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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陽分天地裂!”


    法則之力,不耗費元力。


    此時王子默初聚元神,赫然發現動用法則之力所消耗的竟然是壽元!


    如今王子默虛數十九,看起來跟二十出頭差不多。


    這顯然是幾次動用法則之力的後果。


    城主府,道邊的雜草突然枯萎,仿佛被一陣風洗掉碧綠的生命,隻留下枯黃的葉片無力的耷拉著腦袋。碧


    瑤池水忽然躁動起來,大地震動,竟是從腳底下裂開一道半丈寬的深壕,池水倒灌,眨眼間露出焦黃色帶著倒刺的荷梗和幹癟瘦小的蓮藕。


    廣涼生似是知道發生了什麽,卻萬萬沒想到眼前比自己還小的王子默竟然能夠使出仙師才能施展的法則之力。


    他驚恐萬狀,急忙催動法寶祖玉魂靈珠來抵抗全身的撕裂感。


    但這感覺無所不在,他好像一個被剝的光溜溜的葡萄,放在一個大白盤子裏滾了幾圈,在王子默眼皮子地下無所遁形。


    不隻是廣涼生,幾乎所有人都如坐針氈,越是靠近王子默,越感覺肺腑被掏出來一樣,修為略低的一個個堂主忍不住扯著衣領幹嘔起來,那八個舵主暫且還能忍住,卻也是強行憋著,老臉通紅。


    王子默不給廣涼生反抗的機會,大步跨到廣涼生跟前,提起他那件鑲了白金紋飾的衣領用力一甩,廣涼生頓時雙腳離地,像斷了線的風箏張牙舞爪地飛出擂台。


    驚恐的眼神中映出王子默的一隻大腳,卻見王子默使出一招肘拳旋風暴,再次飛身躍起,大腳直接踏在廣涼生尚未落地的胸膛上,連踏數腳,在那件黑底紋銀繡的長衫上留下七八個腳印。


    借著慣性,廣涼生再次向後飛出十丈,直接陷進池塘底部滿是死魚的淤泥裏。


    王子默腳踏五方陣,“一葦渡江”瞬間踩出眼花繚亂的步伐,貼著池底的淤泥跳到廣涼生小腹上,用力一踩,整個身子像大風車一樣翻轉過來伸出拳頭狠狠地捶在廣涼生的臉上,直接把那張不像話的小白臉夯進淤泥裏。竟是濺的一手帶血的泥巴。


    “咦~!”


    王子默咧著嘴很是不滿意,甩著手上的泥巴在廣涼生胸口擦了擦,摸了摸他腰間鼓鼓囊囊的儲物袋順手揣進懷裏,縱身飛迴擂台,冷眼掃向眾人。


    此時,王子默在保留實力,與廣涼生對打完全依靠武技。


    他本可以抽出平幽,一刀砍下廣涼生的腦袋,但這個沙包不好找,他必須在各位堂主麵前立威,至於那八個舵主,在王子默眼裏已經成為死人!


    薛憐珠也沒有想到王子默上來就吊著廣涼生打,而且還不惜動用法則之力,不僅壓製住廣涼生,更是給八個舵主心裏打了個板兒。


    “哥哥好威風啊!”


    白素兩眼冒著光,小手不斷比劃著,卻見一隻紫粉色的鳳凰從指間飛來飛去,嚇得百人中的小祭司們急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素素也很厲害呀!”


    姬允兮竟是笑了,她剛剛升為中祭司,自然看出了白素的不凡,“沒想到素素還是教母呢!”


    這句話無疑點醒了所有人。


    在奉天神教中,大祭司可以爭奪,勝者指認教主,教主可封中祭司,並且從羋水宮眾多弟子中篩選出小祭司。而教母卻不被任何人約束,她的傳承隻能靠機緣。


    姬允兮這句話無疑壯大了己方的實力,卻被王子默狠狠地瞪了一眼。


    那一眼,仿佛祖師降臨,配合法則之力,直接將姬允兮的心理防線擊潰。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一句。


    白素身為教母不假,但王子默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她畢竟還小,與大能修者相比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姬允兮失言,直接將白素的教母身份暴露在眾目睽睽下,無疑給白素帶來了很多危險。


    突然間,所有人心裏一驚。紛紛抬頭看向王子默。


    在那雙犀利的眼神下,他們看到了濃濃的殺機。王子默要殺掉所有人滅口,以防止白素的事情傳播出去。


    須臾,這股殺機迅速內斂,所有人鬆了口氣,隨即心裏彷徨,暗暗責問自己:為什麽剛才竟然會懼怕?仙師這邊數百人,豈能讓一個毛頭小子說殺就殺?


    眾人內心叵測。


    王子默之所以收起殺機,完全是為了保存奉天神教的中堅力量。


    他不是沒有殺人滅口的實力,大不了再丟個十幾年生機,動用“陰陽聚天地崩”到時候誰也逃不出去。


    但腳底下的墳墓卻讓他心生不安,若是衝出個厲害的茬子,整個鳳鳴城恐怕要跟著遭殃,到時候奉天神教怕是真的要到頭了。


    他倒可一走了之,可是婆婆的心血……


    收迴思緒王子默重新看向碧瑤水池,卻見剛才廣涼生躺著的地方隻剩下一個大坑,一排深淺不一的腳印延伸到岸邊,繼而變成一排淤泥腳印混跡到數百人當中。


    王子默冷笑,半邊嘴唇揚起來。


    他看到腳印的旁邊有許多血跡,甚至還帶出塊塊兒碎肉。便知道廣涼生在法則之力下受了不輕的內傷。再看那些堂主,臉色煞白,還在極力抵抗,那八名舵主此時卻輕鬆了許多,適應過後臉色漸漸恢複正常。


    “差不多了!”


