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有你我很開心,你簡直像個寶。」他心目中的無價之寶。


    蕭楚軒牽著沈馨容的手往大佛寺後院走,大佛寺住持在後院念經做功課,蕭楚軒以前在大佛寺生活的那些年得過主持的照顧,他一直都在心裏銘記著主持的好,這次來了正好去拜見一下。


    沈馨容跟著蕭楚軒走在迴廊上,繼續問著一些當年的事,「你說你在大佛寺住了差不多年?」


    「是的。」


    沈馨容偏頭看他,想他那麽小就生活在大佛寺,連自己的父皇都見不到,真是個可憐的孩子,「那你在九歲之前見過皇上嗎?」


    「沒有。」蕭楚軒現在已經能很平靜地講當年的事了,「我跟著母妃到了大佛寺之後就沒有見過他,直到我九歲那年,有一天他來大佛寺上香。」


    「那你見到他了?」


    蕭楚軒深唿吸了一下,「沒有見到。」


    「嗯?」


    蕭楚軒輕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是在嘲諷著當年單純的自己,又像是在嘲諷那些不顧念絲毫親情傷害他的人。


    「我那個時候還不知道他會那麽討厭我,也不知道我的兄弟們也那麽厭惡我,我本來是想躲在院子裏,想等他跟主持去後院禪房說話的時候見一見他,結果我在院子裏碰到了晉王和楚王,他們帶著好幾個侍衛,認出我是誰之後,就把我堵在了角落裏,對著我一陣拳打腳踢,我一個人打不贏他們,最後被打得頭破血流。」


    「他們太過分了。」沈馨容捏緊了拳頭,即便這件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但是她現在從蕭楚軒的口中聽到,還是感到氣憤不已,一副想要去找晉王蕭楚庭和楚王蕭楚升算賬的架勢,氣唿唿地道:「他們怎麽能這麽做?」


    蕭楚軒漫不經心地道:「大概是覺得我是個害人精吧。」


    「你才不是害人精,我不許你這麽說自己!」沈馨容對他小時候有這樣的遭遇心疼得不得了。


    蕭楚軒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七八歲的小孩,是最能惹是生非的年紀,當年晉王蕭楚庭和楚王蕭楚升也就比蕭楚軒小一兩歲,他們在宮裏過的是錦衣玉食的日子,從小有奴婢服侍,出入有專門的侍衛保護,養成了嬌貴跋扈的性子。


    在來大佛寺之前,晉王蕭楚庭和楚王蕭楚升就聽說了在大佛寺還有一個不受寵的皇子,他們好奇心作祟,就想看一下被遺棄在大佛寺當小和尚的皇子是什麽樣子,他如果過得越慘,他們就越高興,越能顯示他們的得意和身份的尊貴。


    事實上,他也確實過得很慘。


    走到院子的轉角處,一口水井的前麵,蕭楚軒忽然停下了腳步。


    沈馨容察覺到了他的異樣,轉頭看他,關心地問:「怎麽了?」


    蕭楚軒抬起下巴指了一下那口水井,聲音淡淡地道:「那天他們就是在那兒打我的,還想把我丟到水井裏麵去。」


    沈馨容:「……」


    緩了一下,沈馨容才找迴自己的聲音,「他們也太惡毒了,他們怎麽能這樣做,他們那樣是殺人!」


    「你不記得了嗎?」蕭楚軒漆黑的眼眸盯著沈馨容,深邃的目光像是深不見底的大海,表麵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實際上下麵已經波濤洶湧。


    沈馨容被他問得一愣,呆呆地看了蕭楚軒好一會兒,才張了張嘴道:「……我記得什麽?」


    她當年應該沒有跟著晉王蕭楚庭和楚王蕭楚升幹過傷害蕭楚軒的事情把?雖然她小時候有一段時間跟蕭楚庭和蕭楚升關係不錯,但她可以保證絕對沒有跟著他們幹過仗勢欺人的事情,所以蕭楚軒被欺負的事一定跟她沒關係,不然蕭楚軒就不會喜歡她,而是該恨她入骨了。


    蕭楚軒看著沈馨容呆萌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一把她的發頂,嘴角微微往上彎起,在說了那麽多不愉快的事情之後,終於說了一件很高興的事情,「當時他們在這兒打我的時候,是你救了我。」


    什麽,她救了他?她怎麽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


    沈馨容愣住,努力在腦海裏搜尋有關這件事的記憶,可是不管她怎麽迴憶,她的腦海裏對此還是一片空白,完全沒有一點兒的印象。


    「還是沒想起來嗎?」蕭楚軒看她的表情就猜到了,她那一臉迷茫的樣子,分明就是什麽都沒想起來,蕭楚軒心裏有些失落,努力提醒她,幫她迴憶,「我當時在這兒被他們打得頭破血流,還被蕭楚庭扇了好幾巴掌,要不是你來得及時,發現他們在打人,就大聲叫他們住手,不然就去告去皇上,他們很怕你去告訴皇上,才終於停了手,帶著侍衛走了。」


    沈馨容按照蕭楚軒的提示迴憶了一下,結果腦子裏還是一片空白,一點點當時的情形都沒有想起來,搖搖頭道:「我沒有印象了,我那個時候太小了,很多事都不記得了。」


    蕭楚軒深深地看她一眼,又繼續迴憶道:「你把他們嚇走了之後,看到我被打得那麽慘,可憐兮兮的,衣服都破了,就想哄我開心,還拿糖給我吃,我不要,你就硬要喂我吃,還把糖塞到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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