樓開業後我就過來上班,我當你的學徒。


    “我可以不要工資,但你可不能對我藏著掖著,看家本領都得教給我。


    “等我能掌勺你就不用忙了,站在一邊歇著,看我炒菜指導我就行。”


    劉金強開玩笑道:“那生意要是特別好,你一個人忙不過來的時候,我也還站在旁邊看嗎?客人都得等急死。”


    雲雀沉默幾秒後說:“你教會我以後,再招幾個學徒進來。


    “但那些學徒跟你沒什麽關係,由我來教他們。”


    劉金強啞然失笑,不由得望向雲雀,“喲小雲雀,我還沒看出來,你的占有欲這麽強啊?


    “難道從今往後我就隻能有你一個‘親傳弟子’了嗎?別人都不行?”


    雲雀停下手中動作,認真地跟他對視,“師父,你以前的事我都聽說了,我是怕你再受到傷害。”


    劉金強剛開始感動,就聽雲雀繼續說:“而且我占有欲確實挺強的,你有我這麽厲害的徒弟,確實不再需要別的徒弟。”


    劉金強哭笑不得。


    兩人在說說笑笑中打掃衛生,幾個小時的時間很快過去。


    直到下午兩點他們才吃午飯,就在附近一個牛肉湯店吃的。


    這家口味不錯,這些日子大家經常在這吃飯,跟老板都混熟了。


    隻是剛吃第一口,雲雀就覺得味道有一丁點兒不對勁。


    “師父,別吃。”他說出這話時,劉金強早已吸溜進一大口粉絲和湯。


    劉金強腮幫子鼓鼓地抬頭看他,“什麽?”


    話音未落,劉金強便眼珠子一翻,直接暈倒在桌上。


    雲雀立馬站起身,但下一秒,一個冰冷的金屬圓筒便戳到他後背。


    他一怔,隨後脖頸劇痛,眼前一黑,也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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