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想要冷靜,偏就是越冷靜不下來。


    腦子中那個人的身影根本就揮之不去,一點都無法驅散。


    “怎麽會這樣?”紓甯很是納悶,明明就是個書中的設定,明明一切都是紙片人,怎麽就投入這麽多呢?


    真的想要趕緊迴去。


    迴去了才好,迴去了就不用麵對這麽多事情了。


    可自己根本迴不去啊。


    因為如今的劇情,自己也不知道發展到了哪一步了。


    不能說和原著一模一樣吧,可以說關係很少,除了基本的人名和人物關係外。


    原著裏前半段可堪稱皇貴妃的爽文,在皇貴妃與太子一脈的鬥法之中,皇貴妃可以說是沒有輸過。


    那麽自然另外一方的太子,就是節節敗退了。


    如今雖然太子不至於次次都是贏的,但是至少不會輸這麽慘了。


    紓甯努力搜索這劇情,忽地靈光一閃,卻是想到,自己還有一個重要的使命沒有完成,甚至根本連邊都沒有看到。


    那就是撮合原來的男主與女主。


    四皇子林杬與未來的四皇子妃蔣蘊瑩。


    可問題又來了,就算是想要撮合,也得女主角進宮來。就算不進宮,也總要自己知道人家如今在哪裏,自己如今連人家在哪裏都不知道,還撮合個什麽。


    想來想去,還是隻能等。


    這樣一想,矛盾又迴到了太子林樘身上。


    “咚咚咚。”卻是響起了敲門聲音。


    “阿甯,你在麽?”卻是林樘的聲音。


    “殿下?”紓甯本能地想要走到地下去開門,卻又生生止住。


    “你這是休息了?”林樘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溫和,同時蘊含著些許柔弱,畢竟還是在養病之中的人兒。


    “是,臣妾白日裏去散步,有些吹風,怪累的,便想著躺一會兒。”


    “那……身子可要緊?”林樘又問。


    “殿下等等,臣妾去給殿下開門。”這時節還是有點冷,想到林樘身子又未休養利索,自己還是不忍心將林樘給關在外麵。


    “不用了,你既然是身子累,就不用管我了。我就是來看看你,這就走了。”說罷,林樘又留下一句“你好好歇著”,便當真轉頭走了。


    可紓甯的心境,卻是再一次不平靜了起來。


    隻覺著心中怦怦然,久久不能平靜。


    也莫名的嘴角上揚起來。


    林樘,還……怪……怪可愛的。


    想到此處,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想什麽呢?


    胡思亂想。


    這樣一來,便是連著晚飯都沒有心情吃。其實林樘也都沒心情吃,隻是倆人彼此都覺著親友在耳邊的話對方是不知道的,倒是很一致地都硬著頭皮吃了起來。


    紓甯正想著說自己白日裏在宮後苑看見了皇貴妃這事,還沒想好如何開口,林樘卻是不鹹不淡地先開口道:“皇貴妃,如今算是複寵了。”


    紓甯想了想,卻道:“妾……妾知道。”


    “知道?”林樘疑問片刻,倒也明白了,點點頭,似是明白一般:“想是白日裏遷宮,你去宮後苑閑談,遇見父皇與她了,是麽?”


    紓甯點點頭:“正是,我……我還想著,該怎麽和殿下說這事呢。”


    “我都知道了。”


    好像林樘當真沒有受到此事影響,竟是還吃了兩大口飯。


    而林樘竟似能明白紓甯心意一般,隻道:“沒事,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也沒什麽難受的。”


    這倒是讓紓甯什麽都不敢說了,不由得一時陷入沉思,想來想去,卻見麵前碗中竟是多了一塊紅燒肉,這才迴過神來。


    “多吃點,你都瘦了。”林樘隻道。


    “謝殿下。”


    雖然林樘看起來很是平靜,可是在紓甯眼中,林樘很不正常,雖然他也說不出來林樘哪裏不正常。


    總歸不會如他麵上表現的那般平靜便對了。


    “殿下,皇貴妃娘娘身邊的瀾水求見。”


    一提到“皇貴妃”,林樘的麵色便是明顯波動了起來,隻見他麵色一陰,便道:“進來罷。”


