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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她一貫都是享樂主義。


    更何況,父母之命,對這輩子的她而言就是個屁。


    她要是遵從父母之命,早被趙沅沅或者柳正顏給害死了,哪裏還有現在的快活日子。


    蘭遠道像是早已預料到她會這樣迴答,嘴角的笑容深了些:“不會後悔?”


    “我從不做後悔之事,一旦做了,後悔也無用,想辦法解決便是!”


    蘭遠道深吸了口氣:“吳弟倒是比我這個做兄長的,還更要灑脫許多呢。”


    他說著話的時候,拇指輕輕地按壓著食指,摩挲許久之後,終於還是忍不住再次問起了封承乾。


    深色的眸子亮了亮,他直勾勾地問道:“吳弟,你可喜歡誠王爺?”


    那日交談之後鬧了個不歡而散,柳雲意心裏其實也有些疙瘩,一直想找機會和蘭遠道再談談,卻不想是在他這會兒醉酒之時。


    說話間,兩人到了三樓,柳雲意替蘭遠道開了門,卻隻將他扶到了門口,便不再入內。


    她望著他,唿了口氣,有些認真又有些凝重道:“喜歡!”


    是真情實意地喜歡。


    此前她從未想象過,會有人在她的生命裏和她這樣糾纏。


    也從未想過,自己會這樣深刻地想念一個人,把他深深地刻在心底裏。


    以為這次賭氣出走能夠懲罰他,可實際上卻反而隻是讓自己更想他了些。


    此後所做的種種,也皆是為他著想,希望能幫助他和鎮臨。


    她啊,何止是喜歡他,她深愛著他!


    就像一壇陳年美酒,原先不以為意,迴過神來卻已經是酒香撲鼻,再難忘懷。


    預料之中的答案。


    蘭遠道眉眼中不禁浮現淡淡的沮喪:“即便他已經有王妃?”


    這倒是又一次把柳雲意給問到了。


    想到蘭遠道方才試探性的詢問,她身上好像有許多的秘密,說到底就是她騙了他太多次。


    頓時就有點小小的內疚。


    要不,把身份告訴他算了?


    雖然認識前後也就一個多月,但柳雲意能感覺到他是真心實意地待她好,她也願意拿他當兄長看待,確實也不想再騙他了。騙人什麽的可太傷感情。


    趕緊清了清嗓子:“咳,那個,兄長你現在酒醒了沒?”


    蘭遠道有些沒好氣地點了點她額頭:“我沒醉。”


    每個喝醉的人都說自己沒醉……


    不過看他方才說話條理清晰,腦子總歸沒糊塗。


    “兄長你做個心理準備,我與你說個重要的事情,你聽仔細了,但得答應我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蘭遠道確實清醒了許多,見她神情有些嚴肅,他也預感到她說出口的話可能會出乎他預料,便凝重地點了點頭:“你既然如此說了,我必然不會告訴旁人,放心便是。”


    “好的,那我便說了,其實我一直有個事情瞞著……”


    怎料一句話沒說完,卻就在這時,那二樓的走廊盡頭突然響起一聲尖叫:“有人放火!有人放火!大家快起來啊!”


    是小勝子的聲音!


    柳雲意沒說完的話,硬生生斷在了喉嚨裏。


    蘭遠道也不禁打了個激靈,酒徹底醒了。


    兩人交換一個眼神,不約而同拔腿就朝二樓衝去。


    小勝子是今晚難得沒喝酒的,方才把兄弟們送迴房間後,便想要如廁,怎料才出門便聞到一股子怪味。


    他沒喝酒腦子自然十分清醒,走南闖北多年,對危險的警惕和感知也十分的敏銳。


    隱隱約約在空氣中聞到了酒液和硝石的味道後,他趕緊衝到了走廊的窗戶,挨個朝外邊眺望檢查。


    卻不想還真被他給看見了!


    有三五個渾身黑衣的男子,在靠近靠近馬廄的後牆上,正瘋狂地潑酒液,揮灑硝石粉!並且,這幾人手裏還舉著火把!


    小勝子的聲音,瞬間驚動了所有人,就連吐得暈頭轉向的老路,這會兒也氣憤地瞪大了雙眼,抓起身邊的刀子就一頭紮向門外,其餘人紛紛跟隨。


    那幾個縱火犯沒想到事情會敗露得這麽快,但這會兒事情已經完成了一半,便還是咬咬牙,將火把丟向了牆角。


    火焰與酒很是契合,隻聽休的一聲想,這火焰就仿佛是熱鍋裏麵倒出來的油似的,一下子就順著酒液留下的痕跡,躥向了四麵八方每個角落,並直要往天上躥!


    火一點著,這三五人就腳底抹油飛快跑了。


    柳雲意方走到二樓窗口,便被外邊揚起的火光給驚了驚。


    不行!


    這樣下去,整個酒樓都要被燒掉!


    “黑二!”


    發生躁動後,黑二並沒有像鏢師們一樣,馬上下樓查看動靜,而是火速趕往三樓確認柳雲意安危。


    柳雲意正好要尋他,見他便直接下了命令:“把那幾人抓迴來!”


    “大人!”黑二暗驚。


    “快去,這肯定是惠安幫的人幹的,白天的教訓還不夠,大晚上來給我添亂,千萬不能讓那幾個人再逃掉,這次我要直接把惠安幫給端了!”


