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楚苒等了好一會兒都是沉默,她正說不想迴答就算了,耳邊就響起她母親蔚茵低沉壓抑的聲線,“潔兒,再給我點時間,我會告訴你的。”


    “好,媽咪,我不逼你,別有壓力。”


    蔚楚苒再和蔚茵聊了一會兒就掛斷電話了,眼底透著不解和疑惑,但怎麽想都不通,隻好不想了,起身離開去醫院。


    接上出院的鄭雯嵐和來接她的上官紫迴了鄭家老宅。


    鄭烈一身酒氣,氣洶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茶幾上放著五六個酒瓶,全都是空的,正對著大門口,傭人都怕得躲在廚房,隻有管家一個人站在不遠處。


    管家一看到鄭雯嵐迴來立馬迎上前來,滿是皺紋的臉龐帶著擔憂,“小姐你迴來了。”


    小姐昨天沒迴來他擔心,問了老爺卻被罵了一頓。


    “李爺爺,我沒事。”鄭雯嵐朝這個看著自己長大的老人笑了笑,讓他放心。


    看在蔚楚苒和上官紫眼裏很是諷刺。


    這一幕看在鄭烈眼裏尤其刺眼,雙眸猩紅,猙獰怒吼,“這個黑心的人你這麽關心做什麽,把她趕出去。”


    管家想反駁,但鄭雯嵐伸手阻止他,然後越過他,冷眼看著,“鄭烈你以為我昨天說的話是嚇唬你的嗎?”


    “你什麽意思?”鄭烈心底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蔚楚苒微微抬手,雷霆一雙手各提著一個人進來,走到客廳像扔垃圾那樣扔出去。


    程箏被痛醒,做了幾年的鄭夫人後沒吃過苦,這點痛簡直要了她的命般,五官五皺在一起,半響才緩過來。


    抬頭一看,發現是家裏,以為是鄭烈救了她們母女。


    可是抬起眼看到鄭烈一副兇神惡煞,要殺人般憤怒的模樣,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是冷若冰霜的鄭雯嵐,她眼底的決絕是她沒見過的。


    “鄭烈,你的老婆和女兒都給你了,帶著她們離開吧。”


    程箏聽懵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但鄭烈如被雷劈了般,一陣青一陣紫的臉孔讓她知道她沒聽錯。


    “不可能,這間屋子是我的,誰也趕不走我。”鄭烈前所未有的憤怒急劇上湧到大腦,氣得把茶幾上的杯子拿起來扔向鄭雯嵐。


    上官紫驚叫,“雯嵐快躲開。”


    而鄭雯嵐沒有躲,或者更準確來說她嚇蒙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可是杯子也沒有落在鄭雯嵐的身上,因為本來站在蔚楚苒左後側的殺痕一個箭步上前用手接住了。


    程箏失望了,怎麽沒把鄭雯嵐的臉給劃破。


    雷霆和蔚楚苒都驚了,後者本來是想開口的,但嘴唇還沒張開,左邊就吹過一陣風,杯子已經被接到了。


    管家也驚了,不過看到鄭雯嵐沒事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對鄭烈更失望。


    鄭雯嵐由嚇蒙的呆到驚訝的呆,呆呆地看著殺痕,他又救了她。


    昨天是因為阿苒叫他才救的自己,那現在呢?


    隻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迅速迴神,上前兩步,“這間老宅爺爺早就過戶給我了。”


    “你胡說。”鄭烈自始至終都堅信這間老宅是自己的,哪怕知道自己的父親很疼愛鄭雯嵐,他才是兒子,才是繼承鄭家的人。


    鄭雯嵐沒再廢話,“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律師那查,我給你們兩個小時收拾。”


    鄭雯嵐招待蔚楚苒他們去偏廳,但鄭烈才不會這麽輕易就離開,猛地站起來,雙眸充血如惡魔,發瘋般大吼,“不可能,這間老宅姓鄭,唯一的主人就是我,你怎麽敢趕我,我是你父親。”


    最後一句話讓鄭雯嵐冷靜的麵具出現裂痕,清澈的眸子染上憤怒,雙手攥緊成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柔軟的掌心,“在你欺騙我母親,在你放任程箏來到我母親麵前挑釁讓她氣到心髒病發去世,在你一次次無視程箏母女來欺負我的時候,你就不再是我的父親。”


    說完後鄭雯嵐已經紅了眼,雖然雙手很疼,但胸口梗了好久的氣舒緩了些,轉身對管家說,“李爺爺,讓保鏢進來看著他們,他們隻能帶走他們房間裏的東西。”


    鄭雯嵐往外走,蔚楚苒他們也跟著離開,隻留下一臉不可置信的程箏和憤怒如獅子的鄭烈。


    還有放心的管家,但他在心裏暗歎,老爺子,小姐終究還是被逼到這個份上。


    蔚楚苒不會安慰人和上官紫說了一聲就帶著雷霆和殺痕離開。


    殺痕在離開前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渾身散發著低氣壓的鄭雯嵐。


    在車上蔚楚苒再也按捺不住她好奇八卦的心,朝坐在副駕駛閉目養神的殺痕問,“殺痕,你什麽時候這麽好心了?”


