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王迴答:“都是錢鬧的,不過這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琬琬,你能不能治馬疾?”


    林怡琬不敢托大,她斟酌著詢問:“什麽樣的馬疾?”


    離王解釋:“就是凍壞了心肺的野馬,在來的路上,不小心掉進了冰潭之中,如今藥石無醫,能有什麽辦法能保住它的命?”


    林怡琬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野馬雖然是馬匹中最強壯的馬,但是卻很怕凍傷。


    基本上隻要起了高熱,就再沒有半點活路。


    看到離王焦灼的麵容,她忍不住好奇詢問:“父王,這匹野馬的死活對你很重要?”


    離王晦澀開口:“是啊,野馬的主人是石城殷家的人,隻有他才能給皇上提供充足的硝石粉!”


    林怡琬這般聰慧,自然就猜出了兩家必然有恩怨糾葛。


    不然,父王也不會為一匹野馬的死活發愁了。


    畢竟,在這世上,誰還能大過皇上啊?


    隻要他下一道旨意,別說要硝石粉,就算整個石城,也會落進他的手中。


    顯然,他不能下旨!


    隻能,利益交換!


    思及此,她就說道:“我可以去試試,祖父曾經教過我一套針法,說是能祛掉馬兒身上的寒氣,但是我不清楚管不管用,因為我還沒遇到過檢驗這套針術的機會!”


    離王迅速開口:“好,我這就親自帶你過去,隻不過咱們先不要表露真實身份,若是能成功,再跟他談條件!”


    林怡琬點點頭:“好,我迴去取針!”


    很快,離王就帶著林怡琬尋到殷家老宅。


    看似不起眼的宅子,但是裏麵卻是別有洞天。


    是很標準的南地園林風格,看上去很精致典雅。


    林怡琬心說,京城果然還隱藏了不少權貴啊,誰能想到,外麵看著不起眼的小破宅子裏麵,竟然會有這麽多美麗的景致呢。


    想來這殷府,絕對是大富之家。


    很快就有一名樣貌俊朗的男子闊步迎了出來,他身穿一襲青色錦衣,看上去豁達幹練。


    隻不過第一看到他的時候,她竟是覺得有些莫名熟悉。


    可她明知道,她根本就沒見過這個男人!


    到底那種熟悉感是從何而來呢?


    就在她心思繁雜的時候,離王就已經開口:“殷家主,我家小姐略通些醫術,我們是看了你的懸賞令前來的!”


    父女兩人都經過了簡單的喬裝打扮,所以殷念悅一時間倒也沒察覺出他們有什麽不同之處。


    他隻以為是尋常的馬醫,所以語氣客氣而疏離。


    他上下打量了林怡琬幾眼,不由得凝眉開口:“我瞧著你家小姐年紀也不大,她如何能治療馬疾?我這匹野馬十分金貴,可不是讓她用來練手的!”


    不得不說,他這句話已經相當不客氣了。


    他是看不慣林怡琬年紀小,畢竟,就連經驗老到的馬醫都對野馬的病症束手無策,更何況眼前這個小女子了。


    她可真不自量力!


    離王不由得開口:“你都沒讓治,如何就知道她治不了?殷家主以貌取人這態度可不好!”


    林怡琬也跟著附和:“就是,殷家主把懸賞金額都加到了一萬兩,想必你這匹野馬都已經病的很重了吧?所謂死馬當做活馬醫,萬一,我就能給你治活呢?”


    “你!”殷念悅被她一句話氣的麵色鐵青。


    他惱怒嗬斥:“來人,將他們趕出去,以後這種招搖撞騙的人就不要放進來,浪費本家主的時間!”


    他轉身就要快步離開,卻被林怡琬給攔住了去路。


    她沉聲說道:“殷家主,如果我沒有看錯,你最近日夜寢食難眠,甚至還有些尿頻,一晚上最起碼要起夜五次對不對?”


    殷念悅瞳孔劇烈收縮,他沒想到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女子,竟然一下子就猜中了他的身體有恙。


    他下意識質問:“你到底是何人,你如何得知的?”


    林怡琬眉眼彎彎的開口:“你眼角赤紅,這是典型的邪,火侵襲的表現,你膚色蒼白泛黃,是積勞成疾,你這尿頻若是不趕緊治療,隻怕將來子嗣有礙,奉勸你一句,得吃些人參歸元丸補補,不然,你就不能人道了!”


    殷念悅頃刻間驚出滿身的冷汗,不至於這麽嚴重吧?


    而且這個小女子她可真敢說啊,竟然把他的隱疾當眾爆出來了,幸好周遭都是親信,不然,若是傳出去,他殷念悅這家主之位都保不住。


    他下意識眯起眼睛道:“你竟是真的懂些醫術?”


    林怡琬不答反問:“就問你我剛剛說的那些話對不對?”


    殷念悅從齒縫中擠出一句話:“你們先跟我來!”


    父女兩人被帶進馬房,就看到一匹身形魁偉的野馬蔫蔫的趴在地上。


    它唿吸很弱,腹部起伏的厲害。


    林怡琬迅速上前檢查它的身體,片刻才說道:“是感染了很嚴重的傷寒,我現在必須給它施針逼出心肺間的寒氣才行!”


    殷念悅也開口:“隻要你能治好它,我就會支付你一萬兩的賞銀!”


    林怡琬說道:“我並不是奔著賞銀來的,我想要你們石城的硝石開發權!”


    殷念悅麵色驟變,他迅速質問:“你們是朝廷派來的人?”


    林怡琬不答反問:“是我們的身份重要?還是你身邊這匹馬的性命重要?殷家主?”


    殷念悅眼底閃過劇烈掙紮,他死死握緊拳頭,沉默不語。


    林怡琬最懂得如何拿捏人心,所以此刻她也不急,就慢悠悠的睨著他,眼底閃爍著的自信和篤定。


    殷念悅心頭駭然,想他可是殷家最為優秀的掌家家主啊,他怎會被一個小女子左右了情緒?


    她定然身份不一般!


    就在他躊躇的時候,原本唿吸就沉重的野馬陡然渾身劇烈抽搐起來,它嘴裏還不斷往外吐著白沫,看上去異常的兇險。


    旁邊的馬仆著急大喊:“家主,野馬要不行了,這可如何是好?”


    殷念悅用力咬了咬牙,野馬是他費盡心機從異族運迴來的,若是死了,那麽殷家將損失慘重。


    當初去要這匹馬的時候,很多族老都不同意,覺得太冒險了,畢竟路途那麽遙遠,但凡出點岔子,有可能就會所有的銀錢都打水漂。


    殷家世代從商,重利是刻在骨子裏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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