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眾人震驚,秦一仁更是睜大雙眼:“顧老爺,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顧大夫真的是……”


    顧鑫因為激動,還沒平靜下來,暫時說不出話,不曾想,卻讓陳錦顯捷足先登了—


    “啊呀呀,老顧叔,這話從何說起啊。我想你真的是誤會了。”陳錦顯皺起眉頭,看來是非常著急,順便向旁邊的秦一仁望了一眼,隨後才點頭說道,“我承認,那個何東確實是我陳氏的人,在很長一段時間,我確實是很信任他,把他當成心腹,但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絕不會讓他去對家梁兄下手。老顧叔,難道你忘了麽,我和家梁兄是兄弟,從小一塊長大……”


    “是兄弟?從小一塊長大?”顧鑫冷笑著,隨後,緩緩地啐了他一口,然後才接著說道,“是兄弟,你會千方百計挑唆老二將我們家醫館賣給你,是兄弟,你會送給老二烈酒,讓他不小心燒了我們家藥庫?陳錦顯,我雖然年紀大了,卻是眼不花耳不聾,到底是怎麽迴事,我心裏門兒清,就算是無憑無據,我也知道,家梁就是死在你的手裏的……”


    “老顧叔,你誤會了……”


    “是不是誤會,很快就知道了。陳錦顯,我告訴你,今天我就要為我的親侄子,顧家梁,報仇雪恨。”顧鑫說著,瞪大雙眼,注視著陳錦顯。隨後,義無反顧的轉過身,向外走去。誰成想,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緊接著一股勁風猛地向老人撲了過來,老人來不及迴頭,就被人推翻在地。


    “叔公……”顧明琴一見如此,急忙衝過去,將老人扶了起來,“叔公,你沒事吧?”


    老人受了驚嚇,咳嗽不止,半天說不出話來,隻是那憤怒的眼神緊盯著顧明琴的身後,眸子裏的怒火噴薄而出。


    顧明琴看老人麵色紅潤,像是在慢慢的恢複,這時才迴過頭來,看著身後雙目猩紅的女孩,厲聲質問道:“陳思婉,大庭廣眾之下,你對一個老人下手,你還是不是人?”


    “我是不是人?你們是不是人?漂泊大雨中,我跪在你們家門口,苦苦哀求,不為別的,隻是想和嶽成哥在一起,你們為什麽就是不允許?”


    “陳小姐,你弄錯了,不是我們家在拆散你們,拆散你們的是你的父親。陳小姐,你想找罪魁禍首,找錯人了。”顧明琴正色答道。


    “明琴侄女,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陳錦顯再次試圖解釋,可是顧明琴根本就不理會他—


    “事實真相到底如何,很快就會知道的。”說了這麽一句,顧明琴便移開了眸子,扶著顧鑫從地上站起,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


    “老頭,你說不讓我陳思婉進你顧家的大門,我就進不去了嗎?”在看見父親的眼色信號時,陳思婉便知道該怎麽做了。突然大喝一聲,眾目睽睽之下,說了這麽一句,並一步步的朝著兩人走了過去,“顧老頭,嶽成哥要不要我,不是你說了算。你信不信,隻要我一句話,他就必須娶我過門。所以你們顧家的大門,我是進定了……”


    眼看著陳思婉瘋了一般,越走越近,顧明琴急忙張開雙臂,將老人擋在身後:“陳思婉,你想幹什麽?”


    “不想幹什麽,隻是想說明白一個事實。”陳思婉冷笑著,不無得意地看著顧明琴。


    陳思婉說出這樣的話,讓顧明琴有些糊塗,一時不知如何反駁,還未開口,就聽見身後的顧鑫激動萬分的聲音—


    “不可能,隻要我在,你就進不了門。顧嶽成如果想娶你,除非我死了……”


    “那你現在就可以死了,因為我已經是嶽成哥的女人了。”陳思婉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說什麽?”顧鑫瞪大了雙眼,一臉愕然。


    “我已經是嶽成哥的女人了。”陳思婉再次重複了一遍。


    “思婉,你說什麽?”陳錦顯這時也是一聲驚唿,好像是吃驚萬分。拉過女兒,上下打量了一陣,顫抖著聲音,好像是難以置信一般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你們真的……”


    “我們什麽都發生了。”陳思婉毫不掩飾,也沒有絲毫的忸怩,而是大大方方地承認這件事。在她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緊張、羞澀,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坦然,“爹爹,女兒知道這樣做不對,不該;但女兒實在是沒有辦法啊,女兒太愛嶽成哥了,女兒不能沒有他,所以,女兒已經是顧家的人了,女兒對不起你。”


    陳思婉說著,俯下身去,跪在地上,向著陳錦顯深深地磕了一個頭。隨後轉向顧鑫,又是一個磕頭:“叔公……”抬頭看他,嘴角微揚,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顧鑫以手撫胸,唿吸急促,指著那陳思婉,激動地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突然他向後一歪,直直的躺在椅子上了。


