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蕭耨斤駕臨了南京,南京留守鄭弘節和南院大王耶律化哥前來迎接鳳駕。


    隻見她的車隊儀仗如下:


    赤、黑鳳旗各二,金黃、赤、黑三色素扇各二,赤、黑鸞鳳扇各二,赤、黑瑞草傘各二,金黃、赤、黑三色花傘各二。


    此外,另有金節、拂、香爐、香盒、盥盤、盂、瓶、椅、方幾;


    後為七鳳金黃曲柄蓋一,列翟輿一乘,儀輿一乘,翟車一乘。


    所有車輛、駕輿兼繪龍鳳紋。


    鄭弘節和蕭孝先關係匪淺,許多政見相合,在朝堂之上隱隱視為一派。


    所因此他提前得知了良妃前來的目的後,就大行曲意逢迎之事。對她的迎駕禮儀參照了皇後的接駕標準。


    他將向蕭耨斤恭聲說道:“下官參見順聖元妃,您一路顛簸,鞍馬勞頓,就恭請您下榻行宮歇息,到晚上下官為您接風洗塵。”


    蕭耨斤滿意地看了看鄭弘節,然後微笑著點頭致意。


    就見她開口說道:“鄭留守,你的安排,哀家甚是滿意,你有心了,哀家會記在心上的。”


    耶律化哥也向前一拱手,然後不卑不亢地說道:“皇嫂,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呀,您是來探望燕妮侄女的嗎?”


    她笑吟吟地答道:“南院大王不必多禮,你離開上京已有三年了吧?有當時皇上想把你調迴上京,哀家就勸阻了。因為有你在南京鎮守門戶,定會震懾南宋和西夏的;你的勞苦功高,皇上和朝廷是看在眼裏,記在心上的。”


    耶律化哥一聽臉色頓時一僵,然後強笑道:“本王定當銘記皇上和謝朝廷的期待與厚望,定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娘娘的苦心,本王定會銘諸肺腑的。但是本王還要提醒娘娘一下,莫要忘了自己的本分;聖神宣獻皇後娘娘(耶律隆緒的母親蕭綽),明達治道,聞善必從,不是什麽人都能學得來的;娘娘車馬勞頓,就暫且歇息吧。”


    他說完就朝著蕭耨斤拱手一拜,然後氣勢軒昂地揚長而去。


    蕭耨斤聽罷頓時臉色一沉,粉麵含霜,鳳目寒光閃閃,直盯著耶律化哥遠去的背影。


    此時鄭弘節連忙規勸道:“娘娘息怒,南院大王武將出身,自持軍功,曆來跋扈;所以眼下口無遮攔,言出無狀,您就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蕭耨斤聽罷沉吟了一番,然後對他說道:“鄭留守,言之有理,我何必和這粗鄙的武夫計較呢。”


    說完後就起駕朝行宮進發了,宿衛軍五百名周圍護駕,排場堪比皇後的儀駕。


    此時行宮內的太監、宮娥、護衛前來迎接,就見四個高麗奴仆俯下身子,恭迎蕭耨斤下駕。


    跪拜一地的人群齊聲喊道:“恭迎順聖元妃娘娘駕臨行宮,娘娘千歲,千千歲。”


    蕭耨斤踩著高麗奴的背肩下了第,然後就宮女的攙扶下進了行宮。


    此時耶律燕妮在宮門口迎接她,就見她盈盈向前一拜。


    她輕啟朱唇說道:“孩兒恭迎母親,孩兒身體欠佳,未能遠迎,請母親原諒則個;孩兒看到母親容光煥發、身體安康,孩兒甚感欣慰。”


    蕭耨斤看見有些瘦削的女兒,頓時快步迎過去,將她攙扶起來,把她拉到身邊,仔細打量起來。


    蕭耨斤此時看著憔悴的女兒,頓時眼睛有些紅了。


    她有些嗚咽地說道:“我的嬌嬌,離開娘快一年了,真真想煞為娘了;”


    她憐惜地摸著女兒的玉臉,有些心疼地說道:“我的嬌嬌,你看你都瘦了,也病了,這段外出的日子,你遭罪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和為娘好好說道說道。”


    隻見耶律燕妮有些無力地說道:“母親,我現在身子還有些虛弱,就想著躺下歇息,要不過些時日再和你講訴吧。”


    蕭耨斤此時一聽就急忙讓宮女攙扶她躺在床上,然後親自給她蓋上被子,然後就寬慰了她一番,就起身離去了。


    她命人召來太醫,她要來公主的診斷記錄查看,然後就詳細問了公主的病情。


    她此時也是疑惑重重,她又叫來伺候公主起居的宮女和嬤嬤,了解公主生病期間的起居生活情況。


    她坐在寢宮的床沿上,開口問道:“誰照顧越國公主的日常起居呀?”


    此時綠珠連忙出列道:“啟稟娘娘,是奴婢貼身照顧公主的飲食起居的。”


    她接著就問道:“公主生病期間,她的身體和情緒可有異常啊?”


