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舞在莊子裏待的時間不長,但確實帶來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兩天時間,整個莊子戒嚴程度上升到了新高度,後山連起來的幾十座山頭,全被她納入囊中,就是為了讓齊述的寶貝馬兒們擁有廣闊的空間。


    齊述有時候感覺自己不是養殖大戶,而是辰王府直屬保密機構。


    要不然誰家養豬場外麵蹲三層護衛?


    風舞帶著幾頭宰好的豬迴京的當天晚上,‘影二’都差點被戒備森嚴的護衛們發現。


    不是技藝不精,而是人太多,連齊述睡覺的院子,都安排了巡邏。


    這天晚上,‘影二’鬱悶地沒有實現道德交流。


    但也勉強從齊述這裏得到了一些安慰。


    齊述好像對‘影二’的態度更好了些,有時看她的眼神很莫名,但又溫柔極了。


    雖然不懂為什麽,但她心情也恢複了愉悅。


    後麵的日子齊述依舊在莊子裏規律地生活,巡邏也沒有成為阻礙,每隔五天,院子裏的護衛都會自行散去,似乎達成了一種默契。


    至於是誰的命令,齊述隻當做不知道。


    而風舞在京都混的那叫一個風生水起,日進鬥金。


    不用在馬匹上進行高額投入,那這部分錢自然是用到了補貼邊軍和養兵屯糧上。


    京都眾皇子鬥得水深火熱,皇帝捏著兵符坐山觀虎鬥,也是高興了一整年。


    至於暨軒,自從手裏沒了權,勢自然也弱,並不被其他人放在心上。


    都認為他命不久矣,沒人在他這裏多花心思。


    萬一他死之前想不開,想多帶幾個走,那也太虧了。


    畢竟他的瘋,和他的武藝高,可以說是不相上下。


    沒人關注,更方便讓暨軒悄無聲息壯大著自己的力量。


    但意外總是超出預期。


    臨到年關,邊關突然八百裏急報,外族人聽聞暨軒重傷卸任,聯合起來協力逼關,被皇帝調換到雄安關守邊防的新關軍,不及暨軒手下將士一半骨氣,不過半日已經連丟三城。


    消息傳到金鑾殿時,皇帝震怒。


    不過更生氣的是,無人請命前去攻打外族,奪迴城池。


    奪嫡到了關鍵時期,幾位皇子已經快要忘記龍椅上的人依舊健在,更不會有心思去邊境打仗。


    ……完全不把百姓的命當命。


    齊述知道,暨軒的造反隻能暫時擱置了。


    隻有他能臨危受命,也隻有他會臨危請命。


    但這迴不同,暨軒已經會露出獠牙,去逼他曾經無比敬重的父皇。


    他蒼白著臉跪在宮門外請求出征,一副要拿最後的生命守護靖朝的模樣,還感動了不少圍觀百姓。


    皇帝咬著牙將好不容易收迴的兵符重新賜給他。


    暨軒卻不滿足於此,到這緊要關頭,他終於在金鑾殿中將被壓下的軍械案子舊事重提。


    ——明晃晃的威脅。


    但皇帝又能怎麽辦?


    讓他自己掛帥出征,不可能。


    打壓武將這麽多年,朝中也沒有可用之才。


    幾個兒子,各有各的廢。


    他別無選擇。


    好在,他也有讓他無比放心的原因。


    先給他吃個定心丸又能如何?


    讓暨軒去平複失地,哪怕他死之前沒能完成,那時候,他也能找到代替之人。


    於是半個朝堂都被轟轟烈烈下了獄,幾位皇子全被削去手中勢力,軟禁在各自府邸。


    算是給這些人聯手在雄安關迫害暨軒的交代。


    皇帝已然是做出了要將暨軒視為繼承人的架勢,隻等著暨軒勝利歸來。


    暨軒雖然不信皇帝這麽輕易妥協,但至少目的達成一半,其他的,完全可以等他迴來再處理。


    這反,他造定了。


    不過是逼宮造反,和領兵造反的區別。


    打完外族,也來得及。


    齊述說的沒錯,之前可不就是囿於孝義麽?


    換而言之,之前還是太要臉了。


    還顧及什麽父子情誼?


    他既然打定決心要上去,不管是誰,都該給他讓路才是。


    暨軒將齊述和風舞都留在了京都。


    來與齊述告別的,是易容過的‘影二’,頂著月臨府見過的那張臉,這是他們第二次在白日裏見麵。


    她話不多,隻是讓齊述保重身體,並叮囑齊述警醒些,要是發現不對就自行逃去。


    齊述定定看著她許久,才從袖袋裏拿出一樣東西。


    是一個長條木盒,盒子不大,看著也樸素,打開後卻是一根做工精湛的簪子。


    又是金簪。


    齊述真的很喜歡送這個。


    不過和此前不同,這隻簪子明顯更用心,是一隻要價昂貴的掐絲鎏金簪。


    花樣是齊述自己描的,和她肩上那朵花如出一轍。


    恐怕齊述是將賣豬分給他的錢全用在了此處。


    可這簪子……


    難不成是送予她的?


    齊述臉上並無笑意,隻有嚴肅,“我們的開始很糊塗,但我說的‘從一而終’絕非假話,等你迴來,我想要你的迴答。”


    齊述不是沒有提過,要不兩人幹脆成親的事。


    暨軒隻當他是道德感作祟,雖然關係逐漸融洽,但深知她們如何開始,齊述在此期間多麽被動,她從不會想齊述會心悅‘影二’。


    盡管偶爾會生出酸澀迷茫,但暨軒不懂這種情緒的由來。


    但現在……齊述將花了這麽多心思的簪子遞到她眼前,她不得不承認,心跳又一次因為齊述加快。


    齊述眼中的認真並無作假。


    難道是真的?


    這可能嗎?


    暨軒還在猶豫,遲遲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


    在她看來,是自己逼迫居多,齊述隻是迫於無奈和善心。


    從前她覺得這就夠了,畢竟不可能真的與齊述結為夫妻。


    但現在,她已經越來越不滿足隻能在黑暗中抒發的情緒。


    她眼底逐漸積蓄起狂熱的癡迷,就快要忍不住想要動作的時候,發現齊述又拉起了她的左手。


    在懷裏摸索片刻,齊述掏出一根兩人無比熟悉的紅色綢帶,一圈一圈,整齊地纏在暨軒的手腕上,打了一個死結。


    齊述沒有解釋為什麽,隻是用閃著亮光的眼睛,和能溺死人的溫柔語氣,字字清晰說,“要珍重,平安,我在這裏等你。”


    暨軒說不上來這一刻心中的感悟,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她幾乎是慌不擇路地逃離別莊。


    齊述沒有言語,看著空無一人的院子。


    他沒想那麽快,那麽直接。


    可是,他真的很希望暨軒能夠平安歸來。


    能夠……


    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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