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已經十六歲,可以大婚了,但是趙禎並不著急,再加上孟鳴提倡晚婚晚育,尤其是女孩子方麵。孟鳴沒少給趙禎吹風,孟鳴甚至還叫張若蘭統計了一下東京城內女子十六歲以下和十八歲以上生子,因難產而死的幾率對比情況;還有近親(三代以內)結婚,生癡呆兒的幾率情況。經過半年的調查,得出女子十六歲以下生子難產而死的幾率達到驚人的三成多,尤其是十四歲生子的則近五成的難產死亡率,十八歲以上生子的難產死亡率則是十不足一;三代內近親結婚,所生子嗣有六成的畸形和癡呆率。張若蘭統計數據完後,大驚失色。她寫成了報告,就叫來王惟一和吳夲前來,研究此事。他兩人,拿到報告,看到相關數據,也是震驚不已,以前他們不太認同孟鳴的晚婚晚育和禁止近親結婚的理論,然而事實麵前,兩人也無話可說了,也更加欽佩孟鳴了,都覺得他大凡做的事都有前瞻性,都能利國利民。三人共同起草了一個奏章,就是提倡晚婚晚育和禁止近親結婚的議案,引用了張若蘭提供的統計數據資料,三人署名後提交給了太醫局。由於王惟一此時仍在太醫局掛職,所以奏章很快就到了政事堂諸位相公手中,他們看了這份奏章後,也是大驚失色,同時也覺得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不敢怠慢,就將奏章呈送到官家和太後處。趙禎和劉娥看了後,在數據麵前,都覺得推行奏章上的議案,將是天下女子的福音,將活人無數,應是善政。但是早婚早育、親上加親本是古往今來的習俗,移風易俗不容易,要緩行之。但前期的宣傳要做,官方要要明確表態提倡晚婚晚育,不提倡近親結婚就行了,現製定個時間表,時間成熟再推行天下。


    所以劉娥也沒急著給趙禎選後、選妃,充實後宮。趙禎知道自己的婚姻擺脫不了政治因素,但他還是希望找個合自己心意的女子。這天趙禎出宮微服私訪,後麵還有十個侍衛,穿著便衣,混在人群中,但都散布在趙禎的周圍,距離剛剛好,即可保護官家的安全,又不過於明顯而讓官家不快。


    今天七夕節了,是古代的情人節,但不是官方節日。這天趙禎叫上孟鳴一起乘公交車橫二路到城外參觀在建的皇家軍校,軍校在東京大學堂的北麵,一河之隔。趙禎和孟鳴到了貴賓室落座,護衛在外守護,貴賓室已經滿了人。橫二路經過雁丘,這裏有站點,很多人都去這兒遊玩,所以橫二路一直是人滿為患。孟鳴和趙禎並肩而坐,趙禎正值少年,麵冠如玉,甚是俊美。引得不少少女的關注,大膽的向他拋媚眼,弄得趙禎有些不自在,不一會就臉紅耳赤,孟鳴直覺好笑。在趙禎的對麵坐著一位黃衣少女,束發戴笄,臉上圍一紗巾,讓人看不出容貌,但是少女玉頸顯露,凝脂玉兮肌似白雪,纖纖玉手,柔若無骨,珠環約素腕,孟鳴暗道應該是個絕美的女子吧。公交車出來新宋門,就是出城了,剛走不遠,忽然一陣急刹車,公交車停了下來。孟鳴聽見有人摔倒的動靜,車廂裏混亂起來,隻見那黃衣麵帶紗巾的女子一下子就撲向了趙禎懷裏,引得護衛一陣驚唿,急切向前,趙禎也有些懵圈了,但直覺得投懷送抱的感覺有點爽,他也覺得這黃衣女子是良家女子,不過是事出突然而已,所以示意侍衛撤退,不可擾民。那女子從趙禎懷裏掙紮著起,麵巾也掉了,隻見這女子清澈明亮的眼眸,彎彎的柳葉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白皙無暇的麵容透出一抹羞紅,薄薄的紅唇嬌豔欲滴。一句話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此時的趙禎也癡了,驚豔於此女子國色天香,但她又有些柔弱,讓人隻想去憐惜一番。孟鳴此時咳嗽了一聲,趙禎才迴過神了,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孟鳴直拱手請罪,但臉上盡是嬉笑之色。此女子臉色更紅了,一直紅到脖頸,也是一番風情吧,但她還是向趙禎到了一個萬福,道:“小女子失禮了,請小郎君原諒則個。”趙禎有些不知所措,連忙手慌腳亂地攙扶起小娘子。


    此時孟鳴才知道,有幾隻受驚的牛失控衝到了鐵路上,所以機車為了躲避進行了急刹車,才造成了眼下的混亂,屬於突發事件,很快就處理完畢了。不時公交車就恢複了正常通車。此時的趙禎和孟鳴聊天,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時不時瞄向那黃衣女子,那黃衣女子似乎心有所感,也看下他,最後兩人都鬧了個大紅臉。但是孟鳴卻覺得有人在暗暗偷窺著這個黃衣女子,孟鳴尋目光看到一個三旬的白麵男子在窺視她。孟鳴就把這個情況告訴了趙禎,趙禎也留意起來,最後他叫過侍衛頭領,吩咐了一番,孟鳴知道趙禎是在派人暗中保護這女子。


