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姨娘,我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顯了,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堂少爺,妾身隻是一個姨娘,什麽都不懂,幫不了堂少爺,今日妾身就當沒見過堂少爺。”


    “站住!我好聲好氣的跟你說,你聽不懂是不是?非要逼我用手段嘛!”


    “請堂少爺自重。妾身雖然隻是個姨娘,但好歹是你大伯的人,算是你的長輩。放手!”


    江綰桑隱約從對話中猜到點什麽,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不出所料,她果然看到了江明誌和衛姨娘。


    江明誌一臉兇狠的拉著衛姨娘的手腕,表情帶著警告。


    衛姨娘皺著眉,臉上並不見慌亂,都是帶著幾分怒意。


    聽到有人靠近的動靜,兩人本能轉過頭來,正好對上江綰桑的視線。


    下一刻,江明誌一把甩開拉著衛姨娘的手,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整個人表現得十分慌亂,“你別誤會,我跟衛姨娘沒什麽的,我們也沒有拉拉扯扯,是你看錯了!”


    江綰桑:“……”


    江明誌長這麽大,是光長個子,不長腦子嗎?


    衛姨娘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沉聲提醒到:“堂少爺不會說話的話,可以閉嘴。”


    江明誌表情一僵,憤怒的瞪著衛姨娘。


    一個低賤的妾室,還生出一個傻子,有什麽資格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江明誌雖然氣,但顧忌著江綰桑在這兒,加上剛才的情況又讓他一陣心虛,這些話也沒說出口。


    隻是狠狠的瞪了衛姨娘一樣,就慌忙跑走了。


    衛姨娘鬆了口氣,朝著江綰桑行過禮,沒有過多解釋剛才的情況,神色坦然的低頭離開了。


    她去的那個方向並不是自己平常住的院子,而是江老太太在的主院。


    江綰桑從始至終都沒說話,也沒阻止這兩人的離開。


    她側頭看向折柳,“這兩人是怎麽迴事?”


    如今相府內的所有動靜,基本都是折柳在負責盯著,所以有些情況她比江綰桑知道得還清楚。


    “夫人……孟姨娘被收迴管家權後,二房就經常會去老夫人的院子走動,特別是堂少爺,隔三差五就會帶上好東西拜訪。”


    “私底下的時候,二夫人經常說江家的一切早晚都是她兒子的,她好像還在私下聯係江家的一些族老,動了把堂少爺過繼到大房的心思。”


    江綰桑聽到這種消息並不意外,畢竟這些年來,二房幾乎時刻都在惦記著江家的東西。


    柳氏就隻有江明誌這麽一個兒子,為了能讓他繼承江家,倒也是舍得。


    “江老太太什麽反應?”


    在她印象中,江老太太一直偏心大房,肯定不會輕易同意這事兒。


    折柳帶來的消息也果然如此,“老夫人沒怎麽搭理二房,倒是經常會把衛姨娘叫去主院,問她院子裏有什麽缺的,有需要的話也可以盡管開口,還有……”


    她頓了一下,有幾分羞澀,“老夫人給了衛姨娘一些……夫妻閨房中用的東西,讓衛姨娘趁著年輕,趕緊再要個孩子。”


    折柳畢竟隻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提起這個話題時難免有幾分不好意思,耳朵都紅了。


    江綰桑沒忍住捏了捏她的臉,“你怎麽這麽可愛啊!”


    這下子,折柳臉也紅了。


    知道她是個容易害羞的,江綰桑也沒有繼續逗弄,而是想著她剛才說的那些話。


    江高遠一直沒有再娶妻納妾的打算,身邊人隻有孟蓮書和衛姨娘。


    孟蓮書傷了身子,很難有孕,這些年也沒傳出一絲動靜,江老太太當然隻有盼著衛姨娘加把勁。


    江綰桑問道:“衛姨娘是什麽反應?”


    折柳迴答:“衛姨娘應下了老夫人的話,平日老夫人讓她送什麽東西給老爺時,也從來不會拒絕。”


    “但每次她要去找老爺的時候,都會被孟姨娘給攔下,這段時間倒是一次也沒見到過老爺。”


    提到這個,折柳不由感慨了一句:“有孟姨娘在,衛姨娘怕是別想見到老爺了。”


    聽到這話的江綰桑笑了一聲,“你真以為衛姨娘想見江高遠嗎?”


    折柳一懵,沒明白她的意思。


    對於給折柳解惑,教她成長起來這件事,江綰桑從來不會嫌麻煩。


    “衛姨娘在相府當了這麽多年透明人,她比任何人都能看清如今府上的局勢。”


    “她要是真的按照江老太太的意思去爭寵,先不說孟蓮書會不會放過她,盼了這麽多年要讓自己兒子繼承江家的柳氏就絕不會善罷甘休。”


    “她一個沒有娘家倚仗的妾室,還有個世人眼中天生癡傻的兒子,真要是卷進這些紛爭中,是絕不會有好下場的。”


    “衛姨娘是個聰明人,她沒辦法拒絕江老太太的要求,就隻能應下,但應下後能不能做到,就不是她能決定的了。”


    如今的折柳也很聰明了,聽她解釋得這麽清楚,哪還有什麽不懂的。


    “沒想到衛姨娘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竟是這麽聰明的人。”


    這話江綰桑倒是很讚同,就是不知道這個聰明人能不能想得更深遠些。


    她並沒將更多的事兒告說出來,隻是叮囑折柳:“多讓人注意點兒衛姨娘和江言竹。”


    江綰桑並沒打算現在就去拉攏衛姨娘母子,畢竟從目前看來,他們是明顯不想摻和到那些鬥爭中的。


    但身處相府這個環境中,不是不想摻和,就能夠完全避免過去的。


    才過了幾天,江綰桑又一次遇到了江明誌。


    隻是這次跟他在一塊兒的不是衛姨娘,而是江言竹。


    相比於上次麵對衛姨娘時憤怒威脅的表情,這次的江明誌滿臉笑容,態度十分親切。


    他手上捧著一隻色澤鮮豔,還冒著熱氣的燒雞,像個誘騙小朋友的大灰狼,笑盈盈的蹲在江言竹麵前。


    “堂弟,這是我專門給你帶的熱騰騰的燒雞,你聞聞香不香?”


    江言竹滿臉驚喜地盯著燒雞,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聽到江明誌的話,他猛地用力吸了一口,“哇,好香啊!”


    江明誌臉上笑容更深了,捧著雙手往前遞了遞,“堂弟喜歡的話,就拿去吃吧!”


    江言竹抬頭看了看麵前的人,清澈無辜的雙眼滿是驚喜,“謝謝,小言喜歡!”


    說著,他伸出小小的雙手,接過了燒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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