    綠珠連忙答道:“啟稟娘娘,奴婢就是發現公主似乎有心事,平常食欲不振,時有嘔吐的情況,別的倒沒發現異常。”


    蕭耨斤聽罷就抬手示意讓她退下歸列,然後就威嚴地掃了眾人一眼。


    就聽她就沉聲說道:“你等一定把公主給伺候好了,不可大意;若有懈怠,將嚴懲不怠,你們聽明白了嗎?”


    眾人聽罷頓時神色一緊,就齊聲喊道:“奴婢聽明白了,請娘娘放心,我等一定會把公主服侍好。”


    蕭耨斤聽罷,臉上露出滿意之色,然後揮手讓她們散去了。


    接著她就命人延請南京留守鄭弘節前來謁見,此時她又想起了南院大王耶律化哥的狂悖之言,頓時心生怒火,直覺得咽不下這口氣,想找迴場子,找著由頭懲治他一番。


    不時鄭弘節就來到行宮,他連忙向前叩拜,她連忙讓他平身,然後就讓人給他看座。


    她微笑著問道:“鄭留守,哀家這次叫你前來,是有一事相詢的,你可知蕭延寧的麒麟子蕭伏虎在何處任職呀?我想見他一見。”


    鄭弘節連忙答道:“蕭小將軍此時剛好在行宮任祗侯郎君,護衛陳國公主的周全。”


    蕭耨斤一聽,頓時喜出望外。


    就聽她笑著說道:“這真是巧了,這莫不是上天安排的緣分,讓兩人相見?好,好,這真是好兆頭。”


    鄭弘節此時聽了,頓時一頭霧水,眼裏露出疑惑之色,不知良妃所說何意。


    蕭耨斤看到鄭弘節的疑惑眼神,就連忙說出了自己想招蕭伏虎為駙馬的想法。


    鄭弘節一聽,也連忙稱善,也替蕭孝先一家高興。


    蕭耨斤就命人把蕭伏虎召來覲見,這時的蕭伏虎正在和青黛在一起。


    青黛匆匆和他相見,因為有所顧忌,兩人也不敢做出苟且之事,她記著蕭伏虎的囑托,前來告知耶律燕妮的異常舉動的。


    她此時說道:“蕭郎君,我此時冒險和你相見,是有一件關於公主的私密之事,特來相告。”


    她接著說道:“我聽宮中的嬤嬤暗中議論,說公主眉間散亂,處女暈紋消失,臀部下垂,兩腿分開,十有八九已經不是處女之身了。”


    她抬頭看了看蕭伏虎,見他麵部異常,眼露兇光,頓時嚇了一跳。


    她急忙問道:“小郎君怎麽了,你可別嚇我。”


    隻見他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青黛,這不過是下人的亂嚼舌頭罷了,不可當真,以後不要說這些齷齪之言,以免汙了我耳朵,敗了我興致。”


    青黛見他不信,就連忙辯解道:“蕭郎君,你也別生氣,我看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這段時間,公主一直不讓太醫給她把脈診斷,說是什麽“男女大方,授受不親”,隻準太醫懸絲診脈。”


    她看見他有些意動了,但是半信半疑的模樣。


    青黛又接著說道:“在大遼,哪有男女大防之說呀,定是公主對病情有所隱瞞。隻要讓太醫前去把脈診斷,便會知曉實情的。”


    此時蕭伏虎連忙拿出他謄寫的兩張方子,又迴想起了神醫柳悟本的話。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當場就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有些失魂落魄。


    他此時拿著藥方,喃喃地說道:“難得她真的懷孕了?這如何是好。”


    青黛看他好像備受打擊,一番發癔症的樣子,連忙把他喊醒。


    他把這兩張藥方看了又看,然後有些僥幸地希冀說道:“事情不是咱們想象的那樣,還是不要亂猜了,應當想法子讓太醫診斷一番才好”


    青黛此時譏諷地問道:“蕭郎君,要是公主當真懷孕了呢,你還想娶她嗎?”


    就見此時他臉色陰晴不定,兩目圓瞪,雙拳緊,握咬牙切齒,似乎在做天人交戰…..。


    最後他似乎下定了決心,然後雙拳猛烈對擊,頓時疼得他齜牙咧嘴。


    他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輕鬆說道:“就算她懷孕了,隻要她願意,我還是會娶她的,”


    此時青黛有些失落,雖然自己身子給了他,但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想到這裏,她頓時覺得自己的心空蕩蕩的,就像有最珍貴的東西要失去一樣。


    她不由悲從心來,眼淚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她轉過身去,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悲傷。


    蕭伏虎雖然話說得輕鬆,但是心裏還是有些糾結,此時他聽見了身後輕輕的啜泣聲,就尋聲看去,原來是青黛在偷偷哭泣。


    他頓時明白了她的憂慮,他向前拍了拍她的香肩,以示安慰。


    他溫柔地說道:“青黛,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我雖然給不了你名分,但是我還是想娶你為妾的。不知你是否願意?”


    青黛一聽,頓時驚呆當場,腦子就像猛然被什麽東西砸中了一樣,一時沒緩過神來。


    就在這時,從遠處傳來一陣喊聲:“蕭祗侯可在?良妃娘娘召你前去覲見。”


    蕭伏虎一聽,頓時聽命前去覲見了,留下青黛留在原地傻笑不止,臉上一副稱心幸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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