    王子默暗自揣摩,這法則之力他不停止,便一直消耗下去,消耗著自己的壽元,消耗著敵人的生命。


    壽元與生命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壽元即是壽命,此時王子默兩儀圓滿,壽元增添一個甲子,算上百年壽命可活到一百六十歲,若中間修為再次提升,壽元還會跟著增加。而生命卻是性命,不管你能活多久,我就要你當下的,能熬過去就活著,熬不過去隻能找個地兒等死。像廣涼生這樣的,連內髒都吐出來,即使王子默收了法則之力,也殘喘不了多長時間了。


    可是,他的功效還沒發揮,不是嗎?


    王子默懸浮於擂台上,冷眼掃視廣涼生的位置,赫然發現他被一名舵主護在身後,還有一名女舵主正將自己的元力注入廣涼生體內,企圖修複他那千瘡百孔的五髒六腑。


    王子默毫不猶豫,迅速撤迴法則之力。


    那些堂主全力抵抗,頓時覺得身子一輕,忍不住氣血翻滾,無一例外地吐出一口猩紅的血水。而八名舵主,尤其是那個催動元力醫治廣涼生的女舵主,受到自身元力的反噬更加劇烈。


    八舵主完全抵抗住法則的力量,所調動的元力是堂主們的幾倍甚至幾十倍,同等境地下,他們所受的反噬也是堂主們的幾倍幾十倍。


    王子默抓準時機,平幽入手,腳踩“一葦渡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砍下了廣涼生的腦袋。那名女舵主還沒平複自己的氣血,便被碗口大的傷疤噴濺的腥血染紅了臉。


    她張大嘴巴,驚叫著站起來,祭出法寶就追了出去。


    混戰爆發,京州來的各位堂主紛紛退出戰場。


    隻有剩下的七名舵主與薛憐珠眾人混戰在一起。王子默圍著城主府轉了半圈,隨手將廣涼生的腦袋甩給身後追來的女舵主。


    “壬水舵舵主呂曼寒,你與癸水舵同為八卦閣坎水分支,為什麽卻投靠仙師?難道你忘了教母擔任癸水舵舵主的時候對壬水舵的恩情了嗎?”


    王子默從姬允兮那聽聞了十舵主的事情,幾經對比已經把眼前女修士的身份猜的七七八八。


    他雖然對八舵主動了殺心,卻也想要盡力挽迴。畢竟舵主級別的人在九黎都是響當當掛上號的,若是奉天神教十分舵舵主,加上癸水舵的原舵主涼掌櫃接連換掉了九個,奉天神教跟直接癱瘓掉沒什麽區別。


    “教母?哼,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壬水舵舵主換了三屆,教母與我沒有任何恩情在!倒是仙師對我有恩,天神教有難,我呂曼寒不能坐視不管。”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這呂曼寒極力挽救廣涼生的性命呢!


    道不同不相為謀,王子默瞬間明了,隨即不再廢話,打起精神準備迎戰。


    他剛才保留實力,就是擔心遇到這樣的情況,沒想到千躲萬躲,還是趕上了。


    首次對戰陰陽大境的修者,王子默心中戰鼓雷雷,卻也忐忑不安。


    這呂曼寒的法寶是一隻月冷破天鉤。卻見呂曼寒小口微張,從腹中祭出法寶,吐出一口元氣,那月冷破天鉤迎風漲大,呂曼寒再次注入元力,月牙形的破天鉤頓時散發出陣陣月華,圍繞著呂曼寒緩緩轉動。


    王子默不敢大意,急忙喚出離乾鍾注入火係元力護體,同時將平幽送入九霄雲外,手執孝鞭嚴陣以待。


    在呂曼寒看來,王子默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在王子默心裏,恨不得自己多生出幾條胳膊,把所有的武器法寶全都攥在手裏,能拿多少拿多少。


    婆婆給的培元丹所剩不多,王子默悄悄將一粒含在嘴裏,低聲喝道:“雲開無影落龍吟!”


    穆太師的招式,若是他親身施展起來,眼前這呂曼寒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此時王子默即將步入辰星之境,一個全新的境界,在九黎乃至昆虛都不曾出現過的境界,不知施展起來能不能發揮這招的三分。


    呂曼寒抬頭仰望赫然發現一條銀色神龍破開雲障,仿佛一顆隕石衝著她飛馳而來。她畢竟是當了幾十年的舵主,經曆的戰事比王子默多得多。卻見呂曼寒臨危不懼,伸出右手向前一指,月冷破天鉤發出“嗡”的一聲輕吟,直接衝向高空與平幽纏鬥在一起。


    平幽至剛至陽,月冷破天鉤則迂迴婉轉,圍著平幽旁敲側擊。


    王子默本來打算趁著平幽吊住對方的時候用孝鞭突襲,卻不曾想那月冷破天鉤可功可防,轉起來像個明晃晃的大磨盤一樣,一會兒圍著平幽繞幾圈,一會兒迴到呂曼寒身邊舞出一圈防護罩,一會兒又衝著王子默壓過來,仿佛從天而降的鋸片,欲要將他劈成兩半。


    王子默快速躲閃,心中暗道:陰陽大境的修者果然不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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