    貴賓室安靜下來,隻聽見車輪有節奏地咣當咣當的響,雁丘還有兩站大約一刻鍾就要到了,孟鳴在假寐,忽然覺得眼前有人,睜眼一看,一張笑語盈盈的秀臉映入眼簾,孟鳴一看是寇珊兒,她今年已經十七歲了,還沒婆家呢,寇準比較溺愛這個最小的女兒,所以有些事一直都由著她的性子。她一看到趙禎,就驚得剛要拜見,孟鳴一把拉住說道:“寇小娘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寇珊兒也是聰慧之人,當下知道趙禎是微服私訪,不想讓人說破他的身份。寇珊兒說道:“孟鳴,自你成婚,近一年了沒見到你,是不是沉浸在溫柔鄉裏,樂不思蜀呀”孟鳴有些無語,便說道:“寇娘子,你是不是到雁丘去玩耍呀,今天七夕節,是去祈福嗎,祈禱能尋到一個如意郎君吧”。孟鳴的調侃,弄了寇珊兒個大紅臉,她竟然狠狠地擰了孟鳴一把,擰得孟鳴疼的跳將起來,引得室內的乘客哈哈大笑起來,那個黃衣小娘子也偷笑起來,笑靨如花,一笑百媚生,寇珊兒也不禁多看了那女子幾眼,趙禎竟有些發花癡了。寇珊兒和孟鳴在一旁說話,她有些惆悵地說道:“孟郎君,今天是七夕節,但是我還為牛郎織女不平,一年隻能見一次,多讓人揪心呀。”孟鳴隨口就把秦觀的《鵲橋仙》念了出來給她聽:“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孟鳴念完後,周圍的乘客都靜了下來,都在品味這首詞的意境,寇珊兒竟癡了。


    孟鳴暗道:失策失策了,又出風頭了,有些坐立不安,此時在角落裏有一個女子站起來,走向孟鳴,說道:“孟郎君,好久不見,依舊文采飛揚呀”。孟鳴抬頭一看,這絕美的女子竟是耶律燕妮。孟鳴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趕緊揉了揉眼睛,有掐了自己一下,好疼啊,不是在做夢。孟鳴忙起身迎接她,寇珊兒也一臉疑問地看向兩人,那眼神好像是在看一對有奸情的男女。趙禎也遞來好奇的眼神。孟鳴有些尷尬,耶律燕妮一臉驚喜,但也摻雜著些許幽怨,隻見她伸手就緊緊抓住孟鳴的手,好像怕他溜掉一樣。車廂裏突然靜下來,隻聽見眾人輕微的唿吸聲,眾人隻看見一對俊男美女突兀地站在車廂裏,彼此雙手緊緊相握,那個絕美的女子眼裏竟水霧漸起,泫然欲泣,就像柳永詞裏寫得一樣:“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好像是那個英俊男子辜負了她一樣。此時的作為男主角孟鳴有苦說不出,手被耶律燕妮緊緊握住不說,而且被車裏乘客神色怪異的看著,好像被看成是負心郎的樣子。孟鳴低聲向耶律燕妮說道:“公主,請快放手呀,這樣子讓人看見不好,有損你的清譽的。”耶律燕妮也不說話,兩眼癡癡地看著他,仿佛眼裏除了孟鳴什麽也看不見。孟鳴看向趙禎,趙禎正興趣盎然地看著他的囧樣,一幅愛莫能助,你自求多福的模樣。孟鳴又看向寇珊兒,寇珊兒像個八婆一樣,向著孟鳴擠眉弄眼,一副八卦模樣。最後還是耶律燕妮自己像大夢初醒一樣,看著自己和孟鳴的行為似乎過於親昵、曖昧,覺得有些不妥,就嬌唿一聲,快速地收迴玉手,然後向孟鳴訕然一笑,嬌羞不已。最後她恨恨地看了孟鳴一眼,給了孟鳴一張紙條,然後不理眾人怪異的眼光,迴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公交車到了雁丘站,大部分的人都下了車,耶律燕妮和寇珊兒及那個黃衣小娘子也都下了車,隻剩下趙禎和孟鳴及一班侍衛。公交車很快就到了東京大學堂,最後趙禎和孟鳴來到了皇家軍校的建設工地視察了一番,孟鳴給趙禎詳細介紹了軍校的布局規劃,趙禎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孟鳴知道趙禎肯定是在想那個投懷送抱的小娘子,在關心她的安危。孟鳴覺得沒有再講解下去的必要了,就提議趙禎到雁丘遊覽一番,這個建議正中趙禎下懷,他可以再次見到那個小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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