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喜歡溫慕之?”顧硯辭反問。


    問題又繞迴來了。


    “你不喜歡?”第一次如此真切地得到這個答案,溫顏震驚之餘又覺得荒謬,“你不喜歡,那你為什麽對她那麽好?”


    顧硯辭再次在她床邊坐下,脾氣很好的問:“我對她哪裏好?”


    “哪裏好?”溫顏不可置信,這個男人怎麽問得出來這個問題的?


    她生氣得想掰手指給他數出個一二三,但是現在雙手身不由己,隻能光動嘴皮子。


    “顧硯辭,給她請最頂尖醫療團隊的人是你吧?送資源捧她的人是你吧?小時候和她關係好的人是你吧?從我床上離開,特麽洗都沒洗幹淨就迫不及待的去見她的人,也是你吧?”


    “你也會說髒話?”顧硯辭挑眉,像是發現了什麽新樂趣。


    從小到大,她極少說粗魯的詞匯。


    “顧硯辭,你要我細數更多嗎?”溫顏不理會他岔開的話題。


    顧硯辭看著溫顏,那張臉蛋極好看,五官精致,那與生俱來的貴氣感中還帶著一種純正學院派的稚氣,讓人看了很難挪開眼——就像那些圍繞著她的男人們一樣。


    “溫顏,你可以仔細想想,除了這些,我還對溫慕之做過什麽?”顧硯辭說,“我每次出差會給你帶禮物,她沒有。看到覺得你會喜歡的衣服珠寶和包,會隨手買給你,她沒有。你喜歡摸著我的腹肌睡覺,我定期健身不會斷,她也沒有。”


    “你是我老公,這難道不是你應該做的嗎?”溫顏匪夷所思,生氣得很。


    顧硯辭愣了一下,心中一動:“我是你什麽?”


    她從前隻會說他是她的丈夫。


    很少說‘老公’。


    丈夫,這是一個法律和社會的身份。


    而老公,明顯帶著親密和認同感。


    溫顏氣得翻了個白眼,撇開頭,不想和他討論這個問題了。


    顧硯辭有些好笑的問她:“不繼續問了?”


    “不問了!”溫顏哼了聲,“你不喜歡溫慕之就不喜歡溫慕之,與我也沒太大幹係!”


    顧硯辭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小腦袋給轉迴來,表情雖然沒有大的變化,但是明顯有些不高興。


    “怎麽就沒關係了?我不是你老公?”


    溫顏糾正他:“你即將不是了,顧總。”


    現在不過是她的手傷阻止了她離婚的進程。


    “溫顏,我不喜歡溫慕之,我不是都說清楚了麽?”顧硯辭心裏有些急。


    雖然他責備溫顏以身設局犯險,但是這的確抓到了溫慕之的一個把柄。至少,如果溫慕之狗急跳牆,想以受傷威脅溫顏故意傷人,溫顏不會沒有任何利好自己證據。


    可是為什麽,她還是要離婚?


    顧硯辭湊近她,毫不客氣的在她下嘴唇咬了一下,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因為江淮序?你就那麽喜歡江淮序?嗯?”


    溫顏有些悲傷的看著他,“這和江學長沒關係。”


    顧硯辭冷笑。


    她竟然還想維護江淮序!


    -


    翌日清晨。


    洛北傾帶著早餐和一份牛皮紙袋裝好的文件到病房,身後的保鏢還抱了一束鮮花,被洛北傾指使著放在溫顏的病床床頭。


    看到沙發上坐著的大佛,她開口:“喲,顧少還沒走啊?顧氏集團要倒閉了?”


    “洛小姐。”顧硯辭權當沒有聽出洛北傾的陰陽怪氣。


    洛北傾直接道:“顧少,我和顏顏有私密話要說,你不方便聽,您方便挪個位麽?”


    顧硯辭看了眼一個晚上沒有搭理她的溫顏,罕見的非常聽話的出了門。


    洛北傾反手關上病房門,並反鎖,問溫顏,“喲,他今天這麽聽話,他昨晚沒禽獸你吧?”


    “沒,就啃了一下。”


    “這還沒啊?”


    “當被狗啃了。”


    至少那之後,顧硯辭沒有再動她,她睡覺,他就在沙發上處理文件。


    “dna報告出來了。”洛北傾將臉色的調侃一收,手指放到牛皮紙袋的封條上,“現在拆開給你看?”


    “好。”


    溫顏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牛皮紙袋,等待的過程說不上是期待還是平靜。


    報告單上寫著白紙黑字:【沒有親緣關係】。


    “怎麽會沒有?難道是我想錯了?”溫顏滿臉錯愕。


    “還有一份。”


    洛北傾拿出另外一份結果給溫顏看——


    【具有生物學親子關係,樣本點位相似率達到99.99%。存在親緣關係】。


    “這一份,是牙刷和頭發的檢驗結果。”洛北傾指了指第一份,然後指第二份,“這一份,是血液和頭發的檢驗結果。”


    洛北傾將這兩份檢查報告收好,提醒道:“顏顏,那牙刷,是溫慕之特地給你準備的。”


    “嗯,猜到了。”溫顏當時就是以防萬一,才收集了溫慕之的血液。


    -


    溫永海和萬盈迴到醫院,卻沒有看到溫慕之,被醫生告訴,溫慕之在兩小時前一意孤行地要離開。


    萬盈急得當場掉眼淚,給溫慕之打電話,對方接通後隻說了一句:“媽,別擔心,我會盡快迴醫院。”,隨即立刻掛了電話。


    溫家別墅。


    溫慕之進入自己的臥房,反手上鎖,打開衣帽間最裏麵的櫃子。


    男人歪坐在她的裙子上,滿臉的戾氣,懨懨的抬起眼來。


    那眼睛,其中一個明顯更晦暗一些,是一隻義眼。


    溫慕之冷著臉道:“鄭小公子,你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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