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光從衣櫃裏出來,毫不留情的踩著溫慕之衣櫃裏的裙擺。


    他個子很高,有接近一米九分,捏著溫慕之的下巴,居高臨下的打量她。


    當眸子流轉的時候,那隻義眼帶著明顯的機械感,有幾分詭異的恐怖。


    他陰惻惻的說:“你在命令我?”


    “鄭小公子,讓你失去一隻眼睛的人是溫俊明,讓溫俊明無罪釋放的人是溫顏,你報仇要找對人!請你趕緊離開!”溫慕之冷著臉說,“我不是命令你,我是為了你好,現在鄭家全家人都在找你,如果你在我們被發現——”


    “你沒聽過我是個瘋子麽?你瘋子講什麽對錯?溫小姐,我覺得你這裏不錯,我打算在這裏住下了,如果我被發現——”鄭文光笑容陰翳的打斷溫慕之的話,“溫小姐,你打算拔那個姓龐的女人的唿吸機的事情,也會被人知道。”


    鄭文光沒想到,自己前幾天去趟醫院就能撞見溫慕之打算偷偷拔人唿吸機,趁機抓到一個大把柄!


    “你說的,我帶你迴來住一晚,我們的恩怨一筆勾銷!”溫慕之內心巨駭。


    鄭文光顯然沒有一筆勾銷的打算。


    他大搖大擺的在溫慕之的床上躺下,舒服的舒了口氣。


    “溫慕之,我很好奇,你為什麽想要一個老傭人死呢?難道是她知道你的什麽秘密?”


    溫慕之聽到‘秘密’兩個字的時候,瞳孔狠狠地縮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氣,走過去,壓下眼裏的屈辱和惡心,俯身到鄭文光身邊:“那你想要幹什麽?鄭小公子?”


    鄭文光一片頭就看到溫慕之那雪白的溝。


    女人媚眼如絲,充滿了暗示意味。


    鄭文光滿臉厭惡的將溫慕之給推下床:“滾遠些!本少爺對你這種白蓮花沒興趣!”


    溫慕之的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青,隨即猛地將衣服拉好,倍感屈辱。


    “你對我不感興趣,你對誰感興趣?溫顏那種嗎?”溫慕之宛如瘋魔,“鄭文光,溫顏她結過婚,都被人睡爛了!”


    鄭文光猛地看向她,眼中是憎惡。


    -


    溫顏養傷第三天是工作日,不得已,再次給律所請假。


    好在她這段時間原本就沒有被安排工作,並不存在給律所添麻煩的情況。


    江淮序再次出現的時候,帶了一束很有設計感的鮮花。


    顧硯辭坐在病房的沙發上,麵前擺著筆記本電腦在開會。


    等江淮序將那束花放到床頭,下一刻,顧硯辭起身將花拿走放到房間角落的置物櫃上。


    江淮序看向顧硯辭。


    顧硯辭的下巴往床頭另一束鮮花抬了一下,示意已經有一束擺著了——是洛北傾送的。


    溫顏想說顧硯辭的行為簡直有病!


    但是床頭已經有一束花,他把江淮序的花放到置物架上也不算出格——至少這個人沒有把江淮序的花丟出去。


    他端詳溫顏的臉色,笑著說:“氣色好了些,手還疼麽?”


    溫顏誠實的點頭。


    手上遍布了很多神經,她雙手大大小小的傷口太多,自然是疼的。


    顧硯辭雙手環抱,冷漠的看著,又刺了溫顏一句:“知道疼?下次還敢不敢?”


    他沒有明說,溫顏的以身入局像是兩個人之間的秘密,這種隻有兩個人知道的秘密在第三個人麵前暗自溝通,有一種微妙的曖昧。


    “顧少怎麽還在?”江淮序像是才注意到她,扭頭客氣的問。


    “江少你不是也在?”顧硯辭反問。


    ——你都在,我怎麽能不在?


    “顧少,我和你不一樣。你即將是過去式了。”江淮序來時還帶了兩盒水果鮮切,問溫顏,“想吃什麽?”


    他非常不介意自己在顧硯辭眼中‘知三當三’的行為,坦然而自然,在溫顏看來,倒是正常好朋友的往來。


    “她不吃蛇油果,牛油果,青葡萄。”顧硯辭看那一盒水果非常順眼,隻有一個香蕉是溫顏會吃,但是不喜歡吃的。


    顧硯辭微笑著評價:“江少挺會選。”


    江淮序也不生氣,從善如流地將那一盒水果收起來,拿了另外一盒:“藍莓、草莓和車厘子,有喜歡的麽?”


    顧硯辭:“……”


    這盒有,都是。


    洛北傾來時,就看到顧總的臉色跟吃了蒼蠅一樣難看,笑著問:“怎麽了這是,氣氛這麽詭異?”


    溫顏聳了聳肩,沒說話。


    洛北傾就假裝沒看出這兩個男人之間暗流湧動,對溫顏道:“出院手續辦好了,今天就可以迴家休息,我們下周再來換藥。”


    “顏顏一個人不方便吧?”江淮序說。


    顧硯辭立刻接道:“的確不方便。”


    “怎麽,顧少想親自照顧?你如今的身份,不是很合適。”江淮序瞥他一眼,繞過床尾,走到溫顏麵前,“有一個很會照顧病人的傭人跟著我來了帝都,顏顏,讓她過去照顧你幾天?”


    “……”洛北傾忍無可忍,問兩個男人,“我不是人嗎?”


    說完,示意門外等候的傭人進門來給溫顏收拾東西。


    “洛小姐,賀少已經迴京,你不用陪自己的丈夫?”顧硯辭拿著溫顏的一件外套,不遞給傭人。


    洛北傾臉色的笑意很短暫的僵了一下,隨即笑著說:“狗男人有什麽好陪的?”


    洛北傾帶了傭人和保鏢,扶著溫顏離開,其他東西都由傭人和保鏢負責。


    溫顏特地將江淮序送到病房樓下,抬了一下自己包裹嚴實的雙手:“學長,等我傷好了,請你吃飯,謝謝你來看我,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好。”江淮序笑著點頭。


    溫顏坐上洛北傾開來的車,從頭到尾沒有再和顧硯辭的說話,仿佛沒有看到這個人。


    顧硯辭‘嘖’了聲:“江少吃女人請的軟飯吃得挺開心。”


    江淮序不以為恥:“軟飯硬飯,有飯吃就行,我不挑食。”


    -


    邁凱倫車內。


    洛北傾注意到溫顏看著後視鏡。


    後視鏡裏,顧硯辭和江淮序的身影漸行漸遠,最後徹底消失。


    “怎麽連個道別都沒和顧硯辭說?不符合你禮貌的人設。”洛北傾調侃道。


    溫顏收迴目光:“我希望下次和他談話,內容是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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