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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季迴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將那隻紅蜘蛛與夜羅帶迴到上神殿中,迴到凡間還不到幾秒,便受到了上神大人的召喚,風風火火地前來,沒過多久,月橘的篤篤篤敲門聲便出現了。夜季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眼座上那眉間泛著陰戾含著霜雪的麵龐,即使浸染在一層薄薄縹緲的茶香間,也無法隔絕絲毫的孤冷與高傲。


    月橘此時敲門,正是在扯著腦袋往刀口上撞嗎?


    夜季替月橘在心裏默哀,門聲敲了三下,沉了下去,過了好一陣,夜季正鼓足勇氣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慕白素來討厭陽光,而這間屋子的大門又好巧不巧地正對著西方,斜陽的餘輝依舊有些刺眼,慕白放下素白光潔的玉碗,微微頷首,示意夜季前去開門。


    轉身時夜季壯著膽子偷瞄了一眼他,以此嚐試著來斷定月橘的悲慘下場。隻見那雙細長優雅的瑞鳳眼微微垂眸,長長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覆蓋在一雙幽深冰涼的眸光上,遮掩了幾分的淡漠與高傲,卻顯得愈發不近人情,飄然於外,似是在細細地思考著什麽。


    夜季努努鼻子,沒有得到想要捕捉到什麽有用的信息,隻得悻悻作罷,身懷同情地前去開門。


    月橘換好衣服一刻也不敢停留,立馬瞬移跑到上神大人的房間門前,卻見大門敞開一扇,應該是有意而為,專門為她的。月橘輕輕地扣了幾聲,探進腦袋露出半張臉與一隻眼睛左右看看,卻見夜季與慕白正在一坐一站地在東側書房的方正木桌前。


    慕白眼眸微抬,輕輕地看了一眼月橘,不輕不重,不漏情感。


    “上神大人”月橘與那道目光對上,明白了幾分他的想法,喏喏地喊了一聲,兩隻手食指扣著食指,中指纏著中指,用力地攥著彼此,指尖積著一片深色的紅,小心翼翼地往前小碎步跑著,躡手躡腳。


    “上神大人,夜羅和笙紅他們沒有什麽事吧。都是我不好,不該拉著笙紅去看熱鬧的。”橫豎都是死,月橘覺得若是自己主動承認的話,說不定還能搏個知錯就改的端正態度,得到一些原諒。


    “月橘你不要想太多,這件事真的不關你的事。”夜季站在一旁見月橘愧疚的都要掉眼淚的,隻覺得被上神大人欺負得好慘的模樣,連忙安慰道:“這件事本就是笙紅與夜羅渡劫的後續,他們的心神未定,所以才會有此一難。”


    “可是……禍端終究是我引起的啊。”月橘歎口氣,乖乖認錯。


    “即便不是你,也會是另外一個人或者因為另外一件事而發生這樣的情況。他們在兩百年前因為渡劫時認識,夜羅愛上了笙紅,但苦於男人與男人之間,是禁忌而不得。笙紅愛上了那個姑娘,卻因著姑娘的涼薄與背叛痛恨眾生,鬱鬱寡歡,不得真理。”夜季擺擺手,歎口氣道:“等他們把這道心坎過了之日,便是曆劫飛升之時,法術修為都會大有所增的,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壞事。”


    “哦……”月橘的心情總算放下了許多,明朗地笑笑,似是想到了什麽,問道:“可是為什麽男人喜歡男人就是犯了禁忌呢?”


    “因為男女結合乃陰陽正道。所謂陰陽互補嘛。”夜季照著凡間的說法對月橘說著,暗暗有些心虛,畢竟關於這個迴答,其實他也不是很了解。


    “可是天道也規定陰陽不能結合啊,不然怎麽會在陰陽兩界隔了一道結界。這樣說來的話,所有陽界的人都應該是陽陽結合,而陰界的鬼都應該是陰陰結合才對。”說罷,月橘頑劣地眨眨眼,朝著夜季嘻嘻一笑,道:“這算不算得上的強強結合,好像也不比陰陽互補壞啊。”


    “荒唐,哪裏有這樣的說法。”夜季說不過月橘,隻得微微正色,板著臉,扳迴自己的一點顏麵,道:“自古往來都是如此,怎可就壞了規矩。”


    “自古以來的東西有些就是錯的,規矩是指天道還是人倫。若是天道,若真有那麽一天,為了我所愛的人,我也願意去闖上一闖,破它一道。若是人倫,自然更不用言說,本就是人造的,又哪裏可謂真理或命定呢?”月橘的個子隻能齊到夜季的肩頭,抬頭與夜季對話的時候脖子總是泛著一陣酸疼,氣勢卻絲毫不輸,微微帶著笑意,目光堅定晴朗。


    “闖了天道的後果你可知道?”夜季沒好氣地瞪著月橘,想要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她腦袋裏拔出去,伸出手指輕輕地戳戳她的眉心,像是看著自家淘氣孩子的老父親。


    “最多不過一死,或者魂飛魄散?其實都無所謂啦,反正身為仙家,千年萬年的活著,若是剛開始,還覺得挺有意思。但時間一旦長久起來,不會覺得孤獨無聊嗎?還不如闖闖蕩蕩,輪轉於陰陽兩界之間,自由瀟灑。”月橘雙手合十輕輕拍出了響聲,嘴角揚著向往的笑意與恬靜的溫柔。


