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歲此刻一點氣力也無,任由周身元力發散,漸漸形成一道道氣牆,彌漫四周。


    “氣牆二十米範圍了,達到此基數已經可以位列太白宗精英範疇。”一名弟子迴答。


    氣牆繼續急速增長,“二十四米了,有望進入前十名。”又一名弟子驚叫。


    “二十五米了,還在增長。應當可以排在第八左右。”徐峰此刻迴答道。


    “不管第幾,反正不會是第十。”有人接口。


    “卻是把鬱長風師祖擠出來了。”


    鬱長風算不上天縱之才,靠著一路血殺走到最後,當年他血戰連場,獲得奇遇無數,才能將自身元氣練到可外放二十五米一二的地步,堪堪進入前十。


    正因此,徐峰才說,進入二十五米,基本就算入了前十了。


    從基礎元嬰到元氣外放,就是這一個時辰的變化,就需要旁人十年心血!


    一步十年,精進若斯,還能求什麽?


    就連徐峰亦不由苦笑道:


    “師弟心大,難怪能有此成就,佩服!”


    薛太歲搖搖頭,咧嘴怪笑:


    “你們隻是不知道,灑家付出了什麽。”


    十八盤上,薛太歲此刻在一步一步的向著峰首走去。


    八百八十八米山峰,五千餘台階,薛太歲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階,他也不關心。


    這刻的他,已將登上峰頂的期望徹底收起,隻是負手緩步而行,一如遊山玩水,閑庭信步,目光所到處,是這洞天中美麗的山水景色。


    其實如果用心觀察,就會發現這試煉十八盤內的景色原就是極美的。濃鬱的靈霧極富變化性,在這片土地上變幻出光怪陸離的色彩,映現出千般美景,隻是來到這裏的人,一心隻想著勇攀高峰,到是忽略了路上的景色。


    此時的薛太歲,心境一片空明。


    他就這麽一路走來,欣賞著大好山景,走走停停,很快便到了精英台的正中。


    太白宗弟子隨便給了他一株靈藥,他便繼續前行。


    由此地開始,依稀已可見到山壁上嶙峋的字跡,那是一些先輩留下的修煉心得,當然也少不得某某某到此一遊的墨寶。


    不過隻能走到這一高度的人的心得,不看也罷。


    薛太歲繼續向上走著。


    五百米便是精英台,曾經這一高度是許多人的天塹,因為要走到這步,至少也要提升修為半階,對於薛太歲而言,開啟鯤鯨之力,卻不過是信步閑遊。


    其實到了這五百米之處,大陣自然放鬆了力道,隻要不再攀登,便不會再增加重力。


    他很快就站在了五百米精英台題跋碑文的旁邊。


    與之前的平台不同,這五百名精英台上豎著一塊巨大山壁,光滑如鏡,上麵刻滿了字跡,皆是有幸到過此地之人所留,放眼看去,至少有數百人在這裏題字留名。


    在鏡壁一角上,薛太歲看到了鬱長風的名字,上寫:


    “大禹四十二年,入試煉十八盤,登精英台,參明了上師心法有感,悟朝陽一劍,特此留念,以饗後人。”


    然後就是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字,寫著他關於朝陽一劍的理解。


    這朝陽一劍,正是當日他力劈華山證道的那一道極致劍意,想不到竟是在這裏悟得的。


    薛太歲當然觀此劍出,有感於劍意之極,卻不知其道從何來,空有所感卻無力可使。


    他本不喜劍,但對於兵器的招法還是有感於心。如今見到題字,自然大為欣喜,一行行看下來,終於對這朝陽一劍有所了解。


    雖然他用的是刀,此法對他無用,但道理相通,想來對他將來明悟刀道亦有大作用。


    看過鬱長風的感念,薛太歲再去找他說的那位明了上師,果然此人也是太白宗一位久享盛名的人物,他所留下的正是關於凝煉與極致的理解。


    也就是在這裏,薛太歲才明白,原來極致的表現也有許多種,那明了上師與鬱長風所使,不過是其中一部分,在這鏡壁上還刻著無數心得,僅是這關於極意的心得就有多種。


    薛太歲看得如癡如醉,許多原本不太明白的道理在往往都能找到答案。


    有時甚至能找到不止一個答案。


    這裏就是一個開放的平台,所有來到這裏的人都可以將自己的想法寫在上麵,有時甚至有相互佐證與對壘之事。


    比如在鏡壁左下角部分就有一場爭論,爭論者更是如今太白宗最為赫赫有名的幾位大人物。


    先是歐陽康在上麵寫了一段關於兵道之論,認為兵既在道中,則當可天成,這天地間必然會有一柄真正的神兵,號令天下萬兵。


    接著就有人在下麵接上。


    “歐陽師弟所言,師兄略有不同。兵本無識,貴在人主,豈有天生王將之說……白太冠。”