    而殿中眾人亦是凜然變色,皆是斂聲屏氣,大氣都不敢出。


    “奴婢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太子妃殿下。”


    林樘與紓甯不約而同地端正神色將筷子給放下,林樘則是道:“起來罷。”


    “是。”


    “瀾水姑姑倒是稀客,怎麽來這裏了?”紓甯很怕林樘一個不順便懟瀾水,便是自己先越過了林樘說著。


    “皇貴妃娘娘遷宮,該是忙不過來了罷,怎麽姑姑還來我這裏?難道是遷宮之喜,還要本宮慶賀一番麽?”說罷林樘便開口欲找人拿一封禮物給瀾水。


    瀾水麵色微變,忙地伸出雙手阻止:“殿下,不用了,不用了。奴婢是前來知會一聲,皇貴妃娘娘明日要於未央宮中舉辦賞春宴,隻問太子妃娘娘可否賞臉參見?”


    “哼。”林樘如玉麵龐上生出淩波微動,“皇貴妃娘娘還真是把這當做遷宮之喜了?”


    實在是毫不掩飾的嫌棄與鄙夷。


    “不敢不敢,娘娘為著牽連殿下之事,心中難受的很,更是日夜愧疚呢!娘娘近來日日向三清祖師禱告,隻求殿下能福綏康寧。”


    林樘冷冷一哼:“那我還真是受不起呢了!皇貴妃娘娘這話,聽著怪叫人害怕的,我與太子妃都沒有這福氣。請迴吧。”


    火藥味很濃,紓甯在一旁聽著都膽戰心驚。


    便是忙地阻止林樘,笑嗬嗬地對著瀾水道:“瀾水姑姑,殿下是與你開玩笑的。你別放在心上。既然是皇貴妃娘娘邀請,我明日自然準時去。”


    瀾水這才神色正常一些,笑著答應著便忙地說要迴去了給皇貴妃迴話。


    “你答應什麽?看不出來這賤婢是不懷好意麽?”


    林樘是天家之子,其實自小便是極有涵養的,便是多討厭一個人也不會掛在麵上,頂多是板著臉便罷了。可隻有皇貴妃是個例外,他不吝於用他所能想到的最粗鄙的話去形容這個勢如水火的死對頭,所以才會有“賤婢”這樣的詞。


    有些時侯,紓甯很想教一教林樘多一些用來罵人的詞匯,可想了想自己的人設,還是決定算了。


    “瀾水不過是下人,殿下又何必與她置氣呢?沒必要。”紓甯淡定地道,又給林樘倒了一碗酸梅湯:“皇貴妃所命,哪裏能拒絕?不過好在是邀請臣妾去,為了殿下,臣妾忍忍便是了。再者,皇貴妃能翻出什麽花樣,如今她剛複寵,不會如何的。最多,不過是炫耀。”


    “可我擔心你。你不知道皇貴妃的手段,便是炫耀,也能讓人難受很久很久。我不想……你去為了我受委屈。”


    他越說越低落,自己倒是先委屈了起來:“對不住,本來我是你的丈夫,該保護你的。卻不想,因為我,讓你承擔了這麽多。”


    古代的男子,自然難免會有古代的思想,更是會天然的認為丈夫就要保護妻子,女子自然就是弱小需要保護的。


    可紓甯一個現代人,自然不會這麽想,看著無比真誠的委屈包,紓甯笑著掐了掐林樘的臉:“殿下,何必說這種話呢?夫妻之間,本就是互相保護互相照顧的,哪裏有要妻子一直被丈夫照顧的道理?您是說我沒用,還是全天下女子都沒用?”


    “我我我我……”林樘不知所措地搖著頭,嘴上卻是如被燙了一般根本不知在說些什麽,麵上更是著急,皺著眉頭卻憋不出什麽話來。


    甚是可愛。


    紓甯不禁一笑,又掐了掐林樘的小奶膘,“殿下著急的樣子,真可愛。”


    “你你你……你放肆!”好不容易說出一句聽讓人聽清楚的話,卻不想是這樣“氣急敗壞”。隻見林樘麵色升紅:“你怎麽能?怎能……掐我的臉。”


    他伸出手來捂著自己的臉,竟是一副極其委屈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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