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顧家棟也瞪大了雙眼,吃驚地看著自己的二哥:“你真的答應了?”


    被顧明琴點破,顧家韋也不想藏著掖著了。抬頭挺胸,看著顧明琴,反而是理直氣壯:“我就是答應了,怎麽了?”拍了拍胸脯,告訴顧明琴,我就是這麽想的。麵對著顧明琴,再次苦口婆心,“明琴,我也是沒辦法。當初有大哥,大哥去了有叔叔,現在叔叔也去了,如今這個顧氏醫館如何開的下去?”


    說著,皺起了眉,好像是非常為難。看看顧明琴,提前擺了擺手,不讓她開口:“我知道我知道,你現在是遠近聞名的顧女醫,顧氏醫館的首席醫師、金字招牌;可那有什麽用,你畢竟是個女流之輩……你放心,杜員外答應過我,隻要你嫁過去,這醫館啊,還是你說了算……”


    “我果然沒有猜錯。”顧明琴冷笑,看了眼顧家棟。


    “什麽?”顧家韋撓了撓頭,糊塗不已。


    “這顧氏醫館是當年父親和叔叔辛辛苦苦創立起來的,叔叔當初為了這個醫館,身受重傷,終身不娶,終身無後,就憑這份赤膽忠心,這顧氏醫館也不可以隨隨便便改弦更張。”顧明琴還沒有發話,顧家棟就非常激動地開了口。


    “家棟,你我二人根本就不會醫術,如何保住這顧氏醫館,你告訴我,如何保得住?”顧家韋攤了攤手,這樣問道,好像在問,怎麽辦,怎麽辦……


    這問題讓顧家棟犯了難,一時不知如何迴答,正在這時候,另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突然響起—


    “還有我。”


    “明琴……”迴頭看著顧明琴,顧家棟驚訝萬分。


    而此時,顧家韋卻興奮地鼓起掌來:“好好好,果然是顧家的長女,做了這麽多年的女醫,見多識廣,有造化,有遠見……”說罷,豎起了大拇指。


    顧明琴隻是一陣冷笑:“二叔,別高興的太早,侄女話還沒說完呢。對於侄女嫁人,尤其是嫁入杜府這件事,明琴是不會答應的……”


    一聽此話,顧家韋猛地變了臉色:“你說什麽?”


    “讓我嫁入杜家,不可能。”顧明琴說完,瞪大了雙眼,義正言辭,態度堅決,不等顧家韋開口,顧明琴又道,“三年前,我就說過,之所以解除婚約,不僅是為了為父守孝,更重要的是撫養弟妹,使得有朝一日,嶽衝可以繼承家業。現如今,嶽衝還沒有長大成人,還不能繼承家業,掌管醫館,作為大姐,作為顧氏的當家人,明琴這個時候是萬萬不可能選擇嫁人的。何況,叔公屍骨未寒,明琴對天發誓,如果查不出殺人兇手,明琴願意終身不嫁……”


    “終身不嫁?你好大的口氣。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把你趕出顧家……”


    “我是否離開顧府,不是你說了算的……”


    “我是你的二叔,是你的長輩,關於你是嫁是留,嫁給誰,什麽時候嫁,現在除了我,還有誰能說了算的……”顧家韋昂首挺胸,好像是理直氣壯,誰知道話音剛落,就遭到打臉—


    “還有我。”


    聞聽此話,眾人迴過頭去,隻見那顧嶽衝昂首挺胸,向著幾個人走了過來,來到三個人麵前,拍著胸脯說道—


    “父親在世的時候,讓我學習醫術,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讓我繼承家業,把顧氏醫館發揚光大。所以我,顧嶽衝,就是顧氏醫館未來的接班人。二叔,關於這一點,祖父說過,父親也說過,你不得不承認吧。”顧嶽衝說著,湊近了顧家韋。


    好像是下意識地,顧家韋點點頭。


    承認了,這就好辦了。顧嶽衝想著,看了眼姐姐,然後又接著說道:“既然如此,叔公去世了,顧家的一切,我說了算。二叔,今天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把大姐嫁入杜府,我不同意。”說到這,抬高了聲音,斬釘截鐵,“別說是現在,就算是將來有一天,大姐想要嫁人,杜家,那個杜少航,我們根本就不會考慮。二叔,死了這條心吧。”


    “放肆,明琴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然是我說了算……”顧家韋不依不饒。


    顧嶽衝苦口婆心:“二叔,你姓顧,我們才是一家人,再怎麽說,大姐可是你的親侄女。怎麽到了關鍵時刻,你總是胳膊肘往外拐。”說著,少年人蹙了蹙眉頭,好像是無法理解,“二叔,那個杜少航現在的風評如何,他們杜家對大姐做了些什麽,難道你不知道,都已經對簿公堂了。這樣的男人,你還敢讓大姐嫁過去?不怕他們欺負大姐?”