    卻是那太白宗掌教。


    然後是又有幾位修者在後麵接話,有的支持歐陽康,有的支持白太冠。


    最後卻是淩雲劍仙結束了此場爭論:


    “兵在殺戮,人主殺伐。兵者人主,王將難覓。天下生死,終止人心……淩雲。”


    這番話出後,爭論輒止。


    但是有關兵道的看法,依舊是各起紛紜。


    那一刻看著鏡壁上的字,薛太歲突然心有所感。


    他取出自己那鎢鐵菜刀看了看,莫名間突然有了種感觸,喃喃道:“兵在……天成。”


    那鎢鐵菜刀沒有任何反應。


    想了想,薛太歲亦是搖頭一笑,將菜刀放了迴去。


    然後他繼續看鏡壁上的題字留言。


    這些題字內容眾多,又五花八門無所不有,有心得,有感悟,有論道,更有具體功法。


    若有一一參祥,僅是理解還不夠,更需實地檢驗。


    此刻徐峰跑了過來:


    “薛師弟啊,本還想你走到那七百米的太白天塹,觀曆代劍術名家手跡,你可要繼續一步了。


    否則的話,人生路漫漫,能走到哪步便是哪步吧。既然僅可止步五百米,那便在五百米一覽風光也好。”


    考慮到這幾日的進益,薛太歲感覺反倒比之前更輕鬆些。


    這刻踏上一步石階,薛太歲隻略休息了片刻就繼續向上走去。


    第二步石階力量依舊不大,沒有遞次漸增的壓力,薛太歲走來竟越發輕鬆起來。


    這讓薛太歲感到狐疑,他知道如果石階上沒有問題,那隻怕其他方麵就會有問題。


    果然就在登上第二層階梯後,薛太歲突然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這聲音起初細小,漸漸便大了起來,如海浪唿嘯聲,由遠至近,聲浪越來越大,漸漸竟彌漫整片天空。


    薛太歲這才看到,那是一片黃色的雲潮正從遠處唿嘯而來,盤卷著衝向自己。


    待到那雲潮飛得近了,才看清那哪裏是什麽雲潮,分明是無數黃色的馬蜂組成的大潮。


    “巨無蜂!”薛太歲的眼神猛地收縮。


    看到此物,他知道,這多半就是徐峰所說的巨無蜂了。


    之前他上山時就曾想過為何此物還未出現,這刻卻是一出便鋪天蓋地。


    看這些巨無蜂的鱗甲,個個逆聲而起,有如倒生利刺,三角小腦袋上更是獠牙森森,雖然體積不大,但無數巨無蜂混雜在一起,看得也人著實頭皮發麻。


    天空中已響起那徐峰的笑聲:


    “衝吧,薛太歲,拿出你所有的實力。這些巨無蜂便是這八百三十八米山路上的最後天塹,衝過它們,你便是贏了。”


    “此話當真!?”薛太歲吼道。


    他雖然錯過了五百米處的火燒神麥,但是選藥是以當時高度往下挑,高度越高則藥物價值越高。


    五百米的火燒神麥他雖然錯過,但不代表他以後不能再選,隻不過站在高峰選低穀之藥,在價值上會有所損失,但為了衝關,這點損失到也不算什麽了。


    那徐峰大笑道:


    “隨意,隨意!你若真以為有了火燒神麥便可擋這巨無蜂,自去取了便是。”


    “什麽?”薛太歲一呆:


    “難道火燒神麥的煙也熏不走巨無蜂?”


    徐峰言道:


    “無守護任務的零散巨無蜂的攻擊可以用煙驅趕,卻不是這些擔負著守護之責的巨無蜂。你在精英台悟幻境,元氣四散影響下,巨無蜂不會攻擊你。


    但當你踏上這最後的八百三十八米石階後,你就注定要受到巨無蜂圍攻,什麽藥物也無法阻止它們的瘋狂!就此而言,你取不取那火燒神麥影響不大的。”


    說著,徐峰的聲音突然一凜:


    “這最後的八百三十八米,惟有一路殺上去!這也是太白宗曆代祖師遺訓,至高之道,固然有堅持不懈的努力,同樣要有血雨腥風的戰鬥。


    血殺之道,殺戮之道,惟殺止戈!”


    【故事不錯敬謝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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