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音簡直快要到抓狂的地步了,


    瘋魔的抓著兩個杯子,


    朝張淮易高聲道:


    “筷子和茶杯乙,他到底是怎麽個意思,有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啊。是想要哪個不想要哪個,還是照單全收。什麽女人心海底針,我看這男人心才真真是這樣好吧。”


    “很簡單啊,連我都看得出來的道理,你怎麽可能會想不通。”


    張淮義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你之前不是自己也提到了,那女子會故意接近旁的男子來激怒他意圖逼走他,反過來,他也可能是被那些舉動傷透了心,絕望之下,想試著接受旁人。”


    “搞了半天他跟別的女人暗通款曲沒有錯,錯的還是我、朋友了?”


    白景音也是被氣的不行,


    喘著粗氣,


    突然間就想遷怒張淮義跟他打一架來泄憤。


    一看情況不妙,真打起來也必定是自己遭殃,張淮義趕忙又補充道:


    “冷靜,先冷靜容我說完。隻是嚐試著強迫自己喜歡上別人,但是最後才發現自己喜歡的。”從白景音麵前拿起那個茶杯,“還是隻有這個茶杯乙而已,所以後麵才會想要護她周全,才會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麵展現在她的麵前,這都是愛意的體現。”


    說完這一席話後,張淮義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雖然從前總被白景音吐槽木訥不解風情,但顯然這一刻,他已經升華到截然不同的境界。


    甚至於腦洞還在進一步打開,


    “話又說迴來了,師傅,其實你口中的這個‘朋友’該不會——”


    他側過眸子,審視的目光打量著白景音。


    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


    前一秒還暴跳如雷的白景音,一下子就像被下了緊箍咒一般,愣在原地,心虛的別開眸子,趕忙著急的打斷他還沒說完的話,


    “你想多了,怎麽可能是我,不是的。”


    張淮義皺了皺眉,


    “當然知道不可能是你了,我還沒一竅不通到那個地步。”在張淮義眼裏,他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把白景音當成個男人,還是個男性的長者前輩來看待。所以理所當然的覺得這種情情愛愛是絕不會跟她扯上什麽關係。


    “我想說的是,這個‘朋友’該不會就是承影姑娘吧。”


    張淮義還特意壓低了聲音,


    諱莫如深道,


    “若是如此,那這個‘茶杯甲’豈不就是趙大人?”


    白景音的腦袋慢慢朝後拉開距離,半眯著眼睛,


    用一種極為古怪的眼神盯著張淮義去瞧。


    他怎麽會這麽想,自己方才的一番話裏有哪裏有指向到他們兩個身上嗎?


    不過細想一下,


    趙焱護龍軍首領,優秀自不必說,加上長相俊朗有許多人傾慕也很正常;為人淡漠不近女色,除了元睿明之外,趙焱好像也是這個屬性;


    自己最開始被打入冷宮,護主心切,承影怨恨皇上之餘順便討厭趙焱也是情有可原;而一起共事日久生情嘛,自己跟元睿明總待在一起,那負責貼身護衛照顧的趙焱與承影二人自然也是總待在一處的。


    這麽看來,


    還真是條條都能對得上。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


    白景音猛然抬起頭,


    那麽問題來了,


    白景音當真會為了掩護自己,然後讓自己無辜單純又可愛的部下背著個鍋嗎?


    “你猜的不錯,我口中的‘朋友’就是承影沒有錯!”


    “果然。”


    “心裏知道就行了,好了我們繼續說迴到主要問題上來。”白景音還是糾結著方才張淮義的一番推理,“所以你的意思是……到目前為止,‘承影’的問題要多過‘趙焱’,若是一開始她能夠好好麵對自己真實的想法感情,不一個勁兒的傷趙焱的心,那趙焱也不會灰心喪氣之下,做出那麽不理智的事情?”


    “但是也還不至於那麽糟,至少在我看來,他們二人目前心裏還都是裝著對方的,若能解開誤會摒棄前嫌,也還是能修成正果的。”


    修成正果,


    修成正果,


    修成正果。


    這個詞在白景音腦海中像複讀機一般不停的迴放著。


    她和元睿明心裏都還裝著彼此,互相傾慕,互相喜歡,不僅如此,以後還要修成正果恩愛百年?想象著兩個人恩愛甜蜜的相擁依偎,嬉笑打鬧,琴瑟和諧的畫麵,


    白景音忽然一陣惡寒,真真切切的打了一個冷顫。


    騰地站了起來,


    “不行,”


    好像非常得不能接受,激動道:


    “你說的全部都不對,修什麽正果,簡直牛頭不對馬嘴!不行,這絕對不行,這絕對不是事實!”


    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


    白景音撇下這句話後,就快步的往外衝去。


    前腳才邁出門,


    就與正要走進來的周侍衛迎麵撞了個滿懷,嚇得張淮義也不由自主站了起來想要上前查看情形。


    周侍衛的帽子都險些被撞掉,


    趔趄幾步後按住自己的帽簷,嘟囔抱怨道:


    “誰啊,橫衝直撞的趕著去投——”


    胎字還沒說完,


    在看到白景音暴跳如雷的臉後,嚇得差點沒有把自己的舌頭咬掉,好在及時打住沒有說完這大逆不道的話。


    “微臣叩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反應過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趕緊行半跪禮。


    白景音現在哪裏還顧得上這些,隨便擺了擺手就繼續朝外跑走,一邊走一邊不斷重複,“還互相傾慕,簡直荒謬,荒謬絕倫,怎麽可能嘛,茶杯,以後我再也不用茶杯了,可笑……”


    站起身,


    周侍衛頗有種劫後餘生之感,又忍不住心裏的好奇,頻頻迴頭張望,走到張淮義的身旁,指著外邊道:


    “娘娘在說些什麽啊,又是不可能,又是茶杯的,我怎麽都聽不懂。”


    “沒什麽,就是說咱們這兒的茶杯好看,也想要個一模一樣的行不行。”


    “人家什麽描金的琺琅的金的玉的沒有,能看上這些破爛東西,你就接著忽悠我吧。不想說就算了,兄弟我還不想聽呢。”


    “那最好。”


    雖然跟周侍衛交情匪淺,但也不至於什麽都告訴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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