    柳雲意是這的氣極了。


    黑二確定這周圍並無其他危險,加上蘭遠道和鏢師們都在,終是領命朝那幾個縱火犯追了出去。


    掌櫃夥計這會兒也衝到了外頭,紛紛是又驚又慌。


    那馬廄旁的拐角處還有口井,掌櫃的趕緊招唿眾人救火。


    奈何事發突然,周遭除了兩個木桶,連能打水的東西都沒幾個,二十多個人瞬間麻爪暈頭轉向。


    也就是這麽會兒功夫,那大火又燒得更旺了些。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濃煙順著牆麵直往樓上爬,眾人順勢看去,竟透過二樓的窗口看見了柳雲意的身影,頓時嚇壞了。


    “小吳哥快下來,樓上危險!”


    “小吳哥快別站著了!少當家你下來時候,怎麽也不帶上小吳哥一起!”


    眾人急的團團轉,蘭遠道也沒發現柳雲意竟然愣在了二樓沒走,頓時著急便要往迴衝去。


    柳雲意其實正在思考如何滅火,一時間走了神,迴過神時候周圍一片霧蒙蒙,她也驚住,趕緊要走。可周圍濃煙滾滾,連路都有些看不清了。


    卻不料就在這時,身側突然閃過個人影,旋即,那人竟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拉著她就跑。


    “大人,這邊!”濃煙嗆得人嗓子疼,白婉婷的聲音有些嘶啞。


    柳雲意跟著她跑了一陣,還真下了樓到了大門口,正好撞上要往裏邊衝的蘭遠道。


    “吳弟,你沒事吧?”


    蘭遠道很是自責。


    “沒事,快別站著了,趕緊來救火!”柳雲意扯開袖子就往後院跑去。


    她倒是想悄悄把火給滅了——空間裏能收納萬物,火自然也能。


    可這個念頭隻是一瞬就被否定。她的空間裏麵還有封承乾送她的宅子,還有她千辛萬苦買下的草地日光,實在經不住燒毀。


    既如此,就隻能鋌而走險拚一把了。


    經過方才的忙亂,鏢師們倒是陸續找來了各種木桶木盆,等一切能裝水的玩意。


    柳雲意衝到井邊,二話不說便提了一桶,接著衝到牆角處。


    木桶有點重,她隻能靠意念控製減輕重力,接著,以所有的力氣,將那木頭朝著火焰與牆麵緊貼出潑去。卻在這個間隙以最快的速度開啟了空間,往那桶中,又注入了雙份的水!


    所有人這會兒都在救火,並沒有人會仔細瞧她。


    柳雲意潑完一桶,又去搶第二桶,第三桶……想要滅火,要點便是得快,不能等火勢蔓延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就這樣來迴四五次後,這原本快要燒掉大半牆麵的火,終於是被撲滅了!


    可卻也將這客棧的後院位置,活生生燒出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窟窿,當真是一塌糊塗……


    掌櫃的雖然把客棧賣了,但也隻是幾個時辰前才賣掉的,他與這客棧朝夕相處三年,早已經積累了深厚感情。瞧見酒樓竟然被毀成這樣,整個人頓時頹然,雙膝發軟直直跪倒在地。


    附近別的店肆和百姓也都被吵醒,茫然出來看動靜,看見這樣一幕之後,無不受到了驚嚇。


    夥計們對此也都難受的很,鏢師們則是氣憤。


    很顯然,但凡腦子沒問題的人,這會兒都能猜到,這場蓄意縱火之人究竟是誰……


    好在這時,客棧外邊大道上傳來一陣扭打的聲音。


    柳雲意用袖子隨意地擦擦額頭:“兄弟們,今天這事沒完,咱們去討個公道!”


    不同於一般女子碰到這種事情,會被驚得六神無主,她不僅衝在了最前頭,還衝到起了小領導做指揮,毫無懼色。


    鏢師們幾乎是毫不猶豫都跟了上去。


    客棧大門外,黑二果然將那五個,無一例外全部都抓了迴來。


    他沒有帶足夠的繩子,便解了這幾人的褲腰帶,直接把這幾人栓成了一圈,直接拖了過來。


    這幾個縱火犯無一例外,全都被揍得鼻青臉腫。


    瞧見柳雲意等人,紛紛害怕地開始求饒:“饒命,饒命,我們也隻是聽命辦事,千萬別殺我們……”


    “求求你們快鬆開我們吧,我們真的不敢了……”


    “鬆什麽鬆,直接帶上!”柳雲意狠狠咬緊了牙關,直接一聲招唿,唿啦啦地領著二十幾個鏢師,又拖了這麽五個縱火犯,氣勢洶洶直接就朝惠安幫殺了過去!


    白天折騰了那麽久,她自然也打聽到了惠安幫的大門在何處。


    鏢師們也都是群情激憤,一唿百應。


    在阿汗多被皇室的人欺負就算了,來了韓城,還要被韓城的幫派欺負?有沒有天理啦!


    帶著這股巨大的憤怒,一行人直接就浩浩蕩蕩衝到了惠安幫大門。


    這會兒正是半夜,惠安幫門口倒還守著兩個小廝,內裏燈火通明,隱約還能聽見禮樂聲,看樣子某位公子對於今夜的行動非常自得,這還沒等到好消息傳迴,就已經開始慶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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