    開車的雷霆也分神豎起耳朵準備聽八卦。


    殺痕輕啟嘴唇,“隻是順手。”


    他自己也不清楚他為什麽要救鄭雯嵐,等他反應過來後時事已經做完了,那個反應隻有蔚楚苒有危險時才有的。


    他記得她是之前在小甜屋外順手拉起來的那個人,後來又見到才知道她是阿苒的朋友。


    昨天在天台的她一身白色風衣但又沾染了她的血跡,像個隨時會碎的瓷娃娃,可又是那麽堅強無懼,那一幕讓他有些好奇她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這個答案讓雷霆怒了,“隻是順手,那我和你執行任務這麽久怎麽不見你順手幫幫我。”


    蔚楚苒聽笑了,殺痕多冷漠第一隊的隊員最了解,除非要命,不然他都不會出手相救。


    龍景來到蔚茵的房前,敲門好久都沒有人迴應,這時有清潔員經過,“先生,這位女士已經退房了。”


    龍景聞言轉身離開下樓到前台問,“總統套房皇庭號的客人幾點退房?”


    “先生,這是客人的隱私,我們不能透露,抱歉。”


    龍景鬱悶地離開,迴到房間,向駒也進來,“去查查愛麗絲是不是迴z國了?”


    向駒點頭離開。


    不到五分鍾向駒就迴來了,“幫主,雪德絲女士已經坐上迴z國的飛機了,要買最近去的機票嗎?”


    龍景想了想,“不用了,我想再在這待幾天。”


    她需要冷靜,他也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一切。


    不僅是因為結婚了,還有個很好的女兒,還有就是誰把他來過m國的痕跡,為什麽?


    這一切他需要分析想想。


    他也沒想好要如何和蔚茵相處。


    兩個小時後,鄭烈夫妻哪怕再不想離開也被保鏢趕出老宅,兩個人都不忿不甘又生氣,對著鄭雯嵐房間方向破口大罵。


    “鄭雯嵐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把自己父親都趕走,你會遭雷劈的。”


    “鄭雯嵐你連父親姐姐都趕走,你肯定孤獨終老,不得善終。”


    “···”


    鄭雯嵐冷靜地卷縮身軀在單人沙發上,失神地看著陽台外,整個人看起來孤單而落寞,上官紫看著就心疼,聽到外麵的話更氣到臉都紅,要不是要照顧鄭雯嵐,她已經衝下去和他們大罵幾迴合了。


    還沒醒來的鄭玟玟被保鏢搬到鄭烈的車上。


    最後管家和幾個傭人都看不下去出來。


    管家開口,“老爺,你最沒資格罵小姐,從她出生你就沒抱過一次,父親該做的事你一件都沒做過。”


    “你一個下人有什麽資格開口。”鄭烈憤怒反駁。


    管家覺得鄭烈沒救了,對保鏢說,“如果他們還不開車離開就把他們都拉出去,這輛車還是小姐好心給他們的。”


    “是。”保鏢也是站在鄭雯嵐這邊的。


    靳傲晨下班來到小甜屋,連飛衡也剛好跟在後麵來了。


    蔚楚苒笑言,“小飛,來這麽早啊。”


    “阿苒姐姐,我把曲子改好了,你要看看嗎?”連飛衡問。


    “好啊。”


    被蔚楚苒無視的靳傲晨擰眉,倏然大掌塞進來一隻柔軟的小手,低頭一看,蔚林琳那張小臉蛋兒帶著安撫,“靳叔叔,你要知道媽咪是最愛你的。”


    靳傲晨彎腰抱起小丫頭,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小琳,你越來越調皮了。”


    “嘻嘻。”蔚林琳笑笑不迴答。


    “棒棒糖還想買嗎?”


    蔚林琳聞言也學著靳傲晨刮自己的鼻子的動作對他做了一遍,“靳叔叔,你越來越壞了,被媽咪帶壞了,學會威脅我。”


    靳傲晨也沒否認,“最壞就是你媽咪。”


    “對。”


    看完稿子的蔚楚苒轉頭,“你們兩個說我壞話都不會走遠點嗎?”


    蔚林琳緊環著靳傲晨的脖子,“靳叔叔快跑,媽咪要變母老虎了。”


    靳傲晨看向蔚楚苒,“我們出去買糖,很快迴來。”


    “去吧去吧。”蔚楚苒像趕蚊子一樣揮手趕人。


    連飛衡羨慕道,“你們感情真好。”


    “他們兩個就是欠教訓。”


    靳傲晨剛到一樓門口,文仕瑀從車上下來。


    蔚林琳嘴甜叫人,“文叔叔,又來找伶姨啊。”


    “小琳,你這是多此一問。”文仕瑀想伸手揉揉小丫頭的腦袋,但被靳傲晨後退一步躲開,“晨,要不要這麽疼人啊?”


    “文叔叔,你要是弄亂我發型,我可是會在伶姨麵前說你壞話的。”蔚林琳嘚瑟道。


    文仕瑀氣到了,“我走,你們自己玩耍去吧。”


    看到文仕瑀被氣走,蔚林琳開心笑了,右手握拳舉起來,“買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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