    夜季眉頭一皺,白了她一眼,恨得牙癢癢的那種,氣的不行,道:“你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那你就是老成古板不服輸。”月橘揚著臉蛋朝夜季的方向眉頭輕佻,順帶眨了眨眼睛,目光晴朗透徹,充斥著太多的情感與期望,似是初升的朝陽,裹挾著勃勃的生機與盎然的希望,令夜季看了不覺一愣,微微有些心悸,全身充滿了一股酥**麻的暖意,脾氣軟了下來,訕訕地笑笑。


    月橘看了看慕白,突然覺得自己那樣說好像太過狂妄,說出口的話好像真的很是單純幼稚,臉上忽地堆滿了討好心虛,嘴巴緊閉,兩側臉頰鼓起,眉眼彎彎的笑著,真誠地說道:“上神大人的夢想與我就完全不一樣了,特別偉大,特別厲害,我特別佩服。若是可以,月橘願意獻上一份綿薄之力,以助上神大人心願美滿。”


    話說的有點狗腿,但月橘的心卻是滾燙火熱的,笑意慢慢褪去,換上的是誠摯與忠誠,想了想,死死地揪著衣袖,滿臉羞赧紅澀,喃喃道:“但現在我不能長久地陪在上神大人身邊,我還有其它的事情得趕緊完成,等我其它的事情結束了,我就來幫上神大人,一起實現那個理想好不好?”


    那道聲音輕輕的,好似有些曖昧,又包含著太多的無奈與失望,情真意切,就那麽坦坦白白,直接地問他,好不好。


    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慕白的心兀地有點亂,那道好似再普通不過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又十分地溫柔認真,纏繞在唇齒之間,久久在耳畔迴旋,似是一汪清冽幹淨的春水,細細地纏繞著那座高冷冰寒的山脈流過,湧來的是一道輕柔細膩的暖意,緩緩滲透,浸濕了那片幹涸清冷的土地。


    “夜季迴上天庭看好那兩人,待我除去惡魅便迴。”慕白一時不知道如何迴答,便采取了最愚笨也是最青澀的方式,裝作沒有聽見,眸光微轉,對夜季冷冷吩咐,神情淡定從容,依舊冷漠,看不出絲毫的破綻。


    月橘收迴目光,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卻又為自己的衝動感到惱怒懊悔,見他好似沒有聽見,不覺生出了一絲的慶幸。心情便在這搖擺不定之間,慢慢迴蕩,癡癡糾纏,任由自己越陷越深,越愛越濃。


    “是。”修道之人的五官六感都會異於常人,更何況是上天庭的上神大人。


    夜季見慕白對月橘方才那番話無動於衷,自己便收迴了驚濤駭浪的訝異與錯愕,隻當那是月橘年少無知的玩笑話,上神大人不作數不追究,自己自然也是沒法去勸退的。難道要說什麽陰陽兩隔,月橘還是不要與他們糾纏太深這些話來糊弄過去嗎?


    夜季得令,看了眼月橘,道:“小月橘,下次可不知道什麽時候見麵了,照顧好自己。”語氣熟稔,好似老友道別。說罷,拍了拍月橘的肩膀,坦然一笑,微微有些不舍,還是走出了房門,消失在斜沉入山的青灰色晚風中。


    “上神大人,那我們接下來要去除惡魅嗎?”月橘看了看外麵的天,灰沉沉的,隻留最遙遠的那一抹金紅的餘輝暈染著天際,為灰蒙蒙的白雲裹上了一層淺淺的光輝,看得久了,眼前便略微有些不真切了,收住目光再抬眸,天邊的亮色便被昏沉的青黑遮蓋,僅僅落下一抹,掙紮了一會兒,也沉溺了。


    月橘想到了今日出門的初衷,那個咿咿呀呀的奶娃會不會因為離開了自己而嚎啕大哭,便有些心神不寧,眸間透著擔憂。


    慕白見她看了看天邊,似是有心事,問道:“今晚有事?”


    “我給小魚他們傳個飛書便可,應該沒有什麽大事。”月橘淺淺勾起嘴角,聳聳肩,吸吸鼻子,盈盈一笑,道:“那邊的事情倒也不是什麽大事,還是上神大人這邊的事情比較重要。”說罷,羞紅了臉頰,頷首低眉,柔聲道:“我想多跟上神大人待一會兒。”


    聞言,慕白緩緩抬眸,眸光似有瀲灩氤氳,動作卻是漫不經心,難得的帶著一絲笑意,染上了幾分溫度,微微眯著眼睛,望向那道嬌小俏麗的身影。


    她穿著鵝黃色衣裙,裙褥上繡著淡綠色的葉片,外套一件潔白的輕紗,貼身挨著,十分合身,將小巧玲瓏的身段凸顯無疑。


    即腰的長發映襯在青黑的暮光中,晚風遣散了溫度,牽起一層薄薄的黑發在夜幕中漫天飛舞,頭上無任何多餘的裝飾,僅僅一條深綠的絲帶束住發絲,低低地挽住飄然的發絲,垂散於輕薄的白紗間,翩翩揚起又輕輕落下。


    慕白看得有些愣怔,視線不由自主地那道身影牽住吸引,心跳一拍一拍地鼓動著,拂來一絲溫馨舒適的涼意,裹挾著一道淡雅愜意的馨香,久久縈迴於鼻尖,鑽入心尖,微微一顫,觸不及防,伊人迴眸,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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