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


    薄顏哽咽著說。


    趙強沉默了片刻,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你先帶她迴去休息吧,我一會兒去找你。”


    我點點頭,扶著薄顏走出了包廂。


    在迴家的路上,薄顏一直沉默不語,臉色蒼白,眼神空洞。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到了她家樓下,我停下了腳步。


    “上去休息吧。”我說。


    她抬起頭,看著我,眼裏充滿了無助。


    “唐止……”


    她輕聲說,“我害怕……”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伸出手,將她攬入懷中。


    “別怕,我在。”


    她緊緊地抱著我,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我感覺到她的眼淚,滴落在我的肩膀上。


    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要保護她,想要給她一個溫暖的依靠。


    該死,我又在想什麽?


    我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她。


    “上去吧,好好休息。”我說。


    她點點頭,轉身走進了樓道。


    我看著她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


    迴到家,我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


    薄顏的話,一直在我的腦海裏迴蕩。


    她真的看到了小宇嗎?


    還是隻是她的幻覺?


    還有趙強,這個神秘的男人,他接近薄顏的目的是什麽?


    孩子的死,真的隻是沈總一個人的責任嗎?


    這一切,都像一團亂麻,纏繞著我,讓我無法唿吸。


    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行,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得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趙強的電話。


    “喂?”


    “趙強,我們見一麵。”我說。


    “現在?”


    “對,現在。”


    “好,在哪裏?”


    “老地方。”


    我掛斷電話,穿上衣服,走出了家門。


    老地方是一家酒吧,我和趙強經常在那裏喝酒聊天。


    我到的時候,趙強已經在那裏了。


    他坐在吧台前,手裏拿著一杯威士忌。


    “來了。”他說。


    我點點頭,在他旁邊坐下。


    “說吧,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開門見山地問。


    他笑了笑,喝了一口酒,說。


    “我說了,我是薄顏的朋友。”


    “朋友?我怎麽從來沒聽薄顏提起過你?”


    “那是因為,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


    “不長?多久?”


    “大概……一個月吧。”


    一個月?


    也就是說,是在薄顏懷孕之後?


    “你接近薄顏的目的是什麽?”我問。


    他放下酒杯,看著我,眼神裏閃過一絲寒光。


    “你真的想知道?”


    我點點頭。


    他突然笑了,笑聲裏帶著一絲嘲諷。


    “那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我看著他,心裏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笑得我心裏發毛,像是貓戲老鼠前的舒展。


    “唐止,你真的以為,孩子的事,隻是沈總一個人的責任?”


    我心頭一震,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


    難道……


    “你什麽意思?”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握緊的拳頭暴露了我的緊張。


    他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眼神飄忽,像是在迴憶什麽。


    “沈總的確該死,但他隻是個執行者,真正的幕後黑手……”


    他頓了頓,湊近我,低聲道,“是薄顏。”


    我猛地站起身,酒杯被我碰倒,酒液灑了一地。


    “你胡說!”


    他也不惱,慢悠悠地拿起紙巾擦了擦手。


    “你仔細想想,這幾個月發生的事,不覺得太巧合了嗎?她懷孕,沈總出軌,孩子意外流產……哪一件不是在她掌控之中?”


    我愣住了,腦海裏像放電影一樣,閃過薄顏哭泣的臉……


    難道,這一切都是偽裝?


    “不可能……”


    我喃喃自語,不願意相信這個殘酷的真相。


    趙強冷笑一聲。


    “你被她騙了,唐止。她接近你,博取你的同情,就是為了利用你對付沈總。孩子,不過是顆棋子罷了。”


    我頹然地坐下,感覺渾身無力。


    如果趙強說的是真的,那我算什麽?


    一個小醜?


    一個被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傻瓜?


    “你有什麽證據?”


    我問,聲音幹澀。


    他聳聳肩。


    “證據?我當然有。不過,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我猛地抬頭,怒視著他。


    “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笑了,眼神裏充滿了戲謔。


    “很簡單,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


    “幫我……除掉薄顏。”


    我震驚地看著他,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


    除掉薄顏?


    這怎麽可能?


    “你瘋了!”


    我低吼道。


    “瘋的是你,唐止。你還在為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著想?她害死了你的孩子,你難道不想報仇嗎?”


    他的話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進我的心髒。


    孩子……我的孩子……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憑什麽相信你?”


    “就憑我知道,你有多恨沈總。就憑我知道,你有多渴望真相。”


    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


    “就憑我知道,你對薄顏,還有感情。”


    他最後一句話,像一根針,紮破了我偽裝的平靜。


    是的,我對薄顏,還有感情。


    盡管我知道,她可能騙了我,利用了我,但我還是無法完全恨她。


    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一邊是殘酷的真相和複仇的渴望,一邊是殘存的感情和道德的底線。


    我該怎麽辦?


    “我需要時間考慮。”我說。


    趙強笑了笑,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答案。


    “當然,我可以給你時間。不過,別讓我等太久。”


    我起身離開酒吧,腳步沉重,思緒混亂。


    夜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卻無法吹散我心中的煩躁。


    迴到家,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遍遍地迴想著趙強的話。


    難道薄顏真的是幕後黑手?


    難道孩子真的是她的一顆棋子?


    我打開電腦,開始搜索關於薄顏的一切信息。


    她的社交賬號,她的朋友圈,她的工作經曆……


    我像一個偵探,試圖從蛛絲馬跡中找到真相。


    突然,一張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薄顏和一個男人的合影,男人戴著墨鏡,看不清長相,但他的身形,他的氣質,都讓我感到莫名的熟悉。


    我放大照片,仔細觀察著男人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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