    顧嶽衝說到這,停了停,總結般地說道:“不管怎麽樣,讓大姐嫁入杜家,絕對不可能,我不同意,大姐也不會答應;把醫館賣給別人,那更是不可能的事。二叔,看著一家人的麵子上,我今天把話給你說清楚,如果你敢強迫大姐、或者是買賣醫館,休怪我不管親情,告上公堂……”


    “你要告我?你要告我什麽?”


    “騙婚騙產。”


    一聽這話,顧家韋瞪大了雙眼:“顧嶽衝、顧明琴,你們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居然敢頂撞老子,看我不打……”說完,抬起手來,衝著顧明琴就打了過去。誰成想,還沒有進前,顧嶽衝就猛地拽住了自己的胳膊,用力一推。立時間,顧家韋腳下不穩,踉踉蹌蹌地向後退去,“撲通”摔了個屁股蹲。


    “二哥……”顧家棟剛開始就要阻止,還沒來得及,顧家韋已經摔倒在地,雖然是自作自受,但到底是一家人,顧家棟也不好袖手旁觀,急忙走過去,將他扶起。還沒來得及去勸,對方就猛地推開了自己,指著顧明琴、顧嶽衝二人,咬牙切齒的而去—


    “兩個不知好歹的小家夥,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麽叫長輩的厲害。”說著,擼起袖子,一看就是要開打。


    顧嶽衝也不害怕,把大姐拉到身後,時刻準備著。二叔又怎麽樣,為了維護大姐、維護顧氏,顧嶽衝不介意以下欺上,大不了賠禮道歉,家法處置。隻有一點,決不能讓這個二叔得逞。


    在這個時候,顧明琴選擇沉默,因為她知道,隻有讓顧家韋受了教訓,知道厲害了,以後才會有所收斂,顧氏才可以得以保全。就在這時候,有人拉住了自己,抬頭看時,盡是三叔焦急的顏色—


    “明琴,這不行啊,他畢竟是你的二叔……”


    “三叔,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想對二叔如何;可今天,若是不能讓二叔心服口服,恐怕顧氏不保。三叔,你放心,嶽衝也不是小孩子了,他有分寸的。”顧明琴這樣勸說道。


    雖然顧明琴說得有理,可顧家棟仍舊是放心不下,畢竟二哥年紀也不小了,如果嶽衝隨便一下,恐怕他趴在床上,三五天都起不來;可顧明琴說的話入情入理,自己無可反駁,眼看著兩個人馬上就要打起來了,顧家棟自然是心急如焚。就在這個時候,偶一迴頭,他看到了救命稻草:“方捕快,方捕快,你快過來啊,出事了……”


    “顧三老爺?”看見顧家棟,方敏吃了一驚,他怎麽會在這裏?不過很快就明白了,顧鑫出了事,作為侄子,顧家棟怎麽會無動於衷?來不及多想,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一進入客廳,便看見顧家韋和顧嶽衝兩個人劍拔弩張的態勢,不禁大吃一驚,“哎呦,這是怎麽迴事啊?”


    顧明琴還沒來得及迴答,顧家韋就“撲通”一下坐在地上,像個潑婦一般,嚎啕大哭起來—


    “方捕快,你可得為我做主啊。這兩個不知好歹的小家夥目無尊長,居然敢打我,反了天了,要造反了……”


    看他這般,方敏不但不覺得可憐,反而覺得可笑。但他也知道,在這個地方笑出聲不太合適,所以不得不緊抿雙唇,抑製住笑。本以為顧家韋鬧騰一會也就算了,沒想到居然是沒完沒了,一直到把方敏的耐心消磨幹淨:“好了,別哭了。”方敏突然大喝一聲,這一聲果然有效,顧家韋聽罷,立馬閉上了嘴巴。


    “告訴我,到底是怎麽迴事?”方敏不耐煩地問道。


    “他們打我。”顧家韋憋著嘴,像個受委屈的孩子。


    “他們?”看了看顧明琴,又看了看顧嶽衝,“他們都打你了?”對方點點頭,仍舊是滿臉無辜。


    方敏看是如此,不由得皺起眉頭,不知如何是好。在這時候,顧嶽衝主動站出來,恭敬地說道—


    “啟稟方捕快,剛開始的時候,大姐的確是打了二叔。不為別的,隻是因為二叔口無遮攔,對叔公言辭不恭……”


    “言辭不恭?”


    顧嶽衝重重地點點頭:“不錯,當時在大姐麵前,二叔一口一個‘老東西、老家夥’的叫著,還說什麽‘叔公是多管閑事、死有餘辜’。方捕快,你也知道,叔公不僅是我和大姐的長輩,也是二叔三叔的長輩。二叔如此侮辱叔公,該不該打?”說完,瞪視著顧家韋,好像是怒火滿滿。


    迎上他的目光,顧家韋咬牙切齒,狠狠地指了指他,好像在說,你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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