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六十四名武舉已然選定,接下來是第二場,弓箭。


    箭靶距離可選九十步、一百二十步、一百五十步三個選項,一共十靶,按照步射和騎射兩輪計分,自然是分數多者過關。


    隻是這一關淘汰卻異常激烈,六十四人隻取前三十二位,如果箭靶分值相同,則要參考第一輪測試力氣的成績。


    嶽武彰牽了一匹小校送過的黃驃馬,飛身上馬,手中弓箭不停。


    他選的是最遠的一百五十步,自然有射中加成的分值,“啪啪啪啪”一路馬過人射,竟然是十箭具中靶心。


    周圍觀看的武舉不由得大聲叫好。


    嶽武彰本就年輕,此刻一身青衫,人快馬急,映襯著周圍的獵獵紅纓,頗有一番大將氣度。


    屠元讓表麵雖然不露聲色,心裏卻暗自讚許,一百五十步乃是北蠻士兵最為優良的弓箭手的試射距離,大禹天朝的禁衛軍考核也隻有一百二步就選為優等。


    暗叫此人真是天生的大將之材,此番定然要中前三甲,不可放過,定然要讓他在左武衛軍中效力。


    輪到薛太歲下場,騎上小校送來的一匹黑色烏雅馬,慢條斯理來迴遛馬,口中喝道:


    “居然考教騎射,你們真是對薛某太好了,嗯,隨便射射吧。”


    屠元讓心下不悅,暗想朝廷取用武舉的大典,怎的也被這軍痞說的如此稀鬆。


    薛太歲取過軍中一種萬石弓,此弓乃是演練樣品,一般士卒無人能拉得動,最多都是作為展示物激勵將士,向大漢飛將軍李廣學習,開萬石弓保衛朝廷。


    其實哪裏有多少人能拉的動。


    眾人見薛太歲竟然不顧忌諱,挑選了萬石弓,心下均是不忿,暗道看你一會如何出醜。


    薛太歲慢喲喲騎著馬匹,看都不看靶子一眼,挑選了一百五十步的距離,隨意一射,口中卻大喊:“中!”


    “啪嚓”一聲,遠處的一百五十步靶子應聲倒地。


    隨後又是一聲:“中!”


    第二個標靶倒地。


    這一幹箭靶仿佛是被事先安排好的,又好像中了咒語,聞聽薛太歲之聲,便轟然倒地。


    白圭太監笑道:“薛軍門,這射箭考核記得是分數,可不是射倒靶子便算,你心下得有個數。”他是屠彬大將軍特別關照之人,如何能不讓白圭上心。


    薛太歲不以為意,繼續放箭,已然是不看靶子,他對於弓箭師承養由基,早已練得箭由心發的境界,看與不看分別不大,就如同自家吃飯飲水一般自然。


    十聲“中”字過後,十塊標靶紛紛倒地。


    屠元讓急忙讓隨軍小校取過標靶驗證,卻發現十個標靶紅心盡皆被射透,明晃晃的一個大窟窿,乃是箭箭透過靶心,過靶而出,連中央的紅色圓圈印記都給射飛了。


    屠元讓不由得心下一驚,暗道此人箭術已經通神,難怪父帥看中。


    一旁嶽武彰扔弓於地,大喊道:


    “此人箭術如此了得,嶽武彰不能敵,此陣卻是輸了。”


    他這一舉,足見光明磊落,謙謙君子風範,引起了眾多掌聲。


    其他武舉心下了然,這番武舉,隻怕奪魁就在薛、嶽二人之間了,其他人等恐怕再也與頭籌無緣。


    -----------


    大禹天朝本次科考的武舉最後一試乃是擂台比鬥,弓箭之後三天進行。


    大將軍屠彬誓要選出能征慣戰,不畏生死的苗子,故而特地邀請皇族親貴,朝廷重臣以及新科舉子們參加。


    宏靈皇帝是今日就要點武舉三甲的,自然在列。


    太後陳媛媛要垂簾聽政,故而不能離開半步。


    大將軍屠彬、老太師裴槐、翰林院李十朋、禮部尚書李天翔、戶部尚書林睿、京城護衛軍指揮使屠元讓、侍郎裴邵、兵部尚書白偉良、征西將軍白樸、征南將軍燕須陀......


