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扶著她的雙臂,看她艱難地膝行兩步,麵向自己,“嗯?”


    溫遇慈微微偏頭,目光裏滿是好奇,還夾雜著幾分期待,“阿沉是在吃醋?”


    因為她在樓下的動作,所以才來問她。


    她當時隻是看蔣牧遲狀態不對,所以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冷靜。


    沒想到就這麽輕輕一碰,墨沉竟然上綱上線。


    “沒有。”墨沉是絕對不可能承認的。


    在他看來,蔣牧遲完全沒有和自己比較的資格。


    溫遇慈也隻是站不穩,順手在他胳膊上撐了一把而已。


    但他依舊不爽。


    憑什麽蔣牧遲能被溫遇慈碰。


    溫遇慈能碰的人隻有他。


    溫遇慈笑得溫柔,蒼白的病容也染上欣喜的粉紅,“我還以為阿沉吃醋了,心裏正高興呢。”


    “為什麽我吃醋,你高興?”


    這是什麽道理?


    墨沉不明白。


    溫遇慈喉嚨發癢,忍不住地輕咳兩聲,“因為如果阿沉吃醋,我才知道阿沉原來是在乎我的。”


    墨沉從沒對她說過喜歡,像逗弄寵物一般逗弄她。


    她這個迴答很合適。


    聞言,墨沉微有怔愣,是這樣嗎?


    他好像明白了一點兒。


    將溫遇慈抱進懷裏,墨沉一下又一下地順著她的頭發,“以後有什麽事第一時間找我。”


    不要碰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溫遇慈乖順地點頭,“好。”


    言畢,她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胃裏陣陣翻湧,壓抑不住地嘔吐感襲來。


    她死死咬著舌尖,眼角泛紅,告誡自己一定不能在他麵前吐出來。


    墨沉真的太令人惡心了。


    *


    蔣牧遲出門後直奔藥店,藥店裏除了營業員還有一對情侶,兩人正站在櫃台前和營業員小聲地說著什麽。


    店裏隻有一個營業員,忙不過來,隻好對蔣牧遲說:“要什麽?你先看看,馬上就好。”


    蔣牧遲從情侶身旁經過,輕輕應了一聲。


    站到一個監控可以拍到的地方,手肘撐住櫃台輕輕點了兩下,而後慢慢地,像是閑逛般挪到監控死角。


    等到那對小情侶確認自己要買的東西,男生反手從身後的褲袋掏手機,卻摸了個空,“嗯?我手機呢?”


    將身上所有口袋摸了個遍,男生臉色大變:“艸,我手機不見了!”


    出門時他分明記得放在兜裏的。


    他的女朋友也愣了,“是不是忘在家裏了,我先給錢吧。”


    “不,你先給我打個電話吧。”


    女朋友一想也是,連忙給他的手機撥了個電話。


    手機鈴聲在旁邊響起,兩人順著聲音看去,男生的手機不知何時落到了地上,正亮著屏響鈴。


    男生鬆了口氣,撓撓頭去撿起手機,“還好沒丟。”


    兩人迅速付了錢,離開藥店。


    營業員這才走到蔣牧遲麵前,“先生,哪裏不舒服?要什麽藥?”


    “給我拿些治咳嗽的感冒藥、退燒藥,還有雲南白藥和消炎藥。”


    “好,你稍等。”


    蔣牧遲戴著帽子又戴著口罩,營業員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迎上營業員的目光,蔣牧遲將帽簷往下壓了壓,接過對方遞來的藥,付過錢後迅速離去。


    他沒有在外麵多留,又匆匆迴了獨棟樓。


    一樓隻有傑斯在抽著煙守夜,蔣牧遲反鎖好大門,揚了揚手中的袋子,“我把藥給董事長送去就來和你交班。”


    白霧彌漫中,傑斯隨意應了一聲,目光一直盯著有裂痕的天花板,麵容呆滯。


    蔣牧遲上到二樓,站到臥室門口敲門,“董事長,藥買迴來了。”


    門口立刻響起腳步聲,墨沉打開門,從他手中接過袋子,“辛苦了,沒被人發現吧?”


    蔣牧遲搖搖頭,“沒有,我很小心。”


    “嗯。”墨沉看著他,淡淡開口:“你先下去,待會兒我下來找你。”


    “好。”


    看著蔣牧遲拎著雲南白藥下樓,墨沉關上門,重新坐到溫遇慈身邊。


    溫遇慈已經聽見他說的話,從他手裏接過藥盒,“阿沉,你先去忙正事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


    墨沉想了想,“好,你看好說明書,吃過藥就休息,別等我。”


    “嗯嗯。”溫遇慈連連保證,墨沉這才放心地出門下了樓。


    隨著房門被關上,臥室裏隻餘床頭櫃亮著一盞台燈。


    溫遇慈就著燈光看了看使用說明,從錫紙裏拆出一次分量的膠囊,然後全部衝進了馬桶。


    看樣子蔣牧遲出門去買了藥,應該已經將消息傳了出去。


    她現在隻希望拖延時間,配合警察將墨沉繩之以法。


    第二日,誰也沒有出去,傑斯和蔣牧遲輪流守夜。


    溫遇慈的狀態比昨天好了些,隻是喉嚨發癢,總是忍不住想咳嗽。


    四人坐在一樓客廳,麵前擺著泡麵。


    墨沉從來不吃這種東西,皺眉將傑斯泡好的泡麵推給他。


    蔣牧遲見狀,放下手中的叉子,“董事長,要不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吧?”


    怎麽小方他們還沒來?


    墨沉吐出一口煙圈,搖搖頭,“不用了。”


    墨沉拒絕,他也不好多說,免得墨沉起疑心。


    溫遇慈一直沒說話,隻安安靜靜地吸溜著泡麵,補充體力。


    泡麵吃到一半,櫃台上的座機催命般響了起來。


    傑斯距離座機最近,也知道除了李明妄之外不會有人打電話,明白肯定是要緊事,一抹嘴起身去接電話,“喂。”


    李明妄:“快走,你們的行蹤暴露了。”


    “什麽?”傑斯的聲音驟然拔高,轉頭看向墨沉。


    墨沉心中一凜,蔣牧遲和溫遇慈也心有所感地放下手中的塑料叉子。


    李明妄接著道:“話筒給墨總。”


    傑斯朝墨沉示意一聲,等他接過電話,便聽到李明妄的聲音:“墨總,你的身邊有內鬼,趕緊處理掉吧。”


    “否則,我也會被拖下水。”


    “現在我的人帶你們轉移,接下來的事就交給墨總去做了。我相信墨總可以成功將釘子找出來處理幹淨。”


    李明妄的態度已經表明,他不會再露麵。


    即使墨沉等人被抓,也跟他沒關係。


    墨沉不動聲色地掃過桌前的三人,輕輕應了一聲,隨即掛掉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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