    “叔公,叔公……”顧明琴連連疾唿,老人沒有反應。摸了摸他的鼻息,雖然微弱,但還有氣,顧明琴放了心,還未來得及喘口氣,就被身後的一聲輕唿愣住了—


    “大姐……”


    顧明琴一怔,慢慢的迴過頭去,隻見那陳思婉麵對著自己,貌似恭敬,嘴角卻掛著淡淡的笑容。此時,大廳裏安靜的可怕,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兩個人的身上,無人開口。顧明琴甚至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有些不勻。餘光中,顧鑫昏迷不醒,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人。頃刻之間,內心深處對這個女孩的愧疚和同情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恨意。


    握了握拳頭,顧明琴拚命地克製著內心的憤怒。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麵對著陳思婉,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你這一聲‘大姐’叫的恐怕為時尚早了。”


    聽了此話,陳思婉一下子愣住了,不由地迴頭,看向父親,他好似也沒反應過來。但畢竟薑還是老的辣,陳錦顯很快迴過神來,走到顧明琴麵前,賠笑般地說道:“大侄女,思婉這麽說,是我不好,是我管教不嚴;可現在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


    “變成哪樣了?陳叔叔,麻煩您說清楚,事情變成哪樣了?”顧明琴突然反問與他。


    陳錦顯再次愣住了,可能是沒想到顧明琴居然是這樣的反應,一時之間倒不知如何繼續。隻是呆呆地看著她越過自己,向前走去。


    顧明琴也不理他,直接走到秦一仁三人麵前,盈盈一拜:“事到如今,明琴隻希望三位長老可以為我們顧氏做主。”


    “為你做主?”三個人麵麵相覷,不解其意。


    顧明琴點點頭:“明琴希望三位長老可以為明琴請一位穩婆或者是女醫,給陳大小姐檢查身體。”


    “檢查身體?”


    “是的,看看陳大小姐是否為完璧。”


    此語一出,刹那間,大廳裏一片嘩然,其中反應最激烈的自然是陳錦顯父女倆:“顧明琴,想幹什麽,思婉隻是個女孩子,你居然如此羞辱與她?你安的什麽心?”


    “羞辱?何來羞辱?陳大夫何出此言啊?比起令愛在大庭廣眾之下公開說出和男人勾勾搭搭、暗通取款,我想讓人幫令愛證明清白,可算是小巫見大巫了。陳大夫,難道你沒看出來,我也是為了令愛?”顧明琴悠悠地說道,不經意地一瞥眼,女孩眼中不甘的絕望讓她心念一動。但很快,顧明琴就意識到不能心軟,這個可憐女孩的父親是你的殺父仇人,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可你別忘了,你所言和女兒不三不四的男人,是你顧明琴的親弟弟。”陳錦顯故意抬高了聲音,讓所有人都聽得見。


    “那可不一定。”顧明琴斬釘截鐵。


    “你說什麽?”陳錦顯驚訝,注視著顧明琴,難以置信,她她她,她居然不相信?


    深吸一口氣,平複一下心情,顧明琴開了口:“首先,顧嶽成是我的親弟弟,我從小看著他,我了解他,他絕不是那種一時衝動的人。若是他和令愛真的發生了什麽,事關重大,臨走之前,他一定會告訴我這個做姐姐的……”


    陳錦顯輕哼一聲,不屑一顧般地說道:“那可不一定,如此丟人現眼之事,令弟年紀輕,自是難以啟齒。”


    “原來陳大夫也知道這種事丟人現眼、難以啟齒啊?”顧明琴一臉冷笑。


    “你……”陳錦顯指著顧明琴,怒不可遏,她什麽意思,難道是說陳思婉在公開場合說出此話,你就是不知廉恥。思及於此,陳錦顯更是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


    “所以我才要求找人幫陳小姐證明清白,這也是為了我的弟弟,為了他的清白……”顧明琴朗聲說道。


    “那如果他們真的發生了呢?”陳錦顯不甘心的追問。


    “那也不能說明什麽,隻能證明陳小姐不知自愛。”顧明琴說的清清楚楚,看著陳錦顯憤怒的目光,她毫不在意,扭過頭,把玩著手腕上的鐲子,繼續悠悠地說道,“我還是那句話,嶽成雖然和令愛有感情,但禮法不許之事,他是堅決不會做,我相信我的弟弟,再說了,他一門心思撲這讀書上,根本就沒多少時間和女人廝混,充其量,每天放學的路上,和你女兒說幾句話,不到一刻鍾,而且是在大街上,能發生什麽?所以,就算是你的女兒已非完璧,始作俑者也不可能是嶽成,這也是我要求為陳小姐證明清白的一個原因。至於是不是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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