    京城五大姓士族,五品以上文武百官幾乎都到了。


    台下旌旗招展,盔明甲亮。


    屠彬大將軍為顯治軍之能,平日裏八十分的氣力此刻要用一百二十分。


    如此京城武舉大試,已然換了太監白圭,主持奏報的是太後麵前的新貴,內務總管趙金英。


    演武場中央是個三丈高的金石台子,上麵用紅氈鋪地,中央鬥大的一個梅花,象征著傲雪奪魁之意。


    趙金英一身雪白的衣袖,頭戴著二龍抹額的束發毗盧帽,更顯得英氣不凡,但是作為閹人,臉色煞白,嘴邊的胡須已經被剪裁的幹幹淨淨。


    趙金英口中宣讀:


    “朕聞知武備要事,經過之重,不可不察也。我朝富有四海,而疆域未靜,此前朝文恬武嬉之過,朕每每想起,深悔恨無極也。時下秋末馬肥,正是兵家奮勇爭先之際,願應考武舉,竭盡所能,一展雄才,振興我大禹天朝百年盛世,欽此!”


    隨後,軍中傳令官宣讀本次擂台比武的精要和規則。


    此次入選三十二名武舉,分為甲、乙、丙、丁四組,每組八人,采用分組淘汰製,四組的前四名可以進入第二輪搏鬥。


    隨後開始念及名單:“趙耿、衛千秋、石之康......”


    三十二人雄赳赳氣昂昂來在擂台之下,跪倒高聲奏合:“臣等叩謝天恩!”


    薛太歲站在高坡之上,遠遠看著劃分榜,自己被分在甲組最後一個,同組七人除了石之康竟然沒有認識的。


    他心下高興,衝著屠元讓挑了一下大拇指,那意思感謝照顧,頗為承情。


    屠元讓卻是一臉冰冷,仿佛根本沒看見這個二百五,轉身給了薛太歲一個後腦勺。


    趙金英高亢的聲音又起:“甲組上台對戰!”


    一個個矯健的身影“嗖嗖嗖”紛紛飛上三丈高的擂台。


    薛太歲輕功不怎麽出眾,此刻口中大喊:“給我架個梯子,快來人,架個梯子!”


    這一下子惹得四下裏哄堂大笑。


    隨軍小校急忙搭上雲梯,薛太歲肥壯的身軀才一步一個腳印上了擂台。


    趙金英空中唿喝:


    “甲組八人對戰,沒有規則,致對方死地者判負,最後一個留在擂台之上便是最終勝者!”


    薛太歲仿佛上了擂台噓噓帶喘,此刻一屁股坐在擂台邊上,一把拉過石之康:


    “小子,咱倆先安生待會,讓他們先打,你看行嗎?”


    石之康本是矮壯身材,身高才到薛太歲下巴。


    在詔獄裏早就見過薛太歲的身手,此刻巴不得座山觀虎鬥,急忙點頭:


    “太歲哥說的極是,極是!”


    兩人就這樣盤膝而坐,交頭接耳,仿佛台上看大戲一般。


    剩餘六人頗有異議,一個身材高瘦的年輕人冷笑道:


    “閣下坐山觀虎鬥,真真是好算盤,竟把別人當傻子嗎?”


    一旁還有一個白衣青年,衣襟帶風,麵含諷刺:


    “就是,閣下這二桃殺三士的法子雖然機警,可別人也不是傻子,快快起身,我等相鬥,憑什麽讓你坐收漁翁之利。”


    薛太歲口打唉聲,左手把鬢邊的金花拿在手中,用後麵的針腳擦了擦腦袋:


    “我說石頭,你知道這世上什麽樣的人最可憐嗎?”


    石之康傻嗬嗬笑道:


    “不知道,太歲哥你說,我聽著呢。”


    薛太歲吹了一口氣,將金花上的頭皮屑吹落:


    “這人呀,不怕你聰明,就像你哥哥我這樣的;


    也不怕你傻,就像兄弟你這樣的;


    怕的是半瓶子醋,半傻二隔巧,那可是被人打了還說人家是好人呢。”


    石之康繼續哈哈傻樂:


    “瞧您說的太歲哥,哪裏有這樣的人呢?”


    薛太歲摸了摸石之康的腦袋:


    “眼前這兩個傻貨就是這樣的人,你看好了哦。”


    說罷,薛太歲大手一揮,也不見用了什麽武功,剛才說話的兩個青年的左臉分別被“啪啪”兩聲扇了兩個耳雷子。


    由於力道頗大,大頭朝下“嗖”的一聲,摔在擂台之下,肩胛骨折,再也站不起來了。


    四周看熱鬧的人紛紛大驚失色。


    眾人這才知道,這個整日裏跟別人開玩笑的大個子,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兇悍角色。


    一時間,噤若寒蟬,再也不敢發聲嘲笑,瞪著各自的眼睛,靜看事態發展。


    薛太歲好似沒事人一般搖搖頭:


    “你們剩下的四個人我相信是聰明人吧?”


    四人二話不說,紛紛打鬥起來。


    石之康這時撫掌大笑:


    “還是太歲哥說得對,沒事裝什麽聰明人,早點互相打鬥不就好了。”


    四人鬥了五十多個迴合,其中兩個倒地不起,已然是又被淘汰了。


    【故事